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的犟种圣上》浅描三昧

82、怪诞想法

　　他当了五年天文生，还是没能等到他。

　　所以他才一步步往上爬，成了如今的黄少监。

　　总算能为他谋划......

　　“楚北王既要玩，在下便作陪。”黄济道。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保李彻的命，唯有答应，楚羿出现在这里，证明已经有了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

　　“高世子已经逃回延陵了吧？在下没猜错的话，楚北王的下一步是引诱南昭王造反，南昭王手下有个得力强将，叫谢览，是南昭王的依仗，此人是成败至关重要的因素。楚北王打算如何对付他？”黄济道。

　　这就是楚羿为何让孙冲必须让谢览降于他麾下，若誓死不从，杀之的原因。

　　楚羿没答黄济，他放下茶杯，不疾不徐站了起来，“可惜黄少监只忠于太子......，时候差不多，太子应该也到了，本王告辞。”楚羿拂了拂衣裳后，抬步出去正厅。

　　“确实可惜，不能与楚北王共事，当属人生一大憾。”黄济一边起身相送楚羿，一边突然一声自我嘲讽的大笑起来：“吾自幼拜名师，习奇书，自认达观人心，善谋筹策，没想到今日却输得一败涂地，楚北王当真好算计啊，仅一百万两就搅得帝都血雨腥风，成功布局让太子殿下与南昭王反目成仇。看来从此时起，我的话太子殿下已经不信了。”

　　这时，楚羿已出了正厅，走到了大院里，李彻也正好从外面急急忙忙进来院子。

　　一见楚羿，李彻匆忙的脚步登时冻住，愣愣地看着楚羿。

　　楚羿只拿头意味不明一点，没施礼，也没喊李彻，从他身边大摇大摆走出了大院，翻身上马，策马扬长而去。

　　“楚北王来干什么？吊丧？”李彻冲到正厅前，失态的一把扣住黄济领子，狠狠诘问。

　　“没想到黄少监跟楚北王关系匪浅。”不及黄济回答，李彻又道。

　　楚羿这个点掐得好啊！不早不晚，刚刚好。

　　黄济知道，正在这个非常时期，加之李彻多疑，但凡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李彻疑鬼疑神，草木皆兵，因此为减少李彻的怀疑，他并未出来正厅送楚羿，就只很失礼的站在正厅门内，与其说是目送楚羿，倒不说是在等到来的李彻。

　　看来，尽管他如此，他还是让太子殿下大疑特疑。

　　“太子殿下误会了，臣与楚北王不熟。”明知李彻不会相信，黄济还是解释。

　　“好个不熟，黄少监，你这是拿本宫当三岁小儿，不熟楚北王会私下来黄府找你黄少监？”李彻道。

　　“太子殿下若非要认为是您想的这样，臣无可申辩，”黄济神色暗谈下去，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给李彻筹谋：“但接下来臣说的事万望太子殿下听一听。第一是接风晏，太子殿下速禀皇上，不可再设此晏，否则帝都必生变故。第二是若非要设此晏不可，必须请皇上降旨，令裴将军率军镇守宫外，且太子殿下撤走所有刀斧手，只可正常筵宴。”

　　从见楚羿出现在黄府那一刻起，李彻就疑心黄济，这会儿再一听黄济所说的两件事，他那里会信。

　　第一件事当黄济是怕自己杀了楚羿，李胤，故意拿话吓他。第二件事，谁都知道裴信跟李胤刎颈之交，让裴信率兵镇守宫外，让他撤走刀斧手，这不等于给李胤光明正大策援，置他于死地。

　　李彻一声冷笑，怒气冲霄转身回东宫。

　　望着李彻佛袖而去的背影，黄济脸色从未有过的灰暗，他默默走出大院，目送李彻至不见，方退回府里，把自己锁在房中，令奴仆从此时起直到大爷黄仲出殡，但有人来，无论是谁，都不准再通知他。

　　另一边，楚羿买了一只香酥鸭，一路疾驰回去城西，他出来时给李胤说突然有事要去办，会很快回来，李胤说等他回来吃饭，因而楚羿这一路片刻必争。

　　尽管如此，还去了一个时辰。

　　“咚咚——”

　　楚羿一手提着用荷叶包的香酥鸭，一手叩院门。

　　叩门声才落，院门就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就跟站在门后等着似的。

　　“来了。”李胤把头从门缝里探出，见是楚羿，语气高兴。

　　“你可是去了整整一个时辰，饿着肚子等你吃饭，都快饿坏了。”李胤话语一转，微带着点埋怨。

　　“饿坏了你赔。”李胤又说。

　　“你拿的什么东西？好香。”李胤再道。

　　“香酥鸭。”楚羿把香酥鸭递给了李胤，垂下眸子，在心里狠狠责备自己该死，让李胤受饿，极为认真道歉：“对不起！让王爷饿着了，王爷想让我怎么赔？”

　　“怎么赔？我想想......拿你来赔吧。”李胤正经八百，促狭道。

　　“啊？”楚羿猛地愣住。

　　“哈哈哈！！！”看楚羿愣住，李胤大笑，“逗你玩呢，啊什么啊？我和戚伯吃过饭了，留了菜等你，快进来，我去给你热菜。”说着，伸出一只手牵过楚羿手腕，把人牵进门来。

　　天光未全黑，院子里还未点灯照亮，就只家里点了灯，家里的灯光透过纸窗和大开的门朦朦胧胧照亮着院子，清风徐徐，吹起一阵阵淡淡的桂花香。

　　只要有楚羿在，都是他来关门，李胤习惯性站在旁边等，等楚羿闩门好，俩人才一起就着朦胧灯光进去家里。

　　到正厅，李胤把香酥鸭放在黑漆桌上，看着楚羿，道：“我去给你热菜，戚伯睡下了，就别去打扰他了。”说着，就转去后厨。

　　楚羿“嗯”一声，他本想说自己去做，不舍得让李胤劳累，可有私心，想吃李胤为他热的菜，温的饭，跟在李胤后面一起去后厨，看李胤在灶前生手生脚生火热菜的样子，楚羿压下勾起的嘴角。

　　“王爷，还是我来吧，你去歇着，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

　　楚羿走上来，有力的两手从背后不轻不重扶住李胤双臂，把人轻挪到厨房外，他弯下腰，捡起柴，娴熟架锅起火。

　　“小崽子，越来越讨嫌，敢嫌我笨手笨脚，想当初我首次下厨，不一样成功给你煮了一碗面。”李胤倚在厨房门，不服气道。

　　楚羿但笑不语。

　　看着楚羿动作熟练热了一道菜，舀起，热下一道，李胤不禁在心里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后要是能娶这么个媳妇也够了。”

　　想完，李胤自被自己荒唐谬悠的想法震惊得心惊胆战，这辈子，他从未想过成亲，此时，竟然会在楚羿身上萌生出想成亲，这么怪诞的想法来。

　　“王爷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楚羿热好两道菜，灭了火，回过头，恰见李胤那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手背急忙就搭在李胤额头，怕他又犯热病。

　　“也不烫啊。”楚羿摸自己的对比。

　　“......我，我没事，菜热好了，赶紧端去吃饭，不然一会凉了......我给你端菜，你自己盛饭。”李胤极为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萌生出那等怪诞想法来，不觉心虚赶忙端了菜，脚下生风就往正厅去。

　　“王爷再吃一点吗？”楚羿站在厨房门处问。

　　“走那么快，当心别摔了。”看李胤走得太急，楚羿担忧提醒。

　　李胤只管往正厅去，边走边道：“不吃，盛你的就好。”

　　“哦。”楚羿应一声，方只盛了一碗饭，拿了两双箸，一只空盘和一把小巧的菜刀跟后来。

　　李胤把菜放在黑漆桌上，与楚羿对面在黑漆桌前坐下，这香酥鸭好不好吃不知道，散出的香味倒是让人吞口水，李胤正欲伸手去取过香酥鸭打开来尝尝，没想到楚羿一坐下，便放下碗箸，先他一步把香酥鸭挪到面前。

　　李胤只好尴尬缩回慢手，看着楚羿细心的一层一层剥开荷叶，露出里面色泽金红，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的香酥鸭来。

　　楚羿拿起菜刀，细致入微掰下一边鸭翅后，方把最为金黄酥脆的鸭身切成小片，整整齐齐摆放在空盘里，看有小半盘，方放下菜刀，拿一双箸搭在盘子上，推到李胤面前，“那王爷吃这个。”

　　以为是切来一起吃，没想到是专门切给他，而且楚羿去忙了良久，到这个点还未用晚膳，本就饿了，不先顾自己，倒反先照顾他，李胤心里一时温澜潮生，说不出具体是种什么感觉，他只清楚无比认识到一件事，再被楚羿这么养下去，他会习惯，会离不开他。

　　此时。

　　李彻回到东宫，左右不顺心，大发雷霆，拿宫人发泄。

　　这是李彻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众宫人吓得六神无主，魂不附体，想平时李彻对太子妃宠爱，只好悄悄去禀告太子妃。

　　太子妃黄氏二十八九岁，生得端庄秀丽，听言，她急问原因。

　　众宫人答不知。

　　黄氏让叫随行护卫来，问他太子殿下去了那里来？何故大发雷霆？

　　护卫战战兢兢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去了黄府，见了黄少监后，回来就这样。”

　　黄氏一听，顿觉大事不妙，之前从李彻口中语焉不详听得李彻重用两位堂兄，她暗喜，想后家又能为她撑腰，前几日闻黄仲溘死，深居深宫，她未能前去吊丧，连穿三日素服以示伤悲。

　　如今大堂兄未出殡，李彻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二堂兄怄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了将来的后台，她必要去从中说和。

　　问清李彻在寝殿后，黄氏直径往寝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