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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if线:如果宁老还健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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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宁卿的未来,身为父亲的宁枫受了多年的夹板气,姚安想把女儿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医生,而宁老爷子则是想让孙女继承自己的衣钵,当个玉雕师。
在宁老爷子八十岁那年,宁枫终于松口妥协,家里那位再不好对付,也不能真把老父亲气死。
就这样,宁卿的大学时光几乎都是在和爷爷学习玉雕技艺,把专业课稀里糊涂地混过去,拿了个本科文凭,就到流华继承瑜笙记去了。
宁卿以为爷爷让她继承的是个家底殷实的公司,却没想到只是个破烂玉雕铺,合伙人华庭还是个基本功都不怎么样的半吊子。
好在有着宁老先生的人脉,宁卿这个名字在玉雕圈渐渐传播起来,瑜笙记也跻身玉雕界前列。
赶上宣扬非遗的东风,瑜笙记收到国际珠宝品牌的橄榄枝,宁卿回了几张设计图过去,E国的负责人都很满意,还邀请她们去参加商业晚宴。
华庭兴奋的一夜没睡,“我还没出过国呢!”
宁卿也没做过国际航班,如果没有听爷爷的来当玉雕师,她这时候估计就能在国外上学了。
想到这,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念又想,她如今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走出国门,总归是好事。
来往机票都是由甲方提供,参加过晚宴还能剩下几天,华庭做好攻略,打算和宁卿在国外好好玩一圈。
“那个什么眼,什么塔桥,还有博物馆,咱们都去逛逛。”
宁卿看着华庭递过来的图片,兴致缺缺地望着外面的阴霾天。
这里的天气变化多端,刚刚还是大晴天,这会儿又飘满乌云,不知道一会儿坐船的时候会不会放晴。
塔桥巍峨高耸,尖顶直冲云端,和天光一道划破阴云,金色的光辉和桥上几道蔚蓝的绸缎一齐映在泰晤士河面。
宁卿和华庭跟着当地的旅游团坐上游轮,观望着两岸的异国风光,坐在她们身边的女士说着一口河南话,画得一脸浓妆,一句英文也不会说,过海关的时候全障碍沟通,却也没影响出行,风拂过她的烈焰红唇,恣意地飘向远方。
宁卿望着波澜壮阔的水面出神,这里的饮食虽然真的有些难以下咽,可她并不太介意,可能她本身对美食的渴望就不高,只是新奇感消逝得太快,从酒店醒来的时候,她恍惚间以为是睡在自家床上,难免有些无聊。
华庭正在兴奋地拍来拍去,前面忽而涌起一阵骚动,两人的目光同时被吸引过去。
华庭拿着相机先凑上去,转头对宁卿道:“前面有人在唱歌!过去看看!”
宁卿被拉着,挤到人群里,阵阵轻朗独特的男声从甲板边缘传过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任何一个国人都不可能对这首歌陌生,宁卿听惯这首歌,就像歌词里被听惯的号子,被看惯的船帆,可此时此刻再听到,还是会动容。
船上的许多华人很快跟着唱起来,甲板上形成大合唱的趋势,宁卿也轻轻地跟唱,她悄悄地挤过去,看清了扶着栏杆唱歌的歌手。
他只穿了一件简单休闲的卫衣,却那样与众不同,河面上的清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吹不散他深邃的眉眼,宁卿移不开眼,华庭也用摄像头对准了他。
“诶,他好像是哪个乐队的主唱来着。”
宁卿眨了眨眼,听着华庭继续说:“只不过好像退圈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遇到。”
歌声散去,喻颂今被人群围住,却看见不远处闪过一抹亮光,他眯着眼循过去,原是一枚嵌着玉石的胸针,上面镌刻着玫瑰的浪漫花纹,被日光映得莹莹生辉,胸针落在旗袍的领口偏下,白皙的肌肤在其间若隐若现。
胸针的主人站在栏杆一边,低垂的眉眼似远山含黛,长发随风飘荡,扫过喻颂今的心间。
华庭很快把视频剪辑好,随手往网上一发,船靠岸的功夫,乌云又聚过来。
一下船,导游就让大家在附近自由活动一会儿,旅游团就地解散,那位河南女士坐到长椅上抽烟,华庭拉着宁卿绕开烟雾,“一会儿有人给你递玫瑰花,你千万别接。”
宁卿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傻啊,你以为他们是看你长得好看送你的?等你接了就该管你要钱了。”
说着,华庭拍了拍宁卿的包,“看好你的东西。”
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人拿着一枝枝的玫瑰花,逢人就递,也不说话,宁卿忙捂着包快步走开,两人还没走几步,雨点跟着就落了下来。
华庭护着相机,埋怨道:“这天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两人走进一家咖啡店躲雨,宁卿抖落身上的雨滴,目光四处流转,恍然被一抹正在点单的背影吸引。
光看那高挑挺拔的身影,宁卿就认出他就是在甲板上唱歌的人。
宁卿在甲板上的时候,就一直想找机会走到他身边,奈何中间隔了太多人,没一会儿就被人潮冲散,她本以为再也寻不见,却没想到能再遇见。
华庭低头看手机,发现刚刚发布的视频,点赞量已经过万,她翻了翻评论区,很快看见了喻颂今这个名字。
她正要跟宁卿分享这个好消息,一转头就见宁卿正朝前台走去。
喻颂今用流利的英语点了一杯热饮,忽而有只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他的肩膀,若是他不注意,还以为是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不小心擦到他的衣服。
可他还是回过头。
那枚莹润的胸针再次映入眼帘。
宁卿听过他唱歌,却还是用英语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你会说中文么?”
喻颂今莞尔,直接用中文说:“你好。”
宁卿手心攥出汗来,鼓足勇气想问他的联系方式,可还是觉得唐突,最后只问了他的名字。
喻颂今掏手机的手顿了顿,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意外,却还是笑着说:“喻颂今,喻言的喻,歌颂的颂,今天的今。”
他介绍过后,还十分绅士地与宁卿握了握手。
宁卿指尖发颤,强作冷静道:“我叫宁卿。”
她话音刚落,导游就开始摇着小旗张罗集合。
宁卿只好跟着华庭过去,外面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时候已经放晴。
两人推门走出去,华庭正想问宁卿走过去说了什么,有没有要到电话,就见喻颂今追了过来。
宁卿听见脚步声,随即转过身,看见喻颂今手里拿着一支浅粉色的玫瑰花,她心漏跳了半拍,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
“请问...可以收下这支玫瑰么?”
宁卿怔了怔,那支玫瑰还散着花香,沾着露水,等着她的回应,丝毫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她想起华庭说过的话,让她不要随便收下别人递过来的玫瑰。
可这一支,她真的非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