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人生总有那么些意外 ...
-
潘回的手习惯性地摸到开关，“啪嗒”一声，瞬间亮起地灯光下，所展现的景象却让他原本有些期待有些得意地神色蓦地一变。
微讶地看着斜靠在沙发上，茶几上倒着一瓶，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喝掉一大半的红酒，此时正半眯着眼，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张安琪，潘回顺手在门边放下了背包，换了鞋快步走了过去。
他一把拿下张安琪手上的酒瓶，皱眉问了一句，“怎么喝这么多？”
张安琪醉眼朦胧地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又抬头瞅着他辨认了会儿，轻哼道：“潘？潘回？”
“是我。”潘回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前倾着上半身，专注地看着张安琪。他从没见过一向注重仪表和体态的张安琪这般颓废且狼狈的样子，这让他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但愿，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他又顿了顿，柔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张安琪缓缓地眨眨眼，用力回忆了一会儿，“呃，好像，是，是下午回来的，的吧。”说着又晃了晃脑袋，挥挥手嘟囔道：“我，我不知道，管它那么多呢！”呆了半晌，她又慢慢地侧过脑袋斜睨着潘回，也不说话，忽然就嘿嘿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嘴角却痉挛似地抽动起来，两行晶亮的泪珠毫无征兆地这么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爸爸，我爸爸他。。。我再也没有爸爸了。。。”话未说完，她已经一头扑到潘回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潘回一怔，一股久违地酸涩之意重又涌上心头……
他不由自主地拥起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横流地张安琪，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摇着晃着，安抚似地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轻哄着她，“好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会过去的……这些伤心事都会过去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你就只会记得那些美好的过往……而忘记分离这件事……有时候，分离也许，也许只是另一个开始……”潘回一遍遍地轻哄着，低喃着，说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安慰张安琪，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直到他惊觉张安琪的双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住了自己的脖子，现下正仰头微启着唇，闭眼迎向自己……一股酒香混合着女子淡淡地体香随之扑鼻而来……
他微微一愣，思想还混沌地有些分不清回忆和现实，身体的本能却已让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地、神使鬼差般地低头用力吻住了她……恍惚间，一张甜美可人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他都来还不及抓住……便被张安琪探向他衣扣的手给蓦然打断……
……客厅昏黄的顶灯下，两条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吻，急切而热烈，似乎都是在为各自心里的悲伤苦痛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不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不论是他还是她……
……屋里的呼吸声愈来愈重，浑身的燥热在叫嚣着身体本能的渴望。地上，先是出现了一条领带，紧接着是一件西装，再是一件开襟毛衣……直到那灯，忽地暗了，又骤然亮了……
随着小晓地惊呼，刚走到楼梯口又急速转身冲进门的席柘，此时正一脸错愕地站在小晓身侧，和小晓两人木桩似地杵在门口，不错眼地紧盯着客厅沙发上同样惊愕且慌乱，但也许是因为太过意外，而忘了分开，依然交叠在一起，衣衫不整地两个人——潘回，与张安琪。
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四个人轻重不一地呼吸声和时钟的滴答声。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过，又暗了。
忽地，那诡异的寂静，被一个慌张而无措，曾经甜美，而如今有些暗哑的声音打破了。
“那，那什么，我，我，咳咳，我好像掉东西了。”
脸涨的通红的小晓，猛地低头开始翻起自己的背包，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颤着手胡乱的翻找着，脑海里在飞速搜寻着各种版本的拙劣借口。到底，到底接下来要怎样说？怎样做？才能让自己立马脱离这种尴尬境地。
手乱，心更乱。
然而，除了乱，一丝隐隐地失望也在她心头渐渐蔓延开来。可她不愿，也无暇多想，“哗”地一下，小晓又决然地拉上了背包拉链，魔障了似地，扭头一把抓住已经回过神来，此时正垂下眼转过头，踌躇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甚而有些哭笑不得的席柘的胳膊，神经兮兮地高声道：“你陪我一起去找吧。”说着便不管不顾地拽了他转身就跑，只装作没听见身后传来的那声慌乱地低呼——“甄小晓！”，和随即响起的衣服的悉悉索索声、沙发的吱吱嘎嘎声……
“砰”地一声，门甩上了。
窜到门外的小晓，还没来得及把手里拐杖拄稳，就听席柘喃喃道：“你，你的脚……”
“啊？”小晓随着席柘的手指方向一看，“哎哟！”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脚一阵疼痛，完了！不会又裂了吧？她心里一害怕，腿也紧跟着一软，下意识地就往地下一蹲，忽然浑身的坠势就被一双臂膀有力地一托——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同时响起。
小晓一顿，缓缓抬起头，扭头看看正半扶半搂着自己，满脸担忧的席柘。又看看疾奔而出，此时正站在门口，衣衫依然不整，却一脸焦躁，皱眉死盯着自己的潘回，傻了半天，终于呐呐道：“没事，大概，那个应该没事吧。”
“到底有没有事？”潘回二话不说就半跪了下来，撩起她的裤腿，拉下袜子就开始检查起小晓昨天刚拆了石膏的脚踝。
看着他在小晓白皙秀气的脚踝上又捏又摸的手，席柘只觉一把火“蹭”地一下，从脚底烧到头顶，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想去拍掉，却又不得不硬生生地收回。想瞥开眼，却又忍不住要看向她的伤处。席柘死死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握着小晓手臂的掌心却不知不觉越收越紧。
“我，我没……哎呀呀呀呀痛啊！”小晓一声惨呼，惊得刚刚灭了的走廊感应灯又唰地亮了起来。
小晓终是没有拗过两个男人钢铁般的意志，乖乖地坐到了医院急诊部的椅子上。
“我就说了没事嘛。”看着医生唰唰唰地写着病例，小晓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两个刚刚同时松了口气的大男人。
一听她那无所谓的语气，潘回的无名火又上来了，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还好是没事！有事怎么办？”看她撇开头一脸你瞎操心的样子，火更是大，顺口就低斥道：“知道自己骨裂还跑——”
小晓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席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扭头，懒都懒得提醒潘回，到底是什么情况导致小晓急于要跑。因为潘回已经满脸通红的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听完医嘱，三个人沉默地并肩走出了医院急诊部大楼，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静静地守候在路边。甄小晓偷眼瞄瞄左边的席柘，又瞥瞥右边的潘回，低头继续保持着沉默。
“你跟我们一起还是？”潘回目光越过小晓头顶，瞟了席柘一眼，低声问道。即便久经沙场，可被两个同事碰上自己在做那种事儿，也难免浑身不自在。
“你们——住一块儿？”席柘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在心里盘亘了一晚上的疑问和猜测。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人生总有那么些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