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小姐》于珊

11、１１

　　朱三挽着柳直离开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地狱的包厢，她全身都汗津津，她的背部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新裙子黏黏地粘在身上，她觉得很狼狈。仿佛身后被这个男人看出一个洞来……
　　生活真是悲哀又可笑的黑色幽默，朱三感觉自己深陷其中，似乎无论怎么挣扎都看不到未来。
　　朱三觉得今天的路特别的漫长，似乎柳直也有同样的感觉。她主动窝进柳直的怀里，怀抱着成成，让柳直把她和成成都抱在一起。
　　朱三无力地说：“阿娇，老天爷是不是在耍我们？”
　　柳直抱紧成成与朱三：“小猪，别这样，成成还在这……”
　　成成终于还是没忍住：“妈妈，这个解放军叔叔是谁？为什么他说是我爸爸？”
　　朱三眼睛红红的看着儿子，安慰到：“好儿子，这个问题妈妈以后跟你解释。”
　　柳直把成成举到肩膀上，边跑边大声说道：“儿子，走！我们回家洗澡。打仗！”成成毕竟只是个孩子，他很快地丢掉刚才的疑惑与一丝的害怕，投入到与柳直的嬉笑中去。
　　成成好不容易睡着了，朱三无力地趴在柳直的身上：“阿娇……”
　　柳直抱紧朱三，他的心也很乱。能让江祖齐叫哥的那家世都是相当可怕的，他不知道朱三为什么会与这个蒋天成有交集，还有了成成。
　　“小猪，我们有麻烦，很大的麻烦。这个江祖齐是江耀光的孙子……”朱三被柳直的话给吓得从他怀里跳起：“阿娇，你、你说什么？这太荒唐了……他、他、他的外婆？”
　　“小猪，这个男人的妈妈叫江耀春，上次在美国的时候我见过，一位非常威严的女士。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应战，他们这样的家庭不会让成成流落民间的。”
　　朱三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阿娇，我问过律师，以我们家的条件别人不会有任何机会的。欧鸥让我一直记录着成成的生活，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抢走成成。阿娇，如果外婆和妈妈知道了，她们会崩溃的……”
　　“朱三，我们明天一早赶紧去把结婚手续给办了，而且我们三个户口必须在一起。这个事情非常的重要。”
　　朱三茫然失措地看着柳直，她是那么的无助，朱家女人的命为什么都那么的不好？这个男人明显不会放过成成。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一会儿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一会儿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好在现在结婚的手续很简单，只要双方的身份证花费人民币9元就可以了。正如现在的网络流行语：你攒够四块五，我也攒够四块五，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结婚了。朱三的心好像安定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抱着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无心睡眠。
　　早上，柳直把朱清给拉到一旁：“姆妈，今天我和小猪要把手续去办了。而且不能让成成去幼儿园，也不要让他出门。”
　　朱清的脸色都变了：“柳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姆妈，情况很严重，现在还不能让外婆知道。昨天晚上我们碰到成成的爸爸，他是从北京下来的相当有背景的人，成成跟他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听到柳直的话，朱清反而冷静下来。她才39岁，她都忘了自己其实也很年轻，虽然升格做外婆已经5年了。
　　柳直拉着朱三出门的时候，看到柳常志与袁玲站在朱家的门口。两人痛苦地看着柳直与朱三，四人都明白发生了何事。
　　柳直拉着朱三：“妈妈，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6年前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到国外去，那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妈妈，从昨晚开始我就不停地问我自己为什么是你的儿子？现在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袁玲的脸一片苍白，当她听到成成的父亲是谁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她亲手葬送了自己唯一儿子的前途，或许还有柳家。柳直是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性，也没有放弃朱三的可能性。她看着朱三，就为了所谓的前途与可笑的门当户对，她硬生生的拆散了一对相恋的年轻人。
　　柳常志看着儿子，他知道，柳直是不会在乎他这个市长是否还能做下去的。柳直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柳家……
　　朱三却笑了，昨日因，今日果。当日的一对贵族夫妻现在就如丧家之犬，朱三看到很清楚，这对夫妻现在做的不是要感化儿子，而是要感化她朱三。她看着柳直的眼睛：“阿娇，我们还去吗？如果不去，我就回家了，现在正是店里忙的时候。”
　　袁玲听到朱三的话，她坚持不住地倒在丈夫的身上。朱三无动于衷地站着，毫不理会，相反的，她觉得有种莫名的快意。那些年她和朱家在柳家人面前受到的委屈和轻视历历在目……朱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对于今日柳家人的表现朱三只觉得心里一阵爽利……
　　柳直看着父母：“爸爸，你还说什么？请快些，我和小猪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
　　柳常志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柳直，现在这时候你需要的是冷静。你要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柳直把声音提高一个高度：“哼！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这算不算柳家的报应？！当你们一对赫赫扬扬的有权势的夫妻为了你们的一己私欲欺负手无寸铁的孤女一家时是否有想过今天？！”
　　“阿娇……”朱三紧紧地握住柳直的手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她相信这个男人就如相信她朱家的其他人。
　　朱三看着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妻，一字一顿地说：“虽然我很讨厌你们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妻，在我的眼里你们就是一对豺狼！但是你们生了一个好儿子！我知道你们今天来这里不是想说服你们的儿子，而是想说服我这个你们讨厌到极点的未婚先孕的初中毕业的女孩！柳先生、柳太太，你们不必这个表情，我朱三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