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式赛博里我点香灭鬼[无限]》苏柯贝

83、人场鬼场（13）

　　毒室......
　　呵.....

　　水梧桐真是觉得一切都可笑极了。
　　原来她也是货源，四角楼里，居然就在为杨斐提供着人类！

　　壬午的背叛是将朋友送给了杨斐。
　　管理处那些鬼，她和壬午的一对一，本质全都是为杨斐选拔更合适的实验体。

　　“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废物？”
　　杨斐皱着眉问道。

　　它不希望水梧桐和管理处有任何关联。
　　既然来了大兴都，那她最好就不要再惦记以前那些事儿。

　　“是，我认识。”
　　水梧桐没有否认。
　　“来大兴都之前，我还和它见过。”在和地头蛇派来的蛇族打架时。

　　“你和她见，是单影的意思吗？”
　　杨斐的态度奇奇怪怪。

　　“这和单影有什么关系？宫香霆应该是自己来的才对。”水梧桐的眉毛动了动。

　　“怎么和单影没关系。”
　　杨斐继续说道。
　　“用鬼水的主意是单影给她出的，为什么放跑了我的货我还留活口，就是因为单影说它会还我一个更好的实验对象，只要让她经几个月的手。”

　　“什么？”

　　“单影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它感慨着。

　　水梧桐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她与单影并不算和睦，也知道它对权力有着无穷的渴望，但她不能相信，从一开始，它的话语就全部建立在谎言上。

　　“它想要往上爬，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开脱道。

　　也不是开脱。
　　只是她还接受不了罢了。
　　如果单影真是那样的存在，那玄罗城似乎也不再是她能够安心的地方。

　　“往上爬？”
　　杨斐怔住片刻大笑起来。
　　“你说的没错！为了往上爬才毁约，要不是我跑的快，现在早就死了。给她处理104的事儿，替她在四角楼瞒了个严严实实。现在，我倒成叛徒了。”

　　处理104的事儿应该不会是她。
　　她上任天字街负责人时，杨斐已经和单影她们闹翻很久了。

　　“是洪永裕吗？”
　　水梧桐只知道在她前面的那位。

　　“唔！”杨斐摆摆手，“洪永裕都死多久了，那事儿也是我干的，但我说的是它后面的那位。”
　　“一声不吭就空降啊！单影在四角楼里还说那个是它干女儿。”

　　它想起来都忍不住发笑。
　　“哪有干妈像它那样下死手的。”

　　“它下了什么死手？”水梧桐觉得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口气。

　　杨斐意味深长道：“它让我杀了她。”

　　“它让你杀了她？”
　　她愣了一刻。
　　“是S+逃犯山吉赋吗？

　　山吉赋从安保处逃出，安保处又和104有关联。单影安排美总同时看管调查组和安保处，莫不是就是为了让山吉赋有机会逃跑？

　　“是。”

　　她猜对了。

　　“它找我放出山吉赋，自己又去找了地头蛇。”杨斐又向她补充着。

　　“你不是和地头蛇很熟吗？”
　　找一个同伙里的两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水梧桐心想。

　　“我和地头蛇熟，单影和它更熟啊！”杨斐哼哼着，“它之前才是和地头蛇一起共事的，我认识地头蛇那在很久之后了。它找地头蛇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

　　怎么和美总说的有那么大的误差......
　　在美总的嘴里，单影从来都没有帮杨斐和地头蛇牵线，它和地头蛇也没有来往。

　　她分不清谁真谁假。
　　也害怕自己无意中做了伤害人类的爪牙。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
　　“差点忘了，你也是玄罗城的。”
　　杨斐戒备了那么一秒。
　　“能问单影的事儿，之前对它挺崇拜吧？现在幻想被打破了？”

　　“没有。”水梧桐否认道。
　　哪有什么崇拜不崇拜，只是意外而已。

　　“行了，你不用在这儿否认。我前面不都说了，我无所谓你会不会回玄罗城！”杨斐双手插着兜。

　　它自己讲开心了就好了。
　　水梧桐这么问问，倒是把它心中的郁结舒缓不少。

　　它吸了口气，神情轻松道：“反正我是和单影彻底撕破脸了，我不会回去。我和地头蛇关系也一般。它们俩再斗斗才好呢！”

　　“还有。”
　　杨斐即将要踏上移动步梯的脚又停了下来。
　　“小神仙你要留着我没意见，不过它你最好别信。”

　　水梧桐这回没有急着反驳。
　　她沉稳道：“知道了。”

　　沿着原路回去，水梧桐没有心思再去聆听丙级鬼怪们对她的奉承。
　　她看着它们头上大大的等级。
　　脑子里全是拖走被选者的纯黑面罩。

　　进来时红门金环奢华无比，回去时，背面显露出来的原来是残破不堪的破烂门。

　　“大人，实验体和仪器都到位了。”
　　纯黑面罩们近距离凑了过来。

　　杨斐抬手由它们换上白色大褂。之后，它们还要替水梧桐换。

　　“不用了。”
　　水梧桐拒绝它们的触碰。
　　只要一抬眼，她就总觉得自己在四角楼里。

　　“它们干这些事习惯了，别不好意思。”杨斐还以为她是因为没被人服侍过所以不适应。

　　“真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水梧桐依旧拒绝了。

　　杨斐斜了她一眼，不太相信。
　　它接着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了，不要就不要吧！赶紧把衣服换了，去帮我记录。”
　　“咦？那边那个怎么还在培养皿里？”

　　水梧桐跟着杨斐的视线回头。
　　小神仙依然站在培养皿中没有动作。它看着这边的动静，要不是眼睛还眨巴着，水梧桐差点就以为它出了事。

　　杨斐像是看见了熊孩子：“快快快，把它带走。别让它留这里。”

　　纯黑面罩们应了一声，朝着培养皿走去。

　　小神仙叫了起来：“你让我自己出去不就行了！怎么还叫人来抓我呢！我是囚犯吗！？”

　　“你不是吗？”
　　杨斐看见它就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我......”
　　小神仙想起了什么，它好像确实是以罪犯的名义被带来审判的。但是杨斐放了它呀
　　“我不是啊！你不是说我们无罪嘛！”

　　行善被人欺，挖坑给自己跳。
　　杨斐一口气堵到嘴边无话可说。

　　“我带它出去吧。”水梧桐提议。

　　杨斐竖起了手：“不行！你要给我记录，让它们带它出去！”
　　“你是我的手下，不是它的。”

　　“我带它出去。”
　　水梧桐的态度很是强硬。
　　“我是你的手下，但它也是我要求留下的。我有话要问它，请你让那两个帮你记录吧。”

　　纯黑面罩们有些惊喜。
　　以往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它们。

　　它们紧张地注视着杨斐，期待着它能给它们一个机会。

　　“水梧桐。”杨斐凝视着她，“我认为我对你已经非常有耐心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我做事。”

　　“我有问题要问她。”
　　“如果它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我会直接让它走。”
　　水梧桐和杨斐一样冷着脸。
　　她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只是让它走不杀了它？”
　　杨斐嗤笑着。

　　水梧桐没有看它：“我的态度表明的很清楚，杨大人。你没有给它职位，它不算你的手下。只要它离开武器部，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手段杀了它，不需要我动手。”

　　“如果我就是想让你自己杀了它呢？”杨斐追问道。

　　“如果它与我心中的预设相悖。”
　　她平静道。
　　“我可以动手。”

　　她们对望着，谁的眼神都没有躲避。

　　杨斐带着两个面罩走了。
　　连带着培养皿内的半具人体也不知去向。

　　小神仙迫不及待从待着的另一个培养皿内跑出，她的手里，还拿着水梧桐的匕首。
　　“怎么样？你和它去它没有为难你吧？”

　　水梧桐沉默着摇了摇头。

　　惨烈的嚎叫声在隔壁响起。
　　一声接着一声，还有水流破壁而出。

　　“小神仙，我们是朋友吗？”她很冷静。

　　“当然是了！”
　　“我们俩可是一起走过息安区的！”
　　小神仙的面罩始终都没有摘下，它雀跃着蹦跳，拍着水梧桐非常开心。

　　“我和杨斐去玩乐庄，在那里我听到了很多故事。”水梧桐双手叠在一起，掌心互相摩挲。

　　小神仙来了兴趣：“什么故事？”

　　“啊——————！！！”
　　她们都能听见针线的穿插。

　　水梧桐顿了顿。
　　她安静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可以相信你吗？小神仙。”
　　“如果我可以相信你，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息安区和大兴都，你是怎么出现到我面前的。”

　　“嘿嘿~我也没想到能遇见你！”
　　小神仙挠了挠后脑，被面罩挡住了。
　　“真的都是偶遇！我自己都没想到咱们俩的缘分居然那么深！”

　　“好。”
　　“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有些事我也不瞒你。”

　　水梧桐从它的手中接回匕首，但并没有急着收起。

　　她抚摸着刀刃。
　　手指在刀尖上戳来戳去，看的人心惊。

　　“我是玄罗城出来的，玄罗城里，我为单影做事。我一直都以为是杨斐和地头蛇合作要杀我，但就在刚刚，我从杨斐嘴中得知，杀我的鬼怪全都是单影派来的。”
　　“它联系它们杀我。”
　　“小神仙，我不回玄罗城了。”
　　她惆怅说着。
　　一个不小心，刀尖刺进了手指滴出一粒血珠。

　　“不行！你得回去！”
　　小神仙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