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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下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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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三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温怀意看似专心开着车,心里却想着好险,幸好自己及时坦白,阻止了一场意外。
他怎么就刷了陆铭沉的卡呢?
都怪他平时没少刷,才导致这次急中出错。
以后还是少用陆铭沉的卡,免得养成习惯。要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估计就没这么幸运了。
温怀意从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陆铭沉,他靠着头枕,似乎睡着了。
温怀意偷偷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其实陆铭沉此刻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刚刚自己的言行看起来是不是比砸门的时候正常多了?
温管家还有没有自责?
苏临溪应该也没有误会吧?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温怀意聚精会神的侧脸,又看了看靠着另一侧车窗正襟危坐的苏临溪。
很好。
似乎都没什么异常。
他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苏临溪回看了陆铭沉一眼,眼底幽怨。
都怪陆铭沉,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温管家就要抱他了。
他不想回别墅,就是想跟温怀意独处,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现在倒好,他后续的计划都泡汤了。陆铭沉还有心思睡觉?
苏临溪越想越气,他为什么总是要受制于这些人?
年少时受制于舅舅,后来又受制于催债的混混和那些霸凌他的势利眼,如今他利用对自己有所企图的陆铭沉获得了暂时的安全,却又受制于陆铭沉。
他盯着陆铭沉许久。
盯红了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等彻底解决了舅舅,他就要想办法摆脱陆铭沉。
可他又转念一想,要是离开了别墅,他就没有理由见温管家了。
算了,还是先忍忍吧。
苏临溪原本的计划是在酒店试探一下温管家对他的感觉,他想确认温管家对他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如果只是同情,他就利用这份同情,去赢得温管家的心。
如果两厢情愿,那就干柴烈火,免受这日夜的折磨。
如今没法确定温管家的心意,只能按兵不动,另找机会了。
苏临溪恨恨地收回视线,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车子驶进私家路段,老胡一早就接到陆铭沉的电话,提前等在别墅门口。把苏临溪交给老胡后,温怀意又接着送陆铭沉回老宅。
今天的日子很重要,陆铭沉说过陆时危明天就要出国,今天的家宴其实就是送行宴。中午他没在,所以这顿送行宴就改在了晚上。
不止是陆铭沉,任何陆家人都不得缺席。
但车子刚行驶了二十分钟,陆铭沉就让他靠边停车。
“少爷,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吗?”温怀意一边问,一边停好车。
“下车。”
“……”
温怀意老实解掉安全带,利落下车。
毕竟谁也不知道陆铭沉又要发什么疯,还是别惹他为好。
温怀意恭敬垂首立在路边。
陆铭沉从后座出来,坐进驾驶位,关上车门降下车窗,不冷不热道,“听说你在湖景云庭租了个房子,这里回家也就几百米,不用送了吧?”
温怀意:“啊?”
陆铭沉轻咳两声:“回去休息几天,今天辛苦了。”
一听休假,原本没什么情绪的温怀意,脸上立马浮现出兴奋。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表现得太开心。
陆铭沉一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能让自己休假,也能反口收回。全凭他心情。
何况没有哪个资本家喜欢给牛马放假,更没有哪个资本家喜欢看因为休假而欢呼的牛马。如果可以,他甚至还应该表现出对老板的不舍和对工作的任劳任怨,但是对不起,他是个老实人,那些客套话就免了吧。
所以温怀意尽量平静地抬头微笑,“谢谢少爷。”
陆铭沉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然后升起车窗,一脚油门,脸上扬起藏不住的笑。
温怀意看着疾驰而去的银色宾利,也笑开了花。
但他一回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几天没空回来,他的小宝贝儿们都焉了。
陆铭沉是万恶的资本家,而他只是个牛马一样的小管家。能怎样呢?
温怀意吐槽几句就撸起袖子,开始给他的小宝贝儿们浇水和修枝。
等他忙活完,天已经快黑了。
温怀意不太会做饭,就翻了包泡面出来,煮的时候往里加个蛋,搞定。
刚端上桌,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张蕙兰。
温怀意滑开接听键,礼貌道,“陆夫人,您好。”
“你好,温管家。”对方也很礼貌,跟之前的疯癫模样完全不一样,“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这大晚上的,属实没必要吧。而且他这面再不吃就软了,不好吃了。
“很抱歉陆夫人,我现在有点忙,着实出不来,要不改天?”温怀意佯装为难道,“您看明天上午怎么样?”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然后轻笑一声,“行吧。既然温管家这么忙,那就改天好了。只是温管家的秘密,我可不能保证铭沉什么时候会知道。”
……
她指的哪个秘密?
温怀意摸了摸下巴,微微皱眉道,“您说地址。”
“澜岸咖啡。”张蕙兰说,“温管家请尽快,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这话和这语气,简直跟陆铭沉一模一样。不愧是疯批母子。
挂断电话后,温怀意快速吃了两口泡面就出门了。
到达澜岸咖啡时,仅用了二十五分钟。
张蕙兰很满意。
看着进门四处张望的温怀意,她优雅抬手。
看到人后,温怀意微微颔首,朝她走过去。
“温管家,请坐。”她说。
“谢谢陆夫人。”温怀意行礼后落座。
“不好意思了,温管家这么忙,我还把你叫出来。没影响你吧?”张蕙兰笑着,招来服务生。
“喜欢喝什么?”她问。
温怀意也假笑,“没有。您太客气了。都行。”
张蕙兰:“那就来杯一样的。”
服务生应声离去。
她又靠着椅背,抱臂看向温怀意,“铭沉下午是去找你了吧?”
温怀意面带微笑,“是的陆夫人。”
“铭沉脾气火爆,一向对下人不好,可他却对温管家很不一样。”张蕙兰抽出一只手,拿起咖啡勺,开始慢慢搅动咖啡,“我之前还奇怪呢,温管家凭什么呢?如今看来,温管家确实有过人之处。把柄在人手上捏着呢,还能礼节周到,谈笑从容。有这样的心态,什么样的人搞不定?”
温怀意往咖啡里加了块方糖,也开始搅动咖啡,“陆夫人过奖了。”
“客套话就不说了。”张蕙兰搁下咖啡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对温怀意说,“温管家既然来见我,想必已经心里有数。”
这倒是。
张蕙兰有他的把柄又怎样?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跟陆铭沉揭露他就行了。
既然有求于他,那这个把柄就不是威胁。
别管她求什么,先应下来再说。
温怀意也搁下咖啡勺,微笑道,“愿意为陆夫人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