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救世主与MAFIA》无度界

3、0.2 枪，子弹，血

　　2022年1月18日 14:33:34

　　没有传来痛觉，甚至连寒冷都被驱散，我被拥抱住了

　　如此温暖且用力的一个拥抱，将我死死锁在她的怀中，无论是手也好还是脚也好都没能暴露在枪口的范围内

　　血腥味蔓延了开来，子弹打进了□□，我看见她的血肉逐渐溃散崩溃

　　那不是普通的子弹

　　要怎么办，要逃吗，逃不了了，能逃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死去了，却在死后依旧紧紧地拥抱着我

　　就像是在拜托着，将这份我感觉到的温暖传递下去一样

　　传递给谁？

　　没来得及思考，身后就传来了恐怖的杀气，我听见了锁链的声音，然后，我就什么都无法感知了

　　在血腥味的异常中，我昏倒了。

　　但我仍然清晰地意识到，她是因我而死的。

　　◆

　　2022年1月18日 12:33:46

　　“立香，现场状况怎么样，立——”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罗曼医生停止了提问。一瞬间，属于长者的十指收握成拳，他的背部克制地依旧绷直着，头却缓缓低了下去。

　　他的身后，玛修瘫倒在达芬奇怀中，泪水自脸庞滑落，一个灵魂在她的身体中死去，死前的痛苦与没有能力或权利而无法去回答的问题让她无法发出声音。天之锁行动的声音自传声系统清晰地传来，指挥室里安静又吵得可怕

　　爱丽丝苏菲儿的坐标显示她已经身处两位御主身边，比起已经有些失控的天之锁，她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爱丽丝苏菲儿，请报告现场状况。”

　　“好的，罗曼医生。”

　　白发的女性声音微微颤抖，天之衣白色的裙摆被雪地上的鲜血染红染湿，天之锁的锁链锁住了所有开枪的人，却因为御主自令咒链接传来的命令仅仅只是维持在锁的动作上。

　　“御主-48号，藤丸立香，身中数枪类似于起源弹特殊弹，已确认失去生命体征，大脑，心脏，全身魔术回路破损严重，各处器官严重被破坏，恩奇都先生正在对开枪者进行追击，现场还有一个小孩，开枪的时候，御主-48号保护住了他，因此……丧命”

　　血和已经破碎成块的器官散落了一地，血腥味被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从开枪的时候，就根本没有能够抢救回来的可能性，特殊的子弹的作用不仅仅是穿透，更是范围性的破坏，顺着人体的血管，顺着人体的魔术回路。作战的衣服早已经被撕碎和血肉混杂在一起，根本无法分清少女的轮廓，不需要触碰已然破碎

　　藤丸立香抱着死去的另一个自己，跪在地上，似乎没有意识到雪已经透过衣物，刺痛他的□□，黑发垂落，遮住少年的面孔，如同死人自高空坠落入圣子像怀中

　　天之衣将昏倒的织田作之助扶起，空出的一只手将沉默不语的藤丸立香抱入自己怀中，纤细的手指罩住了少年黯然的眼眸

　　“立香，不是你的错，不要去看了。”

　　“那个孩子，不会开心看到你这幅面容的，不要去想了，闭上眼睛吧，你需要休息。”

　　少年挣扎了几下，随即也缓缓倒下

　　天之衣将少年扶到肩膀上，朝着尸体伸出手，想要将尸体拼凑成原本记忆中少女的模样以进行搬运，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罗曼医生沉默不语，达芬奇将玛修搀扶到座位上，上前走到老友身边

　　“我去吧，暂缓英灵们的唤醒行动，我去把立香他们带回来，你照顾好玛修”

　　“他们为什么会有那种子弹。”男人声音沙哑，暖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眸和面容，身体微微发抖

　　“啊，罗曼医生，需要多少进行研究，我已经抓住他们了。”

　　天之锁的声音依旧温润，话语却减少了很多，神代兵器冷漠地看着地上嚎叫的人形，带着机械性的笑容。

　　“真是难以理解啊，明明是人类，却只有服从头脑的□□，无论那个部位的斩落都无法带来任何的快感，所以，好好说出口吧，伤害Master的理由。”

　　“无论是那发色还是什么的，都好好说出口吧。这样子，或许能够听到更愉悦的声音呢。

　　◆

　　【记录】

　　我们之间差了一段时间

　　根据英灵们和罗曼医生的推测，可能是因为迦勒底磁场的特殊性，产生了平行世界的重合，这部分重合导致了我们能够联络彼此，但又因为磁场干扰或者说是所谓第二魔法的因素，我们之间有时间差

　　大概是一个特异点

　　在英灵们的帮助下，我们之间还建立了特殊渠道，原本只能携带五骑英灵的我可以利用时间差等一系列不太明白的等式从她的迦勒底借一骑英灵，甚至可以是相同的，这大大提升了我的效率，虽说不能完整告诉我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应对措施她还是能够告诉我的。

　　就像是互相抄作业的死党一样

　　最初，我把这份羁绊当做馈赠，而在那个和她进行交流的房间里度过的时间，是我在漫长的旅途中度过最放松的时间，不用去当前辈，不用去当御主，面对面交谈的，是完全平等的我。

　　一直到第七特异点攻略进行的时候，她失联了。

　　“那个孩子说了哦，不要慌，她一定会回来的，顺便一提她给的提示是拥抱哦。”

　　于是我拥抱了母亲，告诉她孩子们爱着她，但是一定会离去，这并非不爱的证明

　　失联一直持续到终局特异点，罗曼医生来到战场之时。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橘红色的头发，稍微比发色深一点的眼睛，刚刚从战场上下来，有些狼狈的模样，如同燃烧着一样。

　　“不准开宝具，罗曼医生！阻止他，藤丸立香，把他的戒指拿下来！”

　　下意识的，我拉住了罗曼医生的手，卡住了他的戒指和动作。

　　盖提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慌张发出声响的罗曼医生，然后再次看向她。

　　空间发生了颤动，慌乱之间，传来了通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了奇怪的反应，但是，立香君，盖提亚的不死性反应消失了！”

　　那一刻，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彼时，头顶再次划过流星，英灵再次跨越而来至我身边，同时也将她护在身后。

　　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命运的馈赠

　　那是奇迹，属于藤丸立香的奇迹。

　　》》

　　【？？】

　　从梦中进入特异点这种事情，甚至连自身变成特异点这种事情，全部都发生过。

　　我在空无的纯白中睁开眼，穿着最基础的御主制服。

　　扎眼的纯白让我闭上眼，于是猩红弥漫，近乎将我吞噬

　　子弹射入人的身躯，不断蔓延的猩红，过分扎眼的，已经燃烧殆尽的血色。

　　轻柔地，我摸上了自己的眼眶，然后放下了手。

　　我甚至感觉到了理所应当，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呢？

　　藤丸立香，怎么可能真正地，不受到任何伤害地返回日常呢？

　　我听到身体在为另一个自己的死亡发出悲鸣，而我的大脑却理智而又清醒地过分

　　“谁干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什么允许了这种事情发生的。”

　　屠杀，孩童，当这两个字链接起来在日本发生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我来到了没有认知到的区域

　　黑手党屠杀孩童，这种事情，至少不会在我的故乡明面上发生。

　　那种疯狂，不属于我记忆中的故土，就算它已经因为我对于魔术的认知而染上了模糊的色彩，但是在神秘未触及的领域，不会有这种东西发生

　　因为有警察，因为有法律。

　　因为人类不会毫无理由地就这样跟随着某个人而去做这种事情

　　因为生命很重很重，孩童的生命更加轻盈与沉重。

　　“你好，异世界的救世主。”

　　“请不要这么称呼我，我并没有拯救世界，我的世界已经被抛弃，我只是个卑劣的逃亡者。”

　　啊，是的，逃亡者。

　　我和她一起约定，逃离了那个看到的未来的世界，被抛弃的我们的未来，剩余的活人前往了其余的，暂时安全的世界线，就算被剪定，也应该不会在他们的寿命限制中发生，至于其他的，世界终会终结的。

　　然后，只有我一个人，卑劣至极地活了下来

　　她死掉了，就在我面前，就差那么点时间，死之前还保护了一个孩子，并且让我保护他

　　藤丸立香是卑劣至极的人

　　“那么，你好，我不认识的藤丸立香啊，我所代表的，是目前你身处的世界的意识，前来与你对话。”

　　身穿白衣的孩童，被白色的布遮住了样貌，只露出了几缕黑色的柔软的发丝，手里拿着一本书

　　“你有认识的藤丸立香。”

　　“抱歉，是我的用词不恰，我应该称你为没见过的藤丸立香，至于我见过的那一位，便是你认知中的另一个你自己，在她自另一个星空跨越而来之时，为我带来了惊鸿一瞥。”

　　我无法从他不变的声音中听到任何抱歉，不过也无所谓，事实上，除了对人理带有复杂的情感外，我对其他的世界类意识并没有多大好感

　　“我对她的死亡深感遗憾。”

　　“大概因为你少了个能够支配的人，对吧？”孩童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我告诉你，藤丸立香没有完全死亡呢？”

　　自称为世界意识的孩童，说出了让我发笑的话。

　　“我不愿接受她的死亡，但是我会承认她的死亡，并且不会有复活她的意识，这是我们的承诺。”

　　【如果某一个人死去了，另一个人一定要带着另一个人的生命活下去，不要为了去拯救另一个人搭上任何东西】

　　【我，永远希望我自己活着，这样才能拥有未来与幸福的可能性】

　　“是的，你认识的那个藤丸立香已经死去了，但是，藤丸立香拥有其他可能性，例如在异世界，她作为拥有完全灵子转移性的普通人存在着，而这个世界，没有魔力系统，没有人理烧却，没有地球白纸化，没有异星神，却拥有着其他危机”

　　“你是，什么意思。”

　　一个可能性在我心中浮现，在我发痛的眼眶中，幼童露出微笑。

　　“这个世界的藤丸立香，女性，今年十四岁，她的人生，没有遇见任何异常。”

　　“但是必定会遇见异常。”

　　“为什么？！”

　　我毫不犹豫将问题问出口，祂无辜地摊开了手，书本悬浮于空中，书页突然翻动，模糊了幼童的声线。

　　“因为你来了，并且她死了呀。”祂理所应当地说着，因为书本的影响，语调尖锐如同恶魔。

　　“其实你也不需要太过悲伤，你能够完全存在在这里，是因为你的根源中，有着性别的不同，因此被允许作为个体存在，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这两个人，必有一人死去，比起重伤的救世主，我们还是会选择那个孩子，不过现在这个可能性也消失了就是了，只剩下那个孩子了呢。你也不需要，也没必要思考去拯救那个死去的人的可能性，因为就算她不在那时死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过也因此，死去的人的东西，去往了活人的身上。”

　　祂却停止了话语，看向了我，朝我伸出了手。

　　“在将所有事情说出口前，请允许我先说出委托：”

　　“请保护我，并拯救我。成为我的守护者，藤丸立香君。”

　　“第一步，去解决你到这里说出的第三句话，我将告诉你更多信息，而你将会正式成为我的守护者。在此之前，请允许我来回答前面的话语：”

　　“1，是并非我的存在的世界意识干的，2，是报复。”

　　“在下达杀戮指令的人的脑海中，因为濒死而更加神化的某个存在，发出了如此话语：”

　　“【去杀死赤发的孩童，你将继续拥有这国，你将继续活下去】”

　　“你的敌人已经离去，不会再次干涉你的命运，但若如果再想与故人见面，请守护我吧，请守护这个世界吧，藤丸立香君。”

　　祂走到我面前，自额头将我往后推倒

　　我在病床上醒了过来。

　　》》

　　2022年1月19日 01:23:48

　　“你醒了？”

　　病床上的青年睁开眼睛，织田作之助从旁边的凳子直起了身，看向那双蔚蓝的眼睛

　　“啊，嗯。”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水分而沙哑，在确认藤丸立香四肢有力，喝水不会撒出来之后，红发的少年跑去饮水机边兑了杯温水递给青年

　　“谢谢，你……找我有事吗？”喉咙仍旧有些沙哑，织田作之助褪下手上的发圈，放到了藤丸立香手上

　　“她死之前给我的，我觉得，应该是想要给你的，她死前，非常用力地抱住了我，我想，她是想抱你的，但是，我没有那个资格拥抱你。”

　　“对不起。”

　　“你在为什么道歉呢？”

　　“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如果不保护我的话，那个人就不会死。”

　　水杯被放到了床头，藤丸立香拿起发圈，大概因为被死死攥着的原因，发圈没有染上血，仍旧是那个微微有些陈旧的橙黄色的颜色。

　　“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吧，我叫藤丸立香，你的名字呢。”

　　“……织田作之助。她和你问了一样的问题。”青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

　　“是吗？毕竟如果想要被一个人记住名字的话，自己也应该询问对方的名字才行。”

　　“可是死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少年说道，杀手的手中流过生命，变成金钱，却也无法逃过黑手党的猎杀。

　　“因为你还没有感受到过生命的重量哦，作之助君。现在，我要告诉你，你错了，关于对她的死亡的你的结论。”

　　如同对待贵重的饰品一样，青年把发圈带到了手腕上，然后直视着织田作之助的眼眸

　　“听好了，作之助君，没有人应该死去，她也好，你也好，还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也好，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你是想要撼动港口黑手党的统治吗？没用的，这里连所谓政府都不会管，我们是被抛弃的，无论是镭体街还是横滨，政府只想要横滨这个空壳存在着罢了。”

　　他听过太多人的愤怒与一时之语，无一例外，他们无法逃离这座都市，无法逃离那些阴影，无法逃离子弹与死亡

　　“港口黑手党就是那些杀你们的黑手党的组织名吗？”

　　“是的。”他不知道吗？那还敢来到横滨……

　　“这样啊，我不是要撼动它，作之助君。”蓝色的眼眸闪动着

　　“我要接管它，然后彻底颠覆它的概念。”

　　“我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闪烁的眼眸，如同璀璨的星空，那是织田作之助在一片黑暗中抬头时，唯一看到的可能性。就算无法触碰，却也在时刻告诉他，未来存在着。

　　真是厉害的人啊，他不禁想到

　　他见过太多面对死亡的人崩溃的场景，却没见过，见证死亡之人，在愤怒后，没有选择相似结局，反而选择带着生者的意志，继续走下去的光芒。

　　可是如果没有目标的话，火焰终有一日会燃烧殆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