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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休憩段00:10 ...

  •   “我们找到了……那首钢琴曲!”成步堂美贯夹着平板着急地往这边跑,差一点绊倒;汐华真理眼疾手快,把她捞起来,像捞一只兔子。美贯对她笑笑,不好意思地回头,发觉大部队已经改换阵地,坐到吧台最中间的大理石环形圆桌两侧。成步堂美贯下意识地找宫野志保,对方并不难找。

      左一侧宫野志保正坐在最中间,面前的终端又多了几个,垒起来看像是监控室。她依旧盯着屏幕看,没有半点松懈。她这一侧除开她右手边一开始就在的降谷零,左手边的工藤新一,又很快多了一些人:都是熟面孔,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并没有入座,手臂支撑在宫野志保的座椅背上,看一眼,彼此就要低声说一些话;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这一侧尚留有空位。成步堂美贯捧着平板过去,挤在工藤新一边上。汐华真理刚要往那个空座上坐,被身后一只手拉起来:“有人。”他回头,松田阵平说:“成步堂说他要去叫绫里真宵,马上就回来。”汐华真理连忙点点头,站起来。不一会,成步堂龙一确实牵着另一个少女来了。挤一挤,也挤得下来(其实座没那么少的主要责任在于终端屏幕实在小,爆处二位只能搁后头站军姿了真不好意思下次还来)。

      另一边的画风就比较微妙一些。先看到的其实是御剑怜侍;这位检察官站在正中央却低头沉思;视线下移,美柳千奈美抬起头,好整以暇地观察绫里真宵的神情。牙琉雾人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看似凝视着桌面,然而细看之下眼镜的反光更改了视线的落点,以至于需要集中精神仔细分辨才能意识到他正端详着成步堂龙一——只是欲盖弥彰地移开一点点视线,令他看起来不像是正在不死不休地直视成步堂龙一的脸。

      然而,这一切簇拥的中心,苏格兰摊了摊手:

      “在经过考虑后……我还是坚持我们的判断。”他说,“我认为关键点应该在于故事的整体框架,纠缠于某一部分的文学引用太浪费时间了。我们费尽心思在古堡内解出的笔记本事实上是联邦调查局的各办公室备忘录、信件、古籍和猎鹰的拓印图——我认得出这条地毯来自于《双峰》。我们所收集到的线索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一场愚昧的信仰所致的献祭。”

      宫野志保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低头跟美贯耳语几句,随后抬眼:“她来说。”与此同时成步堂美贯投回来一个求助般的眼神,汐华真理赶忙停止和萩原研二的闲聊,和她一起走到桌前。

      “那首曲子是彪罗的《伊菲格涅亚在奥利斯》。”汐华真理简明扼要地开了个头,“刚才没有找到是因为它事实上是一首十九世纪的钢琴曲。美贯扒谱后让哈维翻弹了一遍,就找到了。”

      “而汐华真理在演奏的时候用的是里拉琴。”成步堂美贯接了上来,“后来演变成为小提琴,虽然弹奏方式已经大相径庭,然而给他使用也算合适。不过,关键点不在于琴的种类,而在于曲名和这种琴的出现时代。”

      “……你刚才说什么?”最先开口的却是美柳千奈美,“曲名叫什么?”

      “《伊菲格涅亚在奥里斯》。”

      “《荷马史诗》?”美柳千奈美不确定地问,苏格兰看了她一眼,她不客气地回看,“怎么了?千奈美可就读于勇盟大学文学系。”

      “特洛伊木马?”

      “那只是一个开头,一个序章。”美柳千奈美说,“在海伦被夺走之后,特洛伊要和希腊开战。”

      “伊菲格涅亚是阿伽门农和克吕泰涅斯特拉的长女,而阿伽门农则是希腊联军的将领。当战船会集在奥里斯港口时,阿伽门农外出狩猎消磨时光,射中一头献给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梅花鹿。他还夸口说,即使是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本人也不一定射得比他准。女神听到他如此无礼的话十分生气。她让港口前风平浪静,船只根本无法从奥里斯海湾开出去,可是战争却该开始了。希腊人束手无策,只好去找大预言家忒斯托耳的儿子卡尔卡斯,向他请教摆脱困境的办法。卡尔卡斯说,要阿伽门农用他的女儿来偿还。”

      “那就不是里拉琴。”工藤新一忽然插了一句嘴,“如果可以确定到荷马时代的话,那就应该是西塔拉琴——那种琴更结实,为吟游诗人喜爱。不过说到底和里拉琴也是差不多的东西,无伤大雅,你们继续。”

      “希腊联军驻军于奥里斯港,但战争主要发生在斯卡曼德罗斯河。”宫野志保补充道,“而斯卡曼德罗斯河在古代叫克珊托斯河。”

      “……听起来很熟悉。”

      “是的。诗歌原文中说阿喀琉斯杀的特洛伊人的尸体堵塞了克珊托斯河,而阿喀琉斯的三匹战马,分别叫作:克珊托斯、巴利俄斯、以及从艾体恩城夺来的名马佩达索斯。前两者是其父结婚时从海神波塞冬那里受到的不死马,而克珊托斯更是被赫拉赐予了说话和预言的能力。它们跑的像风一样快,大概继承于父亲风神仄费洛斯,和母亲——哈耳比厄。”

      “‘哈耳比厄之恨?’”苏格兰几乎是下意识报出那个地点,“哈耳比厄是——”

      “希腊神话中的鹰身女妖。”降谷零作结,“也就是说克珊托斯马是鹰身女妖的儿子。”

      闭环了。

      宫野志保觉得好像可以下什么结论,但是犹豫了一下,却不知道从何下起,沉默了。如果这就是结论,又能证明什么?又能说明什么?官方费尽心思,拐着弯,诉说了伊利亚特宏大的战争之下一段渺小的悲剧。它究竟想要传达的又是什么?

      假使它一定要落实在剧情中,会不会在暗示一段母子关系?

      “……难道当时那个假说是真的?”宫野志保看着一边的汐华真理,“万一,我的意思是,万一……贝尔摩德是你的母亲?”

      “那个亲妈论?”汐华真理说,“……难道我们真的要重拾这个论点了吗?但是我刚才在场内还真的没有接触到任何相关的剧情。这不应该啊。”

      “你刚才在哪一场?”

      “叶樱院。”

      “那一场我记得没有贝尔摩德……那你碰到其他NPC了吗?”

      “没碰到什么主要的。唯一能单独说得上话的似乎只有绫里贵美子,她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有点像就走了……但是我压根不明白我能和谁像,她能认识什么人跟我像?”

      绫里真宵上下打量他两眼:“御剑是你爹。”

      汐华真理差点咳死:“御剑才多大年纪?非要扯上关系也是兄弟……我记得白发的还有歌德,但他是被美柳千奈美下毒药导致的病理性白化,先天还是棕发。”

      “游戏里没交代御剑的母亲吧?”成步堂龙一回想了一下,“信爹一直是黑发,信乐盾之也是。”

      “你说的好像信乐才是御剑的母亲一样。人家是律师助手!而且是男的!”降谷零补充,“而且御剑本质上算灰发吧?”

      “生到汐华真没墨了。”

      “……这算什么理由。”

      “这怎么不能算理由!再说了遗传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东西啊,艾琳娜的两个女儿有哪一个是金发吗?玛丽的三个孩子全是黑发又怎么了。”

      “啊那合着重制版的御剑也有妈了?这时间轴能对上吗?难道我们现场去搓一盘逆检2?别说御剑精选集最近刚发,说不定真有什么隐藏剧情,信乐说御剑啊其实你妈是女演员,你当年还有个弟弟,但是御剑信死后你就跟着狩魔检察官,弟弟则跟着舟桥刑警生活,你看看现在也是一个检察官一个警察……其实挺通顺的,就是这史是不是太野了一点?”

      “那这和工藤新一还不一样,堂兄弟当小偷就算了,御剑和汐华这是亲妈违法犯罪啊,俩人不得双双被免职?”

      “……”

      “考公回家考去。”

      “……我开个玩笑。”

      干饭回来就口出狂言的黑羽快斗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纯粹是活跃气氛;然而好死不死的所有人的终端同时震动——大伙知道这有多吓人吗?卡在这个点震动,搞得好像考公解锁了什么区域一样。好在工藤新一反应快,抓住刚才讨论的重点:“所以我们给汐华真理找对妈了?真是贝尔摩德?”

      “……感觉没那么简单,不过方向没准是对的。总之看看是哪个场子解锁了……呃,又是叶樱院?”

      而后一片寒意裹挟着风来,掠过所有人身边,像许多夜晚重叠。虽然有过之前的短暂相处,宫野志保心中清楚这位琴酒皮下也是普通的女孩,但她不张嘴,不出声时,看起来如此沉默,如此压抑……她毫不犹豫,坐在苏格兰那一边,最偏僻的角落。但是显露出难得的疲态,摘下礼帽遮住半张脸,玻璃杯折射的光线恰巧落在她闭着的双眼的睫毛上,上面凝结着冰晶。汐华真理轻声说:“我记得叶樱院有人造雪。”

      “冰雪的预示”。

      夜雪吹彻,犹在风中。

      [区域已解锁]

      [“一个人所历经的死亡和她一生里肩上所能承载的雪一样。”]

      “——阿莱塔就是波士力娇。”

      短暂的几秒休息之后,琴酒说。语气平静,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下一个多大的炸.弹。还没等对面玩家追问,又有另一个声音,轻飘飘响了起来:

      “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夜与白昼融化远逝,围绕着旅馆的湖水正在慢慢变得血红。铁锈般的颜色。忽然之间,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有些什么事发生了,感觉浑身发冷。但是大厅内的暖风空调正常运转,只是静谧抽离了所有温度。

      阿莱塔手上端着酒,她的视线来回反复地看,最后,十分庄重地问:“——假设琴酒说的是真的吧。苏格兰。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把我弄死了?”

      苏格兰抬起头,微笑的角度无可指摘。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全对着阿莱塔:“你把我们都弄死了!”

      阿莱塔:……?

      她回头,看着宫野志保。宫野志保举起手:“我刚才没出声。我确实是汐华真理送下来的,没污蔑你。”

      阿莱塔:“那除了你以外……”

      汐华真理举手:“我是在叶樱院被毒死的。我猜是千奈美?这个不清楚;零哥其实没死过,是事业心太强弃了游玩来大厅搞情报。美贯是大会场的观光票来解密,雾人老师是我打下来的……剩下的可是真没冤枉。”

      工藤新一听后,皱了皱眉:“也就是说在场的死者——也包括我,政斗场对阵严徒海慈的时候被阿莱塔领着牙琉响也罚下场——多多少少都是阿莱塔和汐华真理拉下来的?”

      “……还真是。你们两个呢?”阿莱塔指向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得到的回答也基本上是在一柳万才那边栽跟头。她有些不可置信,最后看向刚刚落座的琴酒,“……连你也是?但是这也太——”

      “如果不是你,”琴酒一把扣在她指过来的食指上,有一瞬间她看起来真的被原作中的那位TK异地登陆,“——我又怎么知道阿莱塔就是波士力娇?”

      叶樱院落满了人造雪。但是显而易见的一点也不冷,也是照顾各位穿着不便的COSER们。

      这位琴酒其实也去玩过逆转裁判本体游戏,知道绫里舞子即将命丧今日;出于某种意愿,她很想试一试,想知道自己能否拯救她,或者只是改变任何一点;于是她一路躲进内院,在舞子跑来的时候——事实上那个时候跑来的已经是千奈美了。但是千奈美其实比舞子好应付;对于琴酒来说。千奈美在原作中战绩不俗,但是无论如何,ROLL得过琴酒还是太超过了一点。

      她没ROLL过,所以被制服了。过了短短一刻,舞子重回人间。

      说到底,琴酒并没有大幅度参与本场剧情,没有(像同一场的汐华真理那样)在叶樱院房间内研究毒不毒的,而更多的人则偏好于它附带的模拟法庭,也就是线下的律检对决,并没有在这片雪地耽搁太久。她只是非常可怜——可怜绫里舞子。

      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念头为什么诞生。

      至于期间怎么险之又险地躲了赤井秀一,单人解了一处密码,如何意料之外地发现阿莱塔出现在这里,说起来也不有趣。她本身非常沉默,非常非常沉默。落在人群中肯说两句话,单独出来就好像生下来缺一张嘴。

      绫里舞子醒来时,没有大呼小叫,保持得体的礼仪,大概是认为无论如何面前的人不会忽然暴起伤人(她一个玩家也没办法伤你),于是站起身,理了理裙子,扶着手杖行礼。先生,感谢您的相助。但是,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命运。

      命运?

      不能更改的就是命运。

      您已经得到了可怕的助力。

      ……。

      第四百年被捞起来的装着魔鬼的瓶子。绫里舞子说,毫无疑问,我知道您从事的行业并不清白。自从您加入以来,那个组织先是缓慢衰败如将死老人,然而今天就要复生。死里逃生,你功不可没。您的BOSS若能看到今日景象,也许会十分宽慰。

      琴酒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想到过阿莱塔就是组织成员,方才她也多次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也肯为我打一打掩护;不过真的看到可能性成真,还是非常……意外。

      她说到这里,苏格兰插了一句嘴:“其实我在古堡里也总觉得自己被放水了……说到底,NPC不放水是不行的吧?”

      “但他们凭什么选择我,凭什么选择你?……我为此付出了代价,但并不是一个人献祭后才有资格获得启示,而是有资格献祭才获得启示。”

      绫里舞子微笑了一下。她耀眼的白色皮肤已经因光线暗淡下来,一直暗到它像一朵黑暗中盛开的奇异之花一样散发光亮。当她时不时地抬手抚摸项链时,她宛若莲瓣的面庞下的喉咙便闪着金色的光斑,那是火焰氛围灯的杰作:作为奖励……

      看看窗外吧。她说。

      到那时,天全黑着。只有某些黄色卷曲的云顶闪现出的闪电,使漫漫黑夜充满了惶恐不安。远处雷声的窃窃私语打破了寂静,在冒着烟的篱笆里,一群群萤火虫逃逸而出,就像杰出的铁匠师傅在那座火山中打铁时飞溅出的火花。山高耸成紫色,背后的闪电时不时地映衬着它。电闪雷鸣,天崩地裂。琴酒总觉得黑夜中有什么在凝视着她,令她脊背滚烫。

      火焰中有一个人。宛若生来就在火焰中。但是她的一生却好像变成雪落下来。很奇怪,因为她们离的很远,本来应该认不出人脸来。但此时此刻,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阿莱塔。TV中没有出现的阿莱塔。不会有别人了。

      她以为这就是奖励,回过头,对绫里舞子叮嘱(或者说威胁)几句,不要再灵媒千奈美了,也不要靠近你的女儿。因为她接下来为了保全自己,一定会灵媒千奈美。女儿杀了母亲还是母亲杀了女儿,她都不想看。出于一种隐秘的警惕,和对于俄狄浦斯倾向的怀疑,她感到不幸正在降落。绫里舞子却低着脸,神色不辨。好半天,她说:

      这件事其实不该告诉你,你并不是那个最恰当的人,但这里只有你。而预言一旦作出,就必须说与别人听。我终于明白,终于想到了。她当然生下了孩子,但孩子们的母亲并不是她;而且她的孩子们也是我——

      琴酒以为这就是叶樱院的尽头。但是绫里舞子轻轻地笑了一下,像一只紫色的蝴蝶降落在雪地上。闪电就在此刻落下,照的人脸透亮,仿佛她在烧。

      闭嘴。

      拉娜唯说。

      绫里舞子倒在了地上。顷刻之间,她灭口了这位女预言家。她像火。她带来火焰。她抬起金色的眼睛。

      你也一样。

      “……拉娜唯?”

      降谷零问。

      “严徒海慈其实这么叫过她的。”牙琉雾人说,他嗤笑一声,“小拉娜。”

      “所以这是我的本名吗?”阿莱塔歪了歪头,“看我干什么。”

      “你不惊讶,也不意外?”

      “你知道吗,我刚从邮轮下来。”她斜斜地倚靠在桌角,“志保,那个拿了你终端的莱伊转告了我一个早期的线索。当年讨论时只说会不会是红方黑写,或者干脆是假情报,现在倒是可以拿上台面来旧事重提了。‘连环杀人犯只喜欢挑选和他同一种族的人种进行残杀’。她叫什么来着?”

      “……我以为那句话的逻辑链条是,因为连环杀人犯只会挑选与自己同人种的受害者,所以那个凶手应该是一位日本人,不是阿莱塔。结果现在的逻辑却是:阿莱塔是凶手,只不过她并不是连环杀人犯?这简直是诡辩。”工藤新一闷闷地说,阿莱塔并不客气地指控他,“但是这就是你在原作里的发言。弟弟。”

      “那这下阵营又难看了。”宫野志保皱眉,“那如果以阿莱塔,或者说,拉娜唯做落点,她是黑方,那苏格兰岂不是又变回红方?考虑到这二位互相杀了下来……但是拉娜唯又把琴酒送下来了。”

      “拉娜唯没有要苏格兰的性命,但她又结结实实地杀死了舞子。”降谷零有些迟疑,“难道可以用人命去简单的推测阵营吗?杀害的人比保护的人多,所以是黑方?这好像不合适。但是连人命都不合适,又有什么配做依凭呢?”

      心可以是衡量的标准吗?

      “那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定拉娜唯和苏格兰的阵营。只要定下他们的,就像展开了横纵坐标,棋子的落点也有了定位。”

      “或者干脆他们哪个卧底一下,叛徒一个——干嘛这么嫌弃地看我!”汐华真理举手,又很快反应激烈起来,“是很老套,但是你就说能不能说通吧?苏格兰是卧底,拉娜唯是叛徒,俩人私相授受沆瀣一气,古堡的时候就在袒护,到了叶樱院正式反水把琴酒搞下来了,不挺通顺的?苏格兰刚才不是说能感觉到自己被放水的挺严重的,如果连那一场的阿莱塔实际上也是叛徒,那确实该放水。”

      “那也……”阿莱塔表情不是很好,“酒厂未免也太惨了?五颗暗棋,翻上来又是全红这算什么?”

      “我还没翻。”宫野志保举手。

      “其实你翻不翻不重要姑娘。”美柳千奈美在对面摆了摆手说,“姑娘你的战斗力,呃,怎么说,影响不在主战场。而且你迟早会红,解药全押注在你身上,不肯红也有人帮你红。”

      “那就是勉强给汐华真理挂了一点灰?”降谷零问,“贝尔摩德本身就黑的不彻底,儿子又能歪到哪儿去?……更何况如果这么离谱的推测真的成立,还有个御剑盯着他。”

      “你也盯着他。”

      桌子对面的苏格兰非常友好地补了一句。

      降谷零闭上眼:“……我觉得你也没少盯。所以呢?”他喉咙紧了紧,“你是不是应该坐到这边来?”

      他这话一出,全场拍手称快(也不是)。但是张嘴的都开始起哄了,还有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吹了个口哨,好一副哦没得多的景象,仿佛这一刻就该来个人打板喊咔然后大伙一起包饺子。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反应最快第一个在后面起哄,心理年龄加起来预计不超过鞋码,跟小学生一样。谁知降谷零神来一笔,竟然神游天外,嘴里蹦出一句hiro,你——?

      要知道他刚才可是一直一直叫苏格兰,这一下换称呼把全场都干了个沉默;连带着苏格兰都露出意料之外的笑容,立刻低头掩饰。并不出于向盟友取信,并不出于向持有反对意见的对手示威;虽然他身处大厅,心灵却并未停滞疾驰。只是这一刻,他对于这意料之外的反应下意识地踩下刹车,列车因为惯性而滑动了一点。这个笑容就是一点点车轮碾压钢轨的声音。还是绫里真宵一拍桌子,喜气洋洋迎上去,用原作游戏里拉已死的绫里千寻和成步堂龙一见面的动作(听起来好不吉利)拉降谷零和——要不就说诸伏景光吧,拉手,高呼:“这位先生,无论是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

      红方好一阵人民群众欢欣鼓舞的热闹景象,看了令人动容。宫野志保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真宵非常开朗,一把把她拉过去,汐华真理动作超快马上补位,坐下来。另一侧倒是还算平静,只是诸伏景光走后阿莱塔理理衣摆想要过去——按照一般的礼仪来说,应该是牙琉雾人往里挪一个身位,然后阿莱塔坐在他让出的位置上;但不知道为什么,牙琉雾人却起身了,让开一条道。阿莱塔就这样怀着一点儿疑惑坐到了主位上。她感到阴云密布,一度认为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想起有位编剧说,如果一个电影的开头是婚礼或者葬礼,那么它定然有着强烈的叙事野心。

      现在算吗。是婚礼还是葬礼呢。

      她问牙琉雾人:“你们刚才……商议出的结论是什么?”

      “能有什么结论?”牙琉雾人笑笑,“宫野小姐秉持着考据的精神找到了荷马史诗中人类文明的宝藏,而苏格兰则坚持认为探员们的笔记才是关键。您刚才是从邮轮下来的?我记得和宫野小姐的场次相同?您说不定一会儿也要坐到对面去。”

      “……探员吗。”她复述一遍,声音很低,“虽然被那家伙弄死了,但是……”她想起酒水单上的文字。

      “我却不能不去相信他。”

      她叹了口气:“明明一边儿是电影,另一边是探员,但女演员不在这里,FBI头子也不在这里。最适宜的人却不在。”

      牙琉雾人饱含弦外之音地看了看她。并未多说一句话。

      在人群之中,成步堂美贯抱着平板费力地挤过来。汐华真理看见她东倒西歪,还在找宫野志保,说你告诉我也好。成步堂美贯想了想,犹豫一下,展示屏幕。

      电影《伊菲吉尼亚》。

      年轻的小公主知道只有自己去死才能换得父亲的胜利,她对母亲克吕泰涅斯特拉说:这是献祭。妈妈,请不要怪罪怨恨父亲。她的母亲,这个给国家的王后,此时像一头又怒又痛的雌狮,面色铁青,声嘶力竭地大吼:

      “他要!他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不是献祭,是谋杀!谋杀!残忍的,懦弱的谋杀!”

      汐华真理立刻感到心下一空,女演员的演技惊人,他几乎以为自己受到了指控。他仓皇地抬起头,于是隔着桌面,阿莱塔与汐华真理预料之外地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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