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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从禁林回到霍格沃兹城堡后,小盖尔就有点发烧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邓布利多教授连忙把他送去校医处,一直折腾到晚上,能给小孩用的药都用上了,金发小崽子总算是从白色的病床上悠悠转醒。

      唉……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由着对方胡来了。

      “盖尔,感觉怎么样?”

      在红发教授的注视下,小崽子倒是开口说话了,但第一句就问,“那个斯卡曼德走了没?”

      这是有多大仇。

      邓布利多教授端来一碗刚熬的魔药,“走了,你好好休息,把这个喝了。”

      “不喝!”盖勒特,“这事儿还没完。你得告诉我你最喜欢的学生究竟是谁。”

      “……你又来了。”

      “成熟就是面对喜欢的人一直回避吗?”金发的小男孩依旧言语犀利,并且不满地撅噘嘴,“总之在我看来,这只是懦夫行为。”

      “………………”

      争论没了下文,这个话题仿佛是一个死结,但小盖尔却直到话脱口而出后才有点后悔。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隐情,但面前温文儒雅的中年教授显然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他不应该一次又一次触及别人的伤痕。

      邓布利多教授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小孩子的占有欲也比任何人都要露骨,这很正常。

      但是小盖尔显然放在心上了,这几天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但乖了很多,让人不可思议。小崽子的道歉没有说在嘴上,不过行动上的确是妥协了不少。

      邓布利多教授为最大的安全隐患“从良”了而倍感欣慰,但是他的高兴还是太早了。毕竟,他那混蛋老情人即使是幼年的时候良心也是似有若无的,比天气变得还要快,属于那种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认为自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种类。

      这天,教授带着覆盆子果酱、奶油泡芙和几块柠檬蛋糕去校医处看盖尔,这个小崽子这几天病情好了很多,偶尔给他吃点小孩子都爱吃的甜食补充一下体力也好。

      走廊上远远地传来到校医处病房的有欢声笑语,听上去好不热闹。

      但邓布利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僵住了。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围坐在一张病床前,而中间是小盖尔,他正以头领的姿态坐在那儿大放厥词。

      菲尔、布莱兹、鲍伯、里斯特,这几个小巫师都是最近没来教室里上课的一年级学生,有几个还是格兰芬多的,最近学院杯的宝石沙漏自家学院分数都变少了很多,再这样下去名次又要往后拖了,去年就又是斯莱特林第一名,要是再这样下去今年的学院杯也别想了。

      “孩子们,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红发教授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让这几个孩子连课都不上了啊。

      “盖勒特说,禁林里有宝藏,他说有空就带我们去蹲点~”一个小巫师兴奋地说。

      “对对对!”另外一个也附和道,很显然他们都被盖勒特的话迷住了。

      红发教授微微皱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小盖尔果然还是用那与生俱来带有煽动性的银舌头骗取别人的信任了——即使他只是个还没有成年的黑魔王幼崽,也能顺着自己的性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搞一些小破坏。

      “你们都出去。”

      见他们的教授都发话了,大家一哄而散,只留下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纸页和果皮。

      看到来人,小崽子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慌张,竟然还在自顾自地吹着额头上金色的碎发:

      “哟,你来啦。”

      那模样,和过去那个把魔法部和巫师世界都玩弄在股掌之间却又不以为意的黑魔王,活脱脱地一模一样。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红发教授依旧比较平静,依着他对这崽子脾性的了解自己再生气也没用,所以索性淡然一些。

      就不能用对付普通孩子的方法来揣度对方。

      小盖尔的眼神里竟全然是得意的神色,“嘛,我早想和你商量一下了。教授,你以后的学生呀,分一半出来陪我玩,另外一半学生就留在教室听你讲课。好不?”

      邓布利多:…………???

      他到底收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梅林啊,这个小崽子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危险想法瞒着自己。

      “你就知道教书……我都快变成留守儿童了。”盖勒特小声埋怨,“福克斯也是,看到我就立刻飞走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那是因为你只会拔它的羽毛。”

      “反正我将来总要在这里学魔法的,可以提前笼络人心啊——顺便收几个小弟,伟大的魔王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小弟呢,以后出什么事儿了我也方便摇人,对吧~”盖勒特吃了一口奶油泡芙,眼睛还无辜地朝他眨吧了几下。

      邓布利多在内心深处已经有些动摇了,这可真是个小魔王,自己真的有能力改变对方吗。他已经预见到将来这个崽子变成校霸的场景了,这哪里是来霍格沃兹学习呦,是来霍格沃兹约架的吧。

      德姆特朗都不敢这么高调吧。

      “我想,等他们变成高年级再去收拢就太难啦,我是不是特别有长远的思维?”

      “你这是只知道给我添乱。”

      到了周末的时候,气温在一夜之间骤降了很多,让人猝不及防。似乎秋天是只扑闪着金色翅膀的小精灵,一闪而逝,让人根本抓不住也无迹可寻,这个萧瑟又引人惆怅的季节很快就要过去了。

      霍格莫德村最不缺的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从各个甜食店里飘出的糖果的香味儿,白色的魔法蜡烛漂浮在空中,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今天依旧营业得十分火热,三把扫帚酒吧里人满为患,蜂蜜公爵也依旧在做活动,邓布利多这次终于舍得给自己买块牛奶乳汁软糖了。

      小盖尔吐吐舌头,不禁在内心揶揄,未来的自己也太小气了吧,连块儿糖都不知道送给爱人的吗?看着对方买块糖都要纠结半天的样子,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还有教授偶尔会别在西装上的那个坠饰,也早就引起了金发小崽子的注意,那镶嵌在银托中间的宝石看起来很像一块圆形的欧珀,但是已经龟裂得不行了。虽然想不通这种小玩意儿对红发教授有什么特殊意义,但他也想在圣诞节来临之前把东西修好,然后再还给邓布利多教授,否则看着太寒碜了。

      半路上,他们还遇到了鲁伯·海格,猎场看守,邓布利多跟对方相聊甚欢,顺便也提起了给金毛小崽子买冬衣的困扰——海格立即提议一起去摩金夫人长袍店看看,因为他当年也是在那里买到合身的校服的。

      摩金夫人的店里东西果然很全,各个场合需要的礼帽、巫师长袍、礼服都一应俱全地陈列在展览柜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甚至每个衣柜里还特意放了香囊,好闻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

      布尺子自动飞过来,从小盖尔的头上落到脚边,又环绕在腰间,准确地测量出了小巫师的三围,店里的一只仆从小精灵看到了立刻拿着尺码去仓库里找货了。

      “摩金夫人……”红发教授带着优雅又有些磁性的英式口音说,“我想给他提前买件冬装,袍子和衣裤给我来三套吧,麻烦您多让出些时间给这个小崽子挑一下,否则他回去又要给我吐槽衣服没品味了。”

      “怎么会,这孩子长得也太俊了,将来肯定是个标准的帅哥~”

      摩金夫人摇摆着略有些臃肿的身躯走了过来,看着盖勒特那头金灿灿的头发,还有迷人的轮廓分明的小脸,一时间竟然无法移开视线。

      小盖尔也十分讨巧,他用稚气未消的声音,甜甜地说道,“姐姐~那方便给我们多打点折吗,我的监护人都没钱买糖吃了~”

      那甜蜜的语调足以让人的理智如坠云端,就和以前那个戈德里克的金色大鸟一样,这个小盖尔也十分懂得如何调控别人的情绪——如果摩金夫人不是一个眼角已经带着皱纹的中老年妇女,邓布利多觉得这一幕可能会更加协调一些,不至于这么违和。

      “好的~今天所有衣服给你们打三折~”摩金夫人似乎特别受用这种好话,毕竟,这种可爱的小男孩儿的买乖撒娇,本身就是很多中年女人都受不了的。

      邓布利多颔首致谢,他不忘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等摩金夫人转过身的瞬间,小盖尔立刻恢复了那幅狡黠的小混蛋的神情,迅速眨了下眼,对红发教授抛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wink。

      快到傍晚的时候,摩金夫人提前关上了店门,把门口的牌子翻到了Close的那一面,然后进里屋去给邓布利多教授一行人泡茶喝。

      壁炉里的火旺得噼里啪啦,陶瓷茶壶在桌子上转了一周,最终飞回了碟子上。

      “今年圣诞节,霍格沃兹据说还要搞什么仙女派对,我老天,都是啥玩意儿,这节日咋越过越离谱呢。”海格用粗壮的手捂着红茶杯,一边取暖一边和旁边两个大人唠嗑。

      “呵呵呵,小帅哥,你觉得为什么仙女一定要和圣诞树一起出现呢?”摩金夫人依旧特别热衷于逗小盖尔。

      “因为——圣诞树可以用来捅仙女的屁股!”奶盖抢答。

      海格非常有氛围感地把红茶喷到了面前的餐桌布上。

      “咳咳……不说这些了,”红发教授赶紧帮自己家那糟心的崽子打圆场,“我最近挺忙的,预言家日报都没有时间看,巫师世界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新闻我不知道了啊?”

      “阿不思教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最近格林德沃的手下,那些巫粹党们,有的因为无法接受他们主人战败了的事实,已经变成极端分子了。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他们都到处烧杀强掠,活脱脱的疯子都是。”摩金夫人有些后怕,她前几天还听说了自己的亲戚在街上被人施了夺魂咒,送到圣芒戈医院的时候人已经疯掉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有效地阻止这样的现象呢?魔法部最近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指望魔法部有用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海格非常干脆地说,顺便又吃了一块姜味饼干。

      摩金夫人沉默地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1891年,戈德里克山谷,离别的前一天,奶邓特意给格林德沃做一份他独创的甜食——炸尾螺南瓜柠檬甜酱派,他自以为是个美食小天才,所以把那盘不明物体从烤箱里拿出来后看也不看,就献宝似的端到德国男人面前。

      格林德沃很矜持地吃了一口后,对自己的红发小情人的橱艺做出了进一步的肯定,“做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黑魔王那天甚至都没有再吃晚饭。

      隔天清晨,邓布利多夫妇像魔法世界所有的成年巫师那样,也带着他们的长子踏上了九又四分之一火车站,这里都是猫头鹰的叽叽喳喳声和嬉笑吵闹的小巫师们,还有不时从列车里飘出的零食的香味儿。

      看着白金发色的德国男人在视野里越来越远,最终随着后面的风景化作一个黑点,眷恋和依依不舍的感情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小邓布利多的心头,毫无预兆地,他突然有点想哭。

      红发崽子虽然拥有不同于弟弟妹妹的稳重又细腻的情感,但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就算是知道因为上学的缘故一定要离开喜欢的人,心中的伤感和哀愁还是会有增无减,把他自以为这些岁月里积攒出的刚强和勇气都冲得一干二净。

      在学校里过去几周了,小邓布利多依旧没有收到黑巫师的来信,他有点泄气,对方都在忙什么呀,这么久都不给我送个猫头鹰来,是不是不要我了啊,真是的,前些天才刚刚和他确立了那什么圣徒的关系啊。

      内心是一片荒芜又凄凉的沙漠,红发小崽子在寝室的桌子前都坐不下去了。

      要不要去舞会?

      羽毛笔停在了羊皮纸上,墨水一不小心弄出了很大的污渍。

      他属于那种表面特别规矩的乖学生,几乎很少去舞会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平时更多的是泡在图书馆里学习各种高年级的刁钻的咒语,可是,此刻学习显然已经不能让他忘记烦恼了,面对那些昏黄的羊皮纸也只能让他徒生苦闷,只有一颗年轻的心蠢蠢欲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生根发芽。

      所以他是感情困扰了?

      小邓布利多感觉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去舞会碰碰运气,说不定有哪个看对眼的男生,一起跳下舞吃点甜的也有助于他从郁闷中早点解放。

      带着这样的想法,格兰芬多最聪明的优等生居然鬼使神差地真的去了派对现场。

      黄油啤酒的味道不断温暖着人的神经,小邓布利多渐渐放松下来,他站在人堆里,用目光不断地来回徘徊,希望能找到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人。

      没过多久,那个人就真出现了。

      一瞬间,在觥筹交错的人群里,红发小崽子竟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盖勒特·格林德沃!

      德国男人身边围绕着不少巫师界鼎鼎有名的人物,有的是学者,有的是政界的要员,有的是纯血贵族家庭的巫师,许多还是在报纸上才能看到的,但这些人唯一的相通之处就是,他们看起来都对格林德沃十分痴迷,都在有意地向黑巫师身边靠拢,为自己挤出一个位置来。

      小邓布利多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在这里看到这么多平时根本不会出现的大人物,虽然霍格沃兹有很多学生也都是纯血巫师的后代,但就算真要来学校问候自己孩子的情况,一般也不会这么扎堆地出现在舞会上吧。

      出众的仿佛是格林德沃的特权,谁也无法辉映出黑巫师的气度和才华,这使得在他身边的人都黯然失色——盖勒特仿佛天生适合支配一切,而他的仪态中也总是蕴藏着一种奇特的运筹帷幄的冷酷,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黑巫师既让人畏惧,又让人不得不被吸引,这种感觉本身就十分奇妙。

      今夜的舞曲是夜幕深沉。

      当缓慢而又古老沉静的曲调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红发男孩的目光终于和老魔王的触碰到了一处,一瞬间,小邓布利多才发觉自己已经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很久了,他又羞又急,立刻移开目光转向别处。

      他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小邓布利多的心绪一下子乱成一团麻,但是由于某些微妙的、小小的自尊心,他决定矜持一点,压抑自己内心那掀起的欣喜之情,等舞会结束再去打招呼。哼,别以为你冷落了我我会特别渴望、眼巴巴地想见到你一样!!

      出乎格林德沃意料地,红发小崽子并没有冲他扑过来,而是看了他一下,就自顾自地又挤入人群中了。

      “多吉,多吉——!嘿,你,过来陪我跳舞!”小邓布利多尽量把声音控制在几米的范围之内。

      不明所以的死党就这样被他拉上了舞池。

      红发小崽子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坯子,今天更是好看,可以说是人群中的点睛之笔,穿着一身淡色的晚礼服,水蓝色的瞳孔剔透又柔和,眼神流转间水光潋滟,仿佛一个世间独有的布偶娃娃那样美得不真实。

      格林德沃举起手中的香槟酒杯,他眼神阴沉地随着小邓布利多和另外一个格兰芬多男生的舞步在人群中游移,心里又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这可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和别人跳舞,还不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吗。

      是不是自己太宠他了?

      老魔王最后不悦地得出结论,你看,这都宠出点叛逆的苗头了啊,这怎么能行。

      连着跳了几首曲子,直到奶邓感觉自己脚踝都开始酸了,这才停了下来。

      他又偷偷摸摸地潜入人群,找到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预言课代课老师,小声问,“那个老师啊,那个白金色头发的男人是谁啊,以前在学校从没见过。”

      “哦,这个男人是霍格沃兹新来的校董,给我们学校投资了不少钱呢。”艾文老师默默地说,“不过刚才我好像听到,他在和阿芒多校长讨论柠檬雪宝的事情,说是应该从学生们的下午免费甜点中取消,什么太酸了,对牙不好——挺奇怪的政策,对吧,可是作为投资方之他的确有某些制定或者商讨校规的小权利。”

      “啊————!!?”奶邓感觉自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晴天霹雳。

      他无法想象,那个写着“霍格沃兹在校生禁止吃柠檬雪宝”的校规木框被钉在墙上成为他学生生涯中日常生活一条铁律——那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这是什么大魔王。扣他糖果的大魔王!!

      红发小崽子什么都不顾了,他转身就往外跑,舞会上还有巫师还在弹奏着暧昧的曲调,但显然他今天和格林德沃重逢的浪漫已经褪去了原本的基调,甚至蒙上了点硝烟的味道。

      黑巫师似乎就是刻意在等他来一般,根本没走多远。

      “呵,小凤凰。你就知道要俏了,霍格沃兹昼夜温差可不小,冻着了可怪不得别人……”格林德沃嘴上这么说,却已褪下带着银链的黑色风衣,那衣服几乎一下就把小邓布利多半个人都罩了进去,高大的德国黑巫师顺势把小崽子直接揽入怀中。

      阿不思感觉被对方呼出的热气弄得有点痒痒地,耳根发红,但是依旧不依不饶地说,“你把柠檬雪宝还给我!”

      “你少吃甜的,你爸妈让我提醒你来着。”

      “就因为我和别人跳舞,你就不让我吃糖吗!你这个小鸡肚肠的黑巫师,等回到戈德里克我要告诉姑婆!”红发小崽子依旧虚张声势。

      格林德沃在内心叹了口气,明明小时候这么可爱啊,为什么在未来时间线的那个红发教授就知道和他作对呢,一直保持着这样人畜无害小猫咪的模样,让他怜爱让他保护,做属于他一人的私有物,难道不好吗?

      他甚至都想发明一个让时间停滞的魔咒了。

      “崽,你会保温咒吗?”老魔王看见小邓布利多腿肚子都在打颤,不由得好心提醒道。

      红发小崽子这才发觉,他出门的这个方向挨得禁林很近,山里的寒流被晚风一阵一阵地带过来,带着冰冷的气息钻入他的衣领和裤腿,让他整个人仿佛浸泡在黑湖的湖水里。

      “阿嚏!”

      最后还是格林德沃给他施了一个效果特别强的保温咒语,小邓布利多魔杖都没带出来。

      “你!柠檬雪宝!”小东西好似警告一般地说。

      “看你表现了,最近别再做出什么让我觉得不高兴的事情。”老魔王挑眉笑道。

      小邓布利多更生气了,这个德国男人笑起来那么温柔,好像可以让别人轻易原谅他所有的过错一般,原本更多的埋怨的话硬生生被噎在了口头,他扁扁嘴,那表情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格林德沃从怀里变出一支颜色红艳欲滴的玫瑰来,层层花瓣柔嫩又娇美地展开着,每一片都那么完美,散发着浓郁诱人的幽香。

      “我最近在忙着和霍格沃兹那些油滑的校董打交道,忽略你,是我不对。巴西达姑婆都把你寄到戈德里克的信件转寄给我啦~这支玫瑰就当做赔罪了,我回去会把你那些信一封一封都拆开来看的,小家伙。”

      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道歉,就像黑巫师的人那样,从容,完美,永远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用最诚恳的语气说着蛊惑人心的话,一颦一笑间都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你甚至无法从他的措辞中找到话头去反驳对方。

      但小邓布利多就是感觉心里还有个坎儿过不去,他无声地盯着对面的男人,湛蓝色的双眸里还带有些脆弱又摇摇欲坠的倔强。

      “附赠一块蜂蜜糖。”格林德沃笑着摊开手,表示要把玫瑰和糖一起送给对方。

      这下奶邓彻底没了脾气,他快速收下了糖果和花,哼了一声就径直地回格兰芬多寝室去了。

      ***

      报纸头条又在一遍又一遍地报道着最近巫师世界的风云变幻。从摩金夫人的长袍店里出来后,红发教授的心情明显比较沉闷,一路无话,海格和小盖尔也都是比较识趣的人,没有再去打扰对方的思考了。

      晚上,邓布利多在霍格沃兹的复杂迂回的长廊上兜兜转转,不知为何又来到了厄里斯魔镜的房间,月光朦胧,那里则昏暗阴惨得仿佛是地狱给他留的开口。

      白巫师坐了下去,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太累了。

      “很有趣,是吗,邓布利多。即使我不在你存在的那个世界,我代表的价值观和理念依旧深深存在于人们的心里。”

      一个熟悉又充满着恶意戏谑的讽刺声突然从身后响起,那冷酷的声音犹如石块落入死水,在沉静的空气中被无限放大了。

      邓布利多依旧背靠着厄里斯魔镜,身后那森然迫人的气势已经呼之欲出。时空在镜子的两端又混杂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深沉又炙热的目光,那是独属于黑魔王的异色眼瞳反射出的光亮,让人瞬间有种被野兽觊觎的错觉。

      他不想转身,不知是不愿面对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还是早就厌倦了。对方永远居高临下,如法西斯一般永远昂扬着头,胸腔中却汹涌地流动着纯血残酷的梦想,以及那在整个世界掀起燎原战火和毁灭的偏执野心。

      自己和格林德沃的博弈远没结束,只是从不同的时间线里又重新开始了,那属于棋盘上两个极端的黑子和白子之间依旧暗流涌动,蓄势待发。

      “你已经在这儿很久了吧。”

      “我只是来照个镜子的,又不是特意来看你。”黑巫师冷冰冰的声音立刻响起。“话说回来,这个破学校还真有一面镜子。”

      “学校?你在霍格沃兹?”白巫师思维非常敏锐,立刻反问。

      “对啊。”格林德沃在一片黑暗中用悠然自得的语气陈述着,“我是一个天生的教育家,当然会来霍格沃兹这种承载着未来希望的地方。”

      “………………”

      “真的太有趣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结果一到舞会上,就遇到了十一岁的你。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呢?”

      “那纯粹只能说明我倒霉。”邓布利多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呵,虽然我不想谈及那些虚无缥缈的命运——但是,我们的确一碰到彼此就会被深深吸引,不是吗?”黑巫师少见地用温和的语气这样说道,“就算存在于不同的时空,拥有着年龄和阅历之间的沟壑,我们也能一见如故。”

      “你是个疯子格林德沃,你只会带来恐怖和混乱。”

      “呵,那你肯定也是个疯子,甚至比我疯得还厉害。”格林德沃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反讽,“因为在你痛苦的时候,你只会来找我这个危险分子倾诉——你想寻求解脱,唯一的途径却也是我这个疯子,不是吗。”

      爱情是毒药,偏偏亦是解药。

      “闭嘴吧,你那些无聊的话,过去我早就听腻了。”

      黑夜很长,两个巫师却一个人都没有离开,邓布利多其实也觉得自己疯了,事实上,他后来完全忘了当时在吵什么。他们从巫师世界的动荡争辩到未来的发展,吵来吵去似乎是要发泄什么,口干舌燥,却又分毫不让地针锋相对——仿佛过去在戈德里克山谷里那样,两个孤独的天才有说不完的宏图伟志和对方分享,现在,两个正邪殊途的白巫师和黑巫师,也有永远争不完的理由,各执一词,像水永远不会溶于火那样,一旦开始就近乎疯狂地纠缠不休。

      邪恶是隐藏在善良后面的影子,就好像我明明是你,却永远无法成为你。

      “醒醒吧,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忍不住了,他转身面对着镜子,大声地斥责着对方的冷血:“你知不知道,那些疯子都自以为是巫师的未来,却让魔法世界更加衰败了,甚至随时有暴露在麻瓜们面前的风险!这都是你一手培育出来的?不是吗?”

      “牺牲在所难免,哪里有毁灭,哪里才会有重生。”黑巫师对着他同样恶狠狠地回道,“并不是我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只是他们把我当成信仰无法离开罢了。”

      镜子的两端,同样也像两个人在这世上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但白巫师始终没勇气不顾一切地去打破镜子,让所有的执念、羁绊、幻想都随着那些锋利又脆弱的碎片化作虚无。

      “我不在了,你那个好学生一定特别高兴吧,”黑巫师话锋一转,“那个纽特·斯卡曼德,你究竟对他偏爱到什么程度?”

      “纽特要和蒂娜结婚了,”邓布利多冷声道,“地点就在霍格莫德附近的教堂。他比你好太多了。你觉得,我该用什么话祝福他们?”

      “普通人不都是这样吗。会举办一场一生一次的婚礼,会在熟悉的亲朋好友的注视下接吻,会理所当然地受到所有人的祝福,会恨不得让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时多么地般配。等老了之后,再依偎在一处,在对方怀里默默老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盖勒特?”邓布利多的语气已经有些沙哑了,他好似做了一个噩梦那样,无法醒来,却又被黑暗束缚着深陷其中。

      “没……我想说,这世界上总有些永远不会受到祝福的爱。”

      空气似乎是更冷了些,黎明将至未至。

      ——————————————————

      奶邓啊,你跳个舞把柠檬雪宝跳没了(doge)

      奶盖的仙女圣诞树梗是来源于杰米的一个玩笑,总之他真的好配gg我好爱他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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