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允凡

73、审讯

　　办公室里，秦陆靠着椅子上发呆，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第一次见贝拉的情景，那时是他刚刚进入组织，在红龙身边待了三个月。
　　秦陆的第一个任务，去窃取一份中东某个国家的军事机密，因为秦陆的心慈手软，导致了任务失败，回到基地的时候，被红龙惩罚，电击鞭打，水淹火烤，刑罚异常的残酷，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秦陆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就在秦陆绝望的时候，贝拉出现了，她拿着一个三明治递给了秦陆，因为那个三明治，秦陆才活了下来。
　　那个时候贝拉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因为曾经的自己，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像天神下凡一样来帮帮自己，她在想，或许眼前的男人也会这么想吧。
　　一饭之恩，秦陆永远铭记于心，在往后的时间里，他发现贝拉活的并不开心，每天都摆着一张没有温度的脸。
　　贝拉曾经以为红龙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但是红龙却把她带去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让她接受各种各样最顶尖的训练，教她各种各样的杀人技巧，她以为是新生，殊不知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她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那不能叫生活，只能叫活着。
　　秦陆读懂了她的心思，他说他会带她逃离那个地方，去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去过她想要的生活，秦陆会替她庆祝生日，重要的节日会给她准备礼物惊喜，会细心地照顾她，他想让她和普通女孩一样，她们有的，她也会有。
　　秦陆为她做的事，贝拉都看在眼里，秦陆的承诺，她信以为真，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的是，其实秦陆一直在利用她。
　　秦陆非常的难过，他后悔了，这样的结局其实他早就想到了，从他打算利用贝拉的第一天起，他就想到了，可是他还是想去改变，他觉得他能够改变。
　　陆晴敲了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忙完了，可以走了。”
　　回去的路上，陆晴忽然觉得秦陆有些不对劲，他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开着车，看起来心事重重：“你怎么了？”
　　秦陆看了她一眼：“嗯？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吧。”
　　陆晴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你知道，失去一个好朋友，是什么感受吗？”红绿灯等前，秦陆停下了车，忽然开口道。
　　陆晴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回答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秦陆沉默了一会：“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最近离开了。”
　　“她是怎么离开的？”陆情问道。
　　“意外。”
　　陆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种感受，因为我也有一个好朋友，最近离开了。”
　　秦陆看了看她，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你们关系一定不好吧，都没有见你难过过。”
　　陆晴静静地看着前方的车流，脑海里全是和肖雯在一起的点滴，她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再怎么难过，她也回不来了，我能做的，就是把她没有做完的事做完，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更好地活着。”
　　“今晚吃什么？”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秦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换了一个话题。
　　“螃蟹。”陆晴的思绪还在上一个话题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说完轮到秦陆愣住了：“你就不怕变成螃蟹吗？”
　　陆晴回过神来：“我都行，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秦陆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认真地开着车。
　　秦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陆晴来到了一个小饭馆，他今天没有心情做饭。
　　“今天什么日子，带我来下馆子？”陆晴问道。
　　秦陆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没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我单纯的不想做饭。”
　　陆晴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其实心里很着急，直到现在林楠皓都没有给她汇报今天行动的消息，她在担心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自从肖雯的事发生后，她整天都担心这担心那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吃得极其的压抑，两个人都是默默地吃着东西，一句话都没有说，各怀心事。
　　回到家的时候，秦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个晚上都没有出去过，期间陆晴为了想看他躲在房间里干什么，给他切了一些水果送了进去，结果他只是静静地靠在椅子上发呆，什么都没有做。
　　“你怎么了？”陆晴感觉今天的秦陆特别的不对劲。
　　秦陆吃了一块水果：“没事，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
　　“有什么想不通地和我说说呗？”陆晴看着他笑了笑，希望他开心一些。
　　秦陆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他不愿意说，陆晴也不想勉强他，点了点头：“累的话就早点休息。”
　　秦陆看着她点了点头。
　　从书房里出来，陆晴出去了一趟，小区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她给林楠皓打了一个电话。
　　林楠皓和陆晴汇报了一下今天行动的情况，在鼎城烂尾楼附近埋伏了很久，都没见有人来交易，在附近搜查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可能是有人藏在暗处发现了什么，也可能对方发现青鱼已经死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陆晴问道。
　　林楠皓没有回答她：“秦陆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陆晴沉默了一会：“没什么异常，我今天基本上都和他在一起，但是我感觉他今天像是有什么心情，怪怪的。”
　　“怪怪的？什么地方怪？”林楠皓问道。
　　陆晴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能不能试探出什么？”
　　陆晴的呼吸声很平缓，但是能听出很无奈的感觉：“我试过了，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
　　林楠皓想了想，把她的想法和陆晴说了一下：“我想从九洲集团入手，准确来说，从欧阳龙入手，林晋准备逃跑的那辆宝马车是九洲集团旗下的车，高尚集团的股份除了集团里的人，九洲集团手上的最多。九洲集团将两个点给连了起来。”
　　陆晴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但是目前时间紧迫，她不觉得有时间详细地调查九洲集团：“可我们没有时间了，万一走错路怎么办？”
　　林楠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直觉告诉我，这是一条近路，欧阳龙的是怎样发家的，他的发家史一直很神秘，我怀疑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贩卖情报或者做国际间谍的下线赚来的，他现在应该是想和他背后的人撇清关系，才退路的幕后。”
　　“你打算怎么查？”陆晴问道。
　　“我想从九洲集团最早期的业务开始查，查和他有业务往来的公司，我已经让乐迪着手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林楠皓说道。
　　陆晴点了点头：“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
　　第二天，秦陆送陆晴到公司后，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直到他接了一个电话。
　　秦陆从高尚集团的通风管道爬了出去，来到了一个地下赌场，几个大汉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问候：“陆哥。”
　　“小海呢？”秦陆问道，声音很冷。
　　“海哥在里面，您请。”
　　那个叫海哥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一脸凶相，脸上有一道可怕的疤：“陆哥，你让我找的人找到了。”
　　秦陆看着他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小海。”
　　海哥挠了挠头，像个孩子一样笑着：“不辛苦，不辛苦，陆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秦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地下赌场。
　　秦陆走后，海哥的几个手下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一脸的崇拜，他们看着海哥问道：“海哥，这个是谁呀？”
　　海哥给了那个问话的小弟一巴掌：“说话注意点，那他妈是我大哥，我的命就是他救的。”
　　离开地下赌场后，秦陆来到了一栋烂尾楼，烂尾楼里好像有人住，他走了上去，一个背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背影察觉到了什么，刚想回头，被秦陆一拳打倒在地。
　　那个背影不是别人，正是亚洲第一杀手索罗，索罗站了起来和秦陆扭打在一起。
　　今天的秦陆忽然变得很厉害，索罗完全打不过他，一直在被动挨打，秦陆每一招都稳准狠，索罗一拳击向他，秦陆就一把抓住他的拳头，力气大的仿佛要扭断他的手，索罗一脚飞踢，秦陆就挡住了他的腿，反身给了他一脚，差点把他的脚都给踢断了。
　　看着他，秦陆冷冷地说道：“你想知道你哥哥索隆是怎么死的吗？我今天就告诉你。”
　　烂尾楼里，秦陆一脚踹飞了索罗，把他直接踹下了楼梯，拿出手枪上了膛，不紧不慢地走向他，看着他淡淡地开了口：“谁指使你的？”
　　索罗盯着他没有说话。
　　“呯”，秦陆一枪击穿了他的大腿：“谁指使你的？”
　　“啊……去你大爷的……”索罗还没骂完，又是一枪“呯”。
　　“谁指使你的？”第三遍，秦陆语气淡淡的，和第一遍一模一样。
　　“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话音还未落，又是一枪，“呯”。
　　“谁指使你的？”随着第四遍一模一样的问题在耳边响起，一模一样的语气，索罗只觉得秦陆就是一个魔鬼，眼神冷的吓得他瑟瑟发抖。
　　“我……我……我……真的没有人指使。”“呯”，第四枪直接洞穿了他的左手。
　　索罗恶狠狠地看着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有本事就一枪杀了我。”秦陆抬起枪随意一指，第五枪打在了他右胳膊上。
　　看着架势，秦陆是要打到他愿意开口为止。
　　索罗吐了一口血：“疯子。”
　　“谁，指使你的？”秦陆蹲在他身前，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索罗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颤抖。
　　“呯。”秦陆拿枪顶着索罗的右手按在地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天际，飞溅的血液喷溅到他身上，叫声停止，索罗便昏死了过去。
　　看见他晕了过去，秦陆从身上拿出一支细小的针管往他身上扎了一针，片刻他便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索罗看到秦陆就跟看到鬼一样，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浑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谁指使你的？”秦陆冷冷地看着他
　　索罗的眼神十分恐惧，又透着一股恶狠狠的劲，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呯”，秦陆一枪打在他的肩上。
　　“谁指…”秦陆话还没说出完，索罗便大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秦陆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便离开了烂尾楼。
　　……
　　国安局里，夏禹忽然走进了指挥中心，走到了林楠皓面前：“有一个紧急情况，接到上级的命令，省厅收到消息，亚洲第一杀手索罗已经开到了江海，根据省厅获取的情报，索罗的背后很可能是境外某间谍组织，他现在正在城北的一栋烂尾楼里，上级要求我们去把他抓捕归案。”
　　接到命令，林楠皓立即带着人出发了，一秒也没有耽搁。
　　二十分钟后，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驶进了烂尾楼。
　　在烂尾楼里，林楠皓带人搜到了一把狙击枪，一把手枪，子弹数发，两个窃听器，假护照，□□若干，现金若干。
　　索罗被送到了医院，因为伤势过重，一直昏迷着。
　　ICU外，林楠皓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索罗，心里浮起了很多疑问。
　　本来混乱没有头绪的局面，忽然来了一个送人头的，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的话让林楠皓更加地懵了，索罗被暴打了一顿，中了不下五枪，但是每一枪都不致命，打他的人不想让他死，好像在逼问着什么，就像是过去的一种审讯手段。
　　亚洲第一杀手被打成这样，对方得是个什么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联想到之前敌人用的那种神经毒素，加上现在这种变态的审讯手段，这个组织不会是二战遗留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