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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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芷话音落下，并未看他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田生却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最后无奈，也只得转身离开。
回到镇上的客栈，刚没一会儿，钱时就打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急匆匆过来，抬手呈给他。
田生接过后，钱时道：“殿下，如你说说，那衙府果然背后有底细，只是前太子倒台前，他收敛了不少，这才没让我们查到他。”
田生草草看过纸上的字，然后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看着纸被火苗一点一点的吞噬，才接话：“嗯，这个衙府虽然官位不高，在水溪镇也算一个土皇帝，今晚你带上人围住李大人的府邸，将他族人全部押入地牢，再审问他。”
钱时低头领命，然后看了一眼自家殿下讳莫如深的眼神，总觉得他今天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心情不好。
不敢多猜的他，只能转身开门出去。
夜晚，夜深人静时，空荡荡的街道突然跑出一大群黑衣拿刀的人，如鬼魅般疾驰而过，迅速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宅门前。
为首的向一旁的人点点头，一大队人迅速将那宅子包围，接着一长身玉立的人影抬脚走上台阶，轻扣了扣门上的铁环。
铁环连响三声，门内一小厮揉着眼睛往门口处走去，不耐烦道：“谁啊！大半夜的。”
说完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打开，本来漆黑的夜被小厮手里的烛火照亮了门前几步的路，一个黑影挡在门前，小厮微眯着眼抬头，便看到田生那张温和微笑的脸。
他皱着眉疑惑开口：“你谁啊？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人上前捉住脖子朝他后颈一个手刀，人就瘫软晕死过去。
田生往门内跨进一步，身后所有的黑衣人就鱼贯而入从他身后冲进宅门，不多时门内各处便一一亮起烛火和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他叹口气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很快钱时便抓着一个人，将他手捆在身后带到了田生面前，回禀道：“殿下，人带来了。”
被抓来那人正是衙府，他头发凌乱，想是方才被捉时挣扎了一下，身上也只穿着一件里衣，样子十分狼狈。
那衙府一抬头，瞧见田生的脸，立即恐慌地自言自语道：“是贵人，不不…世子，世子殿下饶命！下官不知犯了何罪，世子竟夜闯我家，还请世子殿下明示并放了我妻儿，我可以跟世子殿下走。”
田生并不听他狡辩的废话，转过身往外走，钱时连忙叫了个人找东西将这李大人的嘴堵上，并一起捆住双脚带上了马车。
李府里的妻妾以及孩子都绑成一串一起带进了府衙的地牢，小厮以及丫鬟也一起被押进去了。
等钱时再来汇报一切已经处理妥当，田生才重新踏进了那个牢房。
这次进去倒是比上次来要热闹得多，孩子和女人哭泣的声音交叠起伏，因为牢房不够，分成了三个牢房一起关押，田生走到那牢房门前。
几个女人并孩子抱在一起，大家互相依偎，脸上闪着泪光，吓得不成样子，估计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变故，看见田生站在牢门前，都颤抖着往角落缩。
钱时站在田生身旁，往里看了一眼，才回禀道：“那李仲廉被我们单独找了个地方关押，世子要去看吗？”
田生嗯了一声，然后在钱时的引路下，来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门前。
李仲廉正睁着眼睛躺在地上，眼中扫到田生他们出现在牢房门口，呜呜叫了几声，然后扭着身子从地上跪起，朝着田生激动地呜呜叫，像是要辩解什么。
钱时正准备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田生伸出手摇摇头，然后走近牢门几步，缓缓蹲下身，直视着李仲廉。
李仲廉见此，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朝牢门这处过来，田生抬了下手指示意了一下，钱时便蹲下身将凑过来的李仲廉嘴里的破布取出。
下一刻，那人便激动地语无伦次，直说着饶命饶命，口水直朝田生喷来，钱时见此，伸手穿过木牢门将那人往后一推，呵斥道：“不许对殿下无礼！”
李仲廉歪倒在地，连连哭喊求情道：“是是是！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殿下！求殿下放过我，放过我妻儿吧，下官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何罪，求殿下明示，下官往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三思。”
钱时站在一旁，冷笑道：“你还装起无辜来了，帮京城那位大人物处处敛财，你这地方小官野心还挺大的啊。”
话音一落，李仲廉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后连连摇头，“殿下说笑，什么京城大人物，下官实在糊涂，不知道殿下所指何人，殿下实在冤枉我啊。”
田生知道这人一定会狡辩，也没那闲心听他这囫囵话，看了钱时一眼，钱时点点头，然后让人将李仲廉从牢房带去刑房，不信他不招。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审讯，那李仲廉开始还咬死不说，最后动起真格来了，没几下就架不住招了，之后按下认罪手印，拿着这纸去给田生过目。
田生看了一眼，他的事情交差，之后便是官府的事。
认罪书一上交，州府的大员过来奉命处理这件事，田生交接完毕。
然后便带着人找到了那刘老板的住所，没想到人去楼空，田生派了所有的人出去找，没了这个人，他没办法跟田芷翻案。
在第三天，钱时才在距水溪镇百里外的小村庄找到。
翻案这日，田芷也到了，与那刘老板当场对峙，田生让人将那刘老板住处的所有证据都翻找了来，这次证据确凿，刘老板当场就被押入了大牢。
包括他在这水溪镇的所有罪状，数罪并罚，恐怕这辈子都得别想出来了。
一切尘埃落定，田芷同田生一起从府衙出来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已经快过深秋，水溪镇地处东南，看不到许多枯黄的落叶，所以不到真正冷的时候，是感觉不到季节变换的。
田芷忍不住抱了抱手臂，田生站在她身旁，见此，从身上取下自己的披风给田芷披上。
帮她系好领口的带子，轻声道：“好好穿着，着凉了可是要喝药的。”
田芷想想，点点头穿好。
田生抬起手搭在她肩头：“田芷，那日你说，要我再好好思量，我其实早就想好了，我之所以回到这里，已经是我做出的决定，你若觉得我们之间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那我告诉你。
我是谁不重要，你若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只是田生。”
田芷心里一诧，她抬头看着他，望进他那双墨黑的眼睛，里面的神情同当初还在田家村时别无二致。
他也从来都是他。
田芷半晌没有回答，田生方才还燃起的希望又一点点落下去。
他双手缓缓从她肩头滑落，眼睫颤了颤，最终垂了下去。
正要抬脚转身时，田芷忽然叫住他：“你叫什么？”
他忽然顿住脚步，回转过头，重新看着她，从回来到现在，田芷还从来没问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他顿了顿，回答道：“我叫陆澄。”
田芷张了张嘴，皇家子弟，原来如此，难怪当初能带着爹娘亲自到牢房里来救他。
她嘴角扯起一抹浅笑，眼里却毫无开心，只有落寞。她原以为若他只是在朝为官，那么说通他父母同意，她也并不害怕同他一起。
可他竟是皇家子弟，那么这身份便不是他想放弃便能放弃的。
田生走近几步，抓着她的胳膊慌张道：“当初你救我，并将我留在田家，也从未在意我是什么身份不是吗？你也想过丢弃我，害怕我会给你惹上麻烦，却还是将我留下了，现在又为什么不能接受？”
他眼睫颤了颤，“我是皇家人，但我无父无母别无依恋，我只是个孤儿而已，我活在这世上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只想像人一样度过余后的下半生，田芷，连你也不愿陪我一起吗？”
田芷本来在纠结，可恍然抬头望见他的样子，听到他说的话，她有些不敢相信，他竟过着这样的日子。
她想起之前她问田生的话，问他原来过的日子好不好，那时他没有回答。
原来只是说不出口。
田芷望着他，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望着那双眼睛，她甚至说不出拒绝的话。
沉默了许久，最后田芷别无选择，她张了张口，最后道：“我不会离开田家村，我只希望一辈子不要有人来打扰这份宁静的生活，你想好，愿意过辛苦的日子吗？”
话音落了好久，田芷都快以为他没听见了，刚抬起头，人就被拢入一个怀抱。
耳边传来几声带着湿意的笑，又哭又笑似得，田芷听此，也抿唇跟着笑出来。
两人心中沉重的阴霾随着乌云的散开，好像也豁然开朗，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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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天气正好，田生牵着田芷的手，边走边说着话。
“你回去两个月，究竟是去做什么了？我总觉得你回来后，手背和额头多了一些细小的疤痕，我记得从前你没有这些。”
田生抿唇，笑着看着她，并没多做解释，只是笑趣道：“我以为你之前都不怎么关注我，原来看我看得这么仔细。”
田芷登时觉得脸热起来，松开他的手走远，“你胡说。”随后她又走近，皱着眉问，“你以后想要我叫你哪一个名字？还有，回去后我该怎么跟爹娘解释你，最重要的是，往后你是主外还是主内？”
田生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田芷不等他回答，笑说：“那你就主内吧，反正煮饭挑水你样样能干。”
田生没办法反驳，只笑着看着她边走边问着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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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以后，他觉得还是自己去实践最好。
反正与最想共度一生的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好的。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落下后的片刻宁静，农户窸窣回家，孩童追逐打闹。
这一辈子，还能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