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们是我的手足 ...
-
被询问的两人没有对视、或是商量的意图，只是表情同步地淡了下来。
五条悟起伏的声调显示着他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他继续说：
“你们自称咒术师，实际上才成为咒术师不到一天吧？”
彻底靠近的“手”与“足”思维正在同频。相川心里一跳：……你又知道了？
白毛教师摸着下巴，语气透出一股正经。
“咒力的凝聚、流转很熟练，但使用的时候有种基于本能的直接与粗糙感，说明家里并没有对你们进行过专门的战斗训练……或者是因为，你们不需要出门祓除咒灵？”
“不了解咒术界的历史、也不是很熟悉高专和三个家族的样子，咒术师的基本功底少得可怜——像外行人一样嘛。”
分析地有模有样的……难道这家伙真是老师？
相川沉默着，没有提前预习功课真是不好意思了呢五条老师。
“不传授太多知识、掠过了相关历史、也不让参与实战，差不多自保的水准……相川家与咒术界割离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原来如此，是想保护孩子们，回归到普通人的社会中去吗……”
相川听到这里突然就不懂了。
……别吵，他在思考。
这哥又在说些什么，原本的设定里没有这个啊！又给别人加什么戏呢？
某人还在沾沾自喜地握拳锤锤掌心：“十分合理的推测，不愧是我！”
“所以，导致了生活在安逸环境中的你们主动接触咒术界，是为什么呢？”
他的话题终于又饶了回来，但手脚好像不太安分，仗着一米九多的个子，啪地伸手摁住了相川的两个脑袋。
五条悟的语气好像在哄幼儿园里等不到家长来接的无助小孩：
“——你们家大人出什么事啦？”
“……呃？”
“啊？”
“不是、你…”
“我……”
相川脑子一抽，一下子搞不清楚刚刚发出声音的是“手”还是“足”。
绝对不承认刚刚那一秒他有点破防。
生活安逸的他突然来到陌生环境，那种迷茫与无措完全来不及处理，他就不得不行动了。还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你怎么啦……
发散的情绪飞快被拾起，思维重新撕裂。相川秋彦与相川泉两个人的脑回路头一次对上了：
“……兄弟们。”
五条悟：“嗯？”
“兄弟们都下落不明了，只有我们俩。”褐眼的哥哥先说道。
“原因……我们不清楚。”绿眼的弟弟补充一句。
“你们这一脉有几个孩子？”
他们对视一眼，“五个。”
“得找到大哥二哥和幼弟。”
五条悟转的飞快的大脑自动补全剧本：家里出了事故导致兄弟手足四分五裂、互相失去联系，能拿主意的大概是老大老二，失去了道明情况的主心骨，底下的迷茫不知的弟弟们只能焦急地寻找，加上他们家那种特殊的术式……
白发教师的目光再度落在二人的脸上，看上去没有比二年级的狗卷他们大多少，并且完全是一副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单纯（愚蠢）模样。
被咒术高层的老头们盯上就不好了……
得出结论的五条悟认为情况跟他猜测的差不了多少，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扬起初见时一样的笑：“所以现在可以说好了吧？到高专来，我能帮你们找。”
五条悟敲起了他的算盘，“当然不是免费的——相川家传授的结界术啦咒力凝炼方式啦都可以跟我们高专学生交流一下嘛~而且任务真的很多，要是能为我可爱的学生们分担一点的话……”
相川：行，我是被抓了的廉价劳动力是吧。
关于五条悟说能帮他寻找“兄弟们”，虽然不怎么指望，但聊胜于无吧？而他说的结界术和什么什么方式……不好意思，一点都不懂，但这不妨碍他拿法则的资料糊弄他们。
毕竟他的目标是混进高专回收碎片，其他的东西无需在意。
于是相川毫无心理负担地应下来了。
在五条悟面前，两人沉默几分钟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有了这层利益交换，一切都显得名正言顺了……自以为拐到人的五条悟和自以为靠聪明才智混进高专的相川泉同时在心里比了个耶：计划通！
此时已经是夜晚了，在短暂的谈话告一段落后，五条悟忽然注意到二人对此地的陌生，猜到是初来乍到，接着顺口问了一声他们今夜的去处。
相川秋彦很自然地回答：“睡地下。”
相川泉同时出口：“屋顶上。”
……睡屋顶就算了，地下这个词是不是那里不对劲啊？
“很特别的爱好呢！”五条悟表示欣赏有个性的人，但他连夜拐人的大动作还没做出来，就被打消了。
二人不知道靠眼神交流了什么，相川泉拽着相川秋彦，朝五条悟点点头，丢下一句明天会到访高专的就立即转身流入街市，消失在人群中了。
步履匆匆毫不停顿的样子…大概是有急事吧。五条悟刚这样想到，旋即发现自己并没有捞到那两人的联系方式，万一被放鸽子了他好像也没地方找啊？
而那边拉着人逃离现场的相川泉确实很急……因为他没法给出联系方式！
再待久一点，他的人设很可能就变成了身无分文甚至没有通讯手段的落魄世家子弟……也太没面子了吧！
相川泉转头为此打上补丁，他忍痛卖掉了身上亮晶晶的饰品，成功获得了人类的通讯工具。
之后，二人很快从热闹的街市间穿过，跟随着渐浓的夜幕，一同没入了的暗色的山野。
相川秋彦蹲在一棵树下，凝视了会儿覆盖着根木的土壤，然后伸手抠了一把……板结又紧实的土质，掺杂着不少砺石，养分也低，这一片的土地都差不多都是这样，并不适合钻进去……
沉思半晌，表情突然抑郁的相川秋彦抬起头，盯着大树枝干上的背影，试图向他的“手”传达难过的情绪。
蹲踞树梢的相川泉并没有空理会他。
山里的夜风不曾吹来，但枝丫间簌簌、沙沙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
漫山遍野的绿植草木在他的影响下发出着细微的响动，他目中所见、耳中所听的东西正在飞速变换，感知范围在不断蔓延、扩张，喳喳的虫鸟、窸窣的蛇鼠、似远又近的人声，还有越来越多的属于自己的气息……
他此刻像织网的蜘蛛，抖动一下便能捕捉到线上任意一点的动静。
理论上来说，有枝叶的地方就有他的耳目，所以不需要问五条悟高专所在的地址，他可以自己去找。
依靠气息的感应找个大概方向，然后连通草木去捕捉气息最密集的地方、去再现此地的影像——同样是在偏僻的山林间，四四方方的地界，古典的和式建筑，灰瓦棕檐、青砖白石，写有“东京都立咒……”的木质牌匾。
这几个十分模糊的画面在相川泉的眼中一闪而过，还没等他完全辨识清楚那几个字，脑海就传来一阵胀痛，像被抽干力气般的虚脱感一涌而上……
“泉？”
眼前恍惚发白，扶着树干的手失措下滑，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重心倾斜，即将从高高的枝头摔下！
砰的一声，相川秋彦接住了他。
脱力感持续了足足几分钟。
“找到了？”等他缓过来后，相川秋彦才发问，然后得到了点头的答复。
相川泉刚才大范围搜寻，定位到了高专，也检索出了零落小碎片的位置，但他依旧心情不那么美妙地叹了口气。
“……真神奇，消耗居然会这么大。”因为不适当的力量运用，此刻也被牵连得有点头晕的相川秋彦接着感叹了一句。
这个技能是他的没错，但细分下来，是属于“眼睛”的能力。目前他本体溃散、分支失联的情况下，强行使用起来是非常吃力的，起码比他预估的要费劲多了。
这也意味着分裂了的他能力十分局限……总之，没有火力就没有安全感，他现在想要补全自己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那么接下来，依照痕迹，探查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咒术高专。
夜间的山林并不全然寂静…细听之下，好像草木间有蛇类游走的响动，亦或是泥土里植物根系的蔓延？
——第二天一早，到达目的地的二人在高专的结界面前……被五条悟逮个正着。
……还好他遁地遁了一半，楼梯是自己爬上来的，要不然怎么解释自己凭空出现。
相川泉昨天借助植物的耳目来这里溜了一圈，但是没有发现高专是有结界的！他正打算破门而入，就被突然出现的五条悟阻止了。
“动作很快啊！”
“无记录的咒力会引起结界警报，我带你们进去~”对方还解释了一句。
相川泉心里咯噔一下，等等、这结界？
五条悟突然说道：“昨晚——”
他昨晚的偷/窥行为不会被发现了吧！
“休息的很好嘛！”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着样貌焕然一新、精神状态也正常不少的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忽略掉五条悟诡异的笑，他会认为自己没有被发现。
面无表情的相川泉假装什么都没听懂，侧头去看风景。如他预想的一样，这个咒术高专内确实有着很多自己的痕迹，本体的分身的都有……浓重到他差点以为自己被种在这了。
那边交谈的任务落在了相川秋彦身上，“我们要去哪？”
“去见校长，这是固定面试环节哦！”
“好大的学校…为什么没有人？”
“高年级的在忙，晚一点能见到的。你们认识的一年级都在教室里。”
相川秋彦迟疑了一下，“在上课？你不是他们的老师吗……”
五条悟自信回头：“显然！老师我旷课啦！”
秋彦/泉：高专的老师这么自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们是我的手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