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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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皇上醒了！”椒房殿内传来中常侍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自从那日早朝后，皇帝就病了，卧床不起。
整个太医院日日都被拘在殿内，却没人诊出皇帝到底是什么病，只说是哀思过度，只可静养。
依大周律令，后宫众人须得轮流侍疾。
皇后需要处理前朝政事，自是不用前往，珂美人却是没法推脱的。
今日，正轮到珂美人侍疾。
“皇上，请用茶。“珂美人言行有礼，一张脸却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皇上只瞥了一眼，并没有要接茶的意思，反而慢悠悠的说道：“朕病着，不能起身，但又实在口渴的紧，不如美人以口喂朕。”
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最流氓的话。
珂美人也愣了下，随机跪拜于地答道：“妾近日身体不适，此举恐过了病气给陛下，还望陛下三思。”
“只是为此？还是……美人心中不愿？”
珂美人咬咬牙，恭敬的回道：“只是为此。”
“好，朕信你。”皇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踏上欠起身，伸手搭上美人的肩膀，嘴角带着危险邪恶的笑容。
“朕这病，须得发汗才好。如今天色尚早，美人可回宫梳洗一番，晚些时间再来侍疾。”
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却又漏洞百出。
但是珂美人不得不应。
因为，他是皇上。
只要他还是皇上，他的话就不容置疑。
“皇上……”
“别再同朕说什么过了病气的废话。”皇帝躺回踏上，似乎很是疲惫，闭着双眼有些烦躁的说道：“你是朕的美人，朕要幸你，天经地义。”
“退下吧。”
珂美人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便只得答应着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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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后娘娘，臣有急事要奏！”
洛清漪神色慌张，却仍是侯在门外，规规矩矩的通报。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好似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让她失了规矩体统。
若是换做冉芳茹，或是任何一人，此刻恐怕都会高呼一句：“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进来吧。”
皇后仍是一袭红衣，端坐于案前，面前堆满了如山般的奏折案卷。
因着前几日的地动，各个州郡都要上书表明情况，御史大夫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洛清漪目不斜视的单膝跪地行礼，没落下半分礼节。
“都说过四下无人的时候不必如此，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礼不可废。”
“哎，你呀！”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有什么急事要同本后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洛清漪事到临头却突然犹豫了，她自认为了解皇后，娘娘对那珂美人是动了心思的，但是……万一她猜错了呢？毕竟也不是人人都同她一般，是个磨镜。
甚至，连皇后娘娘自己都说，她做得一切，只是为了拉拢缪兰的势力，刺探情报，仅此而已。
皇后甚少见到洛清漪这般犹豫迟疑的样子，顿时觉得奇怪，“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但讲无妨。”
“是。”洛清漪得了命令，便直言道：“皇上刚刚召了珂美人今夜侍寝。”
皇后：？？？
不是侍疾吗？怎么变成侍寝了？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意思是天差地别的好吗？
“娘娘，需不需要属下……”
“不必，她不是那种需要我保护的弱者。你去探探，看皇上最近都见了什么人，或者是收了谁的信。”
“是。”
洛清漪领命后行礼离开，皇后的神色却不见丝毫的松懈。
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皇上是天生的断袖，他不可能突然对一名女子产生兴趣，其中必是含了阴谋。但是皇后相信这法子不可能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必是其他人教唆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尉。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皇后烦躁的皱了皱眉，负手立于窗前，满眼傲梅落雪，却不及她心里那人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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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要不要去给皇后娘娘报个信？“红豆边扶着珂美人往回走，边焦急的说道。
“这话倒是有趣，难不成我说不必你就不去报信了？“珂美人语气仍是淡淡的。
“美人！奴婢……“
红豆大惊失色，连忙就要跪下行礼认错，却被珂美人一把扶住了手臂。
“哈哈哈，逗你呢，瞧把你急的一头汗，还不快擦擦。“
珂美人笑得明媚灿烂，眉眼弯弯，丹唇轻启。
“美人刚来的时候那般温柔善良，现在竟然也开始会挖苦奴婢们了，真是越来越像皇后娘娘了！“
“是嘛。“珂美人闻言又笑了下，不复刚刚的灿烂，眸子却融了一汪春水，前所未有的温柔。
红豆顿时觉得肚子满满的，识相的闭上了嘴，却听见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
“你去禀报一声吧，也让娘娘放心。”
“是。”红豆虽然答应着，心里却打鼓，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哪里能放得下心？只怕会更担心、更闹心吧？
“不必担心，去给我找一件颜色鲜亮些的衣裙出来，万万不可怠慢了陛下。”
珂美人好似听见了红豆心底的疑问，同她进了殿门，边给自己倒茶边吩咐道。
红豆：？？？
她甚至怀疑美人是真的想去服侍皇上了。
“再去寻些芒果、鱼虾等食物，我晚上要吃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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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斜髻娇娥夜归客，赤罗金缕画中人。
美人长发如泻，似绸缎般披散，却恰到好处的露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惹人注目。行动间衣袂飘舞，赤色罗裙在风中招摇，好似盛开的春芍。
偶有路过的下人见之行礼，虽只堪低着头望着金丝梭织的裙边，仍能察觉出必是个美人。
惊艳了长夜，亦浓烈了冬雪。
只可惜……这样一个美人，今夜竟要去服侍暴虐荒淫的皇上，令人唏嘘。
下人们无一不这样想，伴着一声无奈的长叹。
珂美人一张脸隐在薄纱之下，一双含情目却澄澈清明。
她看清了下人们显露于面的同情。
“哼！”可美人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下，无视众人怜悯的目光，径直迈进了椒房殿的大门。
殿内，“重病卧床”的帝王面色红润，直直地平躺在榻上牛哥，圆润的肚子高高隆起，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抖动着。
“妾参见皇上。”
“嗯。”皇上闭着眼，语气是赤裸裸的不耐与烦躁。
这与说好的不一样。
当时皇帝正沉浸在盛怒与慌乱中，来自太尉府的一封信笺却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陛下亲启：臣知陛下难忍今日之辱，然国法不可废、家规不可乱，皇后虽言行强势，却始终未曾逾矩，故不可轻言废立黜免。或可以临幸珂美人为饵，诱其抗旨，一举歼之。诚然，则周室幸甚，社稷幸甚。”
一番鬼神皆泣，呕心沥血的言辞之下，又是何等的青面獠牙？
皇帝到底是没傻的那般彻底，不过既然目标一致，可以让皇后那婆娘不痛快的话，自己又是何乐而不为？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你上前些。”
珂美人向前挪了几步。
“再前些。”
“再前。”
珂美人一步一步，直到挪到了帝王榻侧。
皇上猛地起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着头，一张赤色薄纱也应声坠落。
料想中那张浓艳妩媚的脸并没有出现，一张肿若猪头的油腻面容跃入眼帘。
皇帝骤然缩回了手。
这回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吓到了。
“一定是朕刚刚起床的方式不对，起的太快了。”
皇帝违心的安慰着自己，甚至打算躺下重新起身，却听见一个娇滴滴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上～妾身不慎毁了脸，您一定不会嫌弃妾身的对吧？既然陛下有命，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上脊背不禁一颤，转而珂美人便扑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让人发呕的脂粉味。
在令皇后舒心和自己闹心之间，皇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才不会去做，更何况谁知道皇后对她是不是真心的，万一不是自己不是白白受辱？
皇帝本就是天生的断袖，对女人从没有兴致，今日之事本就是做戏，就算珂美人不曾毁了脸，皇上也没打算碰她，只困在殿内一晚让众人以为已经被他收用了就好。
谁知一向温柔娴静的美人与床底之间竟这般主动和猖狂？真是……真是人不可貌相。
“滚！”皇上大吼一声，连忙去裹紧被珂美人拉松的衣领。
“给朕滚出去！今生不得再踏进椒房殿一步！”
“皇上～”珂美人跪在地上，一双含情目含泪，哭得梨花带雨。
“滚！没听见朕的话吗！滚出去！“
“是。“美人呜咽着答应，捡起地上的面纱，头也不回的捂着脸跑出了殿门。
身后的正殿内，皇上还心有余悸的拢着衣襟，还不忘抚一抚胸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刚刚还娇声软语的美人，在转过身的瞬间，一双眼顿时变得冷酷清明，满是说不尽的嘲讽和杀意。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