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式赛博里我点香灭鬼[无限]》苏柯贝

70、阿鼻祠（16）

　　“呃！”

　　水梧桐被美总拖着后退。
　　无数条蛇像是绞肉机挤出的肉泥一般，挤压着蓬勃而出。

　　她们甚至能听到蛇群在管道内爬行出的回响，
　　嘶嘶嘶。
　　它们吐着信子高速朝她们游来。

　　“该死的！差点被这群家伙吓死！”水梧桐用脚蹬行着配合着往后退。
　　她手中红光一闪。
　　匕首朝着虎口横劈过去。

　　嘶嘶嘶——！

　　手里的蛇居然还敢和她叫板。
　　水梧桐刚砍下它的头颅，就在匕首红符的隐约红光下，看见一朵蛇花。

　　蛇群里她只有不到一圈的距离。
　　数十条蛇仿佛被捆成了一束，它们弯曲着集体从中张开了蛇头。

　　花纹花眼。
　　蛇类特有的潮腥就这样直扑她的眼睛。

　　铛铛铛！

　　“呕——”
　　水梧桐一声干呕。
　　砍蛇飞溅出的血液落进嘴里，她感受到砍光头颅的蛇身倒在她身上。
　　黏糊糊滑溜溜，有的还在动。

　　“快、快走，呕！别看！”她的背完全靠上了美总。
　　她借着美总的支撑将自己从底部救起。

　　“你没事吧？”美总感觉到她的动作询问道。
　　它松开了拽着水梧桐的手。
　　跑出管道要快，别扭的姿势要不得。
　　它没有回头。

　　“没事，快走！”
　　水梧桐的胳膊也撑上了两侧的管壁。

　　她们背靠着背，一起往主管道逃去。

　　“看见光条了！”
　　荧光的蓝色光条就在前方，美总侧过身，它再次拽上水梧桐的衣袖，想要把她直接拽出来。

　　脚腕处传来收紧。
　　水梧桐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有蛇缠了上来。

　　她干脆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给了美总。

　　只需要几秒，几秒就好。
　　她咬牙收腹举起双腿，一脚踹在管壁上。

　　“嗬！”
　　两人同时摔了出来。
　　脚上的蛇被掀飞在空中，美总还没出手，那边的水梧桐就已经将它斩成数段。

　　“离远点，后面还有。”
　　没有任何解释，水梧桐大力推着美总往来时的方向去。

　　其余的管道有没有蛇不知道。
　　这些管道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
　　那至少，选一个相对熟悉的路更有战斗的把握。

　　她不认为她们能平安无事的撤回。

　　蛇群伪装段保。
　　为的就是要把她们吸引过来。

　　段保还活着吗？

　　“主管道里也有蛇。”美总只稍稍瞧了一眼，它立即就调转了方向。
　　她们被包围了，围在了蛇群的正中央。

　　管道里没有另外的出口。
　　她们，只能想办法杀出一条路去。

　　“你确认过段保不在那个管道里了吗？”以防万一，它再次向水梧桐询问道。
　　分管里乌漆嘛黑，连它自己也不能肯定一定看清。

　　“除非段保会缩骨。”
　　水梧桐很确信她们之前已经走到了人体能通过的尽头。

　　“好。”
　　它答应道，
　　“那就是地头蛇存心要杀我们了。”

　　“它要杀我们行啊！只不过两波了，屋顶和管道里没一个能打的！”
　　水梧桐看着已经爬满了周围的蛇群。

　　这群蛇，看样子都是新生儿。

　　实力比起屋顶上那群还能换成半人形的蛇人......
　　恐怕还要差上一大截！

　　“美总，是不是你们让人家看轻了呀？”她还有闲心开个玩笑，“你回去该好好整顿整顿调查组和安保处的战斗力了。”
　　“瞧瞧，随便都敢派人过来。”

　　也不是她故意挑什么。

　　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场面。
　　比起麻烦的野鬼野怪、逃犯叛徒......
　　水梧桐始终觉得，四角楼内部的问题更大些。

　　“104之前一直在洪永裕手上，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画着高挑眉毛的美总无奈望了她一眼，“不过既然我接手，你觉得我没整顿到位我也是没话说。”

　　“......你们要是消息共通些，很多事可以避免。”
　　水梧桐看着美总叹气的样子，心中硬如钢铁。

　　目前的蛇群还不足为惧。
　　它们连释放毒液都不太明白。

　　相较起来，水梧桐和美总才更像是那个来杀它们的。

　　“楼内什么样你又不是没听说。”

　　异化的虎爪砰砰锤着。
　　金属式的腕部精密华美，它压根不用担心哪条不长眼的能咬上它。

　　“楼内的一切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
　　水梧桐又砍下了一批蛇头。

　　“杨斐之前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后面明确知道它在和地头蛇它们联系为什么还不处理掉它？”
　　“要是它的实力真的增强到你们动不了——”

　　她一个飞踢将即将要飞上美总背上的花蛇踢走。

　　她继续道：“那就是你们留的苦！”
　　“不是一条心还搞出那么大的乱子。美总，你真应该直接杀了它。”

　　直接杀了它。
　　间隙里，美总望向水梧桐的侧脸。

　　她正集中着挥舞匕首。
　　从侧面望去，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没有犹豫、没有心软。

　　“水梧桐，你和头家真的很像。”
　　美总更加果断地下手。

　　管道内已是鲜红一片，蛇头几乎堆满了半个管道。她们还在继续，继续斩杀着那无穷无尽冒出的蛇群。

　　“我和它有什么像的？”水梧桐的匕首卡在了蛇骨里，她用力拔着，“像它会威胁人？像它总是隐瞒几个月不动声色的把我坑进去？”
　　“你说我像它，也不担心回去就挨骂！”

　　“你们俩的处事风格很像。”
　　美总的语气依然是认真的。

　　“算了吧，她铁面无私又没有人性，我还是稍微有点儿的。”水梧桐的鸡皮疙瘩没被蛇群激起，倒是要被它激的掉落一地。

　　单影的狠辣她可是感觉过的。
　　只要能达到目的，杀了谁它都不会在乎。

　　“那你还杀了金桃？”

　　“我给过它机会，但它再三隐瞒。”
　　她这次是直接插进了蛇头的正中间，蛇剧烈扭动着，她一寸一寸，送它进了死亡。
　　“怎么？这件事觉得我没人性了？”

　　“单影有人性，留下了杨斐。”
　　“这样讲你满意吗？”
　　水梧桐嘴角发出几点轻笑。

　　“头家没有想留下杨斐。”美总走近了几步，它伸手去扯水梧桐匕首下的那条蛇。

　　一头一尾。
　　她们将蛇撕成了两半。

　　它举着半截蛇身，端详着继续说道：“当初我不想那么决绝，头家劝我说，我应该直接杀了它。”
　　“是不是很耳熟。”
　　“刚才的你，也是这样和我讲的。”

　　是她讲的又如何？
　　水梧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蛇群泛滥，哪儿有时间纠结到底像不像。

　　“这里都快变成蛇窝了......”
　　美总忍不住吐槽了句。
　　“地头蛇怕是把半个大本营都搬来了。”

　　杀了一批又一批，蛇群的数量依然没有减少的意思。天上地下，灭之不尽。

　　“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被它困住了你没发现吗？”水梧桐每尝试着往前推一步，前方的蛇就会瞬间暴涨一倍。
　　她尝试过十几次，压根找不到破口。

　　看着攻击值明显拉出一大截的美总。
　　她心中更加无语。

　　“你们就不能开发点别的技能吗？”她眼神里透着怀疑。

　　这么多鬼怪！
　　除了宫香霆，其余居然真的就只会打杀！难道四角楼里就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厉害点的出来吗？

　　“安保处的你想怎样！？”
　　美总也瞪大了眼。

　　“小妹~我能幻化白虎近战，冰龙可以模仿任何它看到的人物，冰雪霜花远战不在话下，更不用提它那恐怖到变态的精确度。”
　　“段保，玄罗城里找不出第二个的头号医师。”

　　“我带来的哪个差了？”
　　它现在甚至宁愿水梧桐说它不够华丽。

　　要是这么算，它们确实还可以。

　　水梧桐默默闭上了嘴。
　　她细细想来，确实是据点里安保处的鬼怪们有些跟不上。

　　“你都杀了原来那处长了，那处长什么水平你不清楚啊？他一个改造失败的人类会允许下属比自己更厉害吗？”
　　“搭配得当是为了自己人出任务方便的。“
　　“他，会方便我们？呸！”
　　美总直接啐了声。

　　对这个水梧桐倒是有想问的。
　　她向它靠近，准备开口问问关于人员搭配的问题。

　　以她的经验来看——
　　能打当然很重要，近远各一个比较齐全，治疗也是不可少的，再然后......

　　就是会一些奇奇怪怪，能看破迷局的。
　　这一类最重要！

　　“你能不能——”
　　她刚冒出几个字，脚下就陡然一空。

　　“美总！”

　　身体重重撞击到崎岖的石面上。
　　疼痛席来，她几乎就要立马昏死过去。

　　她还在下坠。
　　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好像飞出了哪里。失重感让她的心脏高高悬起。

　　窒息想吐间，水梧桐看见了密密麻麻穿插着建造在悬崖边上的管道。
　　它们错开着，像一只巨型蜘蛛匍匐在山上。

　　管道旁还有不少细密的线条。
　　她没等看清，头脑就再次朝下正撞上了山石。

　　“水梧桐！！！”
　　美总大惊着趴在豁口边。
　　周围都是血淋淋的断尾，蛇群竟然用这种方式在她们面前划挖。

　　她还能活吗？

　　人类这样摔下去......
　　乐观的话......她的大脑还能保住吗？

　　“快——！点——！把——！你——！们——！的——！大——！本——！营——！说——！出——！来——！”
　　双眸变成了虎眼，展示出极度的危险。
　　“说！段保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