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罩外》青山树

6、第 6 章

　　第六章
　　经过二十多天的训练，三百个学员已经减少至二百六十多人。还剩一周时间就将进行第一次淘汰考核，刚入营得以活命的学员渐渐变得沉默起来。
　　他们明白有一半的人不得不离开，回到荒野和废墟，可能死于饥饿、死于毒气侵袭、死于炮火。以前总是追求一切、不满一切的人在面对死亡时才发现，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天空原来都是奢望。

　　办公室里，段榆舟叫来各班骨干：“最近估计有学员要闹，看紧点。出现问题不要心软。”
　　“是”。

　　随着考核时间越来越近，男女性别检测的频率和时间也逐渐增加。
　　越到后期，学员接触的军队内部信息更多，间谍的存在会对联盟军队的安全产生更大威胁。

　　还是一成不变阴沉的天，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了训练场，林霖的战靴一步一步踩在泥土上，拎着防毒器走向学员。和在学习室那天不一样，训练场上的林霖散发出一种力量感，让人想到非洲草原上的豹子。

　　哲品渊的眼睛有点发直，锁定在林霖身上：“小粒，我看着林□□就想流鼻血。”
　　詹粒认真观察后作出评价：“嗯是挺帅的，但也是两个胳膊两条腿，穿迷彩战靴，流鼻血不至于吧。”
　　“你不懂，伟大的思想家告诉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只看见他的迷彩，你看不到他迷彩下面的东西。”

　　詹粒赶紧打断：“哲品渊，你现在在训练场，不在床上！”
　　目的性太强，反而摆脱了间谍的嫌疑。詹粒更加相信哲品渊是一个不学无术又比较风流的官二代。

　　林□□走至队伍面前站定，说道：“今天我们练习在佩戴防毒器的情况下，进行剧烈运动和近身搏斗。所有人戴防毒器，排成一排！”
　　“敌人近距离追赶时，要快速逃脱。佩戴防毒器的情况下，越到后面，窒息感越强。此时最错误的做法就是为了呼吸把防毒器摘了，这样只会比敌人杀你死得更快。”
　　“接下来的训练如果出现强烈窒息感，可以打报告休息。三公里慢跑，开始！”

　　学员都迈起了步伐，开始绕圈奔跑。前一公里詹粒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感。快到两公里时，首先感觉到双腿开始不听大脑的指令了，詹粒入营之前的身体太过虚弱，短时间内进行剧烈运动感觉到双腿已经变成了面条，以前妈妈做的西红柿鸡蛋面的那种面条。

　　最后一公里，詹粒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炸，极致缺氧导致视线出现模糊。他隐约看到周围几个学员倒下，还看到了哲品渊取了防毒器趴在训练场上呕吐，眼前出现了一些色彩缤纷的画面。脑海中传来妈妈的声音：“小粒，坚持一下哦，快到终点了。”
　　好的妈妈，詹粒将眼睛闭上继续向前跑去，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风吹过防毒器的声音。
　　“到达终点。”
　　到了，折磨终于结束了。

　　林□□没有给大家休息时间：“在敌人追赶时，快速逃跑常伴随着近身搏斗，实战不会给大家休息时间。列队，一三五排向后转！”
　　学员面红耳赤地排好队，只能看到对面剧烈起伏的肩膀和胸膛。

　　“现在开始自由近身搏斗，注意要害部位的力度控制。”
　　林霖说完，看到大家都有气无力地动了起来，却注意到了队伍最末尾的一丝不寻常，正要往那边走，就听到了几声闷哼。

　　几个学员显然是提前预谋，借搏斗的名义写下死手。招招落在要害部位，落拳力度极大。逐渐在周围一圈都引起了血腥的暴力。
　　等林霖看到形势不对，赶到跟前时，已经有几个学员的防毒器被摘了，倒在血泊中。
　　持枪警卫赶到，林霖厉声呵斥：“伤员送医务室治疗，闹事的押送军实监狱！”

　　最后这场暴力以三死四伤结束，几天后林霖来到军事监狱讯问闹事学员：“杀人目的是什么。”
　　“别人死了，我们晋级的几率就更大。”
　　“那你没想过，杀了战友，自己会被怎么处置？”

　　“现在的世界不就是弱肉强食吗？他们死了证明不如我们啊，我们才是联盟军队更需要的人。”
　　对于这种人的回答，林霖的脸色越来越黑，“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们，法庭的审判——就地枪决。”

　　几个学员听到林霖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惊恐，“不可能，我赢了！我才是你们最需要的人，不是枪决，是晋升啊，是要更看重我！让我成为正式学员！”

　　林霖温柔但冷酷的声音传过来：“对于你们这种卖友求荣的垃圾，是没有好下场的。”说完示意身边的警卫可以把几个学员带出去执行了，之后便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将头偏向一边。

　　有学员惊恐哀嚎的声音，有警卫低声斥骂的声音，一阵混乱与挣扎。
　　“砰”，世界清净了。
　　林霖的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