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手札第十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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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除夕这天晚上买了一束红玫瑰。
——《思恋手札》
“我没有不敢看你。”
时羡眉头微微一皱，不假思索地说。
“是吗。”
闻宴语气意味不明。
时羡觉得他莫名其妙，攥着手机就要离开这里，闻宴却懒懒地伸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拦停在原地。
而后，在她不悦的眼神中，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是问你，在游戏中，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
时羡默了一瞬，随即抬眼看他，面无表情道：“不是不敢，是不想。”
“不想和你对视，不想与你喝交杯酒，更不想以后再跟你有什么接触。”
“只是个游戏，别人都可以，我不行。”
闻宴视线压低，直直逼视她，平静又缓慢地开口：“就因为，我们之前有过一段情？”
语调拖长，尾音上扬。
并刻意将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上。
时羡正要说话，他挑眉，悠悠然将话落下：“还是，你心里没放下我？”
不然该如何解释，他身为一个被甩者，每次都能神情自若地面对她，而她作为一个甩人者，却显得如此不冷静、不平淡。
是不是真的，还没有从那段感情中彻底走出来，还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心里还想着他、念着他、喜欢着他。
时羡被这话语塞到了，随即，不可置信道：“闻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很厉害的点，能够让我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闻宴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
只是垂着眼，将眼神落在她脸上。
这是重逢这么久以来。
时羡在他面前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对他的称呼也不再是冷冰冰的“闻总”。
尽管她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却让他心神恍惚那么一瞬。
好像，回到了久远以前的少年时期。
——“闻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很厉害？”
——“没有。”
……
闻宴唇角微动：“没有。”
时羡对他微微一笑。
“闻总特意追到这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我倒是觉得，似乎闻总您才是那个还没走出来，还念着旧情的人。”
闻言，男人手抄进兜里，不冷不淡。
“只是想告诉时小姐，见到我没必要局蹐不安，不然被我误会你还没释然，又要闹。”
局蹐不安？
时羡面色一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敢情她之前为了和他保持距离所做的举动，都被他看作是畏缩和不自然的表现，难怪他会觉得她还没有坦然释怀，仍旧放不下他。
时羡再次被眼前的男人给气笑了。
怀疑他是不是在网上看了“前任见到我表情不自然，肯定是因为还爱着我”之类的文章。
“好的闻总。”
她微笑点头：“下次我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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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包间，喝得满脸通红的徐骁，眼神准确地投了过来。
他像没骨头似的瘫靠在沙发上，大着舌头不满地抱怨：“你俩干嘛去了？半天不回来，还玩不玩游戏啊？”
时羡不想再玩了，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大家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吧，改日有机会再聚。”
徐骁又是诧异又是不舍：“这才几点你就要走？别啊时羡，你再待一会，我俩喝会儿酒，再回忆回忆青春，嘶——”
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无人察觉的桌底下，闻宴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徐骁倒吸一口气，以为闻宴是嫌他吵闹，便立马噤声，哀怨地撇了撇嘴。
又看到时羡确实打算离开，于是抓起外套站起来：“那我找代驾送你回去。”
时羡摇头：“不麻烦你了，有人来接我。”
“也行，那我送你出去。”
快走到包间门口，徐骁忽然停下，转过头来对着闻宴喊：“闻哥，你也太不仗义了吧，时羡要走你都不送送她，还是不是好朋友？”
时羡：“……”
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送的。
似是对徐骁感到无奈，闻宴放下酒杯走了过来，目光在时羡脸上扫视一圈，随后率先走出包间，嗓音低沉地落下一句：
“走吧，好——朋——友。”
徐骁明显更开心了，他觉得这两人刚刚肯定是出去交流了下感情。
不然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和谐融洽？
方时序还在路上，三个人在酒吧门口等着，漫不经心地聊着天。
大多是徐骁在说，时羡回应几声。
而闻宴则像嘴巴被封住一样，只偶尔在喉间溢出几个短促的音节。
没等多久，时羡看见方时序的车了。
她正要走过去，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淡淡地出声：“时羡，你头上有只虫子。”
“啊？”
什么都不怕，只怕各种小虫子的时羡脸色剧变，她一边不停地掀撩头发，一边慌忙地问：“还在吗？还在吗……”
“在。”
闻宴视线落在她头顶，神色自若地问：“需要我帮你么？”
时羡仰着小脸，有些恳求：“要，闻宴，你帮我把它拍走，快……”
闻宴抬手，手掌落在她头顶，轻轻拂了一下，说：“好了。”
时羡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她和他距离很近，而且，她一只手还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袖口。
“……谢谢。”时羡松手，后退几步，若无其事的样子。
闻宴将手重新抄进兜里，不冷不淡地应一声：“不谢。”
方时序已经下车，叫了一声时羡后，又挥手跟那两个男人打了个招呼，却忽然和一道直直、沉沉的眼神交汇上。
他一愣，随即意味不明地笑笑，帮时羡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故意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前任在看着我们呢。”
时羡皮笑肉不笑：“请你别说话。”
直到车开走，徐骁才挠了挠头，慢半拍地说：“难道是我眼瞎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看见时羡头上有虫子啊？”
闻宴淡声回：“你眼瞎。”
“草——”徐骁怀疑人生。
过一会儿他又惊呼：“刚刚那个男人是时羡的男朋友？她谈恋爱了啊，什么时候谈的？那我俩……还这么没有边界感？”
“是又怎样。”
不知是在回徐骁的哪个问题，闻宴低嗤，转身走进酒吧：“那个男人，配不上她。”
……
车内，方时序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回事啊，时羡？怎么每次我来接你，你这个前男友他都在，难道这是要破镜重圆的前奏？”
“破什么镜，重什么圆？”时羡轻嘲，“你以为小说呢，我和他是小说里的男女主？”
方时序意味深长道：“谁说不是呢，你不知道吗，生活就是一本巨大的狗血小说。”
“……”
时羡揉着眉心，缄默不语。
等方时序以为她又在装死时，她看着车窗外的灯景，才声音轻弱地说：“破镜重圆的前提是……两个人还互相爱着。”
“你们这不挺符合？”
没有女人能安然接受好友质疑自己是否还爱着前任这件事，时羡也不例外。
“你又在臆想了是吧？他不爱了，我也不爱了，我们俩没一个人爱了。”
“方时序，你从哪里看出来符合了？”
方时序挑眉，不置可否：“这样啊。”
时羡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我和他都是那种一旦分手就绝不回头的人，所以，复合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和他身上的。”
“我以后不说这些了。”方时序收起了戏谑的神色，解释，“这不是每次来接你，都看到他和你在一起，所以才这样好奇地问问。”
“巧合，我跟他高中同班同学，今天在同学聚会上碰到了。”顿了顿，时羡再一次补充，“每一次我跟他遇见都只是巧合而已。”
方时序轻笑：“还挺有缘的。”
“是的。”时羡面无表情，“孽缘。”
此后便是冗长的安静。
时羡闲得无聊，在刷手机。
她刷到一条帖子：和分手五年的初恋又重新在一起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我们。
评论区有网友留言：【问问楼主，你们当时是因为什么分的手啊？】
楼主：【当时我们两个年纪太小，不懂事，脾气都不好。我受不了他从不让我，他觉得我不明事理。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又依然对彼此有感情，于是自然而然地重新走到了一起。】
时羡点了个赞，继续刷其他帖子，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拉，眼睛却莫名瞧不进字。
最后，她索性关上手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了，没有睡着，心绪却翻涌澎湃。
如果时光能回到十几分钟前，时羡想跟方时序补充——
只有解决掉当时分手时的问题，并且双方心里还有彼此，两个人才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而她和闻宴。
就算是相互爱着，也是没有用的。
碎了的镜子，即使修补好了，还是会有裂痕，不会再完好无损。
何况现在。
她和闻宴，并非相互爱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手札第十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