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运动系谈恋爱》小寒笙

3、笨蛋面池和路人学霸

　　哪怕是假期北川第一中学也是可以随便进出，因为还有不少学生需要进行社团部活。

　　伊东由树盯着学校操场上在热血沸腾奔跑的初中生们，愈发感觉人与人之间的欢喜并不相通。
　　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她身边原本就很沉默的影山飞雄是越走越沉默，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伊东由树从教室顺出了一把粉笔后命令他带她去排球馆方才终于开口。
　　“一定要去排球部吗……”

　　“怎么？排球部有你不想见到的人？”伊东由树随口问道，在转过身来看到定在原地不愿意讲话的影山飞雄时，她方才意识到这其中可能发生了些什么。

　　……青春期小鬼。
　　伊东由树并不是个热心关爱他人问题的家伙，她在学校里装装还行，面对越来越知道自己真面目的影山飞雄时完全没有主动提问的意思，便随口道，“随便，你觉得哪里适合练排球就去哪里。”

　　影山飞雄问伊东由树，“你要打吗？”

　　伊东由树目光诧异，“你觉得我看起来喜欢运动吗？”
　　为了部活简历更好看去参加了4x100的接力赛跑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伊东由树觉得除非是体型失控影响了健康，不然她将来是不会多浪费一点汗水的。

　　见识过伊东由树因为懒得跑远去买烟酒而多次使唤自己的影山飞雄啊了一声，又想起那天对方脚踝的骨感。
　　“不像。”他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伊东由树嗤笑，“非要问一遍，白痴。”

　　影山飞雄没有解释。
　　排球并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既然对方并没有上手玩一下的想法，他便带着伊东由树来到了学校没什么人的围墙角。

　　伊东由树很满意，拿粉笔尝试写了两笔，还是很清楚的。
　　她随口问道，“这么喜欢排球的话，排球应该会拼吧？”
　　“VOLLEYBALL”影山飞雄这个还是能拼写出来的。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volley的意思吗？”
　　“……”影山飞雄迟疑答道，“在球落地之前将球击回？”
　　“还有呢？”
　　影山飞雄答不上来了。

　　伊东由树火冒三丈的开始冷笑，她上次追根溯源说了一堆词根和相关的演化用法，影山飞雄听得时候十分认真就和听伊东由树讲故事一样，转头只记得球类截击用法。
　　这是什么猪脑子！
　　伊东由树都想拎着对方领子骂道你别考白鸟泽了，还是猪圈比较适合你。

　　影山飞雄梗着脖子不敢吭声。
　　他已经做好准备又要挨骂了。

　　但是伊东由树没有，她埋头在围墙上分开写了一连串的词根，回头对呆呆愣愣看着墙壁的影山飞雄道，“来用排球做个游戏。”

　　她看到隔壁家的傻小子几乎是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好厉害，还有这种办法吗……”

　　伊东由树没少被夸奖过，但是感受到对方直白流露出的积极反馈时，她也难免勾了勾嘴角，挑眉道，“当然，我是天才嘛。”
　　虽然内心也对自己天才的头衔深有认同，但伊东由树基本上没法将这种自傲的称呼说出口。
　　别人说出来是夸奖你，你自己说出来就是自大傲慢了。

　　但是影山那个傻小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是的，你真是天才。”

　　伊东由树心情不错，耐心也涨了不少。
　　这是一场少见的双方都很愉快的英语教学，她让影山飞雄将单词分开重组记忆，通过报出其意思让影山飞雄通过对着墙壁不同垫球路径来记忆。

　　她在一旁的树阴影下，拿着影山飞雄的外套垫在屁股底下垫着，偶尔发号指令一边时不时看两眼手机上的消息。
　　闲得无聊她又网恋了一个对象，是手游认识的，很厉害是天梯选手。
　　话多得没完没了，一天到晚什么屁事都要向她回报。
　　优点是能自娱自乐，只要伊东由树愿意回消息对方就乐不可支，情绪价值可谓是拉满，也算是缓解了她在影山飞雄这个木头脑袋面前受得气。
　　虽然伊东由树并不喜欢回复对方无聊又没有营养的聊天内容。

　　砰砰仿佛有节奏的击球声渐渐吸引了伊东由树的注意力，她从一开始的偶尔瞥两眼看看稀奇热血动物，到目光游离着打量起影山飞雄宽大t恤衫和短裤之外的四肢上的肌肉。
　　练习垫球的姿势并不好看，半蹲在那岣嵝着背，可是伊东由树多看了几眼之后倒也品出了几分力道美。

　　况且在专注打排球的影山飞雄并没有乱用脸。
　　她看着少年仰着脖子双目专注的盯着那颗球，浑身绷紧一触即发，感觉这样的影山飞雄和平时不太一样。

　　看起来聪明不少。

　　伊东由树来了些兴趣，她关掉了无聊的聊天界面，开口询问道，“你是打什么位置的？”

　　影山飞雄一愣，这球垫歪了，但还是一把捞住了差点滚出去的排球。
　　他拿着排球微微喘气，豆大的汗珠从他鬓角滑落滚入那件已经湿了的黑色短袖上。
　　他皱着眉头盯着伊东由树仔细回忆着，“我弄错位置了吗？”

　　“……”看来聪明些是错觉。
　　伊东由树有些无语，“我是说你在队伍里是打什么位置的？排球不是有很多人一起打吗？”

　　“二传。”出于伊东由树看起来完全不了解排球的样子，他还解释了一下这个位置的作用。

　　伊东由树的理解能力让她很轻易的明白了二传在团队中的作用，一时间有些不解，“听起来像是团队场控，需要动脑子才能担任的位置。”
　　她以为对方这种笨蛋会是打球也不怎么聪明的类型。

　　影山飞雄闻言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像是在发脾气一样道，“我打排球的时候脑子很好用！”

　　“啊。”习惯了对方总是阴沉着脸，也完全不在意邻家弟弟会不会真生气的伊东由树转移话题，“态度怎么拼？”
　　影山飞雄不假思索答道，“a1b3左。”
　　他回答的是击球顺序。

　　“……”
　　两人一同沉默了。

　　伊东由树盯着神情阴郁的影山飞雄，意识到对方这个表情居然是在心虚。
　　这个发现转移了一点她的满腹怒气，于是她对对方招招手，“过来。”

　　影山飞雄警觉，仿佛在警惕伊东由树生气到体罚。
　　他总觉得再这样教下去伊东由树肯定会忍不住揍他一顿，就跟他姐一样。

　　伊东由树重复了一遍，“过来。”

　　影山飞雄紧张的蹭了过去，又按照伊东由树说的蹲下。
　　伊东由树对他的脸伸出手时，他想的是因为拼不出英语单词就打耳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所以说明明是日本人学什么英语啊！
　　奇怪的触感在他脸上蔓延开来时，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体罚。

　　伊东由树拿着粉笔在他脸上写着字。
　　“……你写了什么？”
　　“你猜。”

　　她保持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收回手漫不经心道，“下次还记不住就用不好洗的油笔了。”
　　“……”
　　“然后带你这样出门去打排球。”
　　“……”

　　影山飞雄口里念念有词的回去，这次换成了包球练习。
　　虽然平日里完全没有一个帅哥的自觉，但顶着一脸不知道什么不好的话去打排球还是有些过于丢脸了，他不想这样。

　　伊东由树不喜欢做无用功，眼下也懒得管只记得上下左右的他，低头打了会手游，不一会儿听到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
　　“影山学长……”

　　她瞥了一眼，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外向的小男生，看专注一边背单词一边打球的影山飞雄没有理他，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了。
　　伊东由树出声提醒影山飞雄，“有人找你。”

　　影山飞雄这才停了下来。
　　他流了更多汗，黑色的短袖背部几乎全湿了，黑色的短发此刻黏在了额前。

　　大约是专注学习没有去修剪留海，影山飞雄伸手抓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喘着气看向来人。
　　“……是你。”

　　是他排球部的后辈。
　　影山飞雄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对方总是负责排球部里的收拾环节。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似乎是被欺负了。

　　似乎和影山飞雄搭话对这个内向的后辈来说有些吃力，他讲话都有些磕巴了。
　　“影山前辈……我一直很崇拜你，我觉得你那个，传球很厉害，很精准。大力跳发也很有力，非常厉害……听到排球的声音就想会不会是影山前辈你…果然……你真的好厉害！”

　　在一旁听着的伊东由树想笑。
　　看这紧张的，不听内容还以为是来告白的。

　　影山飞雄不解其意，夹着排球，还是那副不怎么友善的表情。
　　“哦…有什么事吗？”

　　排球部后辈一脸视死如归的鞠躬喊道，“请教我怎么能像前辈一样发出那么厉害的球吧！！！”

　　“……”影山飞雄完全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在经历了那样的排挤和冷落之后。

　　他感觉怪怪的。
　　奇怪的情绪让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这份沉默中，社恐的后辈身体越来越紧绷，好像随时准备逃跑。

　　“……我也是模仿及川前辈学到的。”
　　“很厉害啊！！”后辈星星眼的看过来，“我注视影山前辈已经很久了，但是怎么学也学不来……拜托了——”
　　“……啊。”影山飞雄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不知为何看了眼旁边看戏的伊东由树。

　　眼见影山飞雄有事要处理，伊东由树看了眼越来越大的太阳，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影山飞雄看着她迟疑道，“……那明天呢？”
　　伊东由树反问，“怎么？你不想考白鸟泽了？”
　　影山飞雄反应过来，“好，明天我准时去找你。”

　　伊东由树把影山飞雄的外套丢了回去，她走出北川第一中学时也没急着回去，而是随便找了个网咖，看了点黄色网站。

　　有点无聊。
　　让人放纵天性的不正确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伊东由树没觉得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挑剔的看着屏幕里白花花的□□交叠着，觉得整部片子没什么美感。

　　手机响起提示音，是网恋对象发来的消息。
　　原本没准备搭理对方的伊东由树忽然想到什么回消息问。
　　——你多高多重？

　　好像无业游民从来没什么事的话多对象这次恢复的比之前要慢。
　　——175.150.

　　伊东由树直接拉黑了对方。
　　跟死肥宅多说一句话都算浪费她人生。

　　她咬着烟蒂眯眼看着屏幕，脑中回想起影山飞雄那漂亮的肌肉。
　　琢磨着自己下一个对象要不要找个运动系的玩玩。
　　反正都是空空荡荡让人觉得无趣的大脑，至少还有观赏性和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