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灵华》ETOT

3、第 3 章

　　第三章

　　是夜，章围躺在龙床上翻来覆去，一闭眼就是羊舌灵华戴着面纱的样子。

　　到底那面纱下是怎样的容貌？

　　章围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的容貌产生好奇。

　　若羊舌灵华是庸国人乃至霍国的平民百姓，那章围便毫无顾忌直接要求她摘掉面纱一睹真容。

　　可羊舌灵华是霍国皇后，一国之母，他这么做是折辱国母。若传出去，不利于两国邦交。

　　但章围的好奇心太重了。他又不是一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

　　章围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招妙计。

　　第二日，羊舌灵华一醒来就收到了几车装满了金银珠宝的“歉礼”，紧跟着又被李总管领着看了一天的皇宫美景。

　　等到她回到住所时，已是晚上。

　　时值盛夏，她戴着帷帽逛了一整天，身上出了些汗，不洗难受极了。

　　所幸她的住所旁有浴池。

　　羊舌灵华吩咐侍女们给自己准备换洗衣物。

　　待侍女们准备好，羊舌灵华吩咐全部侍女离开。

　　见彻底没人了，羊舌灵华将身上衣物以及面纱一一除下，踏进宽阔的浴池里。

　　羊舌灵华伸出雪臂洗拭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她隐约听到一丝丝粗喘声。

　　“谁？”羊舌灵华停下了手中动作。

　　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着她的声音，殿内的烛火时暗时明。

　　莫不是自己幻听了？

　　羊舌灵华再附耳细听，那粗喘声没了。

　　她又继续手中动作，只不过总感觉身上有道视线，让人心里发毛。

　　羊舌灵华手上动作加快，匆匆洗了一遍就穿上亵衣走了。

　　她走后不久，章围才从殿内一处阴暗处走了出来。

　　美！太美了！

　　没想到这羊舌后竟如此貌美！

　　他活了三十多年，自诩自己阅女无数，世间美人早已尽入后宫。

　　如今看来这些美人连羊舌后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若能得到此等美人，那真是短命十年也值得！

　　章围看到面前的浴池，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暗。

　　他走到浴池边，褪去全身衣物，进到浴池里，慢条斯理地洗拭着。

　　清凉的池水流淌过他的身体，恍惚间，章围感觉是羊舌灵华和他在一起鸳鸯戏水······

　　一大早羊舌灵华就带着侍女们一同准备出宫。

　　“慢——殿下留步。”李总管带着宫人们满头大汗地小跑过来。

　　羊舌灵华不解：“李公公有何事如此慌忙？”

　　李总管满脸堆笑道：“陛下已于明心殿设饯别宴，请殿下莅临赴宴。”

　　反正也要走了，道别下倒是无所谓。

　　“善”羊舌灵华答应道。

　　羊舌灵华跟着李总管又一次去往明心殿。

　　明心殿里不复往日歌舞升平，整座宫殿静悄悄的。

　　章围按捺住内心激荡，面色淡漠端坐于上方，殿里只有几个禁军和宫女侍候。

　　待羊舌灵华施施而行进来，章围即刻从座位上下来，大步流星，几下就走到了羊舌灵华跟前。

　　纵然羊舌灵华依旧戴着长长的帷帽，章围还是一见到她，脑海里自动浮现昨晚看到的绝美容颜。

　　章围又向羊舌灵华靠近了些，鼻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馨香，顿时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羊舌后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章围眼神痴迷地看着羊舌灵华，一手将宫女递过来的酒递向羊舌灵华，“这薄酒就当给羊舌后饯行了。”

　　羊舌灵华双手去接，接过酒杯时不小心碰到章围的手指，没想到章围竟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双柔荑。

　　男人的手温热有力，羊舌灵华怎么都挣脱不开，酒杯里的酒也因为羊舌灵华的挣扎而洒落不少。

　　身旁的禁军与宫女见此皆低下头，不敢直视。

　　站在殿门口等待的侍女们瞧见殿里的画面则垂下被气得通红的脸，双拳紧握。

　　要不是羊舌灵华告诫她们不可多生事端，恐怕她们早就冲上去护主了。

　　羊舌灵华见章围许久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开始摸上她的手，忍不住厉声提醒：“庸帝，酒洒了不少，本宫还是再换一杯吧。”

　　章围被羊舌灵华的厉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羊舌灵华的手，又偷摸一把后才依依不舍放下。

　　他刚才只是想借机碰一下羊舌灵华，没成想一碰便上瘾。

　　羊舌灵华在宫女送酒过来时，不等章围反应，双手迅速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双方寒暄一顿。

　　拖了一两个时辰，章围见羊舌灵华态度越来越强硬，语气越来越冷淡。

　　章围也不好再强留下去，就让羊舌灵华和侍女们离开了皇宫。

　　“可惜啊可惜！”章围目送羊舌灵华离去，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要是她不是霍国皇后，他一定会把她抢过来。

　　羊舌灵华归心似箭，一出皇宫就和随行军队会合。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霍国方向赶。

　　五日后，羊舌灵华终于回到霍国皇宫。

　　羊舌灵华刚下马车，就看到自己的夫君霍帝陈璟伫立在皇宫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脚底生风奔至陈璟面前，将头上帷帽摘下，面纱上方的一双秀目细细察看陈璟全身。

　　好一会儿，她才摸着陈璟俊朗的面容，心疼道：“夫君，你清减了。”

　　“华儿久久未归，为夫日思夜想，食不下咽，自然是消瘦了。”陈璟将手掌贴在羊舌灵华仿佛粘在他脸上的柔荑，感受着她的温度，“若华儿再迟几日回来，为夫恐将变成第一个思妻而死的皇帝。”

　　羊舌灵华被陈璟的油嘴滑舌逗笑了，眼角弯弯，分外可人。

　　两夫妇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走进皇宫里。

　　路过的宫人们见到皇上皇后，只在旁边默默行礼便走开了。

　　在皇宫呆久了，大家都知道皇上皇后不拘小节，不喜规矩太多。

　　羊舌灵华把在庸国发生的事，大概告诉给了陈璟。但就刺客一事和被调戏一事，她只字不提。

　　两人小别胜新婚，接连几日都十分黏腻。

　　待到羊舌灵华去看太子，侍女们向陈璟汇报。他才发觉爱妻竟遭受如此大的折辱。

　　夏日炎炎，霍国的东宫里却透着丝丝凉意。

　　五岁的小太子陈凌坐在圆凳上，伏在书桌前，小胖手握着毛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羊舌灵华在旁看着陈凌圆头圆脑那样，忍俊不禁。

　　九年前陈璟在和她成婚那晚，被敌国奸细下毒。

　　太医们千辛万苦解了毒后，才发现这毒竟破坏了他的生育能力。

　　他以后虽能行人事，但子嗣是不可能有了。

　　陈凌是陈璟从宗亲里过继的。他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病死，出生时母亲又难产而亡。不久家中长辈也尽数过世。宗亲们皆道他是不详人，没有人愿意收养他。

　　想到陈凌的悲惨身世，羊舌灵华又心疼地摸了摸陈凌的小脑袋瓜。

　　“母后，看。”陈凌举着写满了字的纸张，献宝般呈给羊舌灵华。

　　羊舌灵华看着陈凌歪歪扭扭的字体，愣是昧着良心赞扬：“字不错，小凌进步不少呢。”

　　陈凌听到母后的赞扬，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