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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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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我的餐盘被敲响了，抬眼一看是米斯伦关怀的表情，“吃饭不要发呆。”
我突然很想羽菁：“羽菁也会这么说，吃完饭后她会给我唱很好听的歌。”和我瞎编的曲子不同，羽菁唱的是传统的精灵小调。
米斯伦点点头：“她的外号就是音韵悠长的羽菁。”米斯伦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来回看着客厅，“说起来羽菁呢，她不是一直都会给你喂饭？”
我抗议道：“那都是几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啦！”不要说得好像人家一直在被喂饭，很羞耻啊！
米斯伦没有理我，他继续队长大点兵：“敏捷的芬格尔、千里眼寇沃特、奥柏之子米克帕斯、顺风耳斯塔……”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扳着手指头回答道：“斯塔是最先消失的，米克帕斯是被入侵者杀了——那个入侵者之后被寇沃特解决了——寇沃特在房间睡觉时突然没了，芬格尔在某天早上再也没有出现。羽菁是吃完晚饭后说要散步，走出客厅后没有回来，迷宫里我找过很多次都没找到也没有尸体，迷宫的小偷们也没见过她。”
总之金丝雀的同伴们都消失了，我怀疑大部分都变成了魔物，就和我一样……变成魔物后无法来到这里，我真的很寂寞。
只剩下我一个人陪伴米斯伦。
在前不久我的身体也被改造成奇美拉，上半身是人可以陪伴米斯伦，下半身是蛇可以抵抗入侵者，不会被轻易杀死。
面对同伴的消失米斯伦从来没有解释，他每天都很忙，光是扩建迷宫和保证城堡的安全就精疲力尽了，我也不能烦他，只能不断在迷宫里寻找同伴们的踪迹。
精灵的形态时还会有小偷和我搭讪，成为奇美拉后每个人看到我就跑，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几个月我都只能和羊聊天，平常就窝在书房看书，或者在卧室等待米斯伦回来。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可米斯伦看起来像是天塌了一样，他胡乱摇头否认着：“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这不是我的愿望。”
“快吃饭，肉都要凉了！”最后出来教训米斯伦的是羊。
羊不在四肢着地而是站了起来，像是精灵一样站立并且把上方的羊蹄变成了可以拿起餐具的手掌，只有下半身的羊蹄维持原状，像小孩子抱在怀里的玩偶。
现在的羊看上去是拟人态的魔物了，如果穿上衣服鞋子在带上个帽子就和半身人一模一样。
羊那双“一”字形的眼珠紧紧盯着米斯伦，它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要好好吃饭，答应过爱人的承诺要好好完成。”
米斯伦怔怔转头看我：“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吃饭。”
我点头：“对哦，今天的晚餐羊出了很大力，我们要好好感谢它。”
米斯伦对着羊道谢：“谢谢你。”
羊笑了：“不用谢。”
它说：“一切都是为了达成你的愿望。”
就这样安静地吃完饭，米斯伦没有再去迷宫赶走小偷而是回到卧室躺下，我抚摸着他尖尖的精灵耳朵：“刚吃完饭不可以躺着，对消化很不好的。”
米斯伦蹭蹭我的手掌，他的脸颊摸起来很冰。
“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我的愿望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过一个没有加入金丝雀的圆满人生。”
我躺在米斯伦的身边抱着他：“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真的看上去好累啊，吃完这顿饭没有让他的精神状态变好，反而让他更加疲惫了。
我是觉得羊的肉很好吃，又嫩又滑放进嘴里就是很正统的肉的美味，羊肚则很有嚼劲和羊肉不一样的味觉体验，对比起来我更喜欢吃羊肚，就是份量太少了，当时应该掏出整个羊肚不应该塞回去的。
我舔舔嘴唇继续点评着今天的晚餐。羊排味道最美，烧烤没有什么是不好吃的，尤其是连着骨头的那部分筋膜与脂肪最香，油脂的香气也浸透了作为配菜的走地菇，让走地菇除了蔬菜的清香还有了羊的滋味。
想到这里又开始馋了并且渴望吃下一顿饭，下一顿美食一定更加好吃。
我问米斯伦：“明天你想吃什么？”
米斯伦无力地看着我：“不知道，没有太多的想法。”
我担忧地舔了舔米斯伦的脸颊：“不想好好吃东西是生病的预兆，这两天多休息一下，我会照顾你的。”
说到这里米斯伦稍微有活力一些了，他强撑着拉住我的手：“你现在还没有长大，我要照顾你，直到你成年能够融入精灵的世界。”
“她已经长大了，作为复制品的她一出生就是成年精灵。”
羊掀开床铺的帘子，强势地加入了我和米斯伦之中。
羊现在变得很大，光是头比我和米斯伦大了一倍，这个体量下羊完全可以一口把我们吃掉，跟吃小零嘴似的。
平常一般要洗过鳞片我才会上床的，但这样庞大的羊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我扭动身子爬到了床上，用尾巴圈住米斯伦，接着挺起腰挡在了羊与米斯伦中间。
我问羊：“你怎么变得这么大？”
羊伸手整理着胸口的西装领带，我注意到他的指甲还做了个黑色美甲。
羊的声音慢条斯理：“在吃期待很久的大餐之前，露出真身是最基本的礼貌。米斯伦的欲望很美味，短短五年就把我喂得很大。”
闻言米斯伦勉力起身抱住我，他似乎是想要挡在我的前面但是身体太虚弱了，刚起身腰部就没力气只能靠在我的身上和羊对话。
米斯伦的声音很虚弱：“山羊……”
我用尾巴裹紧米斯伦，让他可以坐起来，接着教训他：“都说了要早睡早起，按时吃三餐，你的虚弱都是不规律的作息导致的，这样很容易短命！”
“她说的是正确的哦，没有吃饭的欲望代表着你的精神正逐渐走向崩溃。”羊对着米斯伦伸出了手，庞大的手掌逼近我们带着一股捕食者的气息。
我一把打开了羊的手掌：“你要干什么？”
羊不生气，它笑着吐出舌头，湿漉漉地舔过了我的身体。
“你也很美味……真奇怪啊，只是被当做复制品创造的魔物，居然会从出生就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米斯伦生气了：“不准再说下去，不准再舔她！”
主人为我生气了……好开心……我甜甜地告诉米斯伦：“没关系我知道的哦，我是魔物，最开始是复制的主人暗恋对象，现在是人首兽身的奇美拉。但是我不在意，我认为自己是精灵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做好饭的。”
羊开始流口水了：“这份欲望也很美味，你和米斯伦都拥有强烈的，美味的欲望。”
米斯伦无力地撕扯着羊的舌头：“哈……哈……不许舔她……放开……”
这样的米斯伦应该很吵吧，羊把他抓了起来放到自己面前，他的力气太大了，我的尾巴完全无法抵抗。
我生气了：“放下我的主人！”
羊歪歪头：“创造你的人是我哦，你是恶魔的创造物。”
米斯伦掰扯着羊巨大的双角：“她是我的爱人！”
羊又反驳米斯伦：“你爱的是你哥哥的妻子，她只不过是复制品，反应你内心见不得人的欲望。”羊伸出指头戳了戳我的尾巴，“作为欲望的反射，你让她变成了奇美拉，而且到了这种程度也没有给她一个名字。”
米斯伦被说沉默了，他嘴巴真笨，完全不会吵架。我咬了一口羊的手指：“关你什么事！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羊顺从地让我咬着它的手指：“不是妖怪是恶魔，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报酬。”它看向床头柜，那些我和小偷们交换来的各种□□全都消失了，“还有不准乱学书里的台词，优雅的精灵不会看这种书。”
我的床头珍藏啊！我发出凄厉地惨叫：“你这是对精灵的刻板印象，而且我不是精灵是魔物！”
“你的自我认知变得真快，完全就是跟随自己的想法乱编。”
我诚恳回复：“那有什么不好，这样能活得很开心。我每天只要考虑吃什么，玩什么就好，每一天都很幸福。”
“确实。”羊舔了一口米斯伦，同时小心地不让口水落在床铺上，“我也要享用我的大餐了。”
羊被米斯伦的欲望喂养长大，现在又准备吃下米斯伦的全部欲望，让他彻底失去活着的意义，只留下空空的躯壳被世界丢弃。
就像是厨房中的厨余垃圾，榨干果汁的果肉，敲碎的鸡蛋壳，走路菇的脚，除了被扔掉没有别的用处。
米斯伦在反抗，在努力挣扎着推开羊的身体，在用迷宫主人的身份命令它：“给我住手！”
我也在反抗，在用尾巴鞭挞羊的手掌，在用爪子撕扯羊的身体，在用嗓子大喊着：“放开米斯伦！”
羊好大，大得令生物恐惧。
沉重的尾巴无法在它身上留下痕迹，锋利的爪子无法划破它坚硬的皮肤，就连我引以为豪的嗓子也无法令他停止动作——停止吃掉米斯伦。
羊进食时没有理会任何人，我和米斯伦在它眼中就像是两根小小的走路菇，它一只手按住米斯伦的头颅，另一手握住他的大腿，强行把米斯伦的身体打开方便羊钻入他的胸腔寻找“欲望”。
羊拟人的手掌按紧米斯伦，其中大拇指插入他的眼眶，挖出了米斯伦漂亮的银色眼睛，羊赞叹着。
“美味，精灵对于容貌的骄傲，美味。”
羊长长的指甲划过米斯伦耳朵，他那美丽的尖尖的精灵耳朵被切下了一半，羊赞叹着。
“美味，精灵对于血统的自豪，美味。”
羊不停地吃着，米斯伦有着太多欲望且每一份欲望都美味得让它疯狂。
我疯狂反抗着，打着，咬着，用尽一切力量攻击着羊。
而羊不予回应。
房间只有羊的赞叹声。
“美味。”
“美味。”
“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