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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听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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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动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你的名字。
——温煦。
温煦有一个自少时就与自己形影不离的竹马,他的名字叫——顾以辰。
隔着许多年的光阴回首看,温煦已经难以考证第一次对他心动具体在哪个时间节点,只记得打从自己有记忆开始,顾以辰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温煦的童年很简单,生活环境也很简单,简单得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乏味单调,她和照顾她的阿姨整日生活在被围墙高高圈起来的大院里,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似与世隔绝。
温煦小时候很少见到父母的身影,他们工作忙,经常全国各地跑,有时候离开北京一走就是几个月,压根顾不上管她,即便如此,温煦并不觉得孤独,或许是因为身边的小伙伴也都是这个状态,又或许是因为,那时她身边有顾以辰。
顾以辰,一个笑起来十分干净清朗的男孩子。
细细想来,两人的羁绊还要从一起“交通事故”说起。
温煦五岁那年,收到了人生中第一辆车,一辆带着辅轮的儿童自行车。
那天她特别开心,因为父母难得在家,妈妈在厨房炒菜,爸爸便陪她在外面练习骑车。
小温煦很聪明,无论什么东西,总是一学就会,胆子也大,骑了没一会儿便主动要求父亲帮她卸掉车后面的两个辅助轮,温故远很痛快地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三下五除二摆弄好后,便任由女儿骑着自己的“豪车”歪歪扭扭地上路了。
口袋里手机铃响,温故远接了个电话,这一分神的工夫,温故远没注意到女儿的身影飞快消失在眼前,也没注意到前方有一个陡坡。
“啊——”伴随着一声乍破云霄的尖叫。
正在捡球的顾以辰闻声回头,就瞧见一辆粉色自行车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飞奔而来——
距离二十来米,按理说,顾以辰当时完全有时间闪到一旁躲开“袭击”,但他想了想,自己躲开了,这姑娘还不知道会冲到哪里去,本着父亲教他的“能帮一把算一把”的做人原则,顾以辰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可把温煦吓得不轻,眼看着就要撞上人了,温煦死死闭着眼睛一路尖叫:“啊啊啊啊——”
千钧一发之际,胳膊突然被人稳稳拽住。
温煦:“?”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结束了位移,原本还在疾驰的车子也被传来的力道渐渐逼停。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顷刻间。
温煦此时还未惊吓中缓过神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动静有点大,轻而易举地掩去了耳畔倒抽冷气的一声轻嘶。
说到底还是孩子,顾以辰力气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因此当他抓住女孩胳膊的下一刻便被强大的冲击力狠狠带倒在水泥地上。
几分钟后。
“喂,你别哭了。”顾以辰顾不上自己的伤,先将女孩慢慢从自行车上扶下来,温煦眼睛刚睁开一条缝,男孩胳膊上血淋淋的口子映入眼帘,被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触目惊心。
顾以辰瞧她盯着自己的伤口,随口道:“我没事。”
然后,温煦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儿地向他道歉:“对、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以辰本来不觉得伤口有什么,经她这么一哭,也隐隐觉得伤口有些刺痛,他试图拉下女孩捂着眼睛的胳膊,“我真没事,你伤着哪儿了?”
不远处被女孩哭声吸引过来的两位大男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温家姑娘穿着粉嫩嫩的小裙子,正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好像受了天大委屈,顾家少年弯腰对她说了些什么,女孩终于止住了眼泪。
然后,温故远眼睁睁地望着自家闺女从兜里掏出自己“私藏”许久的两块大白兔奶糖递给对面那小子。
温故远:“!!!”
什么情况?
要知道,那可是大白兔奶糖!
那可是连他这个当爹的都得不到的大白兔奶糖!!
迟迟未见儿子闻声赶来的顾明仁见状:“?”
什么情况?
两位老父亲内心翻江倒海,百转千回,但其实事情很简单,温煦只是单纯地想“补偿”顾以辰。
当时顾以辰听温煦哭得那么伤心,担心她是不是磕到哪里了,本能地想蹲下挽她裤腿看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少年左右为难之际不由微蹙眉头。
温煦见状,还以为他要哭,因为那是她哭之前常有的表情。于是小姑娘着急忙慌地掏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大白兔奶糖递给他,“哥哥你别哭,我请你吃糖!”
顾以辰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谁哭了!!!
想到这里,少年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没接,温煦以为他嫌少,于是一咬牙,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再次递过去,“喏,这是我全部的奶糖了,全都给你,我只有这么多…”
顾以辰:“……”
低眸,望入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怕他不相信似的,女孩重重点了点头,顾以辰忽而笑了。
这姑娘的脑回路挺清奇啊。
阳光下少年的笑容异常明亮,睫毛弯弯地翘着,眉宇间一片张扬,那模样愣是让温煦看得出了神。
顾明仁适时走过来,打断了她的神游,男人弯腰亲切地和温煦打招呼。“你好啊煦煦,还记得我吗,我是顾叔叔,我们过年见过面的。”
闻言,顾以辰嫌弃地瞅了顾明仁一眼,他爸什么时候学会夹子音了?
温煦愣愣抬头,糯糯地道了句“顾叔叔好。”
“哎!”顾明仁喜滋滋地应了,“这才多久没见,小煦煦长得越发漂亮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闺女!”说话间,温故远也走过来了。
顾明仁轻啧,只觉几日不见,自己这位老友的脸皮似乎又厚了不少。
温故远一过来便站在女儿旁边,高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对面那小子的视线,颇有种护犊子的意思。
顾明仁看在眼里,不由一笑,什么也没说。
然而温煦却不乐意了。
她个子矮,被爸爸一挡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忍不住伸出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爸爸往一旁推,直到再次看见那个好看的哥哥。
“哥哥给你糖。”温煦坚持把糖递给顾以辰。
此话一出,两位老父亲的视线立刻集中到顾以辰身上,顾以辰后背一凉,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了。
就在他犹豫的空当,屁股被顾明仁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愣着干嘛,妹妹给你就好好拿着。”
装什么高冷啊!
见状,温故远低低笑起来。
顾以辰抬手接过,低声对温煦道:“谢谢。”
“不客气。”
糖在手里掂了几下,顿几秒,顾以辰忽然问她:“你喜欢吃大白兔奶糖?”
温煦点点头。
“真巧,我家正好有不少大白兔奶糖。”
少年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温故远听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不出所料,顾以辰看见女孩眼眸明显亮了几分,不由勾唇,把糖揣进口袋的同时淡淡道:“你要来我家玩吗?”
温煦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跟爸爸说了一声便一蹦一跳地跟着少年走了,留下老父亲一人风中凌乱。
不是温故远矫情,他是真的接受不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就把自家闺女拐走的事实啊!
“哈哈哈——”目睹全过程的顾明仁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错不错,看来他们家这小子比他强。
敏锐地察觉到旁边飞过来的刀子般的眼神,顾明仁赶紧止住笑,揽着温故远的肩膀往家走,“走走走,前几天我得了瓶好酒,就等着你来呢……”
后来温煦常常想,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慢慢变得亲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