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封禅 ...
-
田珩的旨意很快就传到齐国的每一个角落，一些人在暗地里发笑。
田珩得位本来就不正，居然还敢找神明出来去对付另一个神明？
司命之神的神迹即使他们远在齐国都有所耳闻，倒是太府君，吃了人们这么多年的香火供奉，倒也没见到一个真正显灵的。
笑死。
田珩醒来后，整个人就变得阴恻恻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死人的行为，更改不了任何既定的事实。
太山封禅的时间定的很仓促，但也是个好日子。
不过，一些百姓并不看好田珩。
前些日子的那道金色光芒带走的，不就是反抗田珩的那些官员们么，而且，自那以后，田珩就让人四处宣布司命之神是邪神的消息。
君不见，盛国和秦国在有了司命之神后，整个国家国力是蒸蒸日上。
倒是齐国，愈发走了下坡路。
是的，一些齐国的百姓已经私底下改信司命之神了。
信神这回事，当然得找灵验的有神迹显灵的有名声的来信啊。
太府君？
笑死，如果他真是什么神明，那么一定很看不惯田珩弑君自立的行为吧？
呵呵。
齐鹿最近签到出来了一个稀罕玩意儿——一件时空塔。
在时空塔内，时间的流速会比现实生活中的时速快千倍，换言之，时空塔内一千日的时间，在外面不过过了一日。
一千日是什么概念？
三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三年？
第一玄在时空塔内呆了十天，也就是一万天，三十多年。
出塔的那一日，第一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齐鹿那个世界，有位女性主持人以知性而著名，常被人称之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典型。
虽然第一玄今年还没有成年，但她的经历已经比得上壮年人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壮年人都当过太子，也不是每一个壮年人都遇到过神明。
太山封禅的日子就快到了。
临淄离太山并不远，但这也算是田珩的孤注一掷。
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唤来太府君，也并不知道太府君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权柄只能掌握在男人手里！
田珩是听说过有关司命的传说的，他当然也知道，司命很有可能是真正的神明。
但如果真如司命所说，神界是母系社会，而凡间界因为男人的篡夺权柄而变成男权社会，甚至导致大批女婴死亡。
那么，善良仁慈的女神绝不会轻易放过造孽的男人们。
原郑国的万俟家最后一个皇帝，就是因为不敬司命之神，以及家族中有很多人犯下累累罪行而被司命之神惩戒的。
那么...自己呢？
但愿，司命只是伪神，而太府君却是存在的吧。
即使，通过梦境，田珩已经知道，那只是奢望了。
可，万一呢？
封禅那日，是个大晴天，齐国的祭祀说了，除非神明亲至，不然不可能变天。
田珩乘坐轿撵，被人抬上太山。
但第一步就出了差错。
田珩从轿撵上摔下去了。
把国君摔下轿撵，是大不敬，忠于田珩的士兵很有眼力见地准备杀掉抬轿撵的几个仆役。
却被田珩拦下来了。
“好了，够了，今日是封禅的大喜日子，不可见血！”
田珩下令放过几个仆役，事后也不可惩罚，几个仆役连忙感恩戴德。
但，国君的第一步就出了错，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田珩重新坐回轿撵，他差不多已经猜到，这是司命之神的所为了。
如果后世史书记载，那么必然会说明自己这个伪帝在太山封禅的第一步，就出了差错，疑似神明惩罚。
于是，田珩下了轿撵，正义凛然道：“太府君者，天地正神也，朕于太山封禅，理当礼遇之，应亲自登山，以示景仰。”
众多臣子连忙称是，随着田珩一步一步，往太山的高处走去。
田珩是武将出身，掌握着兵权，所以才能很快弑君自立。
而且，他祖上是别的国家的皇帝，因为一些事逃到了齐国来，是当时的齐国国君收留了他们。
到田珩这一代，齐国皇帝掌控国家的力量已经几乎被田家篡夺得差不多了。
终于，田珩的野心战胜了良心，最终弑君。
可他却漏掉了瑄太子。
反正是一个女孩子，成不了什么大事。
如果是从前，田珩一定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同。
因为，女神泽世！
甚至说出了“愿凡间兴盛，自盛国启”这句话来。
盛国在早几百年确实强盛，但这些年来，由于庄庶人庄晗等人的原因在，早已衰弱。
可就是因为司命之神，居然把衰弱的盛国就此起死回生了。
真的是...让人嫉妒。
可嫉妒有什么用呢，自己横竖是站在女神的对立面的。
前些日子，田珩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里，此后的这个世界，以女子为尊！
可偏偏，女子当权的世界，比男子好上不少。
但，为什么偏偏是女子？
男子就不行么？
田珩不服。
所以，田珩想尽了办法来证明司命是伪神。
可是，他没有办法。一切的证据都表明，司命真的是神，还是个善神。
倒是自己国家世代信奉的太府君，从未显灵过。
也是，太府君，是男神啊......
或许，他甚至是不存在的吧。
不，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悖逆的想法？
大不敬！
田珩凭借惧意与怒意一步步登上太山高台。
他终于登上了高台。
高台上，早已摆满了祭祀物。
祭祀念完长长的一段祷告词，天空没有任何反应。
田珩的心，已经渐渐沉入谷底。
终于，田珩开始封禅了。
这时，天空出现了反应！
晴天居然响起了霹雳！
这...
田珩心中又惊又喜，最终，他对众人说道：“此太府君降临之兆，尔等还不跪拜？”
于是，一下子呼啦啦拜下去了许多齐国的官员。
齐鹿站在高空，第一玄跟在她的身侧。
“司命大人，他们...”
齐鹿笑，“愚昧之人总会揪住河边的稻草，仿佛这样就能救他一命，让他不至于落入河中淹死。”
“但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田珩登基这一年来，齐国百姓的幸福度下降了，这比弑君的罪行还大。”
“至于敬不敬吾，这不重要，横竖，吾也不会与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计较。”
第一玄继续看下去，司命之神却挥了一下衣袖。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天幕。
地上有人看见，直呼“神迹”。
“陛下，神迹，神迹啊！”
有谄媚的官员道：“是啊，陛下，此必然是太府君显灵的征兆，让吾等看清伪神司命的真面目！”
“是啊是啊...”
田珩皮笑肉不笑，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巧。
果然。
天幕中出现了田珩弑君的场景，场景过后，甚至把田珩的出身来历解释得一清二楚——田家，旧陈王室！
是齐国的某一代帝王明知这一点却收留了他们，最终这位帝王的后代却被田家后人田珩赶尽杀绝！
二王三恪何在？
天理何在？
台下众人看田珩的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一些鄙夷。
不过，他们又在好奇惊讶，现在露面的，到底是哪位神明？
太府君？
还是...司命之神？
就在众人疑惑的间隙，齐鹿带着第一玄，从空中缓缓落下。
好了，破案了，是司命之神。
那么问题来了，司命之神旁边那健壮的白衣女孩儿又是谁？
怎么那么像瑄太子？
等等，瑄太子？
所以，瑄太子还真是女孩子啊？
这...
齐国虽然富庶，但思想过于保守，他们还没能接受，自己未来会由一个女孩子凌驾在他们头上。
但，她有神明庇佑欸...
神明啊，那可是传说中的神明！
看来，是到了弃暗投明的时候了。
齐鹿和第一玄终于落到了地面上，田珩的视线从未一刻停止注视着齐鹿。
这就是司命么？
果然，和传言中一样美丽。
但她已然出现，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等待田家儿郎们的是什么？等待未来天下男子的是什么？
这都不重要了。
自己会死。
田珩一想到自己会死，就想一刀结果自己。
但，他不能如此仓促地死。
至少，得在临死前，落下司命的面子，这样，即使死后，史书上也会写明自己的勇敢。
怒骂天神的第一位帝王！
哈哈。
可齐鹿没给田珩这个机会。
田珩的心声被齐鹿放出来了。
田珩脸黑如锅底，可没有用了。
齐鹿对台下的一众官员士兵说道：“现在，齐国瑄太子姜瑄，改名第一玄，成为齐国新帝，谁赞成，谁反对？”
除了田珩，众人都跪下了。
“恭迎吾皇万岁！”
第一玄不为所动，她知道，那些官员们，还有不少是墙头草，随风而动，自己一旦露出什么弱点，就很快会被吃得连渣也不剩。
时光塔中的知识，够她受用终生了。
田珩沉默片刻，抬眼道：“司命，你是神，输给你，我不冤，但朕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了一个什么也没付出的弱女子身上！”
“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闻言，齐鹿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吾的确有法宝，能让你们出现在虚幻的平行世界一争高下。”
“但凭什么呢？”
“况且，吾的出现，本就是让不公平变成公平，让对男人的公平变成不公平。”
“...”
田珩叹气，将头上的十二冕旒重重掷下。
“好，很好。”
“司命，你并不是一个善神，或者说，你只对女人善良！”
齐鹿无辜道：“吾从未否认。”
齐鹿用金色锁链将田珩束缚至一旁，对众人笑眯眯的说道——
“那么现在，真正的封禅仪式，该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封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