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等春天》粱少许

21、圣诞礼物

　　斯内普认为，巫师界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伊妮德那么奇怪又神秘的人了。

　　他自认为见过的人不少，但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到一丝无从下手的无力感，即使当年面对黑魔王也是如此。女孩的大脑封闭术好的令人惊叹，就算是他翻遍图书馆所有书籍都没找到有关她身上那个标记的只言片语。

　　她从进霍格沃兹开始亦真亦假的话和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感，她与德拉科马尔福之间从不知何时起的敌对关系，斯内普认为，以她的性格，今天上午她本应该不会做出当众和那小子过不去的举动，她和德拉科或斯莱特林的任何一个人怎么看都能成为一路人才对，除非她得知了她父母死去的真相。

　　那么，她一定是在秘密调查着什么。

　　“她不喜欢我，所以她杀死了我。”

　　斯内普缓缓走过寂静的图书馆长廊，窗外已经接近傍晚，夕阳西下，把屋檐上悬挂的冰凌映的金灿灿的，像一根根晶莹剔透的黄金。他站在泛着琉璃光束的五彩玻璃前背着手望着天边，没由来的想到尔莎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死亡是很痛苦的。

　　斯内普垂眸。

　　他是否对她的怀疑太重？

　　也许她很简单，只是他想的很复杂。

　　最起码她不是黑魔王那边的人。

　　斯内普生平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斯，斯内普教授。”轻微的鞋子踩到厚厚积雪的咯吱声与赫敏小心翼翼打招呼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斯内普回神，看见哈利，罗恩，赫敏，尔莎一行四人站在离他不远的门框处，两个男孩的右脚已经踏在了台阶上，看样子是想趁他不注意偷偷进入图书馆。

　　斯内普瞟一眼躲在最后的尔莎，她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淡模样，青发上落着雪，手腕处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衣服里染在皮肤上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只有袖口隐约带点红，伊薇特下手应该不轻，直觉告诉斯内普，那个女孩多多少少也有点问题。

　　是他的注意力太放在奇洛和伊妮德身上，忽略了其他人的可疑之处。

　　伊妮德秘密调查的，斯内普猜是伊薇特，娜塔莉，西奥多，德拉科那群经常聚在一起的小蛇，他差点忘了伊薇特，和煦他们的父母也参与了当年那件事。

　　尔莎把袖口往下拉了拉，斯内普收回视线，语气不善，“现在这个时间，你们该在礼堂吃饭，或在寝室收拾回家的行李。”

　　“是，是的。”

　　赫敏跟哈利，罗恩飞快的对视一眼，结结巴巴的一个个回答。

　　“我们是来图书馆找书看的……”

　　“有几处我们还不太懂的魔咒要复习……”

　　“我们看完很快就回去。”

　　斯内普冷哼一声，懒得拆穿他们的谎言，既然尔莎在调查奇洛的事情，这三个经常和她混在一起的格兰芬多当然也会参与其中，毕竟哈利波特是出了名的多管闲事。

　　“那么……”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四个人的眼睛，冷嗖嗖的说，“预祝你们找到想要的答案。”

　　远处小巫师们稀稀拉拉的欢笑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所有人都在庆祝明天的圣诞节，波特小崽子从心虚到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让斯内普的心情由阴转晴，直到他欣赏完毕快要离开时，旁边默不作声的尔莎终于有了动作。

　　她从衣袍内测口袋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枚独角兽角举到他面前。女孩的神情有点别扭，金色眼睛里透着一丝不确定。

　　“圣诞快乐，教授。送给您。”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作为昨天晚上教授救我的礼物。”

　　斯内普停下脚步看着她手里所谓的“礼物”。

　　金光闪闪的，小小的幼年独角兽角躺在她白暂的手心，莫名有些可爱。斯内普知道独角兽角现在在世面上很难买到，而且他在一个星期前架子上就已经缺货，以她的细心很容易发现，所以才会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他，经管只有一枚，那也足够了。

　　昨天晚上救她的感谢……

　　她想的借口真是好的令人无法反驳。

　　斯内普隔空一挥魔杖，独角兽角从尔莎手里飘到他的手中，上面余留的体温试图温暖他冰凉的掌心，斯内普缓缓握紧，随后放进大衣口袋，“这不是你作为擅闯禁林的理由，伊妮德。”斯内普望着尔莎眼睛，对方清澈冷淡的瞳孔里倒映着他黑色的身影，“格兰芬多扣两分。”

　　“是海格带我们进去的。”哈利忍不住握紧拳头嚷嚷道，斯内普皱起眉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波特。由于你的无礼，格兰芬多多扣一分。”

　　黑袍翻动，斯内普没有给他们丝毫回击的机会，转身走远。

　　“你真不该把独角兽角送给斯内普，尔莎。”等斯内普的身影消失，罗恩整个人都松懈了，他可怜巴巴的说，“你还不如送给我。”

　　“送给你？”赫敏裹紧外袍走进图书馆，“那岂不是太浪费了，那可是上好的魔药药材。”

　　罗恩朝她的背影吐吐舌头，小声咕囔了一句，受不了冷空气的影响赶紧跟着跑了进去。

　　【送目标礼物的副线任务已经完成，还要完成两个副线便可获得金币，宿主可从以下选择：一，在霍格沃兹圣诞节礼堂晚宴上表演节目，二，获得目标自愿赠送的礼物，三，向目标展示你的世界的七龙珠和奥特曼人物。】回忆不近人情的声调与某位姓斯的没什么两样，尔莎手轻轻动了动手腕，将面前的选项一一划开。

　　她一个都不想选，这三个那一样都不好弄。让她在全校师生的众目睽睽下表演还不如给她一个阿瓦达，让斯内普送她礼物，还自愿，这比登天还难，至于展示七龙珠，奥特曼人物……

　　尔莎甚至可以想象斯内普看到他们那一刻的表情。

　　“尔莎，怎么了？”哈利注意到她手腕的动作像是在滑动着什么，放慢脚步好奇的问，尔莎摇摇头，回答：“没事，有虫子烦我。”

　　虫子？

　　哈利张望了一下四周。

　　大冬天的还有虫子？

　　“我觉得图书馆并没有我们想找的答案。”

　　赫敏带着三个人把整个图书馆都翻遍了，直到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也没找到海格口中的那个魔法石信息。她熟门熟路来到最里面一排书柜，拿起一本裹着黑色书皮的书翻来覆去的查看，头也不抬的说，“明天我就要回家了，你们可以去禁书区找找看。”

　　“我听乔治说那里可是禁止学生进入的。”罗恩摸摸饿得咕咕叫的的肚子，靠在书柜上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眼皮，尔莎从包里掏出一块来图书馆前帕西偷偷塞给她的草莓蛋糕，男孩仿佛又活过来一般，双眼放光。“你不是很生气我和哈利经常冒险为格兰芬多扣分吗？”

　　“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赫敏啪的一声合上书籍，瞪着罗恩，“反正格兰芬多的分已经被你们扣的差不多了，说不定我们逮到奇洛就能把这些分找补回来，还有尔莎父母，你难道不想帮忙搞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哈利刚咬一口尔莎分给他的蛋糕，绿眼睛里忽然变得警惕，他含糊不清的安抚两人，示意他们不要说了，跟尔莎一同直勾勾的盯着对面书柜的另一边，适时的做出让他们安静的手势。

　　“那边有人。”尔莎小声提醒。对方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回忆提醒，连她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是娜塔莉。

　　赫敏，罗恩终于警觉起来。

　　这个时间来图书馆的人要不是像赫敏那样疯狂痴迷书本知识的学生，要不是平斯夫人。但这两者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半天不吱声怎么看都很可疑。

　　“出来！”哈利顺着尔莎的目光冷冷说道。

　　书柜那头的人犹豫两秒，银绿色的袍子在层层叠叠的书籍间若隐若现，轻微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赫敏皱眉，像是猜到了是谁，书柜后的娜塔莉抱着一本书籍出现在他们眼前，罗恩疑惑的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尔莎紧接着开门见山的问。

　　“她是来帮我还书的。”西奥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声无息从某处走到娜塔莉身边，鬼魅一般，吓得哈利一哆嗦，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靠近的，明明前一秒这里就他们五个人。

　　还书？

　　他在说谎。

　　尔莎眯起金色眼睛，目光审视的看着那两人，罗恩明显是不信西奥多的鬼话的，他向来对斯莱特林的人没啥好感，他上前一步，展现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有偷偷摸摸还书的吗，诺特？尤其是你们斯莱特林的人。”

　　“蠢货才会有偏见。”西奥多面无表情的说，他把娜塔莉护在身后，袖子微微抖动，露出他的魔杖尖，尔莎猜他并不想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有所顾虑似的，罗恩被西奥多惹的恼羞成怒，拿出魔杖就要干架，赫敏拉住了他。

　　“你们在干什么？”平斯夫人听到动静，及时来到几个孩子之间。

　　“没干什么。”赫敏急忙说，避免一场争斗的开始，“我们这就走。”

　　“很好，你们最好赶紧出去。”平斯夫人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把六个孩子赶了出去，刚踏出图书馆的大门，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娜塔莉猛地咳嗽几声，脸色更加苍白，西奥多顺势用自己的身体支撑她虚弱不堪的身体。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娜塔莉就像是养在温室的果实，外表美丽，鲜嫩多汁，连藤蔓都是美好的，不能风吹，不能日晒，不能践踏，只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爱护，只能倾尽所有温柔浇灌，虽然失了自由，倒也可以活的更久。

　　天边的黑越发浓重了，霍格沃兹每个角落回荡着孩童们的圣诞歌声，远处烟花灿烂。“尔莎”娜塔莉依在西奥多怀里，脸上的笑容闪耀如星。她朝她摊开手心。“我只是想送你圣诞礼物，仅此而已。”

　　尔莎闻言，目光落下，瘦弱无骨的手掌里满眼都是明黄灼人的温暖，蝴蝶发卡随风轻摇翅膀，小小魔法带出来的浅淡光带围绕周围，仿佛下一刻就要展翅飞走，尔莎看了它两秒，收下她的礼物。

　　“我可没礼物给你。”

　　她收下无外乎是觉得她比伊薇特简单，而且她曾经跟踪过她的“好姐妹”，那么有没有可能在未来她还是个可靠的盟友。尔莎刚才偷偷用摄魂取念看过娜塔莉的思想，发现她是真的想要送她礼物而已，其他的就模糊不清了，既然他们不愿意说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书柜后，那只能以后再慢慢观察，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你能收下就好。”娜塔莉将冻的通红的手收回毛茸茸的，妮子大衣的口袋里，西奥多带她离开了，罗恩没等他们走远，故意大声说，“尔莎，我们最好检查一下这上面有没有问题，斯莱特林的人没几个是好人。”

　　“……罗恩，你忘了，我父亲是食死徒。”尔莎从他与他擦身而过，神情漠然，“身为他女儿的我同样也不是好人。”男孩的偏见是连带着她一起的，虽然她的灵魂来自他处。

　　大雪悠然而下，尔莎把发卡带在发间，似青草荒芜之地生长一朵明黄色的小花。

　　她独自回到格兰芬多寝室，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床头亮着晕黄的灯，另一个没回家的女生还没回来。尔莎远远的，发现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瓶年轻女孩爱喝的清酒，几颗新出的糖果和用木制盒子精心装置的，亮闪闪的胸章。尔莎打开盒子时甚至有做鬼脸的丑娃娃弹出来，嘴的位置怪里怪气的喊着：“小尔莎圣诞节快乐。”

　　乔治，弗雷德的礼物没跑了。

　　尔莎抚摸了一下那枚胸章，感受到她手指温度的胸章上立刻烟花四起，绚丽多彩。她收回手拿起旁边的清酒，她记得有一个叫亚历珊德拉的赫奇帕奇女生说过要给她带一瓶酒回来，没想到她还真送来了。

　　她一口闷的喝掉大半瓶酒，味道倒是没尝出多好喝，倒是后劲挺大，她醉醺醺的啥都看不清，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大亮，空荡荡的宿舍只有她一人。

　　床头柜上那些礼物还在，只是多出一本笔记，看封面好像是赫敏的，尔莎翻了翻，见里面全是上学期她落下的课程。

　　“尔莎，圣诞快乐。”

　　俊秀的字体包含着女孩所有心意，尔莎注意到，对方在祝福语下方划掉一行看不清的话，她用咒语清除了划掉的痕迹，字体逐渐变得清晰，“尔莎，我们永远是朋友。”

　　“尔莎，妈妈送礼物来了！！”

　　门外，是罗恩在大声叫她。

　　“快出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