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琴酒，招聘男友》系田

14、Ch14. 通吃

　　《失忆琴酒，招聘男友》
　　/系田

　　只有琴酒发现了中也吃得很少，至于那群小兔崽子，光顾着狼吞虎咽，不从别人手上抢已经很好了。

　　吃完饭，中也说自己要去工作。

　　琴酒狭长的眼眸划过一抹讶异。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就等着我的照顾费。”

　　琴酒听力好，昨晚白濑和中也的悄悄话被他尽收耳底。

　　中也面色一僵，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喂！我又没想过讹你的钱。那些药品和绷带，该多少就多少。”

　　“真的？”琴酒狐疑地歪了下头。

　　中也顿了下：“当然。而且你的那些钱也不够那群家伙吃多久。”

　　最后这句，中也嘟囔得很轻。琴酒注视着他因长期营养不良瘦削的背影，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硬要拖这么一大群人。

　　“那你去干什么活？”

　　“管那么多干嘛。你不是昨晚还发烧了？好好在家休息吧！”

　　中也急匆匆走了，琴酒悄悄跟在身后。

　　他不是对中也多感兴趣，只是懒得应付那帮小屁孩而已。

　　琴酒猜想自己以前应该很擅长跟踪，不仅没有做贼该有的心虚，每次中也回头，都能精准又迅速地藏好自己。

　　他们一路走到个废旧仓库。一个穿黑西装，脖子上纹着青龙的男人毕恭毕敬出现。

　　“羊之王，今天就拜托你了。”

　　他想给中也点烟，中也冷着脸拒了。

　　“别那么叫我，只是手里拿到张好牌而已。”

　　“好的好的，我已经打听过了，白虎他们今天最少也得来个三十多人。对您应该……不是问题吧？”

　　“当然。只要在地球上，就没人能逃脱重力的束缚。”中也大步流星走进仓库前，无意识往琴酒藏身的地方瞥了眼，琴酒不慌不忙地贴紧了墙。

　　“大哥！所谓的‘羊之王’就是这么个小矮子？您确定吗？咱们可是把‘公司’最后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啊！”

　　一进仓库，男人的手下们就七嘴八舌，对中也的实力表达出极大的不信任。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仓库的铁皮墙猛地凹陷下去一大块。

　　于是，刚才的质疑转瞬又变成连声惊叹：“这……这就是异能吗？居然这么厉害！”

　　站在外面的琴酒瞥了眼自己颈边凸出的墙皮，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

　　过了会儿，白虎帮的人浩浩荡荡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他们的数量是青龙的两倍，衣着光鲜，各个脖子戴着金项链，手腕粗的钢管拖曳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哟，找外援了啊？”白虎的首领一眼看见对面人群中格格不入的中原中也，“原来你们‘公司’没钱的传闻是真的，就这么个小家伙，我都替你们寒酸！”

　　“啊哈哈！”白虎的手下配合地哄堂大笑。

　　不过这笑声只持续了两秒，就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咙。

　　随后，琴酒耳边响起一阵接一阵哀嚎。他探出头，看背对他的中也手未动，就把对手的钢管折损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无误地擦着对手耳际，插.进背后的墙里。

　　“哇哇哇！”

　　“我、我要回去找老妈！”

　　眨眼功夫，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白虎帮躺了一地不住地惨叫，而中原中也甚至连汗都没流一滴。

　　青龙帮的人也跟着看傻了，过了好几秒才有人小心翼翼问：“大、大哥，这就……结束了？”

　　头领愣愣地眨两下眼，中也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伸手，“尾款麻烦付一下。”

　　……

　　中也拿着一叠钞票，在白虎帮人愤恨的眼神中走出仓库。青龙的资产情况不好，所以他也没要太多。

　　等候多时的琴酒恰如其分从拐角绕出来，脸上似笑非笑：“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工作’。”

　　中也脚步微顿，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自己居然没发现琴酒的跟踪？

　　他很快恢复如常，冷声道：“怎么？想说教？”

　　一般别人见识了他的异能只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羡慕，一种是恐惧。加上他做的事不光彩，也可能要他“改邪归正”。

　　谁知，琴酒漫不经心挑唇一笑：“不，我看你体术不错，想跟你比一场。”

　　中也定定地注视琴酒，想到自己跟他的初遇。

　　当时的琴酒不也试图挑战拥有炸.弹异能的梶井？

　　这不正是他把对方捡回家的契机吗？

　　中也跟着扬起笑容：“好啊，那也得你养好了伤。”

　　中也想摸摸琴酒的头顶，伸长了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他深刻意识到一个事实——琴酒确实有一米九。

　　*

　　回去的路走了没多久，靠墙出现个自动贩卖机。

　　“我请你喝东西吧。”中也冷不丁说。

　　“为什么？”

　　“哈？这还要问为什么？因为……你快点好起来就能跟我打一架了。”

　　琴酒接受了这个理由，并绅士地邀请中也先选。

　　中也毫不犹豫把手指伸向罐装啤酒按钮。他其实一直想尝试红酒，不过太贵了，就用这个代替。但当贩卖机的玻璃倒映出身后的琴酒，他竟然产生了犹豫——

　　现在是白天，喝啤酒的话，Gin不会以为我是个无可救药的酒鬼吧？

　　他违心地选了此前从未喝过，又显得“大人”的烘焙咖啡，打开尝了一口，英俊的脸立刻皱得犹如树皮。

　　『好……好苦。社会精英们平时就喝这种吗？』

　　思索间，耳边传来易拉罐被拉开的声音，中也用余光瞥了眼。当看清琴酒手上的饮品，当即顾不上装腔，诧异道：“草莓汁？你怎么喝这个？”

　　琴酒自然地舔了下唇：“喝这个怎么了？看你也喝不惯咖啡。要换吗？不过我已经喝过一口了。”

　　草莓汁把琴酒的薄唇衬得更粉，水润润的，让人想尝尝它的味道是不是也很甜。

　　中也看着看着，莫名从脸红到脖子根，狼狈地转过头生硬道：“不、用。我就喜欢咖啡的苦味。”

　　『再怎么苦，也不可能超过昨天融化的药片！』

　　这时，琴酒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啊哈哈，你这样很逊诶！”

　　中也像要找回场子，故意指着琴酒夸张地说。

　　琴酒只是面不改色地盯着他，渐渐地，中也的声音也变低了，恍然大悟：“你是因为早上把面包分给了我，所以才……”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琴酒拦住他，“不用了，我自己去。刚才回来的路上有家便利店。你在这里等着就行。”

　　“但我的脚程比较快。”

　　“就当是让我加强锻炼，这样可以尽快复原跟你比赛。”

　　“……”

　　中也出神地望着琴酒的背影逐渐走远，此刻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复杂——

　　一起生活这么久的小屁孩们从来没发现他吃不饱的问题，刚认识一天还关系不太好的琴酒却愿意分出食物，哪怕代价是自己挨饿……

　　*

　　另一边，琴酒没有去便利店，而是原路返回之前的废弃仓库。白虎帮的人一瘸一拐从里面出来。

　　“我c他的青龙！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他们都后悔生在这个世上！”领头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突然头顶降下一片阴影。

　　“md，好狗不挡道！”他正准备把受到的怒火全数发泄在这位路人甲身上，抬头却看见琴酒冷若冰霜的脸。

　　琴酒强大的气场让他不自觉瑟缩下脖子，“你……是谁？”

　　琴酒诱惑般笑了下：“想翻盘吗？”

　　*

　　琴酒很快回到中也身边，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中也却不满地嘟嘟囔囔：“怎么这么久啊？”

　　“因为迷路了。”

　　“啊？你不认识路？”

　　“嗯，骗你的。”

　　说完，琴酒抛下被耍后气鼓鼓的中也，一马当先走了。

　　两人拿着钞票回到擂钵街，孩子们一窝蜂地涌上来，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哇！不愧是中也。这次有多少啊？快让我数数。”

　　“还有我，还有我。”

　　中也没把钱交给他们，而是当众把钱数个清楚。孩子们仰着头，随着数字往后推移，眼睛里的兴奋和贪欲也越来越重。

　　这些，都清晰地倒映在琴酒眼中。他没吱声，回中也家的时候，才若无其事问：“怎么不选个代表，让他们管钱？我看那个白濑就挺有主见。”

　　中也默了下：“不行，他们没有省钱的概念，会买很多吃的，甚至去柏.青.哥这种地方很快消耗掉。”

　　“原来如此。”琴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

　　两人的晚饭是味增汤、秋刀鱼和白米饭。虽然很简单，但已经比早餐丰盛，味道也不错。中也真正做到了用最朴素的食材烹饪出佳肴。

　　两人默默吃着，期间，中也一口都没碰盘子里的秋刀鱼，准备全部让给琴酒似的，琴酒也毫不客气笑纳了。

　　吃完饭，中也洗碗。洗完碗，转身发现木桌上放着厚厚一叠钞票。

　　“你去取钱了？那些都是便宜药，要不了这么多。”中也边擦手边平淡地说。

　　心里某处，他甚至不再想琴酒的“照顾费”，只要琴酒安安稳稳把伤养好就好了。

　　“白虎希望你能出面帮他们狠狠教训青龙一顿，我已经帮你答应下来了，这是定金。”

　　“什么！”中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三两步冲到桌前，“你开玩笑的吧？”

　　“我钱都放在这儿了，你还觉得我在开玩笑？”

　　中也的脸一下气红了，“我先答应了青龙，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转过头又去帮白虎？这不道义！”

　　琴酒嗤了声：“什么道义不道义，通吃才是最聪明的。现在白虎见识了你的本事，愿意花几倍的价钱请你去。如果讲道义管用，你也不会一直饿自己的肚子了。”

　　这些话如惊雷，轰隆隆砸在中也耳边，他呆立原地，愤愤地瞪着琴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好半会儿，他眼里的光芒逐渐熄了，默默扯掉身上的围裙，丢下一句“我们果然不是一路人”，转身离开。

　　*

　　入夜，中也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身时他会控制自己不往卧室张望，连琴酒的气息和影子都足够让他烦躁不已。

　　他恼怒那个因为琴酒一些举动，就把对方划分为队友的自己。

　　实在太傻了！他们根本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第二天，中也还是准备了早餐。他冷着脸敲响琴酒的门，等琴酒神情淡漠地望过来，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窜得老高。

　　“我是不可能代表白虎出面的。你今天就把那些钱全部还回去。”

　　出乎意料地，琴酒很干脆地同意。

　　中也松了口气，往外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说：“你问他们要个地址，别亲自去。知道吗？”

　　他怕那群人会恼羞成怒打琴酒一顿。

　　交代完这一切，中也再三确认琴酒会照做，吃完饭洗完碗，总算出门去找新的活。听说附近在建新的大楼，他准备去那儿帮忙，一天也能赚不少钱。

　　*

　　晚上七点多，中也回到家，狭小的空间里空空荡荡，完全没有琴酒的踪迹。

　　他立刻找到白濑等人，“你们知道琴酒去哪儿了吗？”

　　“噢，琴酒说他还债去了。中也，既然琴酒要还债，咱们就把他赶出去吧！反正也要不到什么，还浪费我们的钱。”

　　白濑一说完，孩子们顶着天真的脸庞纷纷应和。

　　一瞬间，中也胸口涌起巨大的愤怒，不知是对面前的孩子还是那个不知所踪的琴酒。

　　他忙不迭往外跑，利用异能一下跳跃到半空，底下低矮的房屋变得很小很小。

　　中也争分夺秒赶往白天那个仓库，咆啸的北风呼呼抽在脸上。

　　“该死的琴酒，我是因为异能才这么横。你一个受着伤的普通人逞什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