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人们常说，只要再耐心等待一下，奇迹就会出现。
可现实是，奇迹并没有眷顾她们。顾逢春和贝贝站在街道旁，许久后等来了导演组一句冷漠的回复。
“抱歉啊逢春，组里急需车子去搬材料，我们这边忙完了马上去接你们。”
顾逢春盯着通话时间连30秒都没有的手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到底是哪来的营销号说她们这行待遇极好，个个都是公主命。
而现在，顾逢春可以用自己的亲生经历，通通打脸那些谣言！
[叮——]手机突然传来了新的消息。
顾逢春打开一看，竟是经纪人梁正豪的消息。
「经纪人：警局那边来了消息，假冒工作人员的那个人精神有问题，是贺归雪的狂热粉丝，还是个未成年，现在已经联系家长过来了。」
「经纪人：她们想当面给你道个歉，然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经纪人：现在就是在等你的看法。」
在与手机屏幕平行的视角里，一些在等红灯的车子等的不耐烦响起喇叭声，身处这个喧嚣的世界里，顾逢春忽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渺小。
——什么话语权也没有。
「春天：她多大？」
「经纪人：16岁，高中休学，警察查了她的手机，发现她还是贺归雪比较出圈的大粉皮下，底下拥护她的也是一些未成年。」
「春天：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打车过去，顺便帮我给导演组请个假，今天我不参与录制了。」
聊天到此为止。
顾逢春掩去失落的神色，平静地收起手机，转身对贝贝撒了个谎，称经纪人突然找自己讨论工作方面的事，自己准备单独打车过去。贝贝一口回绝，但拗不过顾逢春的嘴炮，只好同意。
临走前，贝贝看着她缠满绷带的脚，依旧不放心道：“姐，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顾逢春摆手叫她放心，安慰道：“我没事呀，这不蹦蹦跳跳，生龙活虎的。”说完就拉上车门向她挥手。
刚才的医药费都是贝贝垫付的，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拿出手机给贝贝发了个小红包表示感谢，却没想到人家当作没看到，一直不接收。
顾逢春：“……”
纷纷扰扰的世界，还是有天使降临在她的身边。
-
抵达警局门口的时候，天色已接近中午。
前厅的接待区围了许多人，自从有了上一次被狗仔偷拍的经验，顾逢春这次出门全副武装，只敢露出一点点额头。
根据经纪人梁正豪的消息，顾逢春蹑手蹑脚地穿过人群走进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她轻轻推开大门，一眼便看到上午莫名其妙扇了顾逢春一巴掌的罪魁祸首正坐在边上，几位警察站在旁边轮流给那个小孩做心理辅导。
梁正豪瞧人来了，对她眨了眨眼，接着两人又走出门了。
“小孩的家长在隔壁市做生意，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梁正豪声音里透出丝丝嘶哑，或许是这几日的高强度工作，他扶额叹了口气，“不过刚才听电话里的语气，两夫妻似乎平时里也不怎么管这个小孩，连她是什么心理疾病都不知道，我们问小孩也不说，唉……”
一路蹦跳过来的顾逢春垂下头，不露声色地揉了揉肿痛的左脚，竟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那警察怎么说？”
“他们肯定是希望双方和解，情况更好一点的话，应该能让对方付一下这个医药费。”
顾逢春：“……”
她的眉头抽跳：“人家一个未成年，还有精神问题，我、我能说什么呢？我连骂都不敢骂！”
梁正豪也是跟着叹气。一墙之内，警察的心理辅导还在进行，两人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断他们，只好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待时间的流逝。
片刻后，顾逢春忽然出声：“我饿了。”
梁正豪抬头淡淡地问：“……要给你点外卖吗？”
“不要。”
“？”
“来之前你让我控制□□重。”
“……”
梁正豪沉默着瞥了眼顾逢春肿成萝卜头的脚踝，似乎回想起什么，脸色痛苦道：“新剧的开机时间还早，你还是……吃点好的吧。”
顾逢春：“……？”
这话她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半晌后，梁正豪的外卖还没点完，就看见远处一对穿着华丽的夫妻朝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跑过来。
夫妻俩直接略过了走廊上的两人，转身大步跨进会议室。
顾逢春见状心领神会，立马跟着走进去，却不料刚进去就听到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啪——”刚冲进去的母亲满脸愤怒地看着那个孩子。
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的顾逢春瞬间失去思考愣在原地。
事情好像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然而第二个巴掌还没落下便被警察大力拦住。
“请您冷静一下！孩子现在——”
“啪——”
第二个巴掌落了下来，打在了母亲的脸上。
顾逢春：“……？”
显然此刻的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
在争吵爆发前，看傻了眼的顾逢春被梁正豪一个拖拽出了会议室。
大门嘭一下关上，隔绝了那个疯狂的世界。
还没回过神的顾逢春问他：“我可以不要道歉吗？”
梁正豪：“你也疯了？！”
顾逢春缓缓摇头：“我怕道歉还没听到，就挨到一个巴掌……”
梁正豪：“……”经纪人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样子，转头走到大厅去处理公司任务。
还是远离这里比较好。
顾逢春也跟着走出大厅，一位女警察看到她的伤势，好心带着她到没人的房间坐下来休息。
世界终于清净下来了，顾逢春得以抽空拿出手机看消息。节目群里汇报了很多拍摄过程，看返图好像是王小璐和另一个男网红苍子石组队成功，不仅拿到了现金奖励，还成功获得了广告拍摄的权利。
顾逢春一条条消息翻下去，看起来大家兴致还不错，大热天下，节目组出的离谱的苦力活都咬牙完成了。
心情一下沉静下来，她忽地萌生出一种想法，这个节目没有她也不是不行。
「微信来了一条新消息」
顾逢春面露惊奇，谁会在这时候找她。
「snow：你受伤了？」
「snow：录制结束的时候导演组才跟我们说明情况。」
「snow：（戳一戳）」
瘫在沙发里的顾逢春看到这个丑丑的又有一点可爱的特效，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没想到贺归雪私下里聊天是这种风格。
「春天：小伤啦，我待会就回来。」
「snow：（企鹅生气）」
「snow：休想骗我，我刚去问了经纪人，说你们现在在警察局，是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春天：（小狗摸头）」
「春天：没有啊，正常的纠纷和解，走个程序而已。」
虽然近期发生的事既荒唐又好笑，但顾逢春十几年来倔强的小脾气，依然不想让其他人担心自己。
在这个逼仄窄小的房间，没有人会发现她紧绷到现在的肩膀，悄悄松了一下。
顾逢春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沉迷，陷入了沉睡中。
-
再度睁开眼时，经纪人的一张大脸怼在她的眼前。
刚被惊醒的顾逢春噌的一下从沙发里弹跳起飞。
好心把人叫醒却反遭嫌弃，梁正豪无可奈何道：“那边差不多了，最后商量下来，让孩子给你手写了一份道歉书，而且家长也愿意报销所有费用，你要是想的话，其实车费也可以——”
顾逢春瞬间清醒，急忙打断：“别别别！我可不是趁机打劫的那类人，只要她能付医药费就好了。”
随后两人回到会议室，原本整齐有序的桌椅，现在东倒一个，西倒一个。
任谁都能看出这里的战场有多么激烈。
造成这一切的小孩此刻身子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头埋在肩膀里，一言不发。
父母站在她的两边，沉声开口：“顾小姐，小孩不懂事，我们替她向你道歉，并且会付清所有医药费。”
四周的气氛弥漫着严肃，顾逢春不禁绷住身体，淡然笑了下：“好的，我没事。”
然后拿出诊所结算的单子，顾逢春收到转账后，双方算是和解了。
按照原计划，她应该回到节目组等待下一场的拍摄。
但刚出警局她就被经纪人一把拉住，眼神示意她往没人的角落里走。
然后梁正豪突然亮出手机屏幕，微博热搜又刷新了一批新的热词条。
其中引人注目的是【贺归雪大粉葡萄气泡水销号】
梁正豪解释道：“刚在会议室，警察看到了她的网络发言，一言难尽。虽然公司会偶尔关注一下粉丝的活动，但在这方面，的确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可如今粉圈的畸形生态，已经不是公司下场引导说几句话就能挽救的局面了。”
“所以我们跟小孩协商了一下，让她主动销号，也算是给粉圈一个警示吧。”
最后，梁正豪正了正神色：“私生粉混进来不仅是节目组的失误，也是我工作上的重大失误。刚刚公司开会决定让我以后只管理贺归雪一个人，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经纪人，是刚招进来的，有一些事务可能不是很熟练，大家相互体谅一下吧。”
顾逢春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加上新经纪人的微信后，便跟梁正豪挥手告别。
自进公司起，顾逢春就在他的带领下工作。虽然对自己谈不上有多么上心，但毕竟都是打工人，她不也想为难人家。
新经纪人叫文年，名牌大学毕业，在其他艺人工作室实习过一段时间，年龄跟顾逢春没差多少。
从即刻起，她便是顾逢春的专属经纪人。
坐上回别墅的车，顾逢春打开车窗，忽然闻到了来自夏天的味道。
但愿是新起点，新气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