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回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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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银舟收回了笑意，问：“什么意思？”
“我得手之后就先一步跑了，乔卓还在里面。”红姐解释道，“乔卓就是我那个男伴，后来他出来之后我和他碰面，他说不记得进入宴会后发生的事情了，只记得好像是比赛结束的时候有一个人入侵酒店，然后所有人都晕倒了，醒来之后就都想不起来进入宴会后的事，监控视频也都损坏了，所以他们也都不记得我是最大嫌疑人。”
叶银舟凝重的脸一顿，表情微妙道：“那可能是艾丝不想让我们所有人记得比赛的过程吧。”
红姐反驳了这个猜测：“艾丝也不记得。”
“你怎么想的？”叶银舟反问，没再继续提供思路，他心里最大的猜测是，那个人很可能是来处理后续的他自己。现在局势混乱，还不知道他们做的会对未来有多少影响，目前看来他还能再回来一趟处理记忆应该是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处罚。
“为什么会失忆不重要。”红姐看了眼桌上的地图接着说明来意：“重要的是这件事现在就我们三个人还记得，我猜你们应该也别有目的不会在这久留吧？我说过我看人很准的，看在你们没把我供出去交个朋友，做个交易。”
她抬起手，手指挂着的链条上坠着一块芯片卡，“我在城外留了一辆本来准备跑路用的车，现在不需要了，你们如果要离开可以开走，条件是之后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去过宴会，还有我的消息，我们互相保密。”
叶银舟心里想这岂不是口渴遇到卖水的，他们正要徒步，送车的来了，没立刻答应，犹豫了一会，才道：“可以，互相保密，成交。”
“成交。”红姐拎着链条把芯片卡收回手里，调侃了一句：“你们最后结婚了吗？我早早走了没看上婚礼。”
叶银舟扬起笑容说：“那当然结了，非常浪漫。”
“那当是新婚贺礼了。”红姐这才把芯片卡递过来。
叶银舟接过收进包里：“你和乔卓怎么还都来这一套。”
红姐笑了声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天亮了之后下午就走，车在什么位置？
红姐走到地图边，看了会点了其中一处位置，“城门出去后往西南方向走。大概这一块，有一小片废墟，你们到时候找一下，旁边有一辆驾驶台上放着一朵太阳花的白色车，藏在后面，特意外观搞得像报废的其实能开，剩的能源应该够开十几公里。”
“谢谢你的车，帮了大忙。”叶银舟见她很诚意，也真心实意地感谢，“你以后呢，不离开这里不怕早晚查到你吗？”
“不了，还有事要做。”红姐说。
楚西暮坐在床边犹豫很久还是问出了那句：“能听听你和那个人有什么仇恨吗？”
这句话问的很突然，也是他们一直在回避谈及的问题。
红姐低头沉思了一会，像是释然地说：“你们也算帮了我的忙，引出了那个人渣所在的房间位置。”
“很久没去刻意回想了，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想想倾诉披露一下那个人渣也挺爽。”
她缓缓说起几年前的事情，一个小时候一起长大后来分开的远亲妹妹所在的地区即将沦陷，妹妹好不容易跟着迁徙人群安全赶到这里来投奔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样找到姐姐，就先跟着其他难民按城门提示去了难民营，想暂时在那里歇脚之后去城中打听姐姐的地址。
没想到第二天等来的是被上门的几个人迷晕绑走，被关起来当做商品卖了出去，被杀的那个人贩子头目靠着无数这样的买卖赚的盆满钵满，背靠数个买家做了人上人。
“买她的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说到这红姐声音瞬间哽咽不欲细说，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继续说，“那段时间信号一直中断，我...我收到她来投奔我的消息时已经晚了，去查了登记才知道她去过难民营，不见了。”
“我想尽办法托了很多人才找到她找到机会把她救出来，但是我妹妹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我们也找不到医生和药，后来……”红姐抑制不住的眼泪溢出眼眶掉落滑下。
楚西暮不可控制地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他递过一张纸巾，语气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难过的话就别说了。”
红姐擦了擦眼泪，眼妆顺着眼泪滑下，盖不住红红的眼圈，哽咽道：“她没能好过来，自杀了。”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带着狠厉，“这世道，没有律法可言，比变异更可怕的是人。我发过誓，一定要把那些害她的人全都宰了给她报仇。”
她说完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把脸上花了的妆洗掉，擦干净水珠，艳丽妆容洗去大半，还留有一点清水洗不掉的痕迹，对着镜子笑了笑，已经不那么狼狈了。
楚西暮上前问：“你还好吗，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事本来没想说这么多，已经很久没提这件事了，没绷住。”她恢复之前的社交状态出来继续道，“其实我本来有其他准备的计划，但因为你们意外引出了那个人，省了我很多麻烦，也应该道声谢谢。”
“现在我的心愿已了了一半，还莫名其妙的他们全都不记得了，我现在还是处在暗处，也想继续呆在暗处。”
叶银舟感觉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最后承诺道：“我们绝对会保密，你放心。”
“行，我这就回去休息了，明天晚上来收房你们不在了吧？房租可不退啊抵车钱了。”红姐扯出一个笑容。
“没人了收房吧，再见。”
“再见。”
送别了红姐，叶银舟和楚西暮都陷入了沉默，良久，楚西暮问：“你说我们这样算间接改动了她的命运吗？”
叶银舟被问住了，“我其实也不知道，以往都是尽量不被人发现，不更改过去，做好旁观者。这次一路迫不得已参与进去我也是第一次经历，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应。或许她自己的原计划原本也会成功呢？”
“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我觉得如果能回到过去改变悲剧也挺好。”楚西暮说，“虽然情况不同但身边的亲人或朋友被恶意人为加害，而自己偏偏错过救她的感觉我也有过，我能理解她，因为我也这样做过。”
“立下这个守则是由很多人决定的，不能因为某一个个体而去做出改变，本来它应该刻入我的基因里。”叶银舟说。“但我现在却有种感觉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楚西暮蹙了下眉：“刻入基因是什么意思？”
“等我们回去再说，先睡吧。”叶银舟还是这句话。
睡了四五个小时，又是崭新的一天。
天刚亮他们就起床洗漱了，换回了恒温衣和防辐衣。叶银舟把放在另一个屋里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掏出准备好的仪器、溶剂和首饰，开始准备萃取能源液，把首饰和仪器都摆放好，从腰包里掏出工具开始拆宝石。
宝石全都拆下来和之前的余料收集在一起，他打开终端的离线智能辅助，按照指示的步骤操作小心执行。
叶银舟忙碌了几个小时时间，中间等待的时间停下来吃了顿饭，又继续在桌子前干活。楚西暮只能在旁边干等着听候差遣，其他时间无所事事规整收纳行李背包都规整了三遍。
到下午两三点烈阳当头，才终于完工。
“大功告成。”叶银舟捏着手里两小管蓝紫色粘稠液体，举着对着灯光查看，“不过有点杂质可惜了。”
楚西暮略微紧张道：“有杂质会影响效果吗？”
“浓度够了，不影响。”叶银舟笑笑说，把两管液体放进腰包内侧里。
收拾好桌上乱七八糟的打包带走，离开了出租屋。因为宴会的人全都失忆了，大门并没有被戒严看守，他们顺利出了城，往红姐说的西南方向去。
按着地图走了没太久就看见不远处一小块建筑废墟，这块废墟坍塌前可能是一个较大的岗亭，孤零零堆在这里。
后面确实停着一辆表面锈迹斑斑破旧的白色车辆，走近了从前窗往里看驾驶台上放着一朵很大的笑脸太阳花。里面的座椅配件还是好好的，表里破旧程度完全不是一辆车。
“看来还真是费心故意搞了一辆锈迹皮肤的车啊，停这确实很防偷。”叶银舟玩笑道。
楚西暮有点怀疑：“这真能开？”
“试试不就知道了。”叶银舟说完就拉开驾驶位车门，车门哐当掉下去半截，好了，现在他也半信半疑了。
他坐上车把车门提起来拉回原位，拿出芯片卡插进驾驶位侧面的凹槽里，按下按键，车子开始微震。
“还能启动，上车吧。”叶银舟冲楚西暮一侧头示意，坐在破旧的车里霸总味上升了0.5分。
车辆缓缓往前挪动，叶银舟打方向盘转弯，绕过这片废墟进入空地，开始加速，推背感——一点也没有。
老爷车缓缓向远处驶去，到了公路大道上才终于醒了有了正常速度，推背感提上来了，他们直奔来时的路，要回到刚来到这个时空的地方。
这次的路上还能有闲心看看一路途径熟悉的风景，赶了一下午路在天已经黑了的时候才赶到了山路连接的那条皲裂的公路大道。再往前就是山路已经不好开车了，他们决定先去曾经呆了一晚的能源站过了夜明日再走。
他们各自去四周拣了点枯木回来，在屋里生了火堆，火苗还是一样的摇曳，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有了充足的食物。
心态也截然不同了，之前走的时候两人还是刚从怀疑和防备中突遭噩耗的无奈合作，现在再走这条路带着经历众多后终于结束这趟旅程心中大石垂落的感觉——还有大石摇摆不定的忐忑。
叶银舟忐忑该怎么解释他意外带了一个过去的人回去，会面临什么后果和处罚。
楚西暮忐忑即将踏入一个更加陌生一无所知的未来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回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