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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伊夫城的爱德蒙。 ...

  •   在一如既往的早间新闻中,忽然插入了一段非常急迫的报道。画面中的女记者容貌姣好又带着几分英气,一双明亮的蓝色猫眼注视着镜头,黑发梳的整整齐齐,唯有几缕蜷曲的刘海坠下来,不显凌乱而更添灵动。电视台导播室中几十台屏幕放映着同样的画面,如同果蝇的复眼,将时间均等地切割。工作人员被这突然事件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片混乱。而几十个屏幕中,女记者水无怜奈宣告一般吐出了同一句话:

      “近日,于财阀松本俊一家中举行的私人派对中发生一极其恶劣的杀人案……”

      镜头伴随着快门声转向另一个人,他的声音先闯入人们的耳朵:“我们已确认了嫌疑人,而此名嫌疑人现在正由检事局扣留,择日即将开庭。望还给社会大众一个满意的交代,将凶手逮捕归案绳之以法。”

      说话人身穿一身红色西装,有着惊人长度的棕色胡子和头发。倘若令不明真相的人来看,大概会以为这是哪里的野人。然而这位当然不是野人,而是原地方检事局局长,时任检事审议会会长的一柳万才。再之后的记者提问中,一柳万才均给出完美的作答,令人无可指摘;然而越是这样,越令此刻新闻的收看者颇感压力。

      她皱了皱眉,关闭平板。车上的颠簸虽不剧烈,长久下来也并不舒服。她的司机——同时也是她分居多年的丈夫,毛利小五郎,偷感很重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打眼色给女儿,要女儿去关心一下她的亲妈,自己不好开口。毛利兰会意。她的确十分贴心,然而妃英理女士此时需要的比起一个贴心的女儿,大约更需要一个能够和她一起沟通案情的同僚。而此时唯一能和她交流的孩子倒在车上,可惜碍于身份,我们的男主江户川柯南实在不便开口。车上保持着这样的气氛行至检事局拘留所,看清玻璃对面的那个人时,有些意外并隐隐惭愧地发现,自己的委托人似乎比他们更镇定。这实在是太不专业了。妃英理心想。

      她深呼吸后,坐到玻璃对面,与她的委托人面对面。

      “我是你的律师。舟桥佑希小姐。”

      她的委托人非常平静,好像在心底排演过千万次这次会面,每个环节都了然于胸:“很高兴遇见您。妃英理律师。”舟桥佑希回答她。

      同时,不同于面上的平淡,她的心中简直是惊涛骇浪。特么的,真不该接真宵的勾玉。致敬传奇耐抓王绫里真宵。

      事情要从小泉红子发起邀请说起。有一个常识是一个庞大的财阀不会一枝独秀地屹立在不去他的土地上,而是与其他家族缠绕纠葛,包括但不限于其他的行当,黑白灰通吃是一个非常常见的现象。而拉娜唯这次抛出的诱饵又实在是太大太大了,牙琉雾人说要她用自己从荷兰带来的药——一死一活的不老药来吸引别人。——多么可怕的诱饵!死神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判决,既倾轧皇帝的寝宫,也掀翻农民的稻草房。无论你是干什么的,都难逃一死。而人越老越惜命。十八岁时对着镜子发誓要在第一条皱纹长出来就去死的美女,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也只会拼尽全力延缓衰老,八十岁面对死神的召唤时更是不能甘心。所以在面对不死药的时候,能忍住一秒不咬的都是神人了(喂)。这是一场豪赌,显而易见。如果在她得到支持之前被乌丸莲耶发现,她就很有可能被直接摁死;但过早地接触其他势力,又不一定能保全自身。这是万米高空走钢丝,需要斡旋。

      于是在第一次,小规模的会谈(包括提供药的拉娜唯,提供资金的松本,手续上保驾护航的动物园内的社会高层,期权股严徒海慈)结束后,松本俊一又召集了他的人脉,来增加客户——毕竟现在是他和拉娜唯对接。假如一次交易他能获利一亿日元,三十个客户参与就是三十亿,多的每一个人头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一沓沓钞票。而小泉红子和舟桥佑希就是这样被叫来的。

      由此见得日玄世家绫里家不怎么相信不老药,毕竟把舟桥佑希这个便宜捡的外家女孩丢出去开会,有点像唐朝随便捡一个女官封公主就和亲;然而西玄世家却很可能听闻过一点点,于是派出红子,这位未来的继承人——这是符合逻辑的。毕竟不死药是炼金产品,本质上的确源于西欧。

      开会很没意思。

      不过很快就有意思了。

      Bigman们消息灵通,知道桌上这两个女孩似乎一样的年轻,然而在各自的家族中含金量可不同。于是对于舟桥佑希悄悄看漫画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迫接受各路家主掌门凝视而自愿端坐的小泉红子则对其报以怒视。很快到了观察药品实物的时间,你说你得到了不老药,至少要给大家看看效果。有几个一看态度不错的可以去看,比方说小泉红子。舟桥佑希则自动被划分到这个集团之外,她心态平衡,知道绫里家的生死观相当神奇,反正死了也可以灵媒,对长生不老不怎么有执念,也乐得清闲。她刚想继续看漫画,拉灯了。

      “然后我就坐在这里了。”

      舟桥佑希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说了一遍,连同各个家族的内幕也没放过(连红子家的都没放过,主打一个心灵澄澈),为了脱罪她真的不择手段所以让让她吧。在她对面坐着的倒不是妃英理律师。时间回拨半天,第一个赶到拘留所的,是松田阵平。

      身边还飘着一个只有小灵媒舟桥佑希能看见的鬼。姐都被抓起来了你俩还跟连体婴一样,有没有良心。舟桥佑希死亡微笑地直视萩原研二,被宫野明美拍拍背揉揉脸,好声好气地安慰她说你的消息现在还被媒体封锁中,萩原警官一定帮你叫了松田警官才会这么及时来找你的,好啦不生气不生气,看在温柔姐姐的面子上舟桥佑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闪现一个中指又撤回,给萩原研二整笑了,心说她这么有活力说明没受磋磨,好事。与此同时松田阵平在玻璃对面看着舟桥佑希一阵酣畅淋漓的无实物表演,心想完了孩子要疯了我要带她越狱!(什么玩意)

      这之后的事松田阵平默认舟桥佑希不清楚,于是又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在你昏迷期间,松本家发生了一起命案。按照你说的,松本俊一在结束了会谈后邀请同会者一同去参与药剂的实验结果展示,他当时是亲自去的吗?”

      舟桥佑希摇摇头:“不是。他叫他的秘书野田宗生去陪同,而他本人则留在会议室陪同我们这些暂时没有意向的人。”

      “这好怪。明明那些有意向的人才是他的主要客户吧。”

      “这不怪哦。”舟桥佑希纠正他,“因为我只是‘暂时’没有意向,不代表以后没有意向。他现在就对我们非常严重的区别对待的话,等于只做一单生意,竭泽而渔。当然一般来说这种私下的活动都是家主的夫人或者女眷来参与,但松本俊一更信任的是他的秘书。”

      松田阵平手撑着头,说:“这些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好事。”舟桥佑希说,“总之,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他都和我在同一个会议室。”她看着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问:“……是对辩护很没有帮助的证据吧。”

      “何止……简直是坐实了你的罪证。”松田阵平说,“在会议室内的监控拍到了你浑身是血,手持尖刀的录像,只不过没有拍到受害者。我一开始想要论证的观点是,松本俊一的第一案发现场另有地点,但直到你失去意识之前他都和你共处一室。而这个房间,显然,又是一个密室。”

      得知这个消息,舟桥佑希倒十分冷静,她坚决地问:“我想看录像。能不能给我看看录像?”

      松田阵平没有丝毫迟疑,嘴上相当大声地(说给拘留所看守):“原则上不让。”同时手机就贴在了玻璃上。舟桥佑希费劲地隔着几层屏幕看去,自己的身形有一瞬间的脱力,然后倒在了椅背上。松本俊一看了看,手脚还算干净地把自己抱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就在他放下舟桥佑希,转过身时,沙发上的女孩忽然腾地站了起来,抓起一旁桌子上的水果刀就照着松本俊一的背捅了过去。连刺十几刀,极其凶狠。整个杀人现场就这样血淋淋地在镜头下坦露无疑,无从抵赖。

      “重放一下。”

      松田阵平依言。他拖动进度条,放慢倍速又让舟桥佑希看了好几遍,对面的女孩仿佛犹豫了很久,终于下了结论:

      “……那不是我。那似乎是星野季沙。”

      松田阵平抬起眼:“我也认出是她。虽然你们都是女性,但她岁数比你大,个子高一点……你在一瞬间改变了外貌,这种情况就像你灵媒萩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是她的话,那么动机充分,理由充足。死去的女鬼报复负心汉,甚至很合乎人们的品味,简直是最完美的结案。但是,你真的灵媒了吗?”

      舟桥佑希说:“我没有。”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先打破沉默的其实是宫野明美。她看起来虽然最柔弱,但却是这四个人里履历最黑的(这很令人骄傲吗),有些迟疑地问佑希:“……为什么不直接认下,就说是死去的亡魂,星野季沙犯下的罪行呢……”

      宫野明美从前并不知道松本俊一与星野季沙之间的瓜葛,如今却知道了——这并不是因为做了鬼就开了天眼,而是当时那艘船上的恩怨纠葛如今被堂而皇之地展现在了大众面前——报道这一切的依旧是水无怜奈。这些天她的名字与该案紧密绑定,俨然已经变成了松本家杀人案的官方指定记者,无论什么平台的消息来源几乎都出自她的口中。当松本俊一对星野季沙的始乱终弃被曝光,无论是谁,先前听说过没听说过的,都要过来蹭一脚,愈演愈烈。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宫野明美在知晓其中奥秘后,也秉持着混沌的善良与邪恶下意识地认为舟桥佑希先认下灵媒星野季沙,把杀人案推到死人身上最为合宜。死人不作数,很难有人为死人翻案,是最安全的抉择了。反正,死去的人也不无辜,而无辜受过的却是我的朋友;比起花大力气追寻虚无缥缈的真相,偶尔抄小道有何不可呢?而且不过是死人蒙冤,代价已经小的不能再小啦……

      舟桥佑希猜宫野明美是这样想的,或者说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会这样想。感情的远近一定程度上凌驾了道义与法律,这就是一个人的天性,我们无从指摘。但是,对方利用的就是人的天性。这一招简直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还好我不是人啊。

      舟桥佑希吸了一口气,为宫野明美解释道:“因为事实并非如此——这就是原因。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永远都是真相,而谎言是无根之木,一定会有断流的地方。比方说,我现在在法庭上,咬死了是自己灵媒了星野季沙。研二,你来做检察官。明美,你是我的辩护律师。”

      对面的阳光男鬼笑眯眯地拖长音“好——”,松田阵平看着舟桥佑希又开始无实物表演,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很不爽,“为什么不让我来当?”

      “拆穿人的谎言的话,还是您的幼驯染厉害啊。”舟桥佑希把话头堵回去,马不停蹄地虚拟开庭,“现在我坚持是自己灵媒了星野季沙,是星野季沙犯下了杀人案。好了,明美,辩护吧。”

      宫野明美稍微思考了一下,说:“我们的被告人声称她通过灵媒唤来了亡灵星野季沙。众所周知星野季沙与松本俊一产生过纠纷,所以星野季沙的杀人动机成立,罪行不是我们的被告人犯下的,”在等对方异议的时候,宫野明美也想过自己会被怎么质疑。被质疑星野季沙和松本俊一之间的关系?我有新闻报道;是质疑佑希当时是否处于灵媒状态?我有录像……她这样考虑时,萩原研二却沉默片刻,剑走偏锋:“那么,我们的被告人从什么途径了解到星野季沙和松本俊一之间的关系呢?”

      宫野明美望向舟桥佑希,对方诚实地说:“是在船上。”

      “总而言之,是有人可以证明她出现过的对吧?”

      没人问他,松田阵平举手:“我可以证明。”

      宫野明美重复了一遍:“松田警官可以证明佑希上过船……等一下!”她和舟桥佑希同时震惊地回头:“——你是怎么听见萩原警官/研二说的话的!!!”

      松田阵平一指舟桥佑希:“你刚才不是说话了吗?我猜的。萩平时推理什么流程我背都背下来了。”

      哦卧槽有发小确实牛逼。舟桥佑希鼓掌,看见对面的阳光男鬼更阳光了,笑得花枝乱颤,有点想学除灵。影山茂夫救一下啊(什么)。好在萩原研二很快调整好情绪,回归正经态度:“那么,既然舟桥小姐知晓星野季沙和松本俊一之间的矛盾,检方认为,被告人出于为星野季沙小姐的同情,在明知星野季沙可能对被害人松本俊一造成伤害的情况下依旧进行灵媒,主观上可以明确认识到后果,客观上也造成了被害人死亡,主客观相统一,依照法律应该处以无期徒刑。考虑到被告人舟桥佑希犯案时未满十八周岁,可处以缓刑。”

      萩原研二摊了摊手。舟桥佑希回头看向宫野明美,这个女人其实在萩原研二做陈词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近路就是绝路啊。舟桥佑希看见她低下头,平静地说:“……你看,两句话就堵死了。甚至研二还不是专业的检察官。当然,您毕竟也不是做律师的,我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只是想从这方面论证,我为什么选择去寻找真相。”是“我”,而不是“我们”。舟桥佑希心想,我只不过是从逻辑和理性层面选择了对自己收益最大的选项,但我面前的这两位警察可完全不同。他们只会找出真相,只会奉行正义。因此我们看似追求的目标相同,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脚下的影子却朝向不同的方向。到了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日子,怕是会产生可怕的冲突。不明朗的未来中,灾厄的幻影时隐时现。

      似乎是感觉到气氛不太妙,松田阵平说不出花言巧语,只是直截了当地对舟桥佑希说:“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随即在手机相册里划来划去,“……找到了,你看。”

      舟桥佑希疑惑地看过去,随即吓了一跳,简直是今天一天里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给我把他换掉!”

      松田阵平:“啊?”

      “换掉!!!!不能是他!!!!”手机相册里的人金色蜷曲长发,深色皮肤,笑眯眯地注视着镜头,一想到牙琉雾人给自己辩护,舟桥佑希吓得差点飞起来,“我要成步堂龙一!!!!!!!我要成步堂!!!!!”

      松田阵平似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啊?谁?成步堂?这,这能换吗?”

      “换!必须换!”

      “感觉换成成步堂龙一有点难,可能换成御剑怜侍或者一柳弓彦比较可行……”

      “那也行!只要不是牙琉雾人——”

      “……等等?/你刚才说谁?”

      舟桥佑希有点懵:“御剑怜侍?”

      松田阵平也很懵:“牙琉雾人?”

      “小佑希。你看错啦。”

      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一旁围观的男鬼已经看透一切:“小阵平给你看的是检察官,牙琉响也。”

      ……是牙琉雾人的弟弟。不过两个人长的真的很像。

      萩原研二继续解释:“这次负责检方的是牙琉响也,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检察官,你是他的第一案。唉,我的错呀,本来想着给你看看检察官是个新人叫你安心的,没想到吓到你了,我的错。”

      舟桥佑希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对面松田阵平已经放松下来开始扯淡:“所以你是要成步堂辩护是吧,可以,我去请。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把检察官换了,还换成个律师,我心想检察官也是被告人可以换的吗……”刚才都准备出了拘留所大门就去逮干卧底的同期,走后门也给佑希换人(降谷零:给你当同期真费劲)。他说的轻松,余光瞥见舟桥佑希却很凝重一般。

      她确实有些顾虑。

      “新手检察官牙琉响也的第一案”……在原作中简直是分水岭一般的案件。

      或真敷天斋之死,大魔术师或真敷天斋被枪杀于病榻之上;疑犯是他的两位高徒友画与植说,案件的结果决定着师父魔术继承权的归属。

      离奇的是,传奇律师成步堂龙一在辩护时提交了伪证,被新手检察官牙琉响也当场揭发,失去律师资格;被告友画以一场魔术逃之夭夭,杳无音信。一瞬间,追求真相的律师沦为破坏法律的罪人,这场案件成为法律的黑暗时代的象征之一;处于业界巅峰的剧团与法律事务所就此分崩离析,连带着无数人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这就是那个把成步堂龙一从律师位上拉下来的案件,同时也象征着法的黑暗时代到来。虽然眼下无论是或真敷天斋还是或真敷美贯都不曾出面,然而“引导伪证”、“牙琉响也第一案”、“牙琉雾人参与”,已经是要素齐全,陷阱已成,只等蓝色刺猬头无知无觉地踏进去。舟桥佑希想起绫里麦尔丝说,希望法的黑暗时代快点结束——那为什么不试试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就,只是试试……

      “不。还是不要请成步堂龙一了。”

      经过深思熟虑后,舟桥佑希对松田阵平说,“其他的随便你。只是不要请成步堂龙一,不要牙琉雾人,不要王泥喜法介……只有这三个不能。”

      松田阵平慢慢地问:“有什么说法吗?牙琉雾人就算了,一听就和那个检察官沾亲带故的,怎么突然又不请成步堂了?王泥喜法介又是谁?”

      “王泥喜法介现在还是牙琉雾人的学生,成步堂龙一(未来会)是牙琉雾人的‘挚友’。……你不会丧良心的把快死了的神乃木庄龙放轮椅上推出来吧?”舟桥佑希避重就轻,用真相撒了一个谎,故意调侃缓解气氛。松田阵平大概听出来了,倒没有追根究底,很深地看了她一眼,叮嘱几句后离开了。舟桥佑希瘫倒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宫野明美看着她,只以为孩子是累了。不过舟桥佑希想的其实是:

      雾人老师!你坑我好苦啊!

      都是牙琉雾人干的。

      显而易见。

      在完成计划,松本俊一死后,拉娜唯通知了水无怜奈可以开始报道松本俊一与星野季沙的恩怨纠葛,煽动舆论氛围——这是雾人计划的一部分——她半是赞许半是哀怨,似笑非笑地看着牙琉雾人:“得罪你真可怕啊?”

      只不过是拒绝了一个小小的新手律师递交的简历而已……谁成想,一个大财阀就这么死于小律师处心积虑的谋划之下?而且死后也身败名裂,不得安宁。扪心自问,牙琉雾人这一步走的非常好。唯一的一个问题,范围太大,波及到拉娜唯的小号了。这不好。她正想着怎么把佑希捞出来,却听见牙琉雾人轻轻地说:“还没有开始……我准备的一切,那么多的努力,忍耐——还在后面。”

      这声音令拉娜唯感觉到一丝恐惧。她很久没有感觉到恐惧了——而这恐惧甚至不单单来自于牙琉雾人这个“人”,而是“未知”——她忽然感觉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甚至不能被她预判到。自己忽然变成了猎物。在这个深夜中她回望牙琉雾人,对方没有看她,而是背对着自己,面朝落地窗。东京的灯火下,牙琉雾人像是刚刚自伊夫城监狱逃出的爱德蒙邓蒂斯。为什么?拉娜唯在脑中过了一遍时间,彼时距离自己遇见牙琉雾人还不足半月,他这样深重的怨恨由何而来?

      她不知道。像是夜空中升起了她不能理解的黑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伊夫城的爱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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