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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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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诚将她背在后背,四周的人都上下打量着这对情侣,有人对附近的男伴说看看人家,有人说真矫情,不能爬别爬,秀什么恩爱。有人将他们拍了下来。时佳最后实在无法再抬起头来直面他们,将头埋进了他的肩颈里。
七八公里的路程,曾诚背着她爬到了一半,就算他体力再好,背着一个人,最后也难免吃力起来。
“别爬了行不行?”
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放我下来,我自己爬。”
曾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将她放下来,由于两人体力都透支,四公里爬了近四个小时。返程时两人选择坐索道。
这算是她这一年来最大的运动量,爬完后她许久缓不过来,曾诚简直有备而来,他那不起眼的包里应有尽有,他从里面拿出湿巾来给她,又因为山上的温度低,他拿出自己的一件外套给她穿上。这时,时佳又开始气结郁闷,总觉进了他的圈套,而他却一直面带笑意。
回去时,时佳靠在车椅上睡了一小会儿,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许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不是做梦就是惊醒。睡梦里的她能感觉到车停下来,不情愿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他所住酒店的大名挂在上面。
“曾诚!”时佳叫喊。
曾诚摆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我太累了,你在这儿住一晚吧。”
时佳没得听他狡辩,开门下了车,走之前扔下一句:“你自找的。”
曾诚也连忙开门下车,时佳很快便拦下一辆车并迅速地上车。曾诚只好回去开车跟上。多年后,时佳才明白其实他们都是很执拗的人,他们都很倔强,两个倨傲的人在一起,谁也不愿向谁低头,他们喜欢各抒己见,不喜欢接受别人强加于自己身上的理念和想法,这也注定了他们两败俱伤,注定没有结局。
时佳看到曾诚在后面跟着,只嘱咐师傅开快点,师傅以为她有急事,二话不说地狂奔起来,曾诚也很快被堵在红绿灯里。一到宿舍门口,时佳付钱后就下车,抬眼的瞬间看见了徐沐那位不温文尔雅,不体贴入微的男朋友就站在车边,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有几分漫不经心。时佳向他点了点头,就往里面走去。昨天晚上徐沐还怨都是她等他,回去她一定告诉她,钟子骞今天有等她。
楼梯里,时佳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她看了一眼,然后摁掉,再次响了起来,她再摁这样几次之后,时佳才终于接起。
“时佳,你出来。”曾诚凌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见鬼去吧。”
曾诚叹了一口气,他向来知道时佳脾气大,又执拗,倒也习以为常,语气逐渐温和起来,“佳佳,我明天要走了,你下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很克制,时佳想可能是因为那下面还有钟子骞。时佳最后还是下了楼,门口的钟子骞已经坐回了车里,曾诚就在他不远处,时佳走了过去,可以看出曾诚也很疲倦,时佳见他轻舒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能够温顺一点,我一定轻松许多。”
时佳又想起来了心理学出现过的一句话,男人喜欢征服,征服感是男人的胜利姿态。或许是这么说的,时佳忘了,毕竟那是她初中时候看的书。所谓的征服感在她看来就是犯贱,她若是温顺,他们又会觉得过于无趣,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合意的。
时佳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与他费口舌,抱着他给她的衣服,不解地问:“怎么就明天回去了,你不是出差吗?”
“公司出了点事,出差的工作早已经谈完了。”
哦,原来就是他来的那天。
门口出来了一个靓丽的身影,假期期间校园的人极少,四周很安静,偶尔有人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更多的是在曾诚身上。徐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上旁边的那辆车,时佳一定要告诉她钟子骞不仅等了她还等了很久。
“好吧。你一路顺风。”时佳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旁边的车疾驰而过,刮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尘土。
曾诚将衣服接过去,无可奈何地笑,“佳佳,好好锻炼身体,好好吃饭,不要再饥一顿饱一顿。”他递过来一张卡,“这里面有点钱,也不多。我知道你不愿意拿,就当欠我的好不好。”
时佳半晌不吭声,绷着脸仰头望他,心情极其复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曾诚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低下头来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傻瓜。我走了,你上去吧。”
时佳最终没要那种卡,在他吻她的那刻,她将它塞进了他的裤袋里。很久很久以后,时佳才知道,他们躲在自己的阵地里,始终不肯退让的原因不过是不够爱罢了,她不够爱他,他也没有给予她绝对的自由。
当天晚上徐沐又没有回来,时佳没能对她说那件事,此后她也再没有记起来。
徐沐被钟子骞带到了一家会所,一路上钟子骞因为等她太久一直不太爽。徐沐自知理亏也不敢吭声。
宿舍的群里发来了一张照片,估计出去收衣服的人碰巧看到了时佳和曾诚,正好拍下了曾诚亲吻时佳的一幕,时佳又瘦又白,与普遍的南方人不同,她很高,足足169,是她们宿舍最高的,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短袖和浅色运动裤,梳着高马尾,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徐沐忍不住轻叹:“时佳看着闷声闷气,没想到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你看。”
说完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分享欲,自以为身边的是李欣,等她举到钟子骞与她中间的空隙时,才觉自己的行为如此白痴。而令她更为惊诧的是,素来淡漠无情、不言苟笑的钟子骞竟真的配合看了一眼图片,而且徐沐还十分确定,他看得很认真。
她想说些来缓解下这奇怪的气氛,整理了一下表情,眉开眼笑地说:“不过,没有你帅。”
钟子骞淡淡地说:“他确实挺帅的。”
徐沐知道他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徐沐第一次对一个人患得患失,她刚才就是故意让他等了好一会儿,但他什么也没说,这让她心里更加发怵。
以前她不是没有谈过有钱的男人,照样将别人轻而易举地拿捏,但是钟子骞却不似他们任何人,他城府极深,徐沐若是不联系他,他就把她晾着,她找他,他也可以欢心招待。这回也是徐沐问他晚上打算干嘛,他说了一个地址,才问她要不要一起。而昨晚她故意使了一点小性子,他也不以为意,无关痛痒的样子,让她气结许久。
他带她去了一家高档会所,她只听过名字,也知道它并不轻易对外开放,进来的人都得有亲自给予的会员卡,可能就因为这一规定,里面几乎没什么人。他们被人带进了二楼,二楼相比一楼更加别致,随处是隐蔽的隔间,金碧辉煌的吊灯挂在顶上,各个装饰摆设都极其讲究,每一处都透出出奢华的气息。
随着侍从进到最里边的一间隔间,这间隔间与其他的不同,门貌似特意设计过,里面的人听见声音立马向他们探过来,片刻后一男子说道,“终于来了啊。”
五名男子和四名女子,刚才说话的男子站了起来退到一旁,钟子骞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旁边还有一把椅子,徐沐坐在旁边看他们玩。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前来搭话,看样子应该是和她差不多年纪,她问她是不是也是学生,徐沐回是。又问她哪所大学的,徐沐又把大学的名字说了一遍,其实很多时候学校的名字让她的虚荣感得到了满足,因此她并不排斥告诉他们。
果然,女子诧异:“好大学啊。”随即她又说,“和钟少爷倒是挺称,他是你们隔壁那所。”
在市里和他们学校所披靡的也就只有T大,她的恭维让徐沐很受用,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只是谦虚的微笑。
或许是他们周围的人听到了谈话,那名女子旁边的男子揶揄道:“子骞什么时候开始换口味了,和女大学生。”
徐沐自然不知他们为何这么说,因为钟子骞才比他们大两岁而已,而他们的言论却有种大了十岁的错觉。
钟子骞始终未发一言,他抿着薄唇,冷峻而倨傲,仿佛手中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从他们的聊话中,徐沐得知刚才给他们让位的男子姓吴名炎焱,国庆放假刚才部队回来,唯有他没有女伴。话最多的那名男子,姓邓名江昊,家里经商。坐在对面的是男子姓杨名翼,父母是教授。他们旁边的那个呢叫蒋泽翰,父母也是大官。他们爷爷奶奶都是战友,从小便一块儿玩,感情也深厚。这群人中最小的就是钟子骞,但是她也不难听出,他虽然比他们小,却是最有主见,最高深莫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