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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 1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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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府邸的大门紧闭,庭院中的积雪尚未清扫,只有偶尔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破寂静。产房内,邓婵痛苦地呻吟着,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脸色苍白如纸。接生嬷嬷和侍女们忙碌地围在她身边,不断地安慰她,但邓婵的疼痛似乎越来越剧烈。
产房之外,众人焦急地等待着。王泰和妻子高坐上首,心中充满了期盼与焦虑,王家的第三代终于将要诞生了。
王若川面色凝重,不停地来回踱步,冬日天寒,但他的手心都是冷汗。妻子的每一声呻吟都如同无数把尖刀刺痛着他的心。
他多么想冲进产房,握住妻子的手,告诉她自己就在她身旁,给她勇气与力量。然而,礼教束缚着他,让他只能在外焦灼等待。每一次呼吸,他都带着沉重的压力,仿佛空气也变得稀薄。他想象着妻子正经历的痛苦,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自责自己无法分担这份苦难。
王若琴则坐在一旁,试图安慰兄长,尽管她自己也难掩内心的紧张。她轻声劝慰:“哥,嫂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但她的话语在这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邓婵的呻吟声愈发凄厉,盆盆带着血污的脏水从产房端出,产房外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王若琴紧紧抓着灵鹫的手,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嫂子能平安诞下麟儿。
坐在上首的王夫人望着从未生产的女儿,担心这样的场面会吓到她,便说道:“你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吧,你的腿不好,现在天寒地冻,一会儿又该难受了。”
“没事,娘,我就在这儿守着等着小侄子出生。”王若琴勉强勾起一抹强笑回应道。
“听话,快回去,妇人产子,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一两天都有。现在府上只顾得上你嫂子,呆久了你一会儿腿脚难受,谁也顾不上你。”王夫人有些严厉地说道。
这时,一位侍女突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向众人报告:“老爷、夫人,少夫人的状况不太好,恐怕……”
那侍女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震。王若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镇定,猛地冲到产房门前,用力地敲打着厚重的木门:“阿婵!”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恐惧仿佛冰冷的铁链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地想要闯进产房。
“川儿,哪有男子进产房的道理!”王夫人厉声喝止,迅速来到产房门口,拦住了儿子,对着身旁的侍从命令道:“来人,送小姐回院子歇着,川儿你在外面好好等着。”说完,她便毅然决然地走进了产房。
坐在上首的王泰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缓缓开口说道:“女人生子,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川儿,过来坐下吧。”随后,他转向女儿,“若琴,听你娘的话,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这里并不适合你待着。”
王若川机械般地挪动脚步,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却是一片混乱。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各种最坏的情景,每一个念头都像是尖锐的针扎入心头。他的手心满是汗水,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内心的痛苦和焦虑几乎将他吞噬。
王若琴看着兄长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地朝着父亲行了一礼,带着灵鹫离开了。出了院子,她焦急地对灵鹫说:“怎么办,听那丫鬟的意思,嫂子的情况可能很不好。”
灵鹫沉吟片刻后,果断地说:“我去把关桑怡带过来,她医术高明,或许会有办法。”
“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你快去。”王若琴催促道。
“那我去了,小姐你还是听老爷夫人的话,先回自己的院子吧。”灵鹫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知道了,你别耽搁时间了,快去。”王若琴急切地说。
闻言,灵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王夫人进入产房内,只见床上的邓婵已经痛得几乎昏厥过去,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接生嬷嬷和侍女们正忙碌地围在床边,试图帮助她度过难关。
“什么情况?”王夫人对着接生嬷嬷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严厉。
接生嬷嬷满头大汗,神色焦虑地说:“夫人,胎儿胎位不正,少夫人生不下来……”
“那你们还不尽快想办法把胎位弄正?!”王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接生嬷嬷显得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胎位还是没有转过来……”
王夫人闻言眉头蹙起,将接生嬷嬷拉到角落,低声说道:“境况真的如此艰难?”
接生嬷嬷为难的点点头,“夫人,还请你早做抉择。”
王夫人沉吟许久,低声说道:“必要时刻……尽力保下孩子。”
另一头,邓婵难产的消息随着灵鹫的离开迅速传到了宫中。
女帝李泽得知此事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下令让所有御医赶往户部尚书王家。她自己也亲自骑马赶到现场。尽管身为一国之君,但她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情谊却从未改变。
李泽快马加鞭来到王家,还未下马便高声问道:“阿婵如何了?”
王泰等人急忙迎上前去准备请安。
王若川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回答:“陛下,阿婵难产,情况危急。”
李泽闻言面色凝重,翻身下马,径直走进王家大院。“你们都进去,全力救治朕的表姐。”
她命令随行的御医们立即进入产房,协助接生嬷嬷处理这一危机。
“陛下!”王泰大声呼喊道,“如此多的男子进入下官儿媳的产房内是否有所不妥?有违礼数!?”
女帝李泽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盯着王泰。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霸气:“王泰!你可知朕为何亲自前来?”
王泰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仍坚持道:“陛下,臣明白您的关切,但礼数不可废。男子进入产房,有违祖宗之法,恐遭非议。”
李泽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祖宗之法?繁文缛节?在朕看来,这些不过是束缚手脚的枷锁!阿婵是朕的表姐,更是朕的亲人。若是因循守旧而让她命悬一线,那才是真正的不孝不义!”
她的话语如同雷霆般震响在王家的大院内,周围的侍从和官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位女帝的凛然神态。
“御医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国之栋梁,他们进入产房是为了救人,而非其他。若是因为所谓的‘礼数’而让阿婵的生命消逝,那便是本末倒置,是对人命的蔑视!”李泽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王泰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争辩:“陛下,臣并非不顾阿婵安危,只是……”
“够了!”李泽厉声打断他,“朕的话就是法,朕的命令就是天!现在,所有人都给朕进去,全力救治阿婵。若有半点延误,朕绝不轻饶!”
说罢,她不再理会王泰,径直走向内院。随行的御医们见状,立刻跟上,正准备进入产房。
产房内的王夫人突然从里面出来,跪在了产房门口,阻挡了众人的脚步。
“陛下,不可呀!并非我等不顾及儿媳的性命,只是如若阿婵醒来,知道自己的身子被这么多外男看见了,她之后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李泽站在门外,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犹豫和拖延都是对邓婵生命的不负责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冷峻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夫人,声音如同寒冰一般:“王夫人,你这是在用所谓的‘名节’来要挟朕?”
王夫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但依然坚定地说:“陛下,臣妇并非要挟,只是为阿婵的未来着想。若她的身子被外男看见,将来如何面对世人?她名节有失,还是死路一条啊!”
李泽的脸色更加冰冷,她厉声喝道:“够了!王夫人,你们这是在用迂腐的礼教来束缚一个垂危的生命!若无命,何谈名节?阿婵现在命悬一线,若是因你的无知而丧命,那才是真正的悲剧和羞辱!”
说罢,李泽转身对身边的侍卫下令:“将王夫人拖开,不得延误救治!”
侍卫们闻令而动,迅速上前将王夫人架起,强行拖离产房门口。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陛下,你现在不是在救她的命,是在逼她速死啊!”王夫人挣扎着大喊:“陛下,求求您,不要这样,别让人进去……阿婵、阿婵会恨您的!”
“她的生死由朕救活她之后,她自己决定。”李泽漠然道:“恨?她本就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