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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
白影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盘龙柱上,“轰”地一声巨响,柱子拦腰断了,又一颗夜明珠沉沉追入岩浆中,容情捂住眼睛,暴殄天物!
宋今安搂住祸辞的腰轻飘飘站在硕果仅存的一颗夜明珠上,领口滑出来的领花被修长的手指塞了进去,祸辞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媳妇还是自家的好,一根汗毛我都不会认错!”
心魔把剑插进石壁中翻身踏了上去,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白袍长发随着热浪舞动,似仙非魔。
“你以为我是他?”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轻轻笑出声来,“其实,我是你啊!”
祸辞心头一惊,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喉头一腥,一股血气险些冲到喉舌,被他堪堪忍住了。
“祸辞,你感觉到了吗?”
心魔古怪的笑了起来,整个墓室都随着他的笑声震颤,他疯魔得看向祸辞,那男人几乎要站立不住,要死死撑着宋今安的手才不至于滑跪下去。
“祸将军,你真的甘心吗?”
心魔遥遥的看向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声音中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蛊惑。
“你也早就觉得襄帝无用,既有此心,又何苦做出那道貌岸然的样子?”
宋今安反手将旧剑掷了出去:“住口!”
可心魔早有预感,他轻飘飘的躲了过去,笑得愈发魅惑:“祸将军,你是否真的对辅国将军的死毫无怨言?还是你对玉灵的离开真的心无芥蒂?”
祸辞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恍惚得整个人都要脱了力,他甩甩头,满眼都是病榻上须发皆白的老者到死都没闭上的眼睛。
“祸将军,你口口声声家国黎民,却监守自盗暗生反心,是假有义,还是真无耻?!”
宋今安被祸辞死死抓着腾不开手,他一边扣住祸的手腕一边在他耳边安抚:“不要听,他说的都是假的!”
心魔的声音如有实质,一字一句钉在祸辞的心上:“听听,都是假的,他的情意他的承诺,都是假的,你现在该明白了吧?他为何不来找你,他就是要骗你,要你疼要你痛,要你生不如死!”
祸辞抬起头,眼底一片血红,恍然间他看到宋今安遥遥的站在桂花树下,心口带着一个空荡荡的血窟窿幽幽的看着他:“我的血都还给你了,我的命也还给你了,还剩这一颗心脏,你也一并拿回去罢,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我要无牵无挂的上路……”
祸辞再也忍耐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唇角的血迹丝丝缕缕的溢了出来,宋今安被他带得弯下了腰,一低头正对上祸辞腥红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祸辞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绝望,“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果真……就半点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宋今安慌了神,颤声道:“……你说什么?”
祸辞已经失了心智,被可恶的心魔挑起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压抑,他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陌生得像换了一个人:“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谁稀罕你的余生安稳,后世无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看我这样痛苦,你可满意了?”
宋今安眸底有水光闪过,只一瞬间他就抬起头逼视石壁上的心魔:“无耻!闭嘴!”
他飞身就要掠过去,可刚一松手祸辞就重重跌在地上,一把带着邪气的旧剑“锵”地一声钉在祸辞的裤脚,如果不是宋今安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脚筋就要被挑断了。
心魔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得逞的笑:“我的剑法可不比他的差,你要试试吗?”
宋今安目呲欲裂,感觉祸辞的心脉越来越混乱,几乎要突破血肉跳出来了,祸辞的冷汗顺着发丝滚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被热腾腾的岩浆蒸得瞬间蒸发,心魔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蛊惑道:“这颗心啊,重得都要掉出来了,你不觉得吗?”
祸辞摇摇晃晃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心魔,那人白衣黑发,一双盈盈欲泣的眼睛里铺满了水雾:“将军,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用心头血一碗一碗求来的人啊!你毕生所愿,不就是再见我一面吗?”
宋今安一脚踢飞地上的碎石,那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击心魔面门,心魔躲也不躲,任由那石头在他光洁的额头砸出一个带血的窟窿。
“将军你看,他们又要害我,我怕是不能去东夷寻你了,我已然等不到你凯旋而归的那一天……”
心魔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胡搅蛮缠,听得宋今安心头火起,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可他毫无办法,他从来没这样恨过自己的笨嘴拙舌。
“你别听!他在蛊惑你,他是你的心魔!你看看我,看看我!!”
祸辞果然转过了头,可他眸中一片混沌,宋今安心头一惊,忽然听见他冷哼了一声:“太重了,你给我的太重了……不要再折磨我了……还给你!我都还给你!”
宋今安慌忙去抓他抠向自己心口的手指,那心魔扬手甩来一排滚着岩浆的石子,每一颗都精准的朝着祸辞的要害而来,宋今安抱起祸辞滚向一边,还没起身就被一道热浪推得飞了出去,他脚下一滑险些掉进岩坑,但想也没想的把祸辞推了出去:“容情!”
容情自暗处飞来,还没踏上石柱就被一道热浪拍了出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宋今安吊在石柱上,眼看着容情摔了出去,力道大得几乎要撞碎了一颗明珠,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耳边一声呼啸,心魔踏着热浪而来,手中的旧剑疯了一样直指祸辞心口,宋今安的手指死死抠着一块凸起来的龙鳞,指甲几乎就要崩裂:“不要!”
宋今安一嗓子吼得几乎破了音,可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挡那不管不顾的剑锋,心魔眼底翻滚着癫狂的浪潮,剑尖直抵祸辞胸口。
就在这时,那道青色的影子自地上闪出,毫不犹豫地扑在祸辞身前,“砰”地一声巨响,强光逼得人睁不开眼睛,再回神旧剑已经断成三截,心魔弹了出去,堪堪定在明珠边缘。
“……呵,”容情气若游丝,青色的衣衫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终究还是要死在这将军剑下……”
祸辞被巨响逼得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低头看向倒在眼前的人,那人连睫毛都要变得透明了。
“出去之后……帮我立个墓吧,我喜欢西大营边上的黑水河,还有你欠我的黄金头面……也一并埋进去吧……”
天幕盛大璀璨,人间野草荒唐……
容情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摸男人的衣角,可他已经没了力气,那只手连同着全身一起化作千万片星星点点的荧光,转瞬消失不见了。
祸辞的瞳孔再次失去清明,他染血的手指不依不饶得插进自己的胸口,皮肉被抠得鲜血淋漓,整个墓室震颤起来,石柱接二连三的断裂,盘在上面的玉龙一块一块剥离下去,宋今安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头顶的心魔。
他从地上捡起那断成三截的断剑,一半握在手心,一半想也没想地深深地扎穿了宋今安的手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具是鲜血淋漓,但是谁都没有松开手,心魔嘴角勾起癫狂的笑:“还不明白吗?你永远杀不了我,我就是他啊!”
宋今安突然明白了他刚才的那句话——
“你以为我是他?其实我是你。”
是了,他永远杀不了他。
宋今安看向明珠上无知无觉的男人,他执着的抠挖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颗鲜活跳跃的心脏,他曾经那么近距离的感受过,他比谁都知道他的形状。
断剑将宋今安的手掌牢牢钉在玉龙上,他的眼睛里闪着谁也看不懂的光泽,心魔皱了皱眉,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意。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能做的,我一样可以,放心去死吧。”他把那截旧剑横着切了出去,宋今安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随着无数碎石烂玉一起,掉进无尽的黑暗中。
心魔居高临下的看着,直到他被血红的岩浆吞噬。
“世上只有一个人,最懂他的心,那只能是我。”
他回过头,表面上看来几乎是冷静的,他静静走了过去,跪坐下来把头枕在祸辞腿间,任由那猩红的血滴落在他的脸上,荧白如玉的脸看起来邪魅起来,他贪婪的探出舌尖,舔掉落在嘴角的一滴温血。
那本是将他滋养出来的味道,可如今尝来,怎么尽是苦涩?
“你心底也是期待着这样的结果的,对不对?”心魔轻轻呢|喃。
“他们逼你迫你,把你架到刀刃上折磨,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替你做,你忘不了的事情,我替你抹掉,从此以后,随心所欲的活着,活成你最想要的样子,没有家国,没有责任,没有一切无关紧要的人,只有你我,好不好?”
心魔抬起眼皮,看向犹如神明一样的男人,他轻轻伸出手,贴上男人黏腻狰狞的胸膛,指尖暴涨出尖利的指甲,缱绻得一寸寸插进他的心口。
忽的,他呆愣了一下,继而仓惶地从祸辞怀里爬出来,男人无知无觉,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魔甩开他的手,慌乱的贴近了去听……怎么……没有一丝声响!
他的眼睛红了起来,曲手成爪想也不想的掏了进去,祸辞心口立刻破了个大洞,可那里竟是空的?!
心魔猛得回头,滚滚岩浆中闪过一点浅白的荧光,他抖着唇直愣愣的看着那一点点荧光越聚越大,一个巨大的光球冲天而起,心魔骇得退后两步,他简直无法相信,本该死在岩浆里的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只是这次他双目紧紧的闭着,被祸辞轻柔的托抱在胸前。
“我说过了,你永远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一根汗毛都赶不上。”祸辞眼尾红如朱砂,一字一句将心魔定在原地。
心魔惊骇的目光游移到男人脚下,那里悬着一把莹润的玉剑,白得刺目,只是没有实体,从头到尾被丝丝缕缕的血气连着,看起来邪魅极了。
“那是什么?!”心魔心中蒸腾死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似气愤似羞愧,一瞬间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做到!”
“与你而言,是不可能,因为你的心里只有贪婪和欲 | 望。”祸辞从玉剑上跨了出来,把宋今安轻轻放在地上,乱石纷飞,却没有一块沾得了他的身。
“上一世,他用魂魄换我来世无忧,这一世,他溶玉煅体换我新生,他由身到心连骨带肉一并还给了我,他杀不了你,但可以杀死自己,这剥筋剃骨的痛苦,你尝过吗?”
心魔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甩头掉落一串泪珠:“……不……将军……你看看我,我才是……”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冰冷的寒气抵住了喉咙:
“你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用这张脸做任何事都会让我觉得恶心。”祸辞冷冷开口,“你才是什么?最懂我的人?最在意我的人?最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人?”
那血做的玉剑几乎是从祸辞手心生出来的,寒意直抵心脉,心魔惶恐的摇头,面上一片无助,认谁对着这张脸都忍不住要心软几分,可祸辞没有。
他手腕一转,在那纤细的颈间割出一道血痕。
“别乱动,我不会再被你蛊惑,我与你废话这许多只是要告诉你,所谓心魔,不过一念贪嗔起,你可知我为何叫他‘安生’?”
心魔不懂,他只能茫然无措的呆立在原地,虽然他是那男人心尖上化出来的,可正如他所说,自己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的贪嗔痴罢了,他永远都无法理解那样死生一掷的豪情,难以想象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飞蛾扑火,更加难以企及他那开天辟地、无所畏惧的无畏往昔。
心魔的目光落到祸辞身上,即便他现在只是个凡人,即便他被轮回洗涤过无数次的灵魂,可他仍然怀有那样生死不顾,却又悲天悯人的胸襟,这样的男人,他想要什么不能得到?天下?江山?
他是不能吗?
是不屑。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他的面前从来只有两条路,但不管重来多少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谓的无愧于天地,也只是舍弃自己罢了。
“称王称霸就能顺心如意吗?心有不甘就能漠视天道纲常吗?那我与那襄帝,又有什么分别?”祸辞的声音冷漠如冰,不知道是对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一瞬间的动摇,还是对眼下这令人蛋疼的境况。
“我从未想过坐拥天下,我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自在”二字,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上不愧天下不愧地,纵然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依然藏污纳垢,但那又怎样,我的痛快只有一人懂,就已足矣。”
祸辞手中的玉剑抖也不抖的抵在心魔喉间,他犹如撑开天地的巨石,动也不动的矗立在不断坍塌的墓室中。
“你现在可懂了?”
心魔心头巨颤,飞身就要往外逃去,可他哪里快得过祸辞的剑,那是无数个日夜磨破了手掌练出来的,那是千万次战场上抛却生死的厮杀换来的,剑于他,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死不悔改。”
血剑自他掌心飞出,快如一道残影,毫不拖泥带水的从后心出刺入,心魔只觉得心口一凉,低头去看时剑尖已从前胸刺出,他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一摸不断滴血的剑尖,可他的手指还没碰上去,血剑就“嘭”得一下散了个干净,温热的血雾糊在男人脸上,再也不见那玉一样的面容。
祸辞在承受着同样的锥心之痛,他在原地晃了两下,膝头一软单膝跪地,低头呕出一口鲜血。
心魔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胸前那黑漆漆的血洞,他竟选择了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来杀死自己,良久后他忽地笑了出来,死而复生,溶玉锻人……
穿心之痛竟是这样的滋味。
心魔终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犹如一只轻盈坠落的白蝶,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占着别人的面容,不用觊觎一颗从来都不该奢望拥有的心。
墓室轰然坍塌,最后一根盘龙柱也分崩离析,心魔趴在巨大的夜明珠上,与千万片碎裂的玉龙一起,掉进滚滚的岩浆里,那是他费心竭力寻得的最好的归宿,那里有他缠绵了千年万年的白骨玉棺,这次终于可以和他溶在一起了。
祸辞踉跄过去,紧紧的把宋今安抱在怀里,血比泪更先一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他颤抖着低下头,千年前战场上那个无知无觉的吻,终于印在宋今安染血的唇上。
“溶玉塑人……”祸辞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那里连温度都没有了,恍如一块真正的玉石,“……宋今安,你好大的本事……”男人已经泣不成声,心痛得连呼吸都在颤抖。
“你知道我一定会原谅你的,就像上次一样,你就是仗着我宠你爱你对不对……”
宋今安无知无觉,任凭那人几乎要勒断了他的骨头。
光晕流转,怀里的人影越来越淡,已经抱不住,抓不着,祸辞慌乱的想要把他拥得更紧,可却堪堪只剩一团空气。
最后一星光点从他手中脱出,颤颤巍巍像个即将熄灭的火种,祸辞跪趴在地上,已经没了抬头的勇气,那星点缱绻的在他心口贴了贴,好像在确认那里是否还有一颗强劲跳动的心脏,片刻后,如同泡影一般,消失不见了。
天地倾塌,地上的男人无知无觉,他撤下了脚下的血剑,任由自己与碎石废墟一起,坠入无边的黑暗……
白衣少年玉冠束发,懒洋洋的靠在桂花树下,满眼都是那一抹飒爽的英姿。
“为什么叫我今安?”
祸辞随手挽了个剑花,旧剑首上空荡荡的,少了一块垫手的灵玉。
“天下无冻馁,人间可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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