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零阁》念西昱

31、第三十一章

　　几道银白色的飞针撕破原有的宁静，浓如血海的气氛更加放肆地弥漫着，腥味甜腻腻的，让人恶心，但又不自觉地被勾起欲望。
　　那几根针直直地插进一块巨大的石头，忽然一声开裂的响，石头碎成了无数小小的石块。莫雨注视着自己的“作品”，没有任何表情，抖了抖手里控制着真的细线，几根针回到了原处。
　　距离那时已经两年了，莫雨褪去了几分青涩，清瘦修长，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原本不存在的傲气与清冷，散碎的发丝被汗渍打湿在脸颊，若隐若现的遮住了那一片格外明显的红印。
　　“不错。”月梦梓赞赏地看着她，“这才短短不过两年，可以练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厉害了。”当年月梦梓收下莫雨为徒，开始以针法相授。“我本来想再过些年将这些传授于你，现在来看不到半年就可以。”
　　“什么东西？”莫雨眼神里闪过一道光，盯住了月梦梓。
　　“针法，真正的针法。传说前朝一位开国大将在晚年修成，广为流传，后来他记录成册，讲述了能以血浴针，从而控制千百万只针的方法。此招连城，江湖无敌。但是因为江湖纷扰，这本书和将军的消失一起失传了。”
　　“怎么它在你这？”
　　“我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另一部分需要与古时的‘阵法’相结合，不过这阵法早已失传，江湖中会此术之人只有一位叫‘雨中隐雾’。不过我所教你的这一小部分，足够让你在青云子弟中再无对手。”

　　清明就要到了，一反往年陈严要回来，这一年陈严邀请了莫雨和陈许去京城玩。可惜陈许因为一些琐事必须留在青云，便把自己对弟弟的思念全全交于莫雨。于是莫雨驮着大包小包去往了那个浩浩大大，世人皆向往的京城。
　　京城在莫雨的记忆里只剩一小点位置了，只够放下莫大人莫府的小院子，里面有一棵自己每天都会呆在上面的树，白天是数不尽的飞鸟，还有黄突突的天，晚上是被灯火照亮的不夜城，将星星隐藏在云中。那时的京城对莫雨而言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很大但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现在的京城在她的印象里又填了一抹色彩，也许是因为陈严在那里。
　　莫雨并不清楚自己对于陈严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许是因为陈严是这个世界里的天之骄子，是人们所崇拜的对象。他潇洒自得，心怀大志，为人友善，又少年有为。她在不知不觉中的对这个世界的期待被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每当莫雨想起陈严时，那抹色彩便会充斥着她的整个世界，变成粉色的，温柔的，让她甘愿俯首的样子。
　　当她来到京城时，豪华高大的建筑，热闹拥挤的街市，琳琅满目的货物，都是她所没有见过的，她抬起头张望着这里的一切。
　　“怎么样，壮观吧，比你们青云那个小县城是不是好一百倍？”赶车的车夫回过头有些骄傲地对莫雨说。莫雨笑着点点头，这里确实很好，她很好奇，但谈不上喜欢。

　　来到京城的第二天，陈严说带她到京城旁的叶崖玩。只是这次不只有他们，还有陈严来到这里新结识的朋友。那天一早，莫雨刚出客栈便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前一匹纯色白马，马上披着的挂着的各种绫罗绸缎，莫雨觉得它穿的比自己都好。马的后面拉着漂亮的“小房子”，上面坠着些金子般的穗子，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陈严赶忙走下前，将车里的人扶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礼拜着：“公主，刘公子。”
　　公主秀妮看见陈严格外亲切，拉着陈严的袖子拽向一边，同他讲着些什么，不是还发出一些笑声。刘青，吏部尚书之子，素来以富有文采著称，常年混迹在京城的几家酒馆。刘青将半张脸躲在扇子后面打量着莫雨。莫雨回看着他，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很不舒服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老远处就听见了一个女生的声音：“陈严和公主聊什么，不跟大家分享分享吗？”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孩，她旁边同行着一个男子，身材高大，有力却不过分魁梧，目光有些板正，他点头示意陈严，又看见了转过身望向他们的公主，一时目光慌乱，脸上尽浮现一片绯红。
　　女孩名叫姬罗清，当朝宰相之女，不愿待嫁闺中，和自家门客陈严一起考入刑部。男孩名为华安，华大将军之子。
　　就这样一行人承载着刘青的马车来到了叶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