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掉一个你》刘笔格

22、中二铭言

　　“你知道年级第一是谁吗？”周晶晶问她。

　　谢晚今开始连自己的成绩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这年级第一了。

　　“诺，你看，”

　　她俩此刻刚从楼道下了教学楼，周晶晶手指着前方，给她看。

　　谢晚今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是那个很长的宣传栏的墙。墙上挂了很多东西，最左边一侧的一整面上挂的是每次成绩下来之后的年级前十的榜单。

　　她先入眼的就是自己的那张照片，长发披肩，素的不行的照片。

　　“这照片哪来的？”

　　从考试完到现在，就算成绩出来了要贴照片在光荣榜上也该有人来找她拍才对。到现在都没有人找过她。

　　“校园网上的。”周晶晶答。

　　谢晚今这才想起来，学校的食堂使用的是刷脸系统，她入学之前她妈找她要过一张正面照，谢晚今当时随手一拍就发过去了，哪知道现在就这么被挂在了墙上......

　　“没事，又不丑。”周晶晶看着她说，像是在安慰她。

　　“我知道我不丑。”她倒没有一点谦虚。

　　谢晚今抬头往上看，这才看到了她刚刚口中的那个年级第一。扎着高马尾的一张穿着校服的照片，刘芩烟的。

　　照片里也只漏了上半身，她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外套，挂着学生牌照，难得有点正经样子。

　　“老班有没有问你座右铭？”

　　“啊？”她点头，“有吧。”

　　谢晚今才想起来，第二节课下课去操场的时候有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人忽然凑到她面前问她有没有座右铭，她当时只以为对方神经兮兮说了个没有就绕开走了。

　　学校的这个所谓的光荣榜是年级前十的殊荣，一个一个对应的框里最上面就是该同学的照片，照片下方第一栏是年级排名和成绩第二栏是自己的班级加名字，第三栏还设了个座右铭。

　　那个来问她自己座右铭的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同学......很可能是学校的领导。

　　谢晚今说没有，于是他们给她挂上的就是随便的一句很励志的标语，

　　总分494年级第六，
　　班级：高二15班谢晚今
　　座右铭：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谢晚今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在抬头，看上面的年级第一。

　　总分623年级第一，
　　班级：高二11班刘芩烟
　　座右铭：↓别破防

　　“......”谢晚今依旧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因为是十个人，只占了一面墙，正面墙上统共俩行，一行五人俩行十人。

　　于是，刘芩烟年级第一自然是第一行第一个，而谢晚今的年级第六，在第二行的第一个，也就是刘芩烟照片的正下方。

　　偏偏她还加了个箭头，这箭头指向正正好好的就指向她照片正下方的谢晚今的照片。

　　……她咋感觉哪里不对呢。

　　周晶晶见她看到了刘芩烟的照片和座右铭，便说，“习惯就好，她向来这么嚣张。”

　　但她说的不是她对她。别人看不出什么对劲，谢晚今看着这个箭头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高二11班刘芩烟
　　↓别破防
　　高二15班谢晚今

　　……，更冒昧了。

　　谢晚今几乎是立马撇开视线没有再去看，随后掉头直接离开这里，往食堂走去。

　　他们吃完饭回到教室时，已经快要打午睡铃，教室仍旧闹哄哄的。

　　谢晚今来这里的一个多星期，每天都很困，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睡觉，偏偏在教室里怎么都睡不踏实。

　　午休铃打起，教室里安静了不少，但还有片片说话声，谢晚今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拿着手机在回信息。

　　直到教室又安静了不少，谢晚今才趴下想睡觉。

　　今天中午后面那一群体育生出去训练去了，平常最吵的也就是这群体育生，不是别的，主要是班上的班委不太能压得住他们。就难得安静下来。

　　所以今日中午比平日安静很多。

　　但，还是有起伏的声音。

　　不是一片片的，而是集中在某一个团。谢晚今本要睡着了，忽然被一声稍微有些尖锐的喊叫又给吵醒了。

　　她继续趴着，她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选位置。

　　谢晚今原本以为吃饭的时候弄了后面就不用搞了。

　　但是现在午休，班长已经睡了，是班上其他同学在班长那里拿的那张座位表和成绩单到处在班上找人选位置。

　　偏偏这还不止一个人，四五个人团团围着去找人。所到之处几乎的安静被破坏。

　　其实平时的那种吵闹和现在这种不一样，一个群体都很吵的情况下音量是平衡在一个点的，不会有人声音特别突出，谢晚今这时候还睡得着。

　　但若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一堆蚊子一样的声音里忽然炸出一个尖锐好几度的音量，这个声音是最能吵醒人的。

　　也最让人烦。

　　偏偏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每日中午都这样，几乎没有一刻停过。谢晚今实在不懂他们这些上课就睡觉睡觉时又吵闹的人。

　　但是她不想引起别人的目光，最后还是息了声没有说话，

　　一整个中午这个声音断断续续，从这里变到那里再从那里变到这里，一直在整个教室里游走。

　　直到上课他们才停下来。

　　下午的时候排位置的这个风波还没有过去，到下午第二节课下课位置表基本排好，班上许多同学都好奇，然后这张座位表又被传来传去的看。

　　一直到晚一班主任来时这张座位表传到班主任那里才彻底停止。

　　第三节晚自习还有十分钟下课的时候班上就组织了换位置。谢晚今东西不算多，杂的物品全塞进桌子里自己就一摞书了。

　　15班的位置布局有点稀奇，一共有几个小组，中间的最三组位置是挨在一起的，而左右俩边各自的俩列大组则是分开各自一组的。

　　班主任将那张已经被他们搞出不少褶皱的白纸拍照投屏到了电子黑板上。所有人的座位清醒可见。

　　谢晚今当时被吵得烦，她本来的想法就是从后面换到前排去，后面她是看得清的，但是后边的同学上课太吵了，上午还好一到下午那些睡醒的同学就一个劲的玩和聊天，动静真的不小。

　　她选那个位置的时候是本就选好了要去前排的，也就是教室最前排中间讲台下最方便看黑板的地方。因为她是第一个选的，所有位置任她选，偏偏那时他们吵得她烦她胡乱点了一个前排就走了。

　　现在一看.....四组三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三四五组是中间那连在一起摆的三排，她偏偏选的四排三个位置的中间那个。进出啥的都不方便.....

　　她当时当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因为是班长将她的名字写上去的。

　　现在想换也换不了。

　　五分钟的时间班上的位置就全部换好了，所有人都坐在了自己的新位置上。

　　谢晚今左右俩个同桌都是她不认识的同学，左边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右边是个女孩子，右上角倒是有个杨慧琳。

　　虽然这个方位不是很好，但看黑板的视角倒是绝佳的，正对着黑板，三块黑板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劲。而且第三排离讲台不近不远的，不至于被边上的人吵得听不到老师的声音。

　　周晶晶她成绩挺一般的，除了数学成绩好一点其余都是倒数，但光数学这一门的分数也将她拉到了班级中等排名，不过她选的后排位置。这人上课就喜欢看小说，自然选后面去了。

　　换完位置班上还非常吵，班主任喊了句安静消停了一秒就继续了，她也没管了因为正好要下课了。

　　晚自习下课，谢晚今往寝室走去。

　　一路沿着文化长廊这条小路往寝室楼走去，文化长廊的左端和右端连接的是外操场和寝室楼，教学楼在偏左端的中间位置，这条小路是放学后回寝室最近的路，绝大多数人会选这里。

　　文化长廊这条小路一路过来都种了很高的树，大树成荫，挡着遮着边上的路灯洒下一堆分散的昏黄光照。

　　晚上回寝的路上，满是笑语，成群结队的学生们走着笑着，蹦着闹着。

　　轻松意味十足。

　　谢晚今沿着长廊的墙往里走，视线一直在上的，直到一小段的下坡路段她的视线才移到下方，低着头看着地上被暖黄色灯光照的昏黄暖意地面走的。

　　周围全是人，周围全是声音，嘈杂又安静。

　　直到，她的步子忽然停下，是因为一个人忽然闯入她的眼眸，瞳孔一瞬聚焦，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谢天才，一个人回寝啊。”

　　“......”谢晚今抬头，略过她的视线继续往前走。

　　显然，她也看到了光荣榜。以及她那十分中二的座右铭。

　　刘芩烟看的好笑，特别是她这表情，好玩的紧，转了个身就凑到她边上和她一起走，“天才，还翻脸不认人呗。”

　　“闭嘴，”谢晚今淡淡斜睨她，“我又想骂你了。”

　　刘芩烟显然习惯，摆摆手丝毫不在意，“你骂的不少了，”

　　她笑得欠，“免疫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