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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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金晓潇将手中的刀往腿上狠狠一刺，鲜血哗啦啦地淌，刀口一翻，一块肉被剜了去，落在地上，从鲜红变成了黑色。
如果不是他下手足够快，那他的整条腿都要废掉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在角落里喘着粗气，心里直骂娘，这操蛋的世界啊。
自从世界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妖魔鬼怪都不算什么，这莫名其妙的黑色裂缝才是大问题。
黑色裂缝一旦产生，想要关上很难，里面会不断的冒出一些怪模怪样的东西，神话中的牛头马面那里多着呢。
据说刚开始那段时间，特别行动局的李局长每天晚上都凑的睡不着觉。
耳机里传来小队成员的声音：“队长，你还好吗？”
“没事。”
“最近出事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哪天冒出个外星人，想要攻占蓝星，我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队员感叹，金晓潇靠在墙边笑道：“要是真应了你的乌鸦嘴，第一个就把你拿去祭天，好的不灵坏的灵。”
裂缝之中是一片赤土，还有无数的怪东西，想要关了裂缝，必须得让他们这些人以身犯险才行。
“这个裂缝的危险层级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
“报告总局吧。”
“唉，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还能干些什么，坐着等死嘛？”
“去你的乌鸦嘴，你才等死呢，我还想活到七老八十，来个喜丧呢。”
耳机那头，清脆的女声骂道。
金晓潇听着那边的声音，靠在墙上，望着不远处的裂缝，发了会儿呆。
脚步声由远及近，金晓潇快速回头，皱起了眉，这里早就已经疏散了人群，除了他们小队和外围的后勤人员，根本就没有外人了。
难道是……魔？他握紧手中的刀，收敛气息。
“踏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宛如猎豹一半，极快地攻向来人。
小孩似乎是被吓傻了，纯黑的眸子一眨都不眨，黑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金晓潇慌忙收住了刀。
“呼。”
他靠在墙上喘气，差点杀了个小孩，这会儿还有些被吓着了。
他将目光放在才反应过来的孩子身上，男孩睁大了眼睛，张着嘴，才反应过来害怕。
他捂着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惶恐的模样活像是金晓潇是个大恶人一样。
金晓潇失笑：“小孩，没打你呢，怕什么。”
他蹲下身：“抬头看，哥哥可是个好人。”
男孩小心翼翼的抬头，怯生生的目光让金晓潇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在孩子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出一下大人的风范的。
他压低了声音：“小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男孩低着头，一副怕极了的模样，哆哆嗦嗦的道：“我叫雁，大家都叫我雁。”
“yan？那个yan，能写个哥哥看看吗？”
雁摇了摇头：“我不识字，但他说是飞在天上的鸟。”
他？爸爸吗？
金晓潇面不改色，飞在天上的雁，那不就是大雁嘛。
“好的，原来是小雁，小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耳机那边传来队员惊讶的声音。
“队长，你吃错药了，声音那么嗲。”
“那边怎么会出现小孩，不会不是人吧？”
“怎么可能，现在也就是那些鬼能做到和人一个样子，其它的一看就是非人类，尤其是裂缝里那些。”
“难道是清理时漏掉了一个小孩？后勤怎么做的啊，真是的，一个小孩留在这里可太危险了。”
金晓潇耐心十足地等着男孩回话，目光打量着男孩，看不出丝毫端倪，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应该不是那些鬼东西，金晓潇放松了一些警惕，但还是将刀放在胸口，以便随时出刀。
“我，我，我饿了。”
雁结结巴巴地说道，微微抬眼看金晓潇，又很快缩了回去，像是害怕被骂一样。
“我好久没吃饭了，所以我才……”
“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他两只手搅着，眼眶里已是有了泪水：“我会乖乖听话的，我可以不吃东西的。”
男人粗糙的手暖暖的，抚摸着雁的头，他不太会安慰人，于是直接一只手将男孩抱了起来：“饿了是吧，哥哥带你吃东西去。”
回到了小队的临时驻点，队员们围了过来。
“队长。”
“队长你回来了，我看看你的伤。”
金晓潇点点头，下巴一扬：“先去整点东西来给我们的小雁小朋友吃。”
短发的少女诶了一声，热情道：“小雁想吃什么呀？姐姐给你做。”
男孩像是被吓傻了，呆呆的不说话，女孩怕他饿极了，先递过来一片面包和酸奶。
“你先吃这些，我马上去给你做好吃的。”
雁抿着唇，有些不敢动，但金晓潇一直盯着他，像是在告诉他快点吃一样。
他胆怯地伸出手，拿到面包的第一时间就缩了回去，缩在椅子的一角，小口地啃着面包。
…………
“队长，消息已经汇报了总局，但是……”
说话的青年叹了口气，鼻梁上的眼睛被他扶正：“那边也支不出人手来，最近事太多了。”
“局里能用的人也太少。”
特别行动局才成立两年多，里面的人都是在灵气复苏之后才正式的踏入了修炼道路，能打的人都没几个，后勤人数倒是多，能上前线的数都可以数过来。
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就这还是在那位侯先生苏醒，到处杀妖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这么一位降妖人，他们的压力又要大上不少。
可惜那位降妖人对除了妖怪以外的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要不然他们局又能减轻一些负担。
对局里派人，金晓潇本也不是很抱希望，只是到底还是要说一声。
申请一些东西也需要提前报备。
“队长，你……”
替他处理着伤口的女人突然开口，金晓潇点点头：“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也就只有那样了。”
女人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眼睛男道：“队长，那个男孩要送出去吗？”
“再观察观察。”
金晓潇对后勤的能力很信任，他们是不可能在清理场地的时候遗落下这么一个小男孩的。
虽然男孩看着很正常，但万一呢。
裂缝里出来的东西，绝不能放到人群中去。
“等裂缝关闭了，你们再带着他离开。”
眼睛男点了点头，稳妥一些是好事。
女人倒是说道：“或许真的真是被遗漏了，那个孩子看着。”
她手上稍微重了一些，金晓潇抽疼了一下，忍着没有叫出声，她反应过来，放轻了手上动作。
“那个孩子看着不像在骗人。”
目光与肢体语言很难骗人，人都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是怪物了。
“张大教授的判断当然是有道理的了，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小孩做什么的。”
金晓潇支着头看女人：“只需要盯着就好了，如果裂缝关闭了他还没有任何异常，那就是我们想多了。”
张教授没说话，收好医疗箱，直接走了。
“啧，还是这么冷淡。”
眼睛男挤眉弄眼的：“谁说的，张教授可担心你的伤了，除了队长你，可没人有这个待遇。”
“齐峰！”
被张教授这么一喊，齐峰乖乖闭了嘴。
“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让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不识字。”
金晓潇突然说道，雁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义务教育都普及不知道多少年了，十二制教育都走进大山了。
如果是那些老人家，七老八十的，在上个世纪的遗灰影响下，没读过书，不认字，那还正常。
但一个小孩，这怎么可能。
从雁的行为举止可以看出来，他很胆小，面对陌生人第一反应是抱住自己的头往角落里躲。
这是一个经常被人欺负，甚至殴打的孩子。
金晓潇可以判断他的原生家庭一定非常糟糕，这就是网上说的那什么，好赌的爸，病弱的妈，残旧的家，破碎的他幼年版吧。
真是个可怜的娃啊。
金晓潇想，他撑着下巴，希望自己的判断没错，这确实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幼崽而已。
短发少女端上了丰盛的大餐，根据自家侄子喜欢的食谱，可乐鸡翅被她摆在了正中间。
“来，吃这个，姐姐做的可乐鸡翅可好吃了。”
她夹了块可乐鸡翅放到雁面前的碗里，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被鸡翅盖住了一半，香味往上飘，雁的鼻子动了动。
好香。
他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少女，最后还是按耐不住的伸出手，将米饭端上来，大口大口地扒着饭。
他好像不太会拿筷子，别扭极了，如果不是有人看着，怕是会马上被那两根碍手的棍子丢掉，用手扒着吃。
少女伸出手，想让他慢点吃，却将人吓了一跳。
他埋着头，将碗抱的严严实实的，却还不忘努力地往嘴里吃东西。
像是在护食的小兽一般，让人看着心酸。
雁努力地吃着饭，以他的经验来看，等这些人发现他是魔星之后，就会赶他走，不会再给他吃好吃的了。
不过……
男孩的动作顿了顿，他们真的很好，刚刚才给自己吃了那个方方正正又软绵绵的东西，现在又给他肉吃。
少女看男孩的模样，有些无奈，将菜往他面前推过去：“慢些吃，这些都是你的。”
雁看着她，有些迟疑，犹豫了会儿，筷子被他握着，又叉了个鸡翅。
这个肉好好吃，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等雁吃完，少女将只剩空盘子的可乐鸡翅端开，收拾好桌子，她坐了下来，想要和小男孩说说话。
“小雁，你叫小雁是吧，我是凌玲，你可以叫我玲姐姐。”
雁靠在椅子边缘，手掌拽紧了衣摆，以细小的声音喃喃：“玲姐姐。”
凌玲脸上扬起笑：“嗯，小雁好乖。”
“小雁今年多少岁了呀？”
雁迷茫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八百。”
凌玲歪着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八百。”
雁缩了缩身子，害怕是自己回答错了，让眼前温柔漂亮的姐姐不开心了。
凌玲失笑，眼前的男孩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八岁了吧。
“是八岁吧，小雁，八百和八岁可差了很多哦。”
雁抿唇，没有说话，他的确是八百岁了没错，可是玲姐姐不信。
“小雁的爸爸妈妈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雁摸着肚子：“我饿了，想找吃的，这里有很香的味道。”
至于父母，他也不知道，他一出生就被抛弃，偏偏死不了，在荒野之中挣扎着活了下来。
在最开始，他连话都不会说，只有一些无意义的嘶吼。
不过，男孩有些冷漠的想，人类的寿命都很短暂，他的“父母”应该早就死了吧。
凌玲又和雁说了一会儿的话，晚上九点钟到了，领着男孩去洗漱之后，带到了楼上的房间。
“好了，小孩子要早点睡觉，这样才能长得高。”
雁听话地躺到床上，凌玲留下小夜灯，这才关门离开。
人走之后，雁睁开眼睛，原本黑色的眸子变成了红色，脸上怯弱的表情也消失了，男孩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像是一具木偶，没有丝毫的感情。
黑色的魔气在身上转了一圈，他的身体都隐形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底上，垂着眼，看着楼下的人。
“啊，好累啊，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累？你有什么好累的，队长都还没说话呢，就你知道哔哔。”
“说说都不行了啊，我觉得我也蛮辛苦的，主要是心累，一天天担惊受怕的。”
“这些裂缝真的烦死了，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冒，还关不完了。”
“唉，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指望天榜再醒几个人。”
“万一醒个不怀好意的，实力又强，我们岂不是要凉。”
“那不一定啊，人家在上古的神元年里都过的好好的，没道理到了我们这儿，就要毁灭世界了吧。”
“就是，侯先生多好一人，因为他，局里少了多少事。”
侯先生。
雁瞳孔一缩，黑色出现了一瞬，这个人，他知道，要躲着走。
宁哥说，他是魔星，魔妖不分家，候赤阑万一杀的兴起，说不准把魔当成妖，就一顺手了。
“行了行了，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金晓潇说道：“裂缝里还是跑出了不少怪物，我们这段时间把他们清干净。”
“到时候也好关裂缝。”
说到这个，队员们都垂下了头。
有人小声嘀咕：“要是能有个上榜者醒了把这个裂缝处理了多好。”
“咳咳。”
金晓潇轻咳两声，没人再说话，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朝着凌玲道：“玲啊，想吃烧烤，能不能来一份。”
张教授瞪了他一眼，但他还是笑嘻嘻的：“哎呀，就是好这一口，再让我吃几回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