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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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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一上午的试之后，何茜原本想回去休息。但她的姐妹仍旧不死心，拉着她就去看了烈火队跟旋风队接下来的比赛。
现在打着擂台赛的两个人是两队的副队长，吴永康跟黄立晓。这两个人在过去的比赛中有着多次交手，颇有胜负。
严青突然从观众席上看见一个蝴蝶结，不觉嘴角上扬。何茜也顺着眼神看过去，对着严青微微颔首。
把关注力放在比赛上时，旋风队的郭睿跟郭丽都发现了黄立晓的不对劲。根本就不在状态的他频频低头叹气，何茜皱了皱眉。
“那个旋风队的副队长，好像很奇怪诶。”
“阿？恩…诶不对，你什么时候也关注起这个来了。”
“哎呦，还不是你。最近一没事就练习悠悠球，你的那些招式名字我都快背下来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出国的签证听说马上就要批下来了。这次你是一个人去法国，还是你哥陪你去哈。”
“好好的为什么让我哥陪…”
“何茜！你想想哈，你不就是你哥从小看起来的嘛。再说了现在你爸妈又不在身边，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不担心呀？”
“担心什么，我又不是一个人。不是有带队老师的嘛，再说了我又不会干巴巴的就站在街道上等着被绑架。”
吴永康跟郭睿的比赛好像才刚开始没几分钟，郭睿就使出了炫光。何茜虽然没有跟两人接触过，但毕竟郭睿是队长，谁胜谁负已经昭然若揭。
‘看来他想提前结束比赛了…’
何茜与她的姐妹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四…四十秒，没想到郭睿的实力这么强？！”
双方队长的较量即将开始，姐妹又戳了戳何茜的胳膊。
“何茜，你说…姚杰跟郭睿他们谁最厉害呀。”
“我哥最厉害…”
“哎呦，你又来了。”
“哼…”
事后何茜一人走到台后，正逢两队站在一起。原来去年全国大赛上姚杰的手伤，是黄立晓在故意使坏。
他最后还威胁姚杰，姚杰答应替他保密。看着姚杰跟郭睿肩并肩好好谈的时候，她回头正好与迪兰撞了个满怀。
不过这次她没有多说什么，扯了扯身上的书包带。与她擦肩而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兄妹两个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何茜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虽然人在家但保证她的心思还在晋级赛上，何顺抬眼一瞧。
“诶诶诶，吃饭…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今天的晋级赛，迪兰好像也去看了。”
好像何茜一提到迪兰周围空气就变得尴尬起来，她只与何顺对视一眼。何顺没有回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这凝望似乎是何茜最不知所措的时候，要知道之前的她对于迪兰就是义愤填膺的。她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间低头嗦了一口粉。
一直等到这顿饭吃完，何茜抿了抿嘴。她放下筷子跟碗，一溜烟就跑回到自己房间了。
“我吃饱了。”
“诶？这丫头…”
姚杰自从跟郭睿冰释前嫌之后，有事没事就往旋风队跑。像这样类似的话，何茜都听严青说了好几遍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你懂什么…大晚上的我找你可不是为了听你来嘲讽我的。”
“那是为了什么事？”
“我从队长那拷贝到一份关于迪兰在这次晋级赛上的资料，我想着咱们研究研究。”
“你甭给我提他了好叭…”
“诶，你又咋了？”
“没事…你发过来吧。”
不一会儿电脑上就弹出了共享屏幕的提示，何茜用鼠标左击确认表示同意。没想到一开始两人就有发现，迪兰的手速太快了。
一般人使出同样的招式根本无法发挥像他那样的巨大威力，可以说迪兰是一个凌驾于招式之上的悠悠球手。
后来严青在没有队内训练的安排下还特意去找了何茜练习速度，何茜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我记得你的左手反向发球还挺帅的呀，而且速度也不慢。”
“比起迪兰来咱俩还是太慢了…”
说完后两人就开始练习速度，同时打算与精准率双管齐下。何顺就在一旁没有出声，也没有走上前去。
毕竟大家都在为了梦想而奋斗着，但何茜…对于她的那一番模棱两可的回复，他还是搞不清楚。
他手中紧紧攥着何茜的出国签证，他知道，给她选择的时间不多了。无奈之下，何顺隔空喊了何茜一声。
“小茜！”
“刚刚好像有人喊你…”
“阿？”
“你看，好像…是你哥。”
“那我过去看看。”
兄妹两个并肩站在护栏前，脚下的沙子随风而起。大海还是美丽的，美丽的让人望而却步…
“小茜，还没考虑好吗？”
“我…”
“我知道。你很珍惜这一段时间，也打心眼里喜欢姽鸢。但是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取舍在等待着你。”
“可是我就是…”
“我知道，小时候因为脾气的问题你总是很难交到朋友，所以你现在格外珍惜这些友情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即使是朋友，陪你走过人生的某一段路程之后也可能会离开。”
“我不想要他们离开…”
“可你的人生还长，如果这点取舍你都犹豫不决…那如果将来让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你让哥哥怎么放心得下。”
虽然很无情，话音刚落的何顺就拿出了何茜的出国签证。何茜当时就呆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出国签证一旦办下，那就意味着这个学期过完之后她就要飞去法国参加世界级的舞蹈比赛。虽然这种时刻已经预料到了，何茜还是没忍住泪水。
她抿抿嘴接过何顺手上的签证，眼角含泪。
“是不是…已经没有后路了？”
“小茜，我没有逼你让你放弃你所珍爱的一切。只是有时候事情它就是这么发展下去的，是去是放弃，还在你自己。
现在的你就跟当初的我一样，那时的我也是踌躇满志。顺从本心，无怨无悔。
但是无论你我，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将来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现在也要学着习惯没有哥哥在一旁给你出谋划策为你遮风挡雨。”
“我不…”
“你好好考虑一下。”
看着何顺远去的背影，何茜忍不住哭出声来。这要是换做之前，何顺肯定会回头，倾其所有。但他现在也明白了，一直把她当做温室里需要呵护的白百合只会害了她。
哽咽声中夹杂着脚步声，一步步敲打在何茜的心中。痛苦与迷惘就如同泥沼一般，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后来在与严青的交流中，何顺也是自责不已。是不是自己不该这么说，不该这么早就跟她说破一切。
严青这才恍然大悟，他也很纳闷前几天何茜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跟蔫了一样有气无力，没精打采。
“据我所知，一般的悠悠球高手都要经历好几个不同的换球阶段。就跟小茜练舞一样，一开始练的劈叉很疼很疼现在不也是照样信手拈来吗。
而那些半途而废的人只会惊艳于何茜的身段，却也不晓得那些个汗与泪交织的日子里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么说，这些运动还是有共通性的。”
“没错，比如初学者用的标准型离合器球就像初次接触舞蹈的她；适用于回旋花式的鼓型球就像在舞蹈上进阶不少的她；而适用于复杂的在线花式的蝶型球…”
“就是她现在所处在的阶段？”
“对…如果她没能及时做出选择，不但会失去对悠悠球的热爱。而同样作为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舞蹈，也会就此打住。”
“可问题是她现在做不了选择，我们到底又该怎么样才能帮她呢。”
“这个…再让我好好想想。”
何茜一手撸着猫，一手写着日记。这是她的习惯，在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她总是会写日记。
严青装作不经意间路过，然后俯下身子逗起猫咪来。
“呀，这小猫咪太可爱了吧。诶？你在写什么呢？”
何茜快速的合上笔记本，放下笔杆子。微微伸了一个懒腰，跟严青四目相对。
“你有事吗？”
“没事哈，就是觉得这猫咪可爱。”
“……真的？”
“昂。”
何茜“哦”了一声，把猫咪塞到他怀里。
“那你就好好撸会吧，我走了。”
“哎呀走什么走，我找你有事。”
“你这人真的，慌都不会说。你刚刚明明还说没事呢，怎么现在变脸变得这么快。”
“我跟你正儿八经的说！我要向你挑战。”
“阿？你今天吃错药了，天很热诶麻烦你行行好。”
“你闭嘴！我只是觉得，咱们作为朋友都没好好比过一场。”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跟着何顺去练舞蹈了？”
“你…这个笨蛋！我说的是悠悠球，谁跟你扯上舞蹈了。”
“你不会来真的吧…”
“当然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赢你绰绰有余。”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
“别废话！谁输谁放手。”
其实严青心里也没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何茜察觉到什么，但也没多说。她习惯于左手发球，然后一次登录上线。
严青的最大优势就是从他手上发出的球观赏性很高，相比何茜，她最能拿出手的就是竖向花式。悠悠球的线绳在纤细的手指间来回穿梭，来自青少年眉宇间的自信与无畏此刻在两人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啊，何茜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的比一场了。但是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动摇到她的本心。就算坐上飞往法国的航班参加世界比赛那有如何，她依然可以闪闪发亮。
逃出温室的白百合开始有了生机，她努力汲取着外面的一切。阴云与晨曦她都要握在手中，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就一定要放弃掉什么––比如带给她无数欢声笑语的悠悠球。
她成长了，少女的娇颜一如既往地让人沉醉。只见她的背影被一道光笼罩，那是属于姽鸢的炫光。
严青微微一愣，对上何茜的眼睛。何茜从容不迫，最后跟他打成了平手。
“某人为了让我开悟，居然想出跟我对决的办法来。不过我告诉你，这个法国我是去定了。”
“阿？你还是要去呀。那这姽鸢…”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去法国参加比赛，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谁说一定要有取舍的，我就不信我不能舞蹈悠悠球一起抓。”
“原来你想通了阿，那你不早说。害我纠结了这么久，还怕你接受不了什么的。”
“哎呦，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既然这是你们的主意，那我就只能陪你一起演下去才对得住你们的苦心呀。”
“你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呀，亏你是选了悠悠球。你要是选了舞蹈，那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你。你想想看嘛，堂堂一介旋风队新秀惨输女孩子。我只是觉得，这呀，有损你的形象。”
“好啊，何茜。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好。”
“所以我才将计就计嘛，这是战术懂不懂。”
“何茜！”
严青皱了皱眉，跟何茜打闹起来。原来这才是青少年该有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的样子！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风景没有观望，你不能止步不前。山水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