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伪装下弦的那些年》哐哐哐撞大墙

23、兴趣

　　船快达到港口的时候，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仆才在睡梦中悠悠转醒。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无惨面前跪下，痛哭流涕地说自己对不起少爷，对不起老爷和夫人，因为晕船没有照顾好少爷。

　　无惨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少爷，先是象征性地问了下他的身体，随后安慰他这件事不是他的错，并且，自己在船上的这段时间过得很舒适，让他不必在意，身体重要云云。

　　男仆听完后感动得热泪盈眶，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侍奉好少爷。

　　知道真相的冬月难得同情地看着男仆：如果你知道是你的少爷给你下药，并精准掐算好药量，导致你昏睡三天，赶在下船前醒来，你还会这么想吗？

　　下船之前无惨带着男仆特意拜访了下船的主人，冬月因为拟态成狗的关系，没有一起去。

　　只是看到无惨大人回来时，身后的男仆怀里抱着无数草药。

　　……

　　两人一狗在夜色中下了船，随后就坐上一辆马车。
　　风驰电掣中，几人很快就来到一个铁门前。

　　男仆跳下马车和铁门旁的警员说了几句话之后，铁门打开，马车被放行。

　　男仆和马夫坐在一起，为马夫指路，七拐八拐之下，马车终于停下来。
　　冬月被男仆抱下车。

　　入目的是一栋外表看起来灰尘扑扑的和式建筑。
　　据男仆说是学校的宿舍。

　　只不过因为全校只有少爷一个人住校，所以这间房成了少爷专属的房间。
　　没想到房间里面却陈设雅致。

　　只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不可避免地落了一层灰。

　　当天夜里，男仆迅速把一间卧室收拾出来，让少爷顺利入住。
　　冬月，则是在庭院的一角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冬月眼睁睁地看着男仆以极为熟练的手法打造出来的。
　　画图，量尺寸，锯木，刨木，搭建……
　　几乎没花多少时间。

　　看懂冬月震惊的眼神，男仆揉了揉冬月的脑袋：
　　“我父亲是个木工，所以如何用木头搭一个狗窝对我来说很简单。”

　　搭完狗窝之后，男仆一夜没睡，连夜将整个房子里里外外都打睡了个遍。

　　好像要把船上没有消耗的精力一次性消耗掉一样。

　　第二天，男仆就回家了，临走前揉着趴在玄关处冬月的脑袋：
　　“这段时间少爷就交给你了，请务必照顾好少爷。”
　　冬月：……

　　“我会在下次放假前来接少爷的。”
　　冬月只好目送着男仆远去。

　　……

　　冬月本以为要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万万没想到晚上，房间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袭黑色的和服，上面绣有大片的红花，多了几分妖冶的感觉。

　　身材纤细，却莫名让人不敢小看她。
　　脸上化了妆。
　　细眉，丹凤眼，红唇。

　　乌黑的头发被盘起，头上只有简单的发钗，却丝毫不损她身上的妖冶气息。
　　一双红色的蛇瞳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是无惨。

　　冬月变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银色的头发垂在身后。
　　无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冬月自觉跟上。

　　铁门外，早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待。

　　马车旁站着一名同样穿着黑色和服的女子，低垂着头，脊背挺直，双手交叉置于腹前，一副恭敬等待的样子，在夜风中整个人像朵花一样柔软，却有种坚韧的气息。

　　无惨一言不发，在小凳子的帮助下坐上马车。
　　冬月跟在其后。

　　那名女子看到冬月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也很识相没有多问。
　　冬月钻进马车才发现这辆车的与众不同之处。

　　和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相比，这辆马车宽敞了许多。

　　马车里面是塌塌米，正中央是一个深红色的食案，食案上放着黑色茶釜，青色的茶碗，白色的柄杓等，颜色典雅，都是泡茶用的工具。

　　马车的角落还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各色的鲜花。

　　多而不杂，错落有致，隐隐透着一股雅意。

　　墙上还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着高山流水。

　　马车居然被打造成一个小小的茶室。

　　无惨已经在主位坐下。
　　食案上的茶具使用的方向都朝着无惨的右侧，显示是给泡茶的人用的。

　　冬月不会茶道，顺势坐在无惨的左侧。
　　刚刚候在马车边上的女子跟在冬月身后坐在无惨的右侧。

　　马车一时寂静无言。
　　那名女子向无惨两人行完礼后，开始使用食几上的茶具。

　　点火、煮水、冲茶……

　　一双素白的手稳稳地拿着茶具，动作缓慢，行云流水，却带有一种轻微的节奏感，如水滴陆陆续续落入平静的水面上，漾起不同的涟漪，交错成画。

　　清淡的茶香丝丝缕缕，在茶室中蔓延。
　　冬月深吸一口，这股香气浸入肺部，身上深不可见的疲惫一扫而空。

　　就连身旁无惨的气息也愉快不少。

　　很快，无惨和冬月的面前放置一杯茶水。
　　橙红的茶水放置在青色的茶杯中，越发清澈明亮。

　　无惨端起那杯茶水，先是闻了闻茶香，浅酌几口随后放下，从身上的腰带中拿出懐纸浅浅擦拭着残留在嘴边的茶渍。
　　没有点评这杯茶，从面上也看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

　　那个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失望，很快又被浅笑掩饰过去。
　　她目光又看似平静地移向冬月。
　　冬月：……

　　冬月只好学着无惨的样子品尝着眼前的这杯茶。
　　味道虽然古怪，但胜在有股香味，残留在口齿间。

　　冬月将这杯茶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放下之后，就看到对面期待的目光，似乎希望冬月说些什么。
　　“很香。”
　　漆黑的眼睛里写满认真。

　　那个女子显然也没想到会得到一句评价，脸上的笑容温柔了许多。
　　“多谢。”
　　随后递上懐纸，冬月接过后又学着无惨的动作擦拭着嘴上残留的茶渍。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茶道，但冬月身上却没有其他人第一次接触茶道的局促。
　　虽然品茶的动作是学着他做的，却没有笨拙的感觉，反而是种生疏，仿佛很久之前就学过。

　　无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冬月。
　　冬月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肯定不记得。

　　这让习惯掌控一切的无惨有着轻微的不适应。
　　但是让他更意外的是他的心底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

　　像是游戏，他一定会根据蛛丝马迹拼凑出冬月整个过往，在他回想起一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