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繁星的夜》西南六级风

134、第 134 章

　　话音刚落就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老人，拄着拐弯着腰，步伐很慢的走了出来，果果看到奶奶出来了，立马跑了回去扶着奶奶说：“奶奶，是顾老师来送吃的了。”

　　顾亦舟起身去扶果果的奶奶：“奶奶，是我，我来给你和果果送点吃的用的，这过年了，该布置的也得布置上。”

　　说完就扶着果果奶奶往屋里走，还顺势回头看了一眼李子沐，李子沐被突然的看的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推车跟在后面。

　　奶奶可能有点老花，脖子上挂了个眼镜，但她没带，而是伸着脖子眯着眼睛贴近顾亦舟看看。

　　笑着说：“顾老师啊，我和果果说了，让她跟你说，不用老给我们俩送吃的，怪破费的，之前送的我们都用不完呢。”

　　顾亦舟笑笑说：“没事的奶奶，今天过年，我顺便带着我朋友来帮你和果果把对联什么的都贴上，过年要有个过年的气氛不是。”

　　奶奶还没回话，果果就在旁边开心的蹦跶了起来：“耶，过年了，贴对联，放炮竹喽。”

　　奶奶看着果果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跟顾亦舟说：“那就麻烦你们啦，我这个老婆子折腾不动这些了，你们来了，果果应很开心。”

　　顾亦舟回头看看李子沐，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李子沐没出声，但她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李子沐跟着顾亦舟她们进了屋子，又让她有些发愣，屋子里也没什么摆设，就一张四方桌，两把椅子，角落里有一个小冰箱，看起来很新，应该是新买的。

　　李子沐想把肉先放到冰箱，一打开冷冻，发现里面放着一小堆，分成一块一块的肉，但每一块都分的很小，李子沐抿抿嘴，转头看着顾亦舟。

　　顾亦舟心领神会的走过来，看到以后，也跟着抿嘴，俩人都转头看着还在开心的果果，但都没说什么。

　　顾亦舟拿着新衣服让果果去试试，自己和李子沐则是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果果穿着新衣服开心的出来了。

　　走到顾亦舟和李子沐面前说：“顾老师我换好了。”

　　顾亦舟看了看说：“嗯，刚好，挺合身的，穿着吧。”

　　果果摇摇头说：“不穿了，我去换下来，新衣服要留着上学的时候穿。老师说衣服可以旧，但是要干净，新衣服很干净。”

　　李子沐眉头皱起，拉着果果的手说：“果果，新衣服不只是上学的时候可以穿，今天过年也可以穿，不换了好不好。”

　　果果抬头看看顾亦舟，顾亦舟点点头说：“对，过年，也可以穿新衣服。”

　　果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嗯，好，那我不换了。”说完果果就跑到里屋去，嘴里喊着：“奶奶，我换上新衣服了，你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果果开心就好。”果果奶奶跟着果果出来，脸上笑的慈祥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两个苹果说：“顾老师，你们两个吃苹果。”

　　原来奶奶进来以后就回房间，是去给她们那苹果了。

　　李子沐接过苹果说了一声：“谢谢奶奶。”苹果放在手中，洗过的，但是感觉应该放了很久了，表面都有些抽抽了。

　　李子沐笑着吃了一口，果然已经老掉了。

　　顾亦舟在旁边看着李子沐笑笑。

　　两人让奶奶坐下，她们去把对联什么的贴上。

　　俩人贴对联的时候顾亦舟跟李子沐说：“那箱苹果还是自己一个多月前来买的，估计奶奶没舍得吃，只给果果吃，到现在还没吃完呢。”

　　李子沐看了看顾亦舟说：“那冰箱也是你买的吧？还有里面的肉。”

　　顾亦舟点点头：“是，当初想着让老人和小孩吃点肉，对身体好点，大的怕太费电了，只能买个小的，能冻住肉。”

　　李子沐抿着嘴说：“看那样，肉也没舍得吃。”

　　顾亦舟叹口气说：“这一家一老一小，就靠平时捡一些瓶子，还有奶奶的手工挣些钱，我来之前，她俩也算是能勉强生活，但肯定就是勉勉强强的，学费也是东拼西凑的，就连学校的校长都帮忙补贴过。”

　　李子沐回想起好像，她在顾亦舟打工的饮品店和她住的民宿都见到过一些手工品，转头问：“就是饮品店里的那些吗？”

　　顾亦舟点点头：“就是那些，奶奶做的慢，以前都是走着去小镇子上卖，也卖不了几个，我现在帮她在店里放一些，有些客人看到喜欢的，就买走了，奶奶也不用走那么远了。”

　　李子沐在一旁给顾亦舟扶着对联，顾亦舟看了看李子沐说：“奶奶把果果样的很好，不贪不燥，虽然我总是给她们送一些东西过来。

　　“但奶奶还是坚持自己做些手工，买一些钱会让果果也给我买一些水果回礼，奶奶上山采到野菜也会让果果带给我。

　　“也会自己做一些很好用的皂角给我，让我洗衣服用，确实比一些洗衣液好用，反正就是不白拿。”

　　李子沐点了点头，看了看屋子里还在做手工的奶奶，还有一旁给奶奶穿针引线的果果。

　　贴完对联，李子沐和顾亦舟又把院子里给收拾了一下，顾亦舟还把有些松动的门，给修好了才走，奶奶和果果送出去了好远。

　　李子沐看着倒车镜里的一老一小，但身影却几乎要差不多高的两人，才开口问顾亦舟：“果果的爸爸妈妈呢？”刚才在果果家她没问，是怕让果果和奶奶听到。

　　顾亦舟也看了一眼后视镜说：“果果生下来，她爸爸妈妈就出去打工了，偶尔还会往家里寄钱，但前两年传来消息说夫妻俩在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都去世了，就留下这一老一小俩人相依为命了。”

　　李子沐一脸吃惊的看着顾亦舟，缓了许久才问：“那......车祸总要有赔偿吧？赔偿款呢？”

　　顾亦舟叹了口气，舔了下嘴唇说：“赔偿款被果果的舅舅拿走了，人不知道去哪了。”

　　“哈？”李子沐有些不可置信，但随后就换了过来，翻了个白眼叹口气。

　　顾亦舟突然把车停下，侧这头看着李子沐，抬了抬下巴说：“呐，学校到了，你想不想进去走一走？”

　　李子沐看了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学校其实很小，有多小呢？连看门的大爷都没有，因为没有收发室。

　　门也不过就是两扇大铁门，中间上了个链子的锁，一推开那个缝就够李子沐和顾亦舟钻进去的了。

　　然后，俩人就钻进去了。

　　进去以后李子沐才发现，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学校，一个50米左右的水泥操场，两边个有一趟平方，再远一点有一个独栋的蓝色铁皮房顶的小二楼。

　　顾亦舟指了指两边说，这两边就是孩子们的教师，那边那个就是学生和教师宿舍。

　　李子沐点点头，在顾亦舟说之前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顾亦舟带着李子沐在学校里散步：“这个学校学生不多，大多数都是一些父母出去打工，孩子由老人带的家庭，像一些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大多数都会选择去城市里面的学校。”

　　顾亦舟找了一块干净的台阶，吹了吹示意李子沐坐下说：“这个学校教师工资说实话，由于招不到什么学生，所以工资也不高，带编制的老师学校也在申请了，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行，所以......”

　　顾亦舟话说一半，转头看着李子沐，李子沐也抬了下眼皮看着顾亦舟。

　　“所以，我可能会在这里待到果果她们上初中，还有一年多她们就可以去城里的初中了。”

　　李子沐点了点头，没说话，算是附和着吧，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两块糖，递给顾亦舟一块说：“果果刚才给我的，吃吗？”

　　顾亦舟看着糖，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刚才果果说你是给我糖的人？”

　　李子沐歪头看着顾亦舟。

　　“那段时间我经常莫名其妙的哭，没有原因的，所以我经常会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地方，有一天傍晚，我一个人坐在教室楼后面发呆。”

　　“听见远处有动静，我就走了过去，发现有一群小孩，在欺负果果，说果果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要。果果没有任何反应，就站在那里，也不反抗。”

　　“我赶走了那群孩子，和果果坐在那边，继续望着天。我发现果果并没有说哭，或者抱怨，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我身边，自己玩着。一开始我以为她有智力问题，就看着她。”

　　“她发现我再看她，突然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糖给我说：“顾老师，给你糖。”

　　“我接过糖以后，果果说：“为什么顾老师总是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呢？””

　　“我回她说：“因为顾老师把一个会给顾老师糖的人弄丢了。”

　　果果说：“那，为什么不去找回来呢？还能找回来吗？”

　　我没回答她，反问她：“你的爸爸妈妈呢？也外出打工去了吗？”

　　果果摇摇头说：“没有，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了，他们说在打工的路上除了意外，所以她们才会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问了果果一个问题：“那你有怨过他们吗？生下了你，却没有管过你？才让刚才那些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