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大院》顾明夕

4、仇干干，一块钱四个嘿嘿（完结）

　　矿妲己的第一个孩子开始上学了，第二个孩子在肚子里也要成型了。

　　诊出第二个孩子时马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握着矿妲己的手念叨来念叨去，丝毫不顾旁边站着陪笑的廿鱼。廿鱼也不年轻了，对孩子的喜爱更上了一个层次，但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慢慢大家都释怀了，廿鱼不想着怀了，矿妲己防备心逐渐卸了，马老太白发越来越多了，马力也从壮年变成中年了。

　　院子里下人喊廿鱼大太太的声音也少了，喊矿妲己二太太的同样少了，两个人逐渐平起平坐，无论在院子里的地位还是什么，代号都成了两个字“太太”。

　　马家大院的变化像慢了一秒的种表，攒着攒着就耽误了一分钟，再攒攒就延误了一小时。

　　终于这块钟里的布谷鸟出来报时了，布谷鸟说：“马力老爷要娶第三房姨太太啦！”

　　马家唯一的车夫王久在酒馆里讲，“老爷最近总是去接大少爷放学。”

　　大少爷马跑泉偷偷跟奶妈谈到：“学堂的那个女老师总是找父亲谈话，难道是在讲我功课做的怎么样？”

　　仇干在学堂当了一年不到的老师，就像西洋故事里的丘比特在作祟，她见到马力的第一眼就爱上这个男人。凭着年轻的资本，一把新柴塞进灶台下面，火烧的更旺了，烟也越来越呛人。

　　第三台花轿抬着仇干进了马家大院，廿鱼透过窗户，看着红艳艳的灯笼挂在仇干门前，一阵风吹来，干的让人流眼泪。

　　矿妲己听着仇干的问早，看着年轻的面庞恍惚了。几年前的自己和李大炮也是这样相爱的吗？她突然生了几分怜惜，至少当初的自己有着李大炮全部的爱，仇干又有些什么呢。

　　廿鱼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仇干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你这个婚姻只靠利益绑着的残花败柳，怎么比得过我。她又看向矿妲己，那人脸上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于是她更是对这两房姨太太充满嫌弃。

　　一家人？马家应该就只有我和马力。

　　自从仇干来了之后，马力变得不再只留在矿妲己房里睡，令人大吃一惊的是，他开始在三个姨太太房内轮流过夜。

　　仇干的年轻好像不是博得宠爱的最佳手段，它反而提醒了马力，他的结发妻子似乎嫁进来时也是一个小姑娘。

　　仇干的笑容越来越少，矿妲己却似乎有了人气，她的第二个孩子也生出来了，叫马大力。

　　马力把自己的名字融在里面，又取了妲己的妲的谐音“大”，可见他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马家大院变得平静起来，每日进出院子的只有马力和几个下人，仇干嫁了人，教师的工作也辞了，再也迈不出马家的大门。

　　她日益忧愁，直到廿鱼心软了，她说：“去找你妲己姐姐谈谈心，一开始总是不好过的。”

　　矿妲己和仇干聊的很投机，聊起学堂，聊起还在读书的时候，聊起两人的青春。

　　不可避免的，李大炮的名字出现在女人们的口中，仇干抓着矿妲己的手，问她之前那样忧愁是不是还在想着李大炮。

　　矿妲己嗫嚅着自己都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挂念又有什么用呢？

　　仇干眼珠转转，她说姐姐，我有办法。

　　马力发现，有时是矿妲己的房间有时则是仇干的房间，烛光一亮就是到了深夜，房间内总是传出窃窃的谈话声。

　　廿鱼笑着解释，这对姐妹一见如故，一聊就忘了时间，老爷要是嫌她们烦，回来我找个时间训训她们。

　　马力摆摆手，让两个女人随意聊着吧，然后自责道好久没有陪廿鱼好好聊天了。廿鱼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讲到，“老爷没事的，您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可能是愧疚吧，马力变回了和廿鱼新婚时的马力。

　　一天雨夜，马力看见仇干的房间还亮着，好奇又好气的走近，打算敲打敲打这对年轻姐妹。没想到的是，靠近窗边时，房内的人声盖过了雨声。

　　不是交谈声，而是呻吟声。

　　床上躺着正是李大炮和矿妲己。

　　马力气的一把推开窗子。床上两个人一惊，矿妲己躲进被子里，只把头漏在外面，而李大炮弹了起来，拿起了床脚的衣服。

　　马力骂道：“你们这对……”

　　突然雷声响了。

　　一道闪电劈在马家大院外面那棵树上，轰隆声、噼啪声。

　　树倒了，人也倒了。

　　李大炮手里的枪还冒着烟，马力却躺在了雨里的庭院里。

　　“妲己，我们逃吧！”矿妲己笑了，甜甜的说，你等我一会，马上就能一起走了。

　　红灯笼挂在廿鱼的房前，雨水浇灭了里面的蜡烛，颜料也像是化了，化在了马力身下的血水里。

　　管家回忆道，那天只听见雷声，然后是尖叫声，枪声。等进内院时，老爷和三姨太太都倒在血泊里。二姨太太和二少爷被贼人掳走了，而大姨太太当时去接大少爷下私塾了，逃过一劫。

　　马家大院就这样消失了。

　　李大力看完这本小人书，心想怎么有这么狗血的人和事，幸好自己的家庭美满，这种故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