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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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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边的人来了，说今夜，要到主屋里来。”春芳姑姑说。
“晓得了。”
王后的法子是没见多大效用的，他要么是不在府里，回来了，就睡在他的书屋。
今夜要过来，想想也一定是有事的。
春芳姑姑和风摇，还是拿了茶水和饭后一些吃食备着。
我瞧见他来，便从屋里起身往外迎去。
“屋里的人，都出去。”他说。
“是。”
门是让带上了。
“爷要用些茶水吗？”我说。
他不作答，却也是朝那面走去了。
我替他倒了茶水，又拨弄了几下食盘才坐下。
“不想，你是母后的人。”他开口。
我想了想，“也不过是，王后心中挂怀爷罢了。”
“她的所作所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与此可不见有半分关系。”
“在迎新年的宴上，你们为何提议让谢家小姐与黎家结亲。”
我自然也不想，若是这两家结亲了，我的事只怕更难做，我晓得王后也是明白黎澜对谢家小姐的一片痴心，真要成了，以此做媒，黎澜必然感念王后恩情，到时候，黎家向楚家倒，他们便是一家人了，我算是真没有了价值，就该扫到大街上去了。
“黎家公子一表人才，谢家小姐也是名满王城，将这样的两人合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你既是母后的人，很多事，便该明白，不必与我绕弯子。”他说。
我要说什么来，可最终却是低头，笑了笑。
“不想楚家真是好大的本事，朝堂之外，还养着一个女大夫。”
“本该是一家人，太子何必说这样的话。”
“你还拉扯范家公子，让范家父子，在堂上被母后训斥，你何故为难他们，让人家颜面尽失？”
我理下一口气，开口:“太子觉得我行事不稳妥，要规训，我也便听着了，只是，不留下来了，便早些让人，将您书屋里的备起来了。”
“你……”
桌上杯盏的声，该过了他的。
“太子妃。”
阿锁姑娘推门进来。
“您今日，让奴理的钱财都理出来了，那些，可都是王后送来的，得晓得有多少，都要花在哪里，您……”
“公子。”
阿锁姑娘朝他鞠了一躬。
良久，他再开口:“明日，找几位夫人去请教请教，知晓该怎样为人妻子，也莫要丢了母后的脸才好。”
阿锁姑娘回答:“是。”
我想也不用想，便晓得他又要几月都不归家了，我也刚好趁这时间，松快一些，再跟人学学，或是去赴宴。
我在宫道里走，这是要去王上处理事务的厅内，我听说了太子待在宫中，也已经有两日了，而昨夜，王上传旨让我现下面见……
该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阿锁姑娘也被拦在了外头，我一人往里进时，忽然发觉自己心中，并没有害怕，反而是对他们要说的事，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父王，太子。”我说。
“你……”
那位王上正要开口，我便听得了身后，母后的声:“你们父子俩今日，是要做好大的事啊，太子妃都得跪着听了。”
“阿锁。”
“王后。”
“我说了让你守在太子妃身边，免得她被一些人为难，你是怎么做的？”
“奴知错了，过会儿便去领罚。”
“是要领罚，一会儿，你去领着方才拦你的人，去受罚，这会儿，先将太子妃扶起来。”
“是。”
“你怎么来了。”王上说。
“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好，既然来了，我们便在一边坐吧，太子有话，要与我们讲。”
我自然是站在了王后那一边。
“父王，母后，儿臣，要求娶谢家小姐。”他说。
“我就知道，魔怔了似的，这事情没完。”
“这……那你这太子妃……”
“是啊，阿英，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学过的那些规矩，求娶的是太子妃，旁的，该叫什么。”
“王后，这灿惊蛰的门楣德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再说，日后，太子妃是要做王后的，天下众女子都要效仿的领人，阿英也是你的儿子，这未来的天下，也是你儿子的天下，该好好为他谋划。”
“灿惊蛰给不了他多少的助力，太子妃之事，我们往后，还可以再做商讨，如今我们之间的事，也是有了一些可转圜之地……”
那位王上再瞥我一眼，又很快收了目光，“脏着来的，也该回去了。”
我听完便在当间跪下，“王上，王后，太子殿下，惊蛰在太子妃之位上，坐了还不到半年，仅是这些日子，惊蛰便让人对自己如此厌恶，确是惊蛰，德行不够，若是真要休妻，惊蛰便只能寻了王城外的河跳下去，是赎罪，也让天下万民晓得，他们一直瞩目着的太子妃，其实是个德行有亏之人了。”
我说着便哽咽。
“来自他们之间的太子妃，其实是染了病，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了，也是个无福之人。”
我隐约间觉得，这些话，是那位王上一字字向我吹来的，吓不吓唬不晓得，但让人心中浮现恐惧便是真的。
我竟然稍稍抬头，道:“来自民间的，自然不是有大福德之人了，往前数，也有几个来自民间，却不得善终之人，我们的名头都不怎么样，惊蛰怎么能不明白。”
“就是。”就在此时，王后接过话，能坐上王位的，便都不该是沉不住气的，而这个人对我的鄙夷与厌恶却只这样明显，若是这会儿王后不开口，都不晓得会不会有巴掌甩在我脸上了。
“哼，你们父子二人，从前联合着，抢走我那城主位置时，怎么不说还有可转圜，不按我的意思来行事，非与我唱反调，四处拉帮结派之时，怎么不与我说还有可转圜的？”
“惊蛰怎么样？我觉得好，起码，是都可以让你们父子，体会到一些我的感受了。”
“母后。”
他是铁了心的，每次开口，都像是抱着巨大的决心。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以各自手上有的资源与利益博弈，我也是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
“你，与季英商，都给我听话了，就算是你们想纳谢氏女进太子府做妾，也得是惊蛰怀上子嗣，并且生下来之后，否则，你们想要纳妾，我就是找个人，做了谢挽燕的罪，将她吊死，我都不可能让她进太子府。”王后说。
“走吧，惊蛰，别在这里跪着了，免得从哪里，再出来一只冷箭，横着抬出去，白做了黄泉路上的冤鬼。”
“是……”
身上的颤抖，我也从自己的声儿里听得了，我忽然对这件事，无比厌恶。
我想到了，我什么都没有，权……更多的权。
“母后，我……”
“季英商，我已经与你说得很明白了，你与其在这里，与我胡搅蛮缠，不如想想，该怎么让惊蛰怀上子嗣。”
王后已然快出屋了。
我早已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而我还是，左右挣脱开阿锁姑娘与春芳姑姑的搀扶。
“告退了。”我说。
我是在王后宫里待了三日，直到太子派人来接。
他又再消失三日，再出现。
今夜，我与他都一同坐在主屋的床榻边。
“你过几日，去向范家父子，登门道歉。”
“太子是又要继续翻那夜的旧账吗？”
“从那次宴会过后，你频繁去向人打听范家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你想做的。”他说。
“还有什么是我想做的？”我瞧着他，再转头，“是啊，还有什么，是我想做的。”
“只是我只告诉太子一句话，要我向范里安低头，想都别想。”
“你与母后倒是一个性子的人了，你这样的说辞，就是母后说的，可担妻子之责的贤德人了？”
“我瞧太子眼下，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若是要以此来治我不贤之罪，便尽可跟王上，王后说去。”我说。
我说着起身，离床边远一些去，我知晓此刻，我为何有这样的举动。
他这几日，确是满面春风，该是与谢家小姐重修好了，只是，那样大家族的独女，会甘愿来太子府里做妾吗？
“这只是事实。”
他竟来到我身后。
“你与母后，谋划着要让青霭嫁到黎家，桩桩件件，哪一件，你是真真正正，为自己的丈夫考虑过的？”
“还有，范公子是我的友人，你直呼其名不对，直呼一个男子的名姓也不对，你是必定要登门道歉的。”
“我不会与你，生下我的第一个孩子，你与母后，还是少打这方面的心思。”他说。
“太子爷。”我回头，“您不要说得好像我与王后，是求着你与我生下子嗣一般，我们尚且不急呢。”
我说:“楚家会不会出来我和你的一个儿子，谁说得准，再有，谢家小姐与黎家的事，是王后，楚家，黎家，与太子妃，一同都在说的事了。”
“您娶了我，便已与谢家有些隔阂了，想想你们还得不得罪得起黎家吧。”
我说着往门口去，在这府里久了，我自然知晓可以在哪里过夜。
只是……
“太子妃。”
阿锁姑娘就从门边出来了，我再去一瞧，也不晓得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来的，总之是围满了屋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