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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琼瑶台一见,六神失五主 ...

  •   琼瑶台一见,六神失五主
      华簪玉搔头,眼触弄魂惊
      致使秀才无心识,不读经史子集。

      李即道是“穷酸”秀才,家里揭不开锅,但又拉不下脸面去做工,天天圣人书捧在手,孔子曰在嘴边。因为长的白皙好看街坊邻里都嘲笑他说“你既然做不得那般粗活,不如去做面首?”,而李即道面红耳赤,只能支吾“有……辱斯文。”,但他也是个热心肠,烂好人,不问是非曲直的去帮助看似软弱的人,这也使得他人说不出他是好是坏是蠢是傻,自己过的就不好还要接济别人,邻里相处的也算融洽。

      夜里李即道梦见十年前大雪的景象,梦见自己的父母亲都冻死在破庙里,自己躺在两人余暖的怀窝里,也快饥寒交加的要死去时,破庙门大开凌冽寒风夹杂着肆无忌惮的鹅毛大雪刮进来,有人走来,好像嘴里说了什么,此时李即道无力去看进来的人是何样貌,弥留的眼前是他的父母亲在向他招手,等李即道走近些发现父母亲在掉眼泪,他牵着父母亲的手也被松开,父母亲狠狠的推开他,让他快点醒醒……,这一夜的梦让李即道泪湿面庞。

      天宝元年,也是李即道“死而复生”的那年,一位善良的人家在破庙里救下他,给他吃穿,给他书看,这户人家有一位漂亮的大他一岁的女孩,女孩也像阿姊一样照顾着他,但是好的时光过得很快,由于杨玉环入宫后被陛下独宠,杨家因此得势,所以天下大半的父母都希望自己女儿也入宫。而这里的县官更是荒唐,为升三级,到处搜寻漂亮丽质年轻女性,年轻女性搜寻没了,就寻找漂亮丽质的女性,这其中就有女孩的母亲,荒唐官的手下也荒唐,这些漂亮的女性们被关在一起“教规矩”,女孩母亲不堪欺辱撞死在梁柱,女孩父亲因为这般荒唐事想要进京告御状,结果被官兵追杀身亡,好好的家就剩下女孩和李即道了。女孩也因为生存照顾李即道,把自己卖给京城最有名的教坊。

      冷冷清清每每大雪之夜李即道都会想起十年前的种种,他在这个家寂寞太久,想他的阿姊太久……

      天宝十二年,上元节,唐皇李隆基命人建造大型舞会台,命名为琼瑶台,琼瑶台立于西京中心地带,玲珑满台,台中玉楼矗立,玉楼中高坐皇帝和他的爱妃,琼瑶台下围满人群,烟花纷飞,各个教坊的名姬都在琼瑶台上翩翩起舞,红衣如火,魅力耀眼。这也是各个教坊努力争得皇帝青睐的比舞时刻。

      李即道来西京最重要是寻找阿姊。邻里接济他些干粮倒不至于他冻饿死在去往西京的路上,也是傻人有傻福刚走出县城,就遇到去往西京的商队,他借匹骆驼跟随着商队去往西京。

      “千里昭昭前往西京也是要目睹上元舞会的繁华?”身穿羊裘的商队成员骑着骆驼和李即道并齐问道。

      “我不知什么上元舞会,只是去京城寻佳人。”

      “很重要?”商队成员一脸狐疑。

      “很重要!”李即道坚定的说。

      商队成员看着李即道坚定的神色,感觉到人很单纯,很想和他交个朋友于是从骆驼脖子上挎着的包里拿出个小把件来。

      “这是玉飞天,送给你的礼物。”通体温润,白中带点黄青色的玉,玉被雕刻成一位神女形象,她轻盈地飞翔在云中,手持花枝,身披飘带,面目慈祥。

      商队成员把玉飞天递给李即道,李即道要拒绝,却被商队成员反问“不收下我的礼物,是不打算和我交朋友?”

      “无功不受禄。”

      “单纯结交朋友,虽然都是前往西京,但是目的不同,注定要分开的,我们西域人都很豪放不吝啬。”随即补充道“可以到京城西域商会找我,我叫安胡商。”

      李即道回赠一本有些破损的书,感慨着说“这些日也承蒙老哥照顾,我叫李即道。”

      半个月的颠簸也平安的从西域来到盛状,节日气隆重的西京,告别商队后,他看见西京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繁华喧嚣傻了眼。刚进城门就因为自己样貌白皙出众被女子们撩的面红耳赤。

      李即道心想“京都女子都这么开放吗?”想着刚才几位女子对自己搭话,加上抛媚眼让他也想到了自己的阿姊,如果阿姊对别的男人也这般……?想着也就不敢往下想了。

      “即道老弟。”身着冬服散着发的男子奔向李即招手走来。

      李即道望过去,看见来人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成武老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段成武“我是干嘛的?我会算啊,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李即道“嘿嘿”一笑说“我都忘了老哥是术士,不辛苦,我有件大事才来西京的。”

      段成武“我知道,你这时间也来巧了,皇帝在西京中心建立个琼瑶台,有上元舞会可以看。”

      李即道“我没有心情看舞会,我要找阿姊。”

      段成武摆手解释“别急嘛,好不容易赶上一次这盛大节日嘛,再者京城你也不熟,等舞会结束我和你一起找琼娇。”

      李即道无奈“好吧。”

      段成武叫着李即道跟紧自己,此时日落黄昏,虽是冬季但由于人多热闹的原因吧,衣服些许单薄的李即道没有感觉很冷,段成武在前边带路边说“方才,看见一个样貌和即道老弟一样的男子被女人调侃?”

      “你……看见了。”想到刚才被撩拨的场景李即道又面红耳赤起来。

      “我看见什么?”段成武坏笑的转头问道。

      “就是……女子,我,我!”李即道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随即想到“你其实看见了,就是故意捉弄我。”

      “哈哈”段成武爽朗一笑,转身拦住李即道纤细腰肢,身子贴近说“开个玩笑。”,手也卷弄着李即道额前的发丝。

      李即道排斥的往后躲,路过的行人多看他们,嘴里发出嬉笑,女子们则是脸红的遮面离开。

      李即道用手撑开两人的距离说“老哥,这么……”不知怎么解释好,强调“太亲密了。”

      “开个玩笑,即道老弟只对女子的撩拨面红耳赤。”段成武解释,也松开了环住李即道腰的手。

      “老哥的玩笑太多了。”李即道捋清衣袖的褶皱。

      俩人从西城门来到西边集市,虽然黄昏已去,但李即道在一路上被很多东西吸引到,也不会感到疲惫。当来到西边集市,这集市吃食巨多,看的李即道眼花缭乱,段成武看出李即道小馋猫系统觉醒,就从集市进口买到出口。

      许是吃的多,李即道的饱腹感让他感到疲惫,无力的问道“成武老哥,什么时候才到府上啊。”瞥见旁边的客栈又补充道“要不我在客栈住下吧。”

      段成武“那怎么行?这是京城商贾云集地带,居住地都在内区。”

      李即道“老哥也是富贵人家,京都道路这么宽,为什么不乘坐马车?”

      段成武“城中人口稠密的地方不许乘骑马车,再者走一路你不也吃了很多东西嘛。”拍拍李即道的肚子说。

      “别拍,要吐!”李即道捂住嘴。

      “忍住,别乱吐。”

      离开西集市就接近西京中央繁华热闹。

      段成武“即道老弟,前面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是琼瑶台,琼瑶台耸入云霄但人太多,看不见大体啊。”手指向几百米外的地方。

      李即道欲望穿人群想要目睹真正上元舞会风采,但只看到琼瑶台歌楼舞榭上的光亮。

      “西京真是热闹,但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只想找到阿姊,回到西域……”,“如果能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最好了。”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段成武嘲笑“呵呵,脸都红的跟火似的,说出的话也不害臊?”,“读书人天天想这些事情?”

      “读书跟我想阿姊有什么关系?”也许是心虚,大声的辩解但提到阿姊又小声了。

      “开玩笑别生气。挤进去看看舞姬的风华绝代?”

      “老哥的玩笑真多,不去。”李即道有些恼火。

      “走吧!走吧!”段成武不给李即道离开的机会,扯住他的袖子就往人群里挤。

      熙攘的人群要把李即道挤变形,他努力撑着旁人靠过来的背。

      “嗖嗖”两声,天空骤然亮起,所有人仰天望去,烟花纷飞亮遍西京。

      俩人好不容易挤进琼瑶台百步外,终于李即道见到琼瑶台的繁华,与其说是台子,不如说是楼里有楼,地面用八根十人才能环抱的柱子撑起,足有一丈高,台面很宽因此舞姬们可以在台面上的楼层起舞,皇帝的玉楼则是偏后一些,整座琼瑶台有数丈之高。

      琼瑶台很高人们站在百步外才能看全整座琼瑶台。

      “太奢靡了。”李即道感慨,他也被这史无前例的戏台给震撼到了。

      “是吧,不来看一看着实可惜啊。”

      漫天烟花飞雨,老天也要跟着庆祝一番也飘下雪花,舞姬穿着红衣面带红纱,窈窕舞姿腾跃,翩转,飞扬,各个动作掌握的恰到好处来去自如。

      李即道和段成武接连看十几场也不尽兴,台下人群也纷纷叫好。

      西域风情万种,胡璇独受皇帝宠。百把琵琶轻拨弄,丝竹管弦共和鸣,幽情轻欢胡璇曲,台上的汉宫舞突转为胡璇舞,舞姬轻盈体态旋转飞快,停下慢迈右脚,后抬左脚向前身体,挑弄双肩,随着胡旋曲的弹奏迅速,动作也跟着加速起来,脖子灵活的很,眼里处处吐露着情丝。

      舞罢,其中最为出色的舞姬和李即道对上视线,虽是百步外但触动李即道的心,痴醉着,“眉眼尽是眼熟。”随即醒目,向前想上到琼瑶台上。

      段成武急忙拽住李即道,问道“不要命了。”另只手暗暗指向琼瑶台前的黑压压肃静的禁军。

      “我看到阿姊了。”李即道想要挣脱开。

      “我知道,但是不能过去。”段成武说罢,急忙牵着李即道往回走。

      离开人群,李即道还在努力回望,段成武解释“我知道琼娇在这里,但还不能相认,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真的好想阿姊,真的……”李即道泣不成声,许是多年空寂涌上眼角。

      “不哭,早晚会相认的……”段成武帮他擦拭掉眼泪,但心里还藏有另一句话“真希望你们不相认。”

      李即道未合眼,他被琼娇美颜还是情丝摄去魂魄,他头脑全是关于劝说或者是如何说动阿姊,但说动阿姊什么呢?

      他心里在想“阿姊在京城多年,怎么舍得离开。”,“西京太繁华了,阿姊或许变了。”

      他想的尽是他的自卑,欲哭无泪,眼睛干涩到天亮。

      他因为没睡,起的很早来准备小食,清粥小菜淡雅简便,叩响段成武的屋门。

      “啊~起的好早啊。”屋门打开,段成武打着哈欠问候。

      “老哥,小食好了。”李即道揉着微红的眼睛说。

      “一夜没睡?”段成武紧盯着李即道。

      “嗯,睡不着,或许认榻?”

      “我看是心事重重。”段成武嘲讽一句,奔着正堂走去。

      “硕大的宅府,就老哥自己?”李即道跟在后面问着。

      “请不起佣人。”

      “老哥也是大官,为何?”

      “得罪了得势的大人,被罢职了。”段成武解释。

      “三品侍中也被随意罢职?”

      “堂上官不好当啊,就此作罢。”

      俩人在正堂无语,沉闷用餐,随即的碗筷放落声打破宁静。

      “老哥,我想见阿姊。”

      段成武品着清粥不语,李即道有些抓狂,随后安静的看着碗里的清粥沉思……

      段成武注意着李即道沉思,随后说“月上夜晴空,夜半叩门声,沉默良久语,不知谁佳人。”

      李即道随即明白过来,兴致勃勃的收拾起餐具,段成武无奈说道“那个,这里还有个人没用完餐。”

      原来段成武用诗句来点拨李即道,表面意思是夜里他的阿姊会过来拜访,但深层意思不知李即道明白没有。但是看出得出兴致勃勃的李即道似乎没有明白。

      一天剩下的时间,其中有两人对句。

      花枝更甚得人彩,因呈花艳似玉颜
      空谢花枝独依旧,不见玉颜再其中
      凤彩曾架花枝上,可怜今年树已枯
      虽得回生开花艳,不见凤彩和玉颜
      望枝触景回当初,见怜玉颜谢泥中

      花艳花开另上枝,玉颜花香唤凤来
      群蝶百鸟朝花去,艳树盛状如当年
      凤彩盘旋枝上空,瑞光高照枝上头
      情怯怎能易割舍,似枝离花而枯秃
      今当正是盛世景,枝茂花艳犹玉容

      前者是段成武以花枝为题作的诗,后者李即道以花艳来接的诗,后者也透露出对胆怯的情感,如果割舍就像花枝失去花而显现不出美丽,好似人失去魂魄如同行尸走肉般。

      “即道老弟,如果这胆怯的情感害死你自己呢?……”“亦或者,你多在京都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呢?你都不怕吗?”段成武前一句在关心,紧忙加上一句提醒。

      “成武哥,当初您到西域的县城来办案,惩治当时的荒唐官时的那种威风和刚正不阿,如您今日这般优柔寡断真是判若两人。”随即笑语“感谢您当时帮助我和阿姊,有可能这世也无以报答,来世即道为您当牛做马。”

      “够了!”段成武别过头,眼泪滑落。回想当时,自己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领旨到西域县城办案,自己大展拳脚,也结交了当时还是孩童的李即道和琼娇。应照顾些时日终是有情感在作祟,他不想李即道来世当牛做马的报答,只想让他们俩今世就好好活着——各活各的也好。

      “老哥,我身份特殊不能在府上太久,其实此次来就是跟阿姊说清楚自己的思念,至于男耕女织的生活不奢求。”

      夜深,风吹树梢响,午后陆续下的小雪,现已积蓄一些,李即道踩着月影,脚下发出咯吱声,查着步子奔向微亮的正堂走去。

      正堂摇曳的烛火,两人细语的交谈,谈的不是要紧事,只是些诉长道短。

      白厚的毛裘披在窈窕女子的身上,她跪坐在案的一旁端起几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轻食些果脯蜜饯,如花似玉的脸上露出满足,畅快道“在教坊,丞官都不让吃这些的。”

      段成武“那你可要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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