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地下防空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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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正站在窗台前喂鸟。
鸟看到她，从阳台边缘跳到她面前，歪头盯着她手中的饲料。
这只蠢鸟是她三天前在白槿街的路边发现的，她本以为这只鸟死了，结果提起它的时候，它忽然一扇翅膀，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大比兜。
但很快姜宁发现它并不会飞，只是空有一双翅膀虚张声势，于是就顺手把它带回了火种II里养着。
火种II是是建设在沙云星一区和二区交界处的一处地下防空洞，是早些年联邦的独立战争时期建造的。
时至今日，帝国仍然对于当初最先掀起叛乱的第七星系耿耿于怀，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派出智械小队从已经被联盟废弃掉的“丝路”跃迁点里侵入，再穿过丝路附近的一片名为“耶利哥之墙”的小行星带，对第七星系进行骚扰，首当其冲的便是沙云星。
每当这个时候，居住在沙云星的居民就会进入防空洞中，面对帝国派出的小队在近百年以来的骚扰和攻击，第七星系的人们已经从最初的慌乱应对变为现在的习以为常，民间甚至还有人专门以此事持续时长来打赌。
这只蠢鸟就是姜宁在疏散时期捡的。
她看着这只鸟伸了半天头也没啄到她手中的饲料，最终失去了耐心，把手中的饲料放进食盒中。
这只蠢鸟愣了一会，然后把头塞进了盒内开始装死。
她叹了口气，回到房间内，屋子里的全息投屏在播放着最近的新闻，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莹莹的光。
AI女声温柔的声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沙云星没有什么新闻，姜宁也就是听个响。毕竟如果不开，周遭便会安静得像一潭死水，她不太习惯。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一个虚拟娃娃的立体投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旁——这是沙云星官方人工客服的统一形象，她戴着一顶草帽，身穿绿色叶片花纹的白裙，看上去十分可爱。
她笑意盈盈道：“沙云检测到您房间的电视已开启超过四十八个联邦时，请问是否需要关闭？”
“不用。”姜宁迷迷糊糊地回复道。
“好的。”沙云依旧保持着笑意，然后化作一片光点聚集而成的云彩消散在房间里，但还没完全消散时，光点又重新聚起，她说：“您的门前有访客，请确认是否准许进入。”
“谁？”
沙云回答道：“现在为您开启门外投影。”
一个屏幕亮在姜宁眼前，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孩子，他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姜宁姐，你醒了吗？”
——
“还没醒吗？”安卡站在门口，他看了看光脑，“都已经下午了。”
“正常现象。”光脑正挂着通讯，一个散漫的男声响起，“一般来说她能睡到天黑，你再敲会门，声音大点，跟她说白天出诊价格翻倍。”
安卡的手还没碰到门上，门就打开了。
“嗨，老板下午好，”姜宁对着光脑飞吻，“到哪出诊，我立马去。”
“安卡发现了一个昏迷的人。”通讯里的男人说，“但是他太重了，安卡拖不过来，我一时半会也没法过去，你帮他抬到你诊所里，价钱好说。”
姜宁挑眉，“我以前可没觉得你有多喜欢管闲事。”
“封口费加五千联邦币。”
“好嘞我这就去。”
——
等到被安卡地下第二层时，姜宁才意识到为什么林冉给的封口费会高于她的原定价格。
她跟着安卡从居民区走到防空洞的边缘，顺着一条早已废弃的隐蔽小径，再穿过一个需要输入密码才能通过的通道，来到火种II的地下二层。
沙云星这些年人口锐减，地下一层的居民区在容纳下所有人还有不少空位，于是军方封闭了地下二层，姜宁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条隐蔽的通道通向这个早已封闭的地带。
大约是天穹长年失修的缘故，地下二层防空洞内部远没有居民区亮。姜宁在路途中偶尔抬头看，白色穹顶散发着黯淡的光芒，仔细看，还能看见其中密布的管道。这让她想起了在她故乡的家中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灯泡，飞虫也像这样堆积着死在其中。
无数高高的合金材质的墙将道路分割成一条条巷子，就像迷宫一般。安卡带着她熟稔地穿过分岔的巷口，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巷子的尽头。
巷子的尽头是一个仓库，安卡推开掩着的门，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我说，”姜宁身上还背着器械，走这么久的路让她有些体力不支，她喘着气，看着仓库内放在柜子上的众多装着不明黑色固体的液体罐子，心中发毛，“你……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个鬼地方。”
“这是秘密基地啦！”安卡骄傲地说，“很好玩的。”
……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啊！还有你在骄傲个什么鬼，姜宁心说迟早要向儿童管理局举报六磷的那帮家伙带坏儿童。她扫视了一圈屋内，“你们说的那个人呢？”
安卡指了指其中一个横放着的柜子，“林冉哥说为了防止他醒过来，让我把他手脚绑住塞箱子里。”
姜宁嘴角抽了抽，她蹲下身打开柜子，与里面被捆着的男人正巧对上视线。
然后她关上了柜门。
“安卡。”姜宁心平气和道，“扒衣服也是林冉教你的吗？”
“没有啊。”安卡很无辜，“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没穿上衣。”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毕竟这种看上去就不太正经的事说出去有损自封为六磷准成员的安卡的名声，所以就只能暂时小小地牺牲一下这个不明人士的清白了。
“不是，林冉这家伙为什么要你扒他衣服啊？”姜宁看到他藏不住的心虚表情一下子全懂了，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看上他了？”
她说这话倒也不是没有缘由，即便在基因都可以筛选的星际年代，这个病人仍旧长得十分出色，身材……咳咳，姜宁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作为一个见惯了各色人士身体的医生，也觉得非常不错。
“喂，当着我面造谣是要被扣钱的。”林冉在通讯里说，“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这样啊。”姜宁说，“但是他现在醒了怎么办？先声明一下，要是他挣脱了揍我可是要算工伤的。”
“放心，他挣脱不了，”林冉说，“你不是带了‘木鸢’吗？直接让它连柜子带人抬到你诊所里，我待会就过来。”
“行。”
——
许琼舟醒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瞎了，直到他尝试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塞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茫然了一阵。
我这是在哪？
紧接着脑中忽然又冒出来一个更加令他在意的问题。
我……是谁？
这个念头刚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柜门就忽然被打开了，刺眼的光让他短暂地闭了一下眼，等睁开眼后，他看到一个女子正蹲在他面前。
他们对视片刻，下一秒，柜门再一次被关闭，堵住了他下一刻想说的话，“你……”
过了一阵，他忽然感觉自己所处的空间正在上升什，然后锁扣的的声响在他耳旁响起。柜子开始移动，还伴随着模糊的交谈声。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虽然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也暂且没有从刚刚的女子眼中看出恶意，但他本能地感觉，如果不趁这次机会脱身，之后的行动就会很难继续下去。
行动……他微微一愣，这个词是在他脑中忽然出现的。
——他原本是要做什么？
手应该是被绳子捆缚住了，始作俑者绑的结很巧妙，但手法似乎有些粗糙。许琼舟摸索了一阵结就被解开了。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很熟悉，但并不代表他曾经经历过这些，而是不论是刚刚的女子还是捆绑的手法，似乎都深埋在他更加隐蔽的记忆里。
但许琼舟没有再多想，当务之急是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以及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轻轻推开柜门，外面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
“我说，”姜宁看着木鸢上不断缩短的能源条，有些肉疼，“木鸢的能源费用能不能给我报销一下，这柜子太沉了。”
“我给你的能让你的木鸢跑几千个来回了。”林冉凉凉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姜宁笑嘻嘻地说，“生活不易生活不易。”
林冉没有再搭理她，姜宁看到安卡光脑上的林冉显示下了线，开始跟安卡闲聊。
“安卡，你跟姐说实话，这里边装着的人跟林冉是什么关系？”
安卡一脸警惕，“林冉哥说你绝对会问，让我不要告诉你。”
“啧。”姜宁嘀咕，“小气。”
“他还说，骂他小气的话也扣钱。”
姜宁被噎了一下，但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也知道林冉是什么性子，扣钱大部分时候也是嘴上说说，虽然事儿多了点，但打款迅速要求清晰，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甲方。
有钱又靠谱！她看着已经打入自己账户中的定金，美滋滋地评价。
正当她走神时，身侧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她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木鸢被迫停了机。
方才还在柜子里的人不知何时挣开了束缚，他面色微沉，冷冷地看向姜宁和安卡两人，“你们是谁？”
天杀的我要收回林冉靠谱的评价。姜宁欲哭无泪，强制关机能源条就废了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