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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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芒扯了扯顾坤灵的衣袖，“师父，要不还是放过曲公子吧，我们可以去行四方，领略世间山川风情，也可以回我们的山头，做最厉害的妖帝。”
这些路都比情劫这条荆棘路好走
然而顾坤灵沉了沉眸子，还是摇头。
须芒不死心，“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把那个新妖皇杀了，做妖界新的，最厉害的妖皇大——唔，唔”
须芒的嘴被捂住，顾坤灵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曲时梣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句话后，他失去了同伴。
须芒听完，脸色一变。
“曲公子，你要不还是陪葬吧？须芒会多多给你烧纸，祝你在地下，可以给自己来世搏一个长命百岁的好胎。”
曲时梣，“……”
计划塌成废墟，他有点不想说话了。
顾坤灵还是一如既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那张清冷昳丽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然后说道：“公子还是选择陪葬？
那不如先看看本座的礼物。”
顾坤灵挥了挥手，曲时梣脚下出现一个法阵，法阵泛起阵阵清辉，随着它的不断扩大，阵内雪花飞起，所到之处，立柱横梁相互架起，黑瓦方砖相互累叠覆盖。
须臾之间，法阵之上便幻化出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宅。
屋宅内雪花继续纷飞，飘荡各处，似有白影提灯四处游走，将屋宅内挂起白布，放好白花。
最后白影将白灯也留在了屋内。
那些晃动的白影转来转去，最后变成一个个身穿或白或黄长袍的人，他们臂绑白布，有些还手拿乐器。
没拿乐器的围成一圈，忽然，一声锣响，随后鼓开，歌声并出，舞蹈也随着曲子飒然而起。
“撒叶儿嗬~撒叶儿嗬~ ①
撒叶儿嗬~撒叶儿嗬~
天上那个日月，万年那个梭啊~
地上那个烟云，转眼那个过啊~
人走那个天地一场空，盖棺那个定论任评说~
这辈子吃了几多那个苦，下辈子还有几多乐~”
这是……什么？
曲时梣站在屋子的中上位，他的身旁围了一圈烛火，他隔着歌舞越过整齐排列的白灯，目光望向顾坤灵。
歌曲时梣没听过，但这个氛围，他看得很清楚。
“殿下的礼物是给我……办葬礼？”
“曲公子喜欢吗？”
絮雪积成一团，簪在顾坤灵的头上，她的身上还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仿佛在给他披丧。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游离于歌舞之外，与洋溢着乐观与豁达的歌舞相互割裂。
“曲公子难道不喜欢？”顾坤灵又问一遍。
曲时梣，“……我表现得不明显吗？”
顾坤灵，“为何不喜欢？公子看着不欢喜吗？”
曲时梣，“……”
做鬼的时候他也许会欢喜，可他现在是人，是人。
白布，活人，搭上这样热闹洒脱的氛围，没有把他直接吓成鬼就已经是万幸，怎么会欢喜。
歌声还在继续。
“来来去去好比一场梦，生生那个死死都是一首歌~
阎王叫我三更啊走，我还要嘛笑唱那个五更的歌~~
曲时梣想明白了，顾坤灵这不就是明摆着让他低头嘛。
他缓缓垂下身子，跪到地上，果断决定屈服。
心悦诚服。
“殿下，在下愿与殿下精诚合作，绝不反悔。”
曲时梣俯身埋着头，语气真挚，他闭着眼睛死活都不愿抬头。
如果可以，他还想把耳朵也捂紧。
曲时梣想过千万种可能，或许是礼物，或许是恐吓，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一种——
给自己办葬礼！
！
活着置身在自己的葬礼之中，也许并不可怕，但若是置身葬礼之中，并且即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杀死。
肃骨寒筋，曲时梣仅剩的一点勇气，一瞬间如摧枯拉朽般被抽走。
终于，歌声渐停，四周渐亮。
在曲时梣死活不抬头的半柱香内，法阵的清辉渐渐褪去，一切缓缓消散。
顾坤灵微微低头弯下腰，朝着那些回到白影形态的灵光行了一个礼。
须芒不理解但照做。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师父行礼，记得当初三大妖帝打上门的时候，顾坤灵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只冷冷地俯视着他们。
随着顾坤灵慢慢起身，周围的法力也消散得差不多了，白影飞向远处，他们拥簇在一起，微微低头，看起来眷念世间繁华却又离开得干脆利落。
顾坤灵身上的白霜也渐渐融化，长裙褪去一身白，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白影飞走后，须芒问：“师父为何行礼，徒儿还是第一次看见。”
顾坤灵沉思了一会，“因为该行礼，这是第二次。”
须芒好奇心起，“那第一次是对谁？”
顾坤灵，“对你。”
须芒指着自己，“我？须芒怎么不记得。”
顾坤灵笑了笑，“因为那时候你还没化形，还长在我坟堆上呢。”
须芒了然，原来这礼是顾坤灵庆祝自己重生。
两人聊完，顾坤灵走到曲时梣旁边，抓着他的手臂拉起他，“晚上好，曲公子，真的很高兴遇见，也希望我们的合作顺利。”
顾坤灵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和话本里描述地，满心满眼心意托许一模一样，须芒忽然有些不满。
这样的语气，师父还不曾对她说过。
曲时梣却只听得阵阵发寒，温情柔刀，最是刀刀凛寒彻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