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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临时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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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后,路绥去上班,幸年则要上课。路绥把他送到学校,约好下午再来接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沙发上着了凉,从上第一节课开始,幸年就时不时打个喷嚏,脑袋也有点昏沉。
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连同学都发现了他的异常,在课堂上压低了声音说:“幸年,你的脸有点红,可别是发烧了。”
幸年正困乏地趴在桌子上记笔记,闻言搁下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摸不知道,他的额头果真烫得不行,跟开水壶似的。
“不行中午去趟校医院吧,拿点药吃。”同学又说。
幸年感激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一会我就去。”
等到这节课结束,就是午饭时间了,幸年没有去食堂,而是直奔校医院。校医院的建筑有点远,幸年赶到时,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大概是因为感冒,今天他的精力也不太好。
他跟值班的医生说自己可能发烧了,医生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给他开了些感冒药。
幸年拿着医生给的单子,去付了款,又到药房取了他买的药。一共三盒,一盒是退烧的,还有两盒是消炎类的,用量用法医生已经写在了单子上。
幸年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拿出瓶矿泉水,就着水把药吞下了。
去食堂的路上,路绥发消息来问他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幸年知道他问的是发情期的情况,就回说“没事,”掩盖了发烧的事实。他已经很麻烦路绥了,不想再让他担心。
中午,幸年在教室里睡了一觉,一觉醒后,身体舒服了些,他放心地继续下午的课程。
下午依旧是满课,一节通识,一节选修课,都是可以敷衍的,但幸年听得很认真。只是,最后一节课时,他突然感觉身体更热了,发烧似乎还在持续。
他从包里翻出退烧药,又吃了一颗。药起效得很慢,不多时他的额头就冒了一片汗珠。
等到中间休息的时候,幸年跑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凉意短暂地让他舒服了一会,随之而来的却是更难耐的烧热。他看着对面的镜子,里面的自己从脸到脖子红了一片。与此同时,他还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香气,是清甜的花香。
那是他的信息素。
幸年的心猛地一跳,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开始发/情了。
他慌慌张张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因为紧张,手都在发抖。他就这么颤着手找到通讯录,给路绥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幸年?”
“路绥……”幸年的声音有点虚弱,“我不太舒服……”
那头的路绥显然明白了他的情况,立刻问:“你现在在哪里?”
“学校的洗手间。”
“好,先不要回教室,你们班上Alpha太多,找个隔间藏起来,我现在去找你。”路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好……”幸年想朝隔间走去,可是腿却没有力气,走了两步就开始喘粗气了。
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伙身材高大的男生鱼贯而入。
他们似乎是刚打完球,身上穿着篮球衣,随着他们进入,一股汗味也飘了进来,其中夹杂着不同味道的Alpha信息素。
年轻气盛的男生们,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运动过后身体产生的信息素,浓郁而热烈,是信息素贴纸阻挡不住的。
可怜的幸年在接触到他们信息素的瞬间,立刻软了身子,手里的手机掉落下去,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然后黑了屏。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来人的注意,那几个男生纷纷看向幸年,并且第一时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皮肤泛红的Omega,扑面而来的馥郁香气,香味中明晃晃的情欲因子……
在这间隐蔽的洗手间里,有个外表俊美的Omega,发情了。
最中间的男生看着他,舌尖舔了舔唇角。
与此同时,路绥像阵风一样,迅速地离开所在的茶室,上了自己的车。
路上他不停地给幸年拨电话,但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对方无法接听。路绥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指甲都泛了白。
超速,闯红灯,路绥一路违章地赶到幸年学校。所幸他下午在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五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幸年的课表路绥倒背如流,他迅速开到这节课的教学楼楼下,不顾学校规定,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推门下车。连安全带都不用解,因为他根本没系。
这节课的教室在一楼,路绥快步进入门厅,因为太匆忙,险些撞上了个人。他眼疾手快地停下了,然后意外地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个熟人。
粉色的头发,风流的桃花眼,像只居心叵测的狐狸一样。
他知道,这个人叫方彦停,路绥在幸年的微信里看到过。他甚至调查过这个人,知道他来自南方一城市,家里做外贸生意,母亲早亡,父亲另组家庭,大概因此他节假日不爱回家,经常缠在幸年身边。
路绥盯着他,没有客套,直接问:“你们洗手间在哪里?”
“嗯?”方彦停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幸年在洗手间里。”路绥言简意赅道。
方彦停本也是出来找幸年的,后半节课已经开始了,幸年却一直没回去,他不太放心。听了路绥的话,再联系他紧张的神色,方彦停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神色严肃了起来,分别指了指两侧,说:“两边各一个,分开找吧。”
路绥话不多说,立刻朝一头跑去。
洗手间里。
在浓厚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下,幸年已经跌坐在了地上,靠着背后的墙壁。
也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了。
面前的Alpha里,最中间的那个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语带戏弄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幸年浑身都在打颤,心理上他排斥这些Alpha,生理上却又想要靠近,那些混杂着汗味的杂乱信息素,味道一点都不好闻,但却能缓解他身体的不适。
看他不答,Alpha捏住幸年的下巴,皱着眉道:“问你话呢,你叫什么?”
幸年晃了晃头,想躲开这人的触碰,但他的力气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是躲不开的。他本能地感觉到,惹怒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乖顺地回道:“李幸年。”
“哪个学院的?”Alpha又问。
“理学院……”幸年声音艰难,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他痛苦地看向紧闭的洗手间门,门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些人锁上了。
路绥什么时候才能来到,来了之后能找到他吗?幸年的目光开始变得恐惧。
“看你挺难受的,我们几个可以帮你,你想在这里,还是出去呢?”Alpha嘴角勾着暧昧的笑,眼里的欲望不加掩饰。
幸年不傻,他知道这人说的帮是怎么个帮法,因此他下意识地就想躲,但是残存的一丝理智拉住了他。
Alpha是种喜欢侵略和攻击的生物,反抗只会加重他们的征服欲,完全是自讨苦吃。冷静思索了片刻后,幸年回道:“我的身体不一样,没有药物辅助,我很快就会死的,你们也不想惹事吧?”
话音一落,对面的几人都露出犹豫的神情。因为发情而死,这种例子他们闻所未闻,但是眼前的Omega太冷静了,完全不是寻常Omega在这种情况下会有的反应,更别说他的状态确实有些异常,皮肤红得过分,呼吸也十分艰难,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平常的Omega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症状。
这一切,让他们不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犹疑。最后,一个灰色头发的男生蹲下身来,问幸年:“那你倒是说说,你需要什么药?”
上钩了,幸年心里一喜。
他继续冷静地瞎扯:“在我的书包里,是外文名字,我记不太住……书包在103教室,靠窗的位置,黑色的。那个位置旁边好像有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头发是粉色的……”
这节课沈清源和方彦停坐他旁边,两人一定注意到了他没回教室,如果这时又有人去动他的东西……他们一定会追究的。
“要去拿吗?”
“上着课闯进去,太显眼了吧。”
“阶梯教室那么大,也还好。”
几人议论纷纷,幸年紧盯着他们,他能不能逃脱,就看这些人会不会照他说的做了。
灰发男生拍了拍他的脸,“我可以去拿,但你最好是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来人敲得很用力,嘭嘭的响声震得众人俱是愣了愣。
“操,什么人这么扫兴!”
幸年的心跳快了起来,望着门口的方向,眼里有隐隐的期待。
“把他弄到隔间里,别让人看见他。”灰发男生说完,朝门口走去。
而幸年,他被其他人连拖带抱地往隔间里送。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等着门被打开。然而不等灰发男生开门,门又被敲响了。
不,那不是敲门,是踹门。
厚重的门板在这股力道面前,变得摇摇欲坠,插销处逐渐松动,整扇门剧烈摇晃。站在门边的灰发男生脸变得煞白,不由自主地后腿半步,但下一秒他又攥紧了拳头上前。
“操,是不是有病?!”他抬起手,手指放到了插销上,而就在这一刻,门猛地被踹开了,厚重的门板嘭的一声撞到男生头上,男生身体一僵,直直地向后倒下。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带着怒意的Alpha信息素强势涌入。
刚被拖到隔间门口的幸年,在看到来人后,立刻抛掉了冷静,不管不顾地挣扎了起来。
“路绥!”
路绥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神阴骘,目光冷冷地扫过室内。
围在幸年身边的几个Alpha,被他的信息素所压制,接二连三地呻/吟着跪倒在地。
幸年也被影响了,只是发情期的他本就需要Alpha信息素,所以疼痛的感觉较轻。失去了束缚后,他颤抖着朝路绥爬去。
路绥皱了皱眉,快步迎上去,半跪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没事了。”
伴随着温和的声音,一缕带着安抚意味的檀香木信息素缓缓流出,幸年身上所有的不适立刻得到了缓解,只是声音仍在发颤,“路绥……”
“没事了。”路绥又重复了一遍,同时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腺体。那里一片肿烫,幸年确实是发情了。
这时,方彦停从另一边赶了过来,看到洗手间内的惨状后,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快带他去医院吧。”方彦停催促着。
路绥抱起着幸年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洗手间,一路走到教学楼外他的车旁。
他把幸年放进副驾驶座就要抽身,幸年正贪恋着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见他要走顿时一阵恐惧,飞快地搂住他的脖子,无意识地喃喃着:“你别走……”
路绥深吸了口气,他的理智被幸年的信息素冲击了一路,如果不是因为S+ Alpha强大的自制力,他早就被惹得也发了情。他压抑着体内的冲动,安抚地拍了拍幸年的后背,温声说:“我不走,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幸年哪还顾得上什么医院,只会蹭着他的前胸哀求:“不……”
僵持不下之际,方彦停出现在了他们旁边,有点别扭地对路绥说:“我给你们开车吧。”
路绥看了他一眼,尽管他十分不愿接受这个人的帮助,此刻也只能答应,“好。”
他抱着幸年上了后座,把幸年放在自己腿上。幸年越来越躁动,不停地在他身上乱蹭,路绥根本没法让他坐正。
因为热,幸年还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摆。路绥给他放下去,过一会他又撩起。路绥几乎要控制不住他,太用力怕弄疼他,不用力又只能让他为所欲为。最后,他被幸年蹭得起了反应。
方彦停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凌乱场景,目光越来越沉。
“开个冷气吧。”路绥声音压抑地朝前面道。
“已经开了。”方彦停语气有点硬。
“还有多久到?”路绥又问。
方彦停看了眼导航,回道:“十分钟吧。”
路绥轻轻皱了皱眉,又看向幸年,眼里满是纠结。
即便开了车窗,车内的信息素也浓得可怕,除了幸年的,还混杂了他和方彦停的。十分钟,幸年肯定是撑不过去了,他和方彦停也可能会失控。
他用了点力,稍稍推开幸年,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现在能听清我说话吗?”
幸年迟缓地眨了眨眼,路绥好像说了什么,他好像也听见了什么,但他无法思考,无法解析这些音节的含义。这种感觉很糟,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了几分,总算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嗯。”幸年虚弱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在哪里?”路绥又问。
幸年看了看周围,“车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路绥深深地望着他。
幸年觉得他的问题很莫名其妙,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但路绥的样子很严肃,像在训话似的,所以幸年还是乖乖回道:“路绥。”
“好,”路绥摸了摸他的头,又说,“你现在发情了,可能撑不到医院,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你一个临时标记,你觉得可以吗?”
不等幸年回答,方彦停就因为晃神险些闯了红灯,猛地刹住车。幸年惯性地向后倒去,脑袋差点撞上前面的座椅,路绥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后脑勺挡了一下。
但幸年的头还是被撞击得有点疼,他皱着眉,想也不想地回答了路绥的问题:“好啊。”
他看上去随意得很,分明是没多少理智了,鲜少让自己陷入纠结路绥因此犹豫了。
方彦停回头看着他,眼里有隐隐的不甘,“怎么,你想趁人之危吗?”
情绪上头的他,不自觉地释放出了信息素。这一来,幸年更躁动了,他呜咽了一声,脸偏向一边,靠着副驾驶座的椅背,隐忍地咬住了下嘴唇。
路绥没受到太大影响,但眼神也冷了下去。Alpha之间释放信息素,是明晃晃的挑衅。
只是,他担心幸年继续受影响,没有同样释放信息素回击,只是冷冷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说:“不然你有别的办法?”
如果说刚刚他还在犹豫,被这样挑衅之后,骨子里那好强的Alpha因子就开始奔腾了,鼓动着他抢夺和占有异性资源。
方彦停一向温柔散漫的眼里,也升起了隐隐的怒意,他盯着路绥僵持了一会,最后在后方车辆的鸣笛声中,抿紧唇角回过头,启动了车子。
路绥又看向幸年,把他揽进怀里,幸年难耐地在他胸前蹭了蹭,“路绥……”
“我给你个临时标记。”路绥摸了摸他的头。
“嗯,你别不咬……”幸年软软地求着他。
路绥的眼神立刻变了,沉静的眸子染上了丝丝情欲。他将幸年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肩颈的皮肤,顺着领口往下,能看到纤薄的脊背,和柔软弯曲着的后腰。匆匆一瞥后,路绥将视线移向裸/露的腺体。
因为发热,腺体处已经变得通红,路绥低头嗅了一下,清甜的信息素涌入鼻腔。因为他的动作,幸年浑身颤了颤,下意识地想躲避。但下一秒,路绥立刻搂紧了他的身子,张开口,咬上了那处皮肤。
幸年猛地一抖,只觉得有股气流涌入身体,迅速在他血管里乱窜,刺得他有些疼,但疼痛过后又变得很舒服。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他的皮肤都快被咬破了,很疼,但他忍着没有吭声。等到路绥松开口时,幸年的躁动已经被安抚了下来,只是身体更虚弱了,只能无力地靠在路绥怀里。
“谢谢你……”他有气无力地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没事。”路绥低头看着他的肩颈处,白皙的皮肤上留着清晰的红印,看上去有点可怜。
他抬手摸了摸那处,目光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