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
三人齐齐沉默。
“……”
顾逢春身体骤然僵直，随即硬气地抬起头，强装微笑道：“不知道啊。”
“哦——好吧。”贺归雪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揶揄的眼光转过去，拿出鲜虾鱼板面丢给季远秋，“没事，还好我的存货够多，小老鼠偷吃一包也不是什么问题。”
顾逢春：“……”
她严重怀疑大小姐已经猜到了。
只是——大小姐人善，大小姐不说。
“啊……这个味道。”季远秋看清手里的包装面露难色，“我听说这个老难吃了！”
贺归雪：“难吃就别吃，那你就去清理桌子上的菜吧。”
季远秋：“贺归雪——师姐！你让我一个广东人吃那么辣的菜，信不信立马成为第一个辣进医院的人！！！”
贺归雪：“可是这些都是阿姨对着菜谱辛辛苦苦烧出来的，你不吃……那谁吃？”
顾逢春微妙地沉默了半晌。
她趁两人不注意时悄悄挪动一小步，心想这自己之后应该很长时间接不到什么工作，所以多吃一点也没事……没事吧？
说着说着，她已经动了筷子。
厨房里的暗流涌动悄然停息，锅里的热水咕噜咕噜冒泡，没一会儿鲜虾鱼板面的香味弥漫开来——而此时，顾逢春已经快把辣子鸡里的鸡块吃完了，剩下半盘的小米椒无人敢动。待到一锅面端到餐桌上时，早就凉掉了的菜被顾逢春封好放进了冰箱里。
随后她去了前院。
看两人吃的差不多后，她想了想给贺归雪发了消息。
[春天：下次不用烧这么多辣菜的，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贺归雪很快回了个OK过来。
夜色下湖面万顷碧波，萧瑟风声席卷而来，顾逢春身着单薄长裙，坐在石凳上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刚刚老板又发来了消息。
似是在有意无意地打探自己是否还能在圈里待下去。
顾逢春抿了下嘴，在心中试问自己，退圈后还能做什么工作——网红？主播？带货？
“……”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能活下来。
-
最近，贺归雪发现顾逢春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在捣鼓什么，偶尔清晨能传来断断续续的开嗓，等天亮得差不多了，她就能听到一段亢音高唱。
总不能是顾逢春在重拾以前的基本功吧。
不过她知道另一点——顾逢春的公寓楼下每天都有不同的狗仔蹲点，一个月不停休，比上班打卡还勤快，顾逢春肯定是回不去的。
贺归雪在想，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这天，她接到王导的录制通知。
下周三将在江边举行收官Live House，贺归雪毫不意外地承包了两场个人表演和一场全体表演，她联系到之前女团的舞蹈老师，今天就准备去舞房练习。
“你要唱哪几首歌啊？”
顾逢春从沙发里探出头，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贺归雪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开口：“你想来吗？”
顾逢春的表情静了一瞬，眉头微微蹙起：“……王导都把我拉进黑名单了，我过去不就是找死吗？”
贺归雪哑然失笑，心道自己是不是糊涂了，问的都是什么话。
“没事，咱王导心地善良，度量宏大，没有那么小心眼。”
顾逢春跟着她一起笑了：“那你路上小心，我在电视机前等你的精彩表演。”
到舞房后，贺归雪收敛心绪，全身心投入到舞蹈里。
休息时，老师突然问道：“你怎么想到选了这首歌来编舞，我记得这歌挺老了吧？”
贺归雪大喘着气，额角热汗滴落，提到这首歌她的脸上有些掩不住的愉悦，她眼角弯弯，淡然道：“老歌也有老歌的好，它能火十几年就说明大众还是喜欢这种风格。”
老师似懂非懂地点头，休息十分钟后，老师再次打开音响，随后熟悉的旋律传进贺归雪的耳里——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
“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
贺归雪望向镜子里另一个自己，在心底自问，你知道……我只对你有感觉吗？
-
小公主回到剧组打工，大小姐出门练舞，突然空荡起来的庭院，只剩下顾逢春百无聊赖地在摇椅里思考人生。
老板终是没狠下心把她当做弃子，或许是有人向他展示了顾逢春作为艺人最后一点的价值——讨论度超高的“雪春CP”。
顾逢春不得不叹息，CP不知道会不会be，但是她已经半只脚踏入失业大军里了。到时候不管怎么闹，这对CP终究是Bad Ending。
思及此，她鬼使神差地切到了微博小号。
她熟练地点开了【雪春超话】，却惊恐地发现超话粉丝数不减反增！
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逢春滑到热门帖子，瞬间一大片同人文映入眼帘，她眯了眯眼，轻咳一声快速划了过去。最后手指停在一篇点赞数超高的帖子——
@冬恋春雨：
无论那些营销号怎么说，怎么评价，怎么引导舆论去网暴，我始终都保持着“贺归雪和顾逢春绝对正确”的立场。
二位一路走来，遭到了多少次腥风血雨的围攻，大家一定都有目共睹。
演员圈内拼的是资历，拼的是谁代表作多，拼的是能熬到最后。
“黑红”路线是我不赞成的营销方式，但显然，背后的公司却不这么想。
第一个被推出来独身承受枪林弹雨般的质疑声的贺归雪，成功扛了过去，获得了成倍的名气和一群追随到底的死忠粉，所以公司在这里尝到了甜头。突然横空出世的顾逢春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第二个实验品，铺天盖地的黑红稿子砸下去，爱她的人会一直爱她，然而骂她的人与日俱增，我不敢保证逢春能不能扛过这一关。
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相信她们，相信我们自己。
不管这段时间是谁在其中当搅屎棍，暗地里放出了一堆抨击女性的恋爱谣言。
但我只想说一句，我去过线下，亲眼见过她们本人，也很幸运地跟她们在一个剧组共事——
我敢说，贺归雪和顾逢春从来都不是新闻里描述的那样。
所有人，所有事，亲眼所见才为真。
没见过就说出口的故事，那叫造谣。
……
评论里紧随其上，跟了好多条“恋爱传闻”的澄清，唰唰唰几千个点赞，作为当事人的顾逢春不觉眼眶微红，手指轻轻颤抖，喘息未定。
……
【恋爱？假假假！】
【请不要造谣、传谣，也不要轻易相信谣言。】
【爱女是你们的谎言，爆出绯闻后你们跑的比谁都快。】
【女演员本就不容易，甚至大多数从业几十年都熬不出一个名头来，出演大IP的电视剧有多少次被所谓的前辈、男性高光角色打压，明明撑起整个剧情的是她们啊！】
【停止网暴！】
【保护好所有女演员！】
……
俗话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粉丝大规模的发帖澄清永远都比不过营销号流量的传播度。
久而久之，假的就能成真的。
从没做过这些事的顾逢春也只能被迫背负一切罪名。
她缓缓放下手机，无声地落下眼泪。
良久后，她又睁开了眼。
顾逢春的微博大号没有被禁言，可能是公司看她平时也不积极营业，干脆不捂嘴。也就是这样，才能让顾逢春果断地抓住这个空隙，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她一生对不起的人有很多，但唯独不能对不起一路支持自己的粉丝。
@顾逢春V：
好久不见~
来聊会天吧。
发送还不到一分钟，瞬间涌出成千上万条评论！
只要顾逢春一刷新，底下就会冒出十几条新评论。她眼疾手快地捕捉到ID后面带有【铁粉】的评论，然后——
【春天的到来】：宝宝我好想你！你最近还好吗？
【顾逢春】回复：我很好呀~前段时间吃的有点多，我得控制一下了哈哈哈！
【moment】：恋爱咖，法制咖，下次你还能解锁什么身份？
【顾逢春】回复：您好，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不要造谣。关于那些新闻，麻烦您搜一下警方通报。
【讨厌夏天】：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顾逢春】回复：狗仔拍到的是我朋友，我们完全有理由告他们。
……
五分钟过去，顾逢春丝毫感觉不到疲倦地在回复评论，粗略数一下，她好像回复了20几条，基本把自己相关的绯闻、谣言解释了一下。她想让粉丝安心，同时也不想再被别人按着往死里整！
这几分钟里，老板打过来十几通电话，文年和贝贝不约而同地来消息轰炸。
[文年：你在哪里？身边有没有人？附近安不安全？]
[贝贝：姐你别吓我，你不会真的要退圈吧？]
看到这些，顾逢春呼出一口长气，仿佛心中凝结许久的气团终于被释放了出来，身心舒适了不少，她甚至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春天：放心，我周围很安全。]
她相信大小姐家里保镖的素养。
[春天：我可没说要退圈。]
顾逢春才不会退圈，她……只不过是给大众来了段即兴表演。
——“绝地反击”。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