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溅雪》毛耳白木

25、入宫选秀

　　叶如烟拖着萧婉儿直接闯进父亲叶建新的书房。

　　还未等叶建新放下手中的书本，叶如烟便跪在他身侧，拉起父亲的手开始诉苦。

　　“父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妹妹在厨房偷吃，被我发现，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是说了她几句，她便说我欺负她，还要打我呢。”

　　言辞恳切，倒像真有这事儿一般。

　　叶建新一听便直接呵斥萧婉儿，“意桐，做姐姐的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就这样嫉妒小气。”

　　萧婉儿摇摇头，笑了两声，“听过叶家偏爱，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叶意桐，见了父亲你怎么不跪下！”叶如烟喊到。

　　“你个肤浅的蠢货，若是让你进宫，势必整个叶家都要毁在你手里。”萧婉儿指着叶如烟骂到。

　　一番话虽然简单，但叶建新抓住了关键词，自己这两个女儿他都清楚，大女儿刁蛮无知，难保不受牵连，叶意桐虽然算不得嫡亲血脉，但好歹是自己名下的女儿，或许，她的确更适合进宫。

　　“烟儿，你先出去，为父还有点事儿要跟意桐说。”叶建新将叶如烟扶起来，抬抬手示意她出门。

　　但叶如烟哪里肯，没看到叶意桐受到责罚，她断然不可能离开，哪成想正要开口就被父亲打了回去。

　　“烟儿，听话！”

　　“父亲，既然你不为我做主，我便去找母亲，她比您更疼爱我。”叶如烟气的随意行了个礼，便带着下人去了母亲院中。

　　见一行人走了，萧婉儿这才开口，“父亲，同样是您的女儿，若你不厚此薄彼，我亦能为叶家肝脑涂地，共荣华同富贵。”

　　“可你之前说并不想进宫待选。”

　　“有姐姐在，我怎敢说我想。”

　　“哦，那你如今是何打算？”

　　“如今被姐姐欺压至此，我便要进宫闯一闯，只要父亲让我进宫，我便有机会得到太子的喜欢，为叶家取得这太子妃之位。”

　　叶建新看着面前的萧婉儿，眼神中迷茫无助全然消失，目光变得坚毅，观之身姿，更像练武之人。

　　叶建新直接出手，被萧婉儿察觉，二人过了几招便默契停手，“意桐，你竟敢偷学父亲的武功？只是这招式还不够熟练啊，学的不久吧。”

　　“防身之举，不得不学，父亲勿怪。”萧婉儿心想，好在学过几手北穹的功夫，不然武功这块定要露馅。

　　“好，怕夫人辛苦，就生了你们这两个女儿，我还想着我叶建新这身功夫没有人继承，如今有着落了。”叶建新哈哈大笑，连忙拉起萧婉儿对坐在茶案前。

　　萧婉儿看着面前的炉火鼎沸，熟练地投茶注汤，一手点茶功夫炉火纯青，倒了一杯递到叶建新面前。

　　看着女儿变得懂事有胸怀，宛若大家小姐的模样很是欣慰，一改之前的想法，“桐儿啊，为父竟然不知你做茶的手艺如此好。”

　　“父亲，您对我的了解可不多。”

　　好在叶建新平常对叶意桐并不关注，如今的异样都可以说是一种藏拙。

　　“如今太子已经选了你的画像，为父明日便差人为你准备。”

　　“多谢父亲。”

　　萧婉儿正要道谢，不料被直接闯进来的柳红颜打断。

　　“老爷不可，她是什么货色，你我二人不是不知道，如今要是进了宫一个不小心连累了我们怎么办？到时候没有飞黄腾达不说，坐上太子妃之位也不知道会不会想着我们叶家。”

　　听到这里，萧婉儿眼神一转，直接抽泣起来，“母亲竟这般容不下我吗？我亲生母亲犯的错误便要一起怪到我头上吗？这些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不够母亲消气的吗？”

　　“你你你，怎么这般装起可怜来?你那生母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趁父亲酒醉勾引他，父亲一向疼爱我母亲，断不会轻易喜欢旁人。”叶如烟说罢抬手就要打去。

　　此时的萧婉儿并不躲开，任由她打去，叶建新看着跋扈的叶如烟，与叶意桐的淡然与心计截然不同，他有些心酸。

　　心中更加确信，这个二女儿才是更适合进宫的人选，刘叶建新抬手制止叶如烟，“烟儿，她是你妹妹，这些年我和你母亲真是纵容了你。”

　　看着叶建新呵斥自己的女儿，柳红颜十分生气，“老爷，你如今要为了这个贱人的女儿教训我们的女儿吗？老爷，你怎么能这般对我，想你年少时一无所有，我带着我的五箱陪嫁，毅然决然嫁给你，如今没想到都作了空。”

　　“夫人莫要拿之前说事，伤了夫妻情分，我知你恼我酒醉误事，背叛了你，我那次是真的把她看作了你，也怪我糊涂，我的确犯浑，所以这些年我知你们是刻意欺负意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爷，我就是气不过。”柳红颜转而哭了起来，她气自己这个丈夫背叛了娶她时的诺言，可这些年，老爷的确也悔过，她心中更加委屈起来。

　　望着抽泣的母亲，叶如烟抱着母亲一道哭了起来，叶建新望着哭泣的母女，心疼无比。

　　“夫人，烟儿，是我的错，以后我们好好过行吗？这回不让烟儿进宫也是因为伴君如伴虎，咱烟儿的性格怕是刚进宫就要被斥责，夫人你仔细想想。”

　　“父亲，那为何不让她死掉，这样大家都不用进宫了。”

　　“烟儿，从武之人不忌打杀，但多半是为了保卫家国而杀，不是烟儿想的这般随意。”叶建新摇摇头，无奈地将叶如烟揽进怀中。

　　“前些时日，我便去探过太子的口风，太子早就清楚我们的伎俩，只要交不出秀女，便给我们叶家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为你们，父亲担得起，可咱们又是何苦呢？意桐生是我叶家的人，势必与我叶家一同兴亡的。”

　　叶建新拍了拍二人的手，柳红颜母女二人也不在多言。

　　看着三人一家其乐融融，萧婉儿有些不忍，以为这叶家如虎狼窟一般，不料也有温情一面，等自己进宫刺杀，势必连累了他们。

　　不过，他们对叶意烟的伤害不会改变，就当是为了她赎罪吧。

　　“父亲，女儿日后进了宫便不能常在膝下侍奉了，您保重，母亲、姐姐亦是。”说罢，萧婉儿简单行过礼便去了东厢房，那柴房是住不得人的。

　　半月过去，众多佳丽打扮富贵，聚在东华门，萧婉儿站在一簇鲜花旁，望着来来往往的众女子，她们有的意气风发，美的各占风头，有的却容貌难评。

　　萧婉儿等了许久，才等到宫里来人将众多秀女接了进去，望着熟悉的宫廷，萧婉儿心中感慨，好多年没回过这里了，还是一如之前的方正。

　　“太子还是没选到中意的官家女子吗？陛下这回定要生气了。”看着一拨又一拨的秀女兴致缺缺的出了宫殿，太监李初着急起来。

　　“公公莫急，定会有更好的，哪怕到时候留几个还中意的，作侍妾也好，陛下清楚咱们太子的，不会怪罪于我们。”

　　萧婉儿刚进殿门就听两太监正窃窃私语，沈慕白果然挑剔，说实话，相处这些年也不知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想来是那种能与他共同进退的女子才行吧。

　　“镇国将军叶建新次女叶意桐，年二十一。”听到太监喊到自己的名号，萧婉儿简单行礼。

　　“你为何不跪？”沈慕白看过许多女子，眼前这个女子还是头个不惧威严的。

　　萧婉儿听到太子的质问，这才跪下行礼，脸上却是不冷不淡。

　　“为何现在又跪了？”

　　“既然太子让我跪我便跪，臣女原以为这太子妃是要与殿下共同进退之人，竟没想到还是要叩拜的殿下膝前。”

　　一番话吓得大家都失了喜色，心中赞叹虽是庶出，好歹是将门虎女，说出的话是真大胆，不过以她的身份就算惹得殿下不开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责罚。

　　“抬起头来。”沈慕白有些好奇，这女子见到自己便没半分开心，还扬言要做与自己的并肩的女子。

　　萧婉儿抬起头，沈慕白看清她的脸，有些震惊，眼神也变了，‘她怎么那么像她，连这性格，也有三分相似。’

　　沈慕白怔愣一会儿，“你倒是与画像不一样，真人比之美上三分。”

　　这可是太子夸得的第一个女子，还是直言对方美貌，太监心中打鼓，心想肯定有戏。

　　“来府的画师吃多了酒，醉意下画的臣女不真切。”哪里是吃酒的缘故，是叶如烟买通了画师，只画了她的大概，未描神态。

　　萧婉儿心想那副图定然是个极为普通的女子，叶如烟定然画的如天仙一般，怎的选了自己，太子难道是蓄意挑选容貌平凡的女子，好让她们顺理成章的落选。

　　“嗯，是画的不好，以后便不让那位画师为皇宫办事了。”

　　“是。”李初应和到。

　　“你往后可愿留在这东宫中？”沈慕白转头问到，如果非要选一个女子，他觉得就这个还算顺眼些，放在宫中养着便是。

　　“臣女不敢不愿。”萧婉儿接过玉如意，她本想没选上就趁此刻动手，如今选上了不妨等到大婚之夜，彼时更能省一番力气。

　　叶府上下接到赐婚的圣旨乐得不可开交，真没想到叶意桐能被选上，还是太子钦点，以后叶府的福气不小。

　　婚礼筹备了半月有余，萧婉儿穿着大红喜服随着两个侍妾热热闹闹的嫁进了东宫。

　　深夜，萧婉儿坐在喜塌前，趁无人守着，将贴身的毒药洒进酒水，随身的武器毒针也都贴在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