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游戏开始前》鲸呆

32、第 32 章

　　方小瑜发现这人安静又独立，十分省心。

　　清醒后，伤，自己处理，药，主动服用，复健，积极努力，如厕，也不假人手。

　　还顺便把自己那件破破烂烂的飞行服手洗了，缝缝补补，小心收好。连伞面坏了伞绳断了破布一般的彩色降落伞也一同洗净，放进单独清出来的储物格里。

　　他们当室友一周，只有几句日常对话。

　　“吃饭了。”

　　“好的，谢谢。”

　　“口渴吗。”

　　“不用，谢谢。”

　　“要方便吗？”

　　“……谢谢，我自己来。”

　　方小瑜问过几次，发现确实不用帮忙，便不再去管，恢复了自己的日常，跑上面去看风景。

　　王玏腿脚不便，多数时间卧床休息，睡眠也不好，时常噩梦连连，手机早已丢失，只有盯着活动的人，活动的物打发时间，比如方小瑜，还有那条叫大公主的土狗。

　　看她开车，做饭，整理物品，打扫卫生，编绳梯。

　　看大公主围着她打转，看到陌生车汪汪警告，无聊时玩自己的尾巴也能自娱自乐好半天。

　　他卧床了足足一个月，中途遇到两处服务区也没怎么帮上忙，心里有些歉意。

　　终于腿脚方便后，看到人在上面看风景，也一拐一拐地跟上去。

　　方小瑜听到声音没有回头：“我以为你会产生应激，不敢来高处。”

　　王玏在旁边坐下：“看起来我比想象中要坚强一点。”

　　方小瑜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问：“跳伞，能离开这儿吗？”

　　王玏动动脚丫子，这是腿恢复后最喜欢的动作。

　　他说：“不知道，我在半道上就来到这儿。”

　　方小瑜：“……你在下面看到什么？”

　　王玏眼睛盯着虚空，回忆当时的景色，对比眼前：“和现在看到的差不多。”

　　方小瑜凝视远方，风将头发往后吹：“可能是因为那天风向不对，不然你可能现在已经在家里躺着玩手机了。”

　　王玏觉得自己上来错了，应该回去继续躺着。

　　她是会挑人痛处的。

　　“……怪我运气不佳。”

　　“是我说错话。”方小瑜痛快道歉，“你应该看到那些绳梯了，觉得有可能成功吗？”

　　王玏见过和她做出一样选择的人，心里不看好，嘴里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万事皆有可能，只要保障安全。”

　　方小瑜明白：“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觉得进度太慢了。我到现在也只能下去一百五十米，最多两百米。”

　　王玏听懂了：“你想学跳伞？”

　　方小瑜转头看他：“可以吗？”

　　王玏没有拒绝，只给出客观事实：“可是可以，但没有多余的降落伞，我这个还需要合适的材料才能修补。重要的是，我也只是曾经有点经验，做不得老师，就算你肯冒险，没有安全的教学条件也不行。”

　　方小瑜没有真玩命的意思，纯属好奇：“降落伞在哪找到的？服务区？”

　　王玏否认：“那边带过来的，当时往活动地点赶，装备都在，可惜现在车也不知道在哪里了，车上倒是还有备用伞。”

　　方小瑜也跟着可惜：“能依葫芦做一个降落伞出来吗？”

　　王玏摇头：“我只会用，最多修补，也不能保证修补得和原来一样。”

　　方小瑜不逼他了：“谢谢。”

　　王玏诚心建议：“还是走公路吧，安全一些。”

　　方小瑜看了他一眼，好像比自己还敢冒险的人是他？但也接受了对方的建议：“不到万一，我不会选择这一条路。绳梯慢是慢点，胜在安全。”

　　王玏点头，只要对方打消学跳伞的念头，什么都好说。

　　他主动找话题：“你在这里多久了？”

　　方小瑜：“403天。”

　　王玏：“我们差不多。”

　　“嗯。”方小瑜礼貌地勾了勾嘴角，看出对这个话题不敏感。

　　想起当初，她只会后悔当时选择了上高速。

　　早知如此，迟到又何妨，顶多被训两句，扣点工资。

　　王玏换个话题：“当初是开房车旅游？车看着不错。”

　　“不是，从服务区开出来的。”

　　王玏挑眉：“你去了特型服务区？”

　　方小瑜惊讶，但想到展厅空出大半的位置：“你也去过？”

　　王玏坦言：“跟朋友一起去过。你见到那辆最大的房车了吗？二十米长，十九吨重，里面的房间和小平层差不多，自带轿跑车库。不知道还在不在那儿。”

　　方小瑜回忆起那座展厅，想起那天的开心、惆怅、震惊，扯了扯嘴角：“在，银色车身，确实漂亮。”

　　王玏好奇：“怎么不开那辆？”

　　方小瑜：“……下次有机会你开走。”

　　王玏摇摇头：“算了。”

　　方小瑜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地又看了他一眼：“不是喜欢？”

　　王玏叹息：“我有一堆证照，就是没A1，开不了。”

　　方小瑜轻笑不语。

　　她当初也看着眼热，但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主要是目标太大，怕人少守不住，小房车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这人呆了这么久，第一反应想的还是遵纪守法，倒是让她高看了一眼，缺觉少眠的烦闷也消散几分。

　　想到大家拥有同样的经验，她问：“那个写着‘特’的服务区只有特定的车主才能找到的？像副本一样达到条件才能进去？”

　　王玏：“我和朋友以前也是这个猜测，他当时就是升到十二车道，把我们一起带进去了，后面又有朋友也幸运升级，又带去了两次。事后我们分析，达到这个条件是必要的，但并不充分，因为可能还没来得找到那儿，就降级了。”

　　方小瑜一听，懂得这么多，大佬无疑，继续求教：“这个升级有什么用？你们找出规律了吗？”

　　王玏没有藏私：“具体的标准摸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掌握以前从未涉及过的专业知识，救人，改变他人命运轨迹，以及每满一年，都会至少升一级、至多两级。到十二就满级不会再升了。”

　　和她观察的差不多，方小瑜眼神亮了：“还有呢？”

　　王玏苦笑：“这都是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规律，再细的就没了。”

　　不同的人得到相同的结论也是一种收获，方小瑜再举一反三：“那与之相反，就会降级？有没有满一年会固定降级的？”

　　王玏点头：“你已经发现了？确实也很难不注意到。只要超过一年，不仅会升，还会随机降。有的降一级，有的降两级，我见过最高降六级的。”

　　一口气降了六级的方小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影响到别人给人带来十分糟糕的负面影响？”

　　王玏摇头：“我见过做了天大好事的人直降六级回到六车道，也见过喜欢损人不利己的只降了一级，所以这个规律还没有真正摸透。”

　　方小瑜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自己突然害了谁而不自知，可能就是随机，她以前买瓶水不也随机过再来一瓶嘛。

　　这时大公主爬上来，拿头顶了顶她，她这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下去吧，饭应该熟了。”

　　王玏轻嗯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