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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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烟花结束的一瞬间，简颂章直接按着他脑袋短暂地和他接过吻，“那就，涨工资？”
“……”言彻知道这话他是故意逗，但还是有些泄气，“没其他要求？”
他小幅度地动手指了指自己。
简颂章垂眼藏起笑，缓缓开口说：“这个不用，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走的。”
“如果最后那些讨厌的虫子真的占上风了，我会把王老头的灵体生扯出来，你当个鬼也不是不行。”
其实就算如他前面说的那样，言彻的灵魂在那一刻会彻底消失，毕竟被蚕食了几十年。
除非他执念过大，会留下一丝。
他想他应该会很舍不得，但那一丝也不能支撑他留下。
言彻拉住他两只手，抬头回吻在他眉心，“不会的。”
零点已过，今天的城市比平日里亮了不少，此时闪烁的虹光也断断续续地穿过玻璃打在桌上。
言彻说：“那愿望给你预备着，随时都可以说。”
简韫二十多分钟后才来，餐厅内华贵的水晶灯映着她的脸，也挡不住一脸冰霜气。
她把衣服交给一边的服务生，两下拉开凳子就说：“搞到最后是一个快死的老头生了几个傻逼和一堆私生子，一群后辈为了继承权瞎使唤小鬼，最后玩脱了，浪费时间。”
言彻老实地给她倒水，闻言一顿，“灵侍？”
简颂章提醒：“灵侍不会害人，立过约就只能听驱使者的命令。”
不过杜若是个意外，至少原本作为高级鬼魂，即使成了灵侍后也有很大的自由度。
“随便什么都好，反正他家是进我的客户黑名单了。自作孽结果害了自家孩子，该。”
没再说下去，言彻拘谨地坐在旁边拘谨地夹菜，整个人行动如同机器人卡壳。
虽然都坦明了，但是面对简韫，言彻还是有些不自在。
或许真的是第一次见面那会，她把自己的气场撑得太强大，加上人又是简颂章亲姐姐，言彻不敢造次。
简韫突然停下，意有所指道：“明天除夕。”
言彻缓慢嚼了嚼嘴里的东西，随后去看旁边的人。
简颂章闭眼喝着一小碗汤，没当回事，好一会儿才说：“食不言。”
他很快又转头问言彻：“你吃好了吗，我胃不舒服。”
简韫怎么也算长辈，言彻不好就当着她的面撂筷子。
他给简颂章夹了个最近的清淡菜式，搁下筷子说：“简女士……”
要开口的话卡在称呼上，总觉得“简女士”有点生疏，但是跟着简颂章叫，好像也不合适。
言彻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简家，家里，真的需要他回去吗？”
简韫沉默一会儿，歪头夹着爱吃的菜式却放了半天，随后说：“爸妈好面子，他要是不回去，他们亲自把他带回去的可能性会很大，到时候矛盾也更大。”
“先吃饭，今晚主要是跨年，这件事不多说，但是还是要好好考虑。”
简韫声音沉了下来，本来就累，现在说得也烦，“小颂，你得知道，你我现在都没有绝对的自由，爸妈需要的家和万事兴即使是表面我们也不能造次。”
“你之前缺席好几年的全家福，他们已经很不高兴了。今年甚至直接离开家，在外面找了工作，这在他们眼里，就是要划清界限。我也只是儿女，说不上太多话，能做的不算多。”
言彻在桌下拍了拍简颂章的手，对面简韫又说：“哦对，言彻你也可以去，毕竟你俩不可能就这样一辈子。”
“他们又不管我。”简颂章再开口时语气如常，大概也就是嘴角下降三个百分点。
言彻说：“先吃饭。”
他要了粥，虽然知道简颂章那句“胃不舒服”是托词，但该给的台阶还是得备上。
“我去。”言彻倒是不太有所谓，先和简颂章说着，“上午去的话我下午一定回来，小事情。毕竟你父母也是闻江市有头有脸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
简韫便顺势接下去，“那就这样，至少回去一个。”
这顿饭吃得并不久，之后简韫说今晚她在简颂章家里睡，明天刚好开车一起带走，简颂章同意了。
路上看到在江边和段毓一起点烟花棒的岑云舒，他们也就顺势让简韫先走。
言彻是真佩服，江边沾染了一身恶臭气味的惨痛回忆根本忘不了一点，怎么岑云舒的心还是那么大。
甚至快快乐乐地在这里点起烟花棒，拉着人嘻嘻哈哈。
岑云舒斜睨他一眼，不屑，“那是人不对，你看看其他人。”
顺着她手的方向，能看到和她一起的人不少。
流动烟花棒小贩直接递出一盒，“买点吗，给小孩玩或者哄女朋友都可以。”
言彻尴尬地要回绝，岑云舒直接抽了两盒付钱，“好了朋友，我带我女朋友一起玩，哄哄她去。”
留言彻在原地僵着手。
随后一只被袖子笼了一半的手伸出，也抽了一盒出来，“多少钱？”
？？
言彻等他付完款忙去问：“那你哄谁？”
简颂章转头看了眼还没走远的小贩，“不然你去告诉那位阿姨哄的是男朋友？不用太招摇，难道以后领证了你要打印一张贴脑门上？”
画面虽然滑稽，但言彻竟然觉得有一丝可行性，“好像，可以参考。”
“滚啊。”
手上没有打火机，刚才也忘买了，简颂章便跟着去岑云舒那边借火。
不一会儿火花闪烁，但很快又熄灭又燃，反反复复的。
岑云舒手扫过去，这次正常了，“有打火机不用，小简你测试符纸呢？”
“还有吗。”
“谁随身带那么多，没了。”
言彻隔得有些远，但也知道现在简颂章是什么心情地在玩那些符纸。
他走近去，掏出了身上仅有的几张递出，“我刚好带了，这次还带了空白符纸。”
言彻说完又看向岑云舒，对方打火机一按，半张脸被映得明亮但不和善，“想干嘛？我今天还真没带任何能画画的工具。”
接着段毓掏出了一只黑色细支小管，“需要吗？”
岑云舒给她按了回去，“不，他们不会需要。”
“我是说你。”段毓提起唇角，“刚才吃了一路，涂过也被吃掉了吧。”
“啊，现在不想用了，我们回家。”岑云舒笑道。
打火机很快被扔言彻手里，岑云舒拉着人，回头说：“明天有事就不聚了，春节快乐。”
言彻低头看了一会儿，随后在简颂章手里抽出一支，“一开始那会儿，其实你很开心吧。没事，给你点一个好看的哄一下。”
“我不用哄。”简颂章拿过他手上的打火机直接点燃两支，等它燃尽才再次抬头，“我也没有难过。”
言彻无奈地笑起来，“可你平时会这样说话吗？嗯？”
他抬起手，用食指在他眼睛下面擦过去，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梦，“你说的，你很好哄，我也很乐意。”
言局长会的把戏虽然都是比较朴素但硬核的，但稍微少用力，还是能达到观赏作用。
他用了最后一张唯一和火有关的符纸，挥两下将它盖过去，又说：“以前是不是说爱看炫酷一点的？”
简颂章想起那回在那座石像城里的事情，他就是瞎说了一句，实际要给那些无聊的把戏加上属性，他是万万不情愿的。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笑，“那就炫酷一点的。”
言彻点头，很快进入状态，一手掐符，拧眉轻喝：“御火，招来！”
平时他早就不需要念这些了，但现在有目的地念着这种初中小孩都要嫌弃一句的中二台词，他也很乐意。
火焰一下燃得很大，又缩成小小一簇。
言彻朝他招了招手，说：“过来，第一视角看，要好看一点。”
简颂章挪了两步，随后言彻举起那个燃了半天没有一点变化的烟花棒。
这次的动作就要轻柔一些了，他先是歪头在简颂章脸上留下一瞬吻过的温度，又对着手上的东西吹气。
小小一支烟花棒瞬间绽放开，几乎占据视线的一小簇流淌的银河一道接一道，眼里都是忽明忽暗。
言彻还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讨论这边，并苦恼自己的为什么没这么高级。
言彻不自觉眨着眼睛，在简颂章眼前晃了晃。
他又单手把人勾过来贴在身边，“马上就没有了，最后一秒闭一下眼睛。”
御火符有时效性，如果是之前那样只把它当作照明工具的话自然用得久。
现在一瞬间到处炸烟花，它还没那么强悍。
简颂章估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闭上眼，言彻便在瞬间暗下去的环境里，两手掐在他腰上，又低下头开始这个有些绵长的吻。
冬日的江边，还在冻人，滚烫的呼吸却带着源源不断的热气，一呼一吸都灼人。
许久后听到旁边路过的脚步声，言彻用手背去挡他的嘴，说：“这个不算哄，是我想做的。”
简颂章弯起眼，探出舌尖逼退了那只手，“意思就是，你还在想怎么讨好我？”
言彻点头，“讨好的话，这个不能算。你说的，我们是彼此心甘情愿。”
“嗯，对了，你的吻技有进步。”
“之前不舒服？”言彻还是有一点点的慌张。
“还好吧，现在不是在给你机会练习吗？”
笑两声，两个人最后边说着一些无聊的话，放完了手里一把烟花棒。
最后一支熄灭，言彻偏头问他：“明天——不，是今天了，我能去吗？”
简颂章拉起他一只手，太冷，又带着塞进衣兜，“去。”
一会儿后他又说：“我也要去。”
“不想见的人我们不去见，这件事上先顾及自己。”言彻说。
“我就是在顾及我自己。”简颂章若有所思地蹙眉，“为了我自己的男朋友，和我终身的幸福，还是要负起责任。比如告诉他们，明年这个时候我要结婚了，希望他们不要来打扰我的好事。”
言彻一下咳了声，“真这天啊？”
简颂章一滞，也不太赞同，“虽然我不太信算命，但突然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信了，我回去推一个诸事皆宜的日子再说。”
言彻松了口气。
干这行的，真全心全意相信科学就扯过头了。
这边距离简颂章住处还算近，两个人也就一路转着慢慢回去。
简颂章说起简家的时候也很平静，只着重点评了他那自己都没去注意到底长什么样子的父母。
“姐姐比我大了十岁，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天才了，我父母两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再来关注我。”
“后面我出了些事，他们一开始可能也觉得自己有问题，所以态度还算软。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我是没什么长进，还不领他们的情，渐渐地不待见我也正常。”
简颂章说着笑了起来，“但是他们又很爱对外人做出一副和气致祥的样子，所以即使我再不听话，他们每年还是会让我在固定的时间回去露个面。”
“比如春节，还要拍一张全家福，每年挂在固定的位置上。”
他回头拉起言彻的手抬起一吻，“不知道今年的反应会不会大一点。”
言彻说：“没事的，到时候跑就行了。”
简颂章笑他：“你不是局长吗，要不要这么怂？”
“你都不想去说话，我还腆着脸去讨好，那这个恋爱谈得太不合格了。”
言彻回握起那只手，继续说：“我是来爱你的，不是来找法律关系上的家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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