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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人鱼的信徒(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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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吗?”兰汀看见来人,警惕的把身子藏在门后面,他的发丝还湿着,水珠坠在发尾,沾在粉润的小脸旁,脑袋上还滑稽地顶着没洗干的泡泡。
整个人宛如一只娇憨的猫咪,声音绵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米尔斯不客气的话语一顿,莫名响起直升机上他泛红的眼眶,再开口,平静了很多:“现在你跟我去做一个例行体检。”
米尔斯身子暴露了出来,兰汀探头看见他身上确实穿着白大褂,便放松下来,看来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忘了介绍,我是米尔斯。”
兰汀愣了愣,难怪他讨厌自己,原身的设定就是主角艾伦的青梅竹马,是个依赖性很强的小废物,而米尔斯又喜欢艾伦,这样的人在身边,米尔斯讨厌他也是情理之中。
意识到米尔斯并不是无缘无故讨厌自己,他松了口气,心里头的不情愿也少了很多。
“那可不可以等我一下。”刚才还怯生生的青年突然抿了抿唇,打开了门,米尔斯这才发现他身上还裹着浴袍,古怪问,“你刚才在洗澡?”
兰汀点了点头:“我还没洗完呢,你等我十分钟就好,我冲个澡就出来,很快的。”他神情颇有些讨好,抿过的唇泛着殷红。
“……嗯。”米尔斯看着眼前很明显露出讨好神情的青年,原先要说的话似乎都有些说不出口,他莫名有些烦躁,神情也称不上好。
得到了同意,兰汀转身往浴室跑,米尔斯这才发现他都不穿鞋,光着一双脚,翘起的脚跟都粉白粉白的,他视线无意识紧紧跟随,往上走,笔直又纤细的小腿,没入雪白的浴袍下。
进了屋,他没记着坐下,反而四处观察,进入别人房间随便乱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但是米尔斯恍然未觉,像巡视领地一般踱步。
整齐幼稚的床,歪着放的鞋,还有随意挂在椅子后面的衣服,以及……露出的一角白色。
米尔斯视线微顿,着了魔一般伸出了手,伸向那一抹白色。
“我好啦。”略微欢快的声音惊醒了米尔斯,他瞬间收回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走神不存在。
兰汀换了一身米白色的睡衣,短袖短裤,更为直观的看到了他的身躯,他的腿很纤细,膝盖泛着粉,连脚趾亦是,头发应该是刚吹干,蓬松柔顺。
行走间还上下跳跃。
他从衣柜里拿出袜子,坐在小沙发上穿袜子,白色的袜子包裹着小腿,腿翘起时短裤滑到大腿,险些露出春色。
“我们走吧。”兰汀站在那儿,刚洗完澡的小脸粉扑扑的,眼眸覆着水雾,明亮动人,很乖的坐在那儿,一瞬不瞬的看着米尔斯。
一瞬间,米尔斯的脑子里升起一种这样乖的青年应该是被娇宠着,不该来研究所这么又苦又累的地方。
米尔斯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甩掉,带着他离开了宿舍,去往研究楼。
以兰汀的资历是没办法进入这里的,周围一片白色,兰汀跟着米尔斯乘坐透明电梯升去三十楼,上升的同时周遭还有十几个电梯同时升降,造成一副奇景。
大楼里的人员均是白大褂、粒子眼镜,神情严肃,像是一群机器人,无悲无喜,兰汀忍不住有些害怕,下意识往米尔斯后面躲了躲。
兰汀跟着米尔斯去做检查的过程中吸引了这一层绝大多数人的视线,漂亮的青年像是一抹亮色,划过古板、无趣的研究楼。
众人对他产生了好奇。
尤其是得知他就是带回人鱼的功臣,更是吃了一惊,按照他们以往的印象,鱼饵,怎么着也是少胳膊少腿,亦或是精神不大正常,青年能全须全腿的回来,这本身就是让人震惊的事。
兰汀被带去做了检查,米尔斯站在单面玻璃外和几位博士教授讨论。
“目前检测下来,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一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推了推眼镜说。
“只是他身上有些青紫,但瞧着是非暴力损伤,倒像是……”那教授没说话,神情有些古怪。
少年的皮肤白的像珍珠,安静地躺在里面,乖顺的由研究员摆弄,研究员很少见这么可爱漂亮的男孩,声音也忍不住温柔了下来。
他身上的青紫只是分布在腰间往下、大腿内侧、小腿、手腕、锁骨处,红痕+青紫,不严重,但在他瘦弱纤细的身板上就显得有些可怖了。
教授特意把他身上的痕迹拍下来投放在大屏幕上。
连随后赶到的艾伦看到这一幕也愣了愣,青年的腰肢凹陷出姣好的弧度,还有精致的锁骨、纤细的手腕和脚腕,照片拍的很随意,图中的部位却莫名看起来有些暧昧。
“兰汀呢?”他询问一旁的吴教授,吴教授正在埋头浏览兰汀的身体的身体数据,头也不抬,“米尔斯在里面问他话呢。”
研究室,米尔斯坐在兰汀对面,低下头打开本子:“第一个问题,你被他抓到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兰汀抱着腿愣了愣,犹豫道:“他给我食物吃。”
“食物?什么食物,能说具体些吗?”米尔斯神色未变,继续问。
“就是……海鲜。”说着,他似乎回忆起了那股清甜的味道,兰汀揉了揉肚子,又有些饿了。
“然后呢?。”
然后,兰汀脸颊腾的红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大鱼头把他当作求偶的对象,他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小桃子,还好刚才检查身体的时候没有强制他脱衣服。
米尔斯没有发现他的怪异之处,在埋头记录,兰汀绞尽脑汁,却在米尔斯抬头的时候惊慌失措脱口而出:“他……他把鱼尾塞到我手里。”
米尔斯愣住了,神色肉眼可见的不对劲,除了震惊外还掺杂着一丝不悦。
这一点他没有记录,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兰汀看,兰汀被看的发虚,低下了脑袋快要埋进腿间。
裸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泛着淡淡的粉。
米尔斯神情复杂,他知道这几个月是人鱼的求偶期,但是完全没想到人鱼居然真的产生了错误的认知,把兰汀当成了求偶对象,那他身上的痕迹便有了解释。
依稀记得回来前他还讽刺兰汀担忧那头鱼,眼下反而漫起淡淡的不适,跨物种的原始驱动原本就是错误的、荒诞的。
发生这样的情况,米尔斯有一半的责任,他视兰汀为情敌,撺掇艾伦延后救人的时间,自己的私心有多少他不敢保证。
“人鱼的习性你了解多少。”他敛下眸中的阴鸷和怒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兰汀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瞒天过了海,殊不知他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单纯好懂的很。
问到最后,兰汀忍不住捧着脸问:“米尔斯,你们会伤害他吗?“
名字被兰汀叫出口,原本已经听了千百遍,但他叫出来时仍然有别样的感觉,米尔斯捻了捻手指:“科学实验势必要有牺牲,我不能保证。”
兰汀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有些低落,米尔斯不可控的说出刺人的话语:“怎么,你在心疼那条鱼?心疼一个畜牲,你也真够圣母。”
兰汀又被凶了,眼眶浮起一层水色:“你……你胡说,他才不是畜牲,不准你这么说他。”他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倒像是撒娇。
看见他哭了,米尔斯竟莫名涌气一股快感,这让他很匪夷所思,刚要抬起手时门打开了。
“怎么了?汀汀?”艾伦焦急的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没事。”兰汀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慢吞吞的说,米尔斯收回手,淡淡道:“给他安排取出追踪器。”
“汀汀刚回来,要不明天再说?”艾伦的担忧很明显,但米尔斯却没有为之吃醋。
“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感染。”米尔斯恢复了温柔的假面,宛如一个翩翩君子勾起唇角,“你放心,手术我亲自操刀,不会有危险的。”
艾伦当然放心米尔斯,他抬起头:“麻烦你了米尔斯,谢谢你。”
“说谢就太见外了,他毕竟是你认下的弟弟,我不会不管的。”米尔斯合上笔记本,笑得温暖如风。
艾伦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微妙的不自然。
兰汀害怕的说:“取追踪器,会很疼吗?”艾伦揉揉他的脑袋,“不会的,会给你打麻醉。”
取追踪器是个小手术,不需要全麻,只是局部就好,细长的针在冰冷的无影灯下显得格外可怖,兰汀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爬走。
却被周围的人摁住了身子,他们的手劲很重,兰汀当即就痛的哼唧了出来,泪珠滚落,针扎入皮肤,细密的痛意逐渐麻木。
兰汀抽抽噎噎的喊疼,摁着他的研究员动作都迟疑了,忍不住低声哄:“就一会会,就一会会就好了。”
太讨厌了,兰汀想,这一瞬间浮上很多的委屈,有来到异世界的难受,以及这群人和大鱼头的对比,大鱼头虽然也很强势,但是态度不知道要好多少,还很有安全感。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继续默默垂泪,在看到尖锐的手术刀时,兰汀吓得哭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