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天帝那些年》伊莲华裳

7、其七

　　《魔术入门：简易魔术的使用与练习》——远坂时臣。
　　这本书的封面相当简洁，对于不需要考虑如何产生与调动魔力的万叶来说，其内容也相当使用，神父在短时间内便从书架上寻找了这本并丢给了他，并不是随意而为，而是经过了缜密的思考。
　　在终于能够做到施放出将刀剑隐去的魔术后，疲倦的万叶便沉沉睡去。
　　某处的烛台亮起，幽蓝的火焰席卷着夜色，酒杯碰撞的声音响起。
　　“我有需要你帮助的事情，Lancer。”

　　一如既往的清晨，万叶在教会的盥洗台洗漱完毕，用发带绑了一下已经及肩的长发，几滴水洒落在石台上，水中的倒影轻轻晃动了一下。
　　当走到可以看见礼拜堂的位置，陌生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
　　“我只要能好好大战一场就好了，那么你呢？你想用那个圣杯完成什么愿望？”
　　似乎是陌生男子的声音，是来教会寻求告解的么？圣杯......？
　　刚想深入思考，在狭长的走廊上行走的万叶突然感觉些许不适，好像如芒在背。
　　如同被猎犬盯上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看向院子里，却什么也没看见。
　　“是错觉么...”只是下意识的直感，万叶把手伸向腰间，
　　如同烈火般的色彩已经近在咫尺，赤光一闪。
　　“不...这是......”
　　金铁交鸣之声传出，万叶于千钧一发之间拔出的吃虎鱼刀与一杆赤红的长枪碰撞到了一起，火花四溅。

　　“明明什么气息都感受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万叶将刀重重地向右一转，拨开对方的枪柄，看到了其真容，那是身穿蓝色紧身衣，留着蓝色短发的高挑男子（尽管枫原万叶认为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男性对他来说都能算作高挑），佩戴着青色的耳坠，额前飘着几缕随意的碎刘海，长长的马尾直到腰间。
　　“吼，没想到有个偷听的小鬼啊，反应不错嘛！”
　　没有错，就是刚刚说话的声音，但明明刚刚还在礼堂里面才对。
　　万叶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惊疑，重新摆正了姿势。
　　对方赤色的双瞳闪过一丝感兴趣的色彩，立刻调转枪势向万叶袭来，
　　“啊呀，原来如此，我能看出来，你曾经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呢，只是丢掉一些战斗记忆吧？没有关系，只要与我进行几次让你生死一线的战斗，保准你能想起来。”
　　一道隐约的风墙浮现，勉强挡下了这一击，万叶将刀顺势下滑，斩向对方的手腕。
　　然而仅仅是轻勾淡啄，自己的攻势便被随意化解。
　　完全是放海......但尽管如此，自己也毫无办法招架，这个世界，完全不能小觑......
　　这是如同试探般，蜻蜓点水地过招，对方恐怕连三成，不，两成力都未曾使用。
　　万叶的额头渗出汗水，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就当长枪即将突破防御，刺中万叶面门时，磁性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住手！Lancer。”言峰神父推开了礼拜堂的后门。
　　赤红的长枪在万叶瞳孔前的一步之遥停下，蓝发的男子轻微发力，将长枪收了回去。
　　“神父......这究竟是......”万叶紧盯着对自己出手的男子，手中的吃虎鱼刀也停留在最容易挥出的角度。

　　“这可真是不巧......事到如今，倒也没办法了，被你撞见的话，”
　　神父将背着的手扔过来一本并不厚重的书籍，被万叶用单手接住。

　　“又是什么教义书吗？”

　　“不，并不是，万叶少年，”
　　神父那万年不变的木头脸竟带上了一丝凝重，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认真阅读一下，你跟那边那位的实力差距，可不是靠戒备就能消除的，
　　这是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

　　“圣杯战争？”
　　万叶将刀收回鞘中，翻开了了手中书籍，那是一本规则书。
　　【圣杯战争】
　　本质上是大型的魔术仪式。
　　被选中的七名魔术师会获得令咒，使用圣遗物来召唤不同时代与职介的英灵。
　　一般来说，圣杯战争的通常职介有七种，即剑士（Saber）、枪兵（Lancer）、弓兵（Archer）、骑兵（Rider）、魔术师（Caster）、暗匿者（Assassin）和狂战士（Berserker）。
　　随后御主们便会带领着召唤的英灵，为了各自的夙愿、伟望、妄念，进行一次为了圣杯的所有权而爆发的战斗，即对【万能许愿机】的争夺。
　　“竟然还有这种仪式么？”
　　初步了解了内容，万叶合上了书籍。

　　“本想等你学些本事时再提起的，现在看来可以提前告知了。
　　实际上，这座教会便是用来监督这所谓【圣杯战争】的场所，而我便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你也看到了吧，在原则上，圣杯战争不该被参与者以外的人发现，被意外卷入圣杯战争的人都该处死。
　　既然被你看见了从灵，为了保护你，那我便只能下达这份委托。
　　万叶，我想让你参加圣杯战争，
　　这是一场危险性很大的任务，我不会强求你参加，若是你同意，我便会对你展开成为合格御主的特训，当然，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便没有理由阻止Lancer对你出手。”

　　“说得真轻巧啊，神父，我根本没得选吧......这根本是威胁啊，”万叶再一次打开书籍，翻动着书页，“但是，我好像并不满足参与者的条件吧。”
　　魔术师...？如果说通过神之眼产生的那份力量便是魔力的话，自己或许勉强能算个另类的魔术师，不过......
　　万叶翻开了某页，将书面对着神父。
　　令咒（Command Spell）
　　当大圣杯贮藏了足以召唤出七名从者的魔力时，便会选出适合成为御主的魔术师，授予“预兆”之痕。从者和御主的契约成立时，大圣杯会将它的魔力注进御主的魔术回路，自动作成令咒。
　　它是浮现在手背或手腕上的魔术结晶。拥有可以让从者服从的绝对命令权，御主专属的印记。
　　“神父，按这本书上所说，我似乎没有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万叶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我并没有产生所谓的【令咒】。”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意愿是想参加圣杯战争的吧，那么令咒的事情，你根本不必担心，”

　　“毕竟我也没别的选择了，不参与的话那边的那位便会一枪处决掉我吧，但事关参赛资格，这是一定要担......”
　　衣袖被掀起的声音传来。
　　万叶看着神父将右腕的袖子掀开，露出了其上密密麻麻的印记，不禁咽了口口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些，都是令咒...？”
　　“没错，现在就划给你三划。”
　　“什......”
　　随着短暂的灼烧感后，万叶便看到了自己右手手背上浮现的暗红咒令。
　　“神父啊，这是作弊吧？”
　　“听好了，万叶，如我所说，我是这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监督者自己无法参加圣杯战争，但给予参与者一点小小的协助，倒是能够做到的。”
　　“倒也合理......”万叶很快便明白了神父的意思，“所以您是想让我帮你去争取这个愿望吗？神父。”
　　神父露出欣慰的神色，对万叶理解能力感到满意的他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啊，万叶少年，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要说清楚，我没有夺取你胜利果实的意思，获得胜利后，圣杯由你自行处置。”
　　“那为什么......”
　　“万叶少年，还记得你问过我的，所谓善恶的事情么？
　　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杯，而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是无法保证其善恶的，那么如果其落入恶者手中......”
　　神父闭上了双眼，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还记得新都的那场大火吧，万叶。”
　　“是十年前发生的那场吧，据说整个新都都化作了火海，难道说......”
　　“有动机不纯的魔术师得到了那圣杯，但他并没有使用圣杯的资格，结果便是造就了那片火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您是为了防止那样的灾难再度发生，才让我去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么？”
　　“本来也可能在告知你前找到其他人选，是你的运气不好目击到了Lancer，万叶。”
　　“如果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让我成为这个人选自是当仁不让，不过神父，如果你说自己不能参加圣杯战争的话，这位又是谁呢？”
　　万叶看向身穿蓝色紧身衣的身影。
　　“Lancer（枪兵），
　　现在是我们的盟友，御主本人不愿意出面，便把他派遣到教会来，协助我们进行侦察活动。”
　　“是这样吗......”
　　万叶又看了一眼蓝发的枪兵，他笑对着自己眨了眨右眼，就像刚刚要夺走自己姓命的并非他本人，
　　“这就是servant啊......”
　　见万叶已经了解了局面，神父踱步到他的身前。

　　“倒也是，既然决定要参加圣杯战争，你要召唤什么类型的从者？万叶，决定好召唤从者的类型，我才方便帮你寻找召唤所需的圣遗物才是。”
　　观摩着手上图案似曾相识的令咒，万叶沉思了起来。
　　对于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完全是个门外汉的自己来说，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巩固阵地，弥补远程攻击缺陷的从者。
　　“现在除了Lancer以为的位置都是空的么？神父？”
　　“没错，你想选什么都好。”
　　“这样的话，果然还是Archer或者Caster吧。”
　　“是想偏于策略战斗的类型么......”
　　“我知道了，”神父点了点头，“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找到了适合的圣遗物便去通知你。”
　　“那就麻烦你了，神父。”
　　万叶迅速地转身离去。

　　在万叶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眼中的瞬间，Lancer的长枪迅速举起，枪尖直指神父的头颅。
　　“这可跟我们说好的可完全不一样，那小子连魔术师都不算吧，刀尖上也未曾染血，就连记忆都是半吊子的水平，完全就是个小孩子，满口谎言地将这样的孩子拉入这种战争，你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呵，”言峰绮礼发出干枯难听的笑声，
　　“正因如此这位少年才能成长啊，Lancer，”
　　他回过头盯向Lancer，那份罕见的笑颜让Lancer心口一凉，
　　“而且啊，爱尔兰的光之子，你屠杀的老幼妇孺，可是不在少数呢——”
　　“嘁......”
　　Lancer的双眼瞪圆，嘴唇像是要咬出血来。

　　入夜，枫原万叶的房间内。
　　在更早一点的时间，神父前来房间与其说了一些圣杯战争的注意事项，随后便离去了。
　　“不行，拔不出来，”万叶放下了手上的刀，这两把被神父误以为生锈了的刀，拔起来的感觉确实像是生锈了，而且是锈烂了的那种。
　　“刀在拒绝我么...”
　　万叶沉思了片刻，用手抚过地上的两把刀，使它们逐渐变得透明。
　　“这个魔法可真好用啊......不，在这个世界是该说魔术么？”
　　万叶看向墙上悬挂的吃虎鱼刀，放在桌上的神之眼闪着青色的光辉，微风从窗外吹入。
　　“愿望么......”
　　万叶想到了梦中的那道身影，
　　如果是万年许愿机的话，恢复记忆这种事情一定轻而易举吧，
　　七名御主与从者的对决，这就是所谓的，圣杯战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