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如他》丑老鸭

16、第 16 章

　　往后的日子，陈婧虽然人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可已经没了学习的心思。
　　她以前学累了，会看小说放松一下，如今看小说累了，才会想到学习。
　　她的叛逆期来得有些迟，可到底还是来了。

　　“反正你现在没有女朋友，不如再考虑考虑我？”
　　这天，陈婧突然扯住沈烨的衣袖，对他旧事重提。她的脸上没了之前的羞赧，只带着一抹轻飘飘的笑意。

　　“你最近怎么了？”沈烨骑在自己刚买的二手自行车上，回头看着陈婧。
　　“生活太无聊了，想找点儿刺激。”陈婧一抬屁股，坐到了沈烨自行车的后座上，道，“别急着拒绝，考虑考虑。”
　　“不是，你别这样，搞得我……”

　　“你还是处男吧？”陈婧突然问道。
　　“什么？”话题跳转得太快，沈烨有些懵。
　　“我可以把第一次给你。”陈婧搂过沈烨瘦劲的腰，把头抵在他的后背上，轻声说道，“不用你负责。”

　　“你给我下去！”沈烨浑身不自在。他向□□斜了一下车把手，想把人掀下去，“你想发疯去别处发，别在我这儿撒德行。”
　　陈婧从自行车上滑下来，赶紧站定。
　　她努了努嘴，不高兴地说：“白送的都不要，我就那么差劲？”

　　“差不差劲的先不说，”沈烨怒视着她，“我让你放自己自由，结果你直接放弃自己？你最近怎么回事？”
　　“你管我！”陈婧别过脸去，嘟哝道，“不想和我谈对象就别插手我的事。”
　　说罢，她一扭头，直接走了。

　　沈烨：“……”
　　他跨在自行车上愣了一会儿，然后脚下一使劲儿，蹬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上来！”行至陈婧身边，沈烨说道。
　　“嗯？”陈婧看向他，不明所以。
　　“送你回家。”沈烨冷着脸说道。

　　陈婧目前的状态让他有些不放心。
　　他总觉得自己一错眼的工夫，这女人就能闯出祸来。

　　陈婧倒也没跟他客气，踮着脚坐上了沈烨的自行车。
　　沈烨刚蹬出两步，腰再一次被人搂住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算对身后的女生没什么兴趣，但被人这么搂着，气血还是有些上涌。
　　“我怕摔了。”陈婧理直气壮地说着，把脸贴到了沈烨的后背上。

　　“我一大好男儿，未曾婚配，被你这么一搂，将来还怎么讨媳妇。”沈烨见途经之处，皆有人投来好奇的一瞥，无语地说道。
　　“得不到就毁掉。你孤着，我寡着，我觉得挺好。”陈婧低低地笑了几声。

　　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却红了，心想原来抱着喜欢的男生是这种感觉。
　　可惜男生的后背有些僵硬，带着明显的克制和不适应。
　　也不知将来会不会有人让他软化下来，让他不顾一切、要死要活。应该不会吧……
　　沈烨这家伙凡事都有保留，不会对谁恨之入骨，也很难对谁刻骨铭心。

　　沈烨把自行车骑到小区门口，正巧遇上了刚下公交的季丞。
　　季丞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书包，一副乖学生的打扮。见到沈烨，他笑着招了招手，可当看到沈烨后座上还坐了个人时，他又蓦地收住了笑容。

　　是陈婧。
　　只见陈婧旁若无人地搂着沈烨的腰，好似在昭告天下——这人是我男朋友。

　　“你们……”季丞努力挤出一张笑脸，问道，“黏黏糊糊的，干吗呢？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没有。”
　　“快了。”
　　两人同时回答。
　　可惜季丞头脑有些发蒙，一时分不清谁说了什么。

　　“行了，快下去吧。”沈烨催促身后的陈婧。
　　“噢。”陈婧恋恋不舍地松开沈烨，在地上站定后，问道，“你明天可以继续载我吗？”
　　“明天再说。”沈烨摆摆手。

　　他没有拒绝自己。
　　陈婧有点儿高兴，短暂的幸福也是幸福，哪怕这幸福只是假象。

　　“我明天给你带早餐啊！”她摆出一副女朋友的架势，笑盈盈说道。
　　“不用。”沈烨没好气地说，“我自己随便凑合点儿就行。”
　　“我亲手做的早餐！”陈婧强调。
　　“那又怎样？”沈烨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问道，“你打算做龙肝凤髓？”
　　“讨厌！”陈婧拍开他的手。

　　“姑娘哎，”后面的话，沈烨为了维护陈婧的面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抓心先抓胃这套对我没用！”
　　“我……”陈婧还欲再说，却见沈烨骑着自行车，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季丞不知道他俩窃窃私语了什么，只怀疑自己目睹了一场打情骂俏。
　　少男和少女，一个帅气，一个靓丽……
　　看起来真般配。

　　他冷着脸，抬步往所住的楼座走去。
　　“哎，小丞，等等我。”陈婧跟上来，笑着说道，“走那么快干吗？一起呀。”
　　“嗯。”季丞应了一声。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陈婧看着季丞压抑着烦躁的脸，说道，“从小到大，我拿你当弟弟，一直挺关照你的，可你却一直不喜欢我，为什么？”
　　“你想多了。”季丞道。
　　“没想多噢，”陈婧很笃定，“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对沈烨的态度可比对我好多了。”

　　“婧婧姐。”季丞突然停住了步子，淡声问道，“陈叔叔允许你早恋吗？”
　　“啊？”陈婧一愣。
　　季丞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又被他扫去了。

　　“没什么。”他回道。
　　明知陈婧在家中的处境艰难，他还跑去告状，致其雪上加霜，这行为太卑劣了。
　　他做不来。

　　算了，他只是于青春期里开了一回窍，动了一回心而已，也不是从此非沈烨不可了。
　　他可以放下沈烨，也可以放过自己。
　　他可以……

　　季丞稳住了君子之风，有人却行了小人之事。
　　徐乔于运动会召开的前一天，把周薇薇倒追季丞的事添油加醋地告知了绿毛。怕绿毛不信，她还掏出手机，把自己近期和周薇薇的聊天记录给绿毛看——

　　“乔乔，你知道男生喜欢喝什么饮料吗？我想运动上给季丞带两瓶。”
　　“运动会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好？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女生穿白色连衣裙？”
　　“我又看了一遍季丞写的主持稿，有种念情书的感觉。”
　　“季丞虽然性格不太好，但人真的好帅。”
　　……
　　通篇花痴的碎碎念，看得绿毛脸都黑了。

　　徐乔以为他会对周薇薇恶言几句，却发现他将矛头指向自己。“你一直跟在薇薇身边吧？她拿你当朋友，你却在她背后放冷箭？”
　　“啊？”徐乔有些莫名。
　　她明明是来伸张正义的，怎么反被教训了？

　　“有你这样的朋友，薇薇也够倒霉的。”绿毛冷笑一声，把手机还给徐乔。
　　“我怎么了？”徐乔平白遭人一顿数落，面子上很过不去，“周薇薇那婊|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好心告诉你，想让你看清她真面目，你怎么还不识好歹……”
　　话没说完，她发现林琨扬起了手。

　　“你还想打我？”女生瞪着面前的男生，简直要被气笑了。
　　“我……”绿毛到底是没下得去手。
　　他虽然是个混混，却从不打女生。

　　“滚！”他往楼梯的方向一指，烦躁地说道。
　　徐乔好汉不吃眼前亏，让滚赶紧滚。
　　滚远了，她哼起了小曲。

　　没关系，该说的已经说到了。
　　以林琨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此事必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