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双刃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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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的方法……？”隔着电话，简颂章无语地盯着天花板。
好久之后言彻那边才说：“安全考虑，确实有必要少联系，可以的话暂时也不要太……像平时那样了。”
简颂章一笑，拿起手机凑在唇边问：“你说清楚点，像平时哪样？”
“……就，那样呗。”
言彻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太清楚简颂章会语出多么惊人了，“总之，今天先晚安。”
翻了个身，屏幕依旧幽幽亮着。
简颂章打了个哈切，“你也早点睡吧。对了，明天下雨会冷，别装。”
“那个叫撑场面……”
简颂章的关心总是淡淡的，但这样言彻好像更适应些。
毕竟一个平日里语气死活起不来的人，突然对你含情脉脉关心，那是真的惊悚。
一阵窸窸窣窣后，简颂章又说：“明天如你所愿好了。”
随后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断，言彻突然有些泄气。
说是表面划清关系，但有些人对此生效得也太快了吧？
言彻没打回去持续纠结，想都不用想，继续说下去，简颂章应该百分百要说他“难伺候”。
睡前言彻又继续和简韫通信息，不过大部分是他单方面回复白天的一些。
当时没注意到，拿起手机才看到，有了这么多。
言彻前段时间不放心地去检查过手机，并没有什么木马病毒植入。
上几回每次出事前，他总能被推送相关信息，大概也只是神奇且无孔不入的大数据。
而那些消息可能一直都在，只是平时不会闲得去翻……
王明诚也一点不像什么现代高级黑客，毕竟他连手机都只是联系人用，娱乐方式就是玩自己的各种符纸道具。
不过想了想，他就算真是个什么隐藏高科技大佬也无所谓。
自己在网络上，和知名玄学世家如今的家族负责人聊几句专业领域相关，能怎么？
简韫好像是后知后觉想起了言彻之前问的事，在他们去停车场拿完东西之后好几天，直到现在才来说。
大概就是年后，孟从筠简宥两个人黑着脸又出国了。
并且告诉简韫，她要是再纵容，也不用继续干下去了。
于是两个人站在高处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第一次遭到了自己最骄傲最得意的女儿的阴阳怪气。
那瞬间让他俩觉得有失颜面，最后倔强地放完狠话，就速速远离了这一地方。
当然，走后还要时不时打电话问问情况。
简韫搪塞过去后，能感觉到他们浓浓的不甘，又碍于面子说不出难听的话。
“他们一定觉得我像那个长大后，预谋造反，夺取家里大权的恶毒女人。”
简韫是这样说的。
言彻感慨不愧是简颂章亲姐姐，连说话的语言艺术都是那么相似。
最后简韫又说：“如果你有能力的话，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带着他去其他地方。”
“只要他每年回去刷一次存在感，他们就不会赶过去上演一副豪门棒打鸳鸯戏。其实说起来，你们俩挺自由的，你也，不算有牵挂吧？”
后面的话虽然听着有些不礼貌且扎心，但言彻还是承认。
他现在，之所以一定要揪着王明诚，不仅是为了给自己那二十年一个交代，也是对没再有过见面的父母一个交代。
毕竟，模糊的记忆里他们其实很爱自己，也不知道后来的日子他们又是怎么过去的。
至于之后，言彻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活着的人要有活着的样子。
一开始下山他就稀里糊涂的，在山里待了二十年，要不是开发的时候给山里通了网，他怕是野人初入人类社会，就连干什么就不知道。
来异调局之后老实干着这份工作，有点轻松有点累，局里几个人吵吵闹闹少有靠谱，但每次处理得也不错。
-看看吧，我到时候问他。
很久之后，言彻在脑子里设想一万个可能后都快睡过去的时候，简韫那边忽然闪来大片消息。
-你们吵架了？
-给我解释一下，不然今晚立刻带着十部鬼片出发[微笑.JPG]。
言彻眼皮跳了跳，赶紧去给简颂章发消息，对方一条“睡了”弹过来。
哈哈，那是什么在打字……
以防意外，言彻还是回了：计划。
之后也不管还要说什么了，总之小心点，不能说得太详细。
简韫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然后真的带着鬼片找他呢。
第二天果然下着雨，言彻撑着一把大伞刚到门口，一辆虽豪但破了个坑的车就驶到了停车位那边去。
被风吹得歪斜的雨珠淋在手上，发凉，脚也冻得有些僵。
但言彻还是上前，把伞斜着撑在门口，“早。”
车门打开，简颂章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没什么变化，只轻轻“哦”了声，随后自己撑起一把，绕着他走过去。
言彻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或者昨晚简韫换成了诅咒言灵。
“简颂——”言彻追上他的步子，本想说是不是对于自己说的那个事不满，他却瞬间停住脚步。
站在前面的人两步跨上台阶，闻言转头过来。
那眼神言彻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回想起了，去年十月的某天。
那天简颂章就这么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在得知正确工资数额之后，愤然掏出一叠符纸召出小鬼，颇有要和他决一死战的意思。
当时就是这样，不是那种嫉恶如仇眼里燃起怒火什么的，就淡淡的，纯恨。
言彻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明天如你所愿好了……
如你所愿好了……
好了……
简单一条文字如同弹幕满屏。
这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又奇怪又不好受。
以及，简颂章的演技真的不能入选影视学院教材吗？
路过的岑云舒半睁着眼睛，言彻有气没地撒，不分场合开始窝囊攻击，“早！”
岑云舒瞌睡醒了一点，“神经。”
一早上没再说过更多的话，言彻坐在办公室里盖了些不知道哪来的，但就是能被卜绮钰整理出来的文件的章。
文玉成来消息说，他的假期结束了，现在马上进城。
并且一直在追踪的事情有更新的进展，他那只蛊虫，最近越来越躁动了。
最后还通俗地解释一句：两个都不算亲妈的妈之间掐架越掐越厉害，而他那边的感觉到言彻这边的子体更趋向于王明城的那只。
所以它，急了……
总感觉事情确实快要结束了，言彻确实该认认真真去考虑一会儿简韫的话。
言彻出去找人，发现简颂章在位置上擦着一只小香炉，还是卜绮钰惯常摆弄的那只。
赵望远见他看了半天，忍不住叫了简颂章，然后还是没回应。
于是他悄声问：“言局，你们吵架了吗？”
又迷迷糊糊的岑云舒又醒，“谁吵？”
工作场合，虽然目前根本不知道干什么，大家就是各干各的。
基本都在复盘之前的案子，以此摸出实际的逻辑证据呈上去来制裁王明诚。
毕竟再不制裁，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又要被他一通操作整送命。
总之言彻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站在这和简颂章讨论的。
“……没事。”言彻语气已经跟死了无二。
准备缓慢挪回自己的位置时，言彻又下意识回头。
简颂章看着他，嘴角绷着，根本压不下去。
言彻瞬间又活了。
还是这样的简颂章好……
要是哪天，他和简颂章真的一朝回到解放前，言彻感觉自己会死皮赖脸求别走。
中午见完文玉成，言彻又回来发呆。
罐子里的虫他看不太懂，怎么看都只是爬得比平时快一点，自己身上也没有一点不适感。
简颂章敲响门，推开却只是站在门口倚着，“早上怎么样？”
言彻苦笑一声，瞬间把头埋在臂弯，“哈哈，早上坏。”
“满意吗？”
“……你看看呢。”言彻伸出手垂下去，“不行，真的不行，得快点找到人，我过不下去了。”
一杯还冒着白汽的热水被放在旁边，成功把人烫起来。
简颂章另一只手里捧着平板，给他看上面的东西，又说：“那不是挺好的，才多久你就离不开了，我很满意。”
言彻一边翻看电子资料，一边说：“人永远不能接受拥有再失去，舒服的事当然适应得快。”
他手忽然顿住，问：“这个是……”
“那本书的其他内容，说是上次太匆忙，她只来得及扯下一点。然后应该是忘了吧，昨晚才发给我。”
言彻再次看了一遍屏幕上的文字，惴惴不安。
“今天文玉成说，蛊虫躁动，是因为要……和另外一个原本建立上联系的母体相争。”
“但是这上面说，是因为母体已经被饲主使用植入，所以现在能完全操控母体的，是人。”
言彻呼吸沉重，没说话了。
是谁使用了，这点不言而喻。
简颂章关掉屏幕，认真道：“先信文玉成的。我问过了，姐姐她听过文玉成的名字，虽然对方是近几年才比较活跃的。”
“她的专业领域毕竟不是蛊，也没过多注意，这上面的内容是她自己所见写的，属于特殊情况。”
言彻一时有些愣，“之前也有人这样吗？”
“当然。”简颂章笑了声，“人类文明历史都存在了几千年，就连远古神话中，都有人在渴望长生。”
“活着，继续享受生前的荣誉，这个想法产生于每个时代。之前那个画师不就是吗？方法不多，炼丹求仙，自然少不了用蛊。”
“不过这个……返生蛊，还挺少见。”
简颂章难得真的对此有些累了，“姐姐没有过多钻研蛊术，但也了解不少。民间道士或多或少都认识一些这些人，以她的人脉，当然知道比文玉成厉害得多的。不过那个人不愿意帮忙，只说，返生蛊是一把完全的双刃剑。”
言彻握住他逐渐探到脖子的手，“我肯定不会有事。”
老实说这种事他其实不好和简颂章保证，毕竟没握在自己手上。
但言彻还是相信。
“你想啊，你是什么身份，又是给我戴镯子又是塞平安符，身上还放了只鬼，这buff都叠多少了，哪能有事。”
言彻捂着他手握了握，“简大师得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一下已经做好准备的你对象嘛。”
简颂章的笑勉强起来，“你自己都知道，人不会一直都对自己有完全的信心。”
“那就对我，我信你。”
下午，已经全部打包好的案情资料被验收。
上面这次神速，问了需不需要临时调派几个人手后，赶在下班之前发出了正式的内部行动指令。
太阳下山前，会用手机的桑晷发来消息：阿甲快暴走了，劝都劝不了……
言彻一下垮起脸。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双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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