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猫是名侦探》AVEN野草

3、失踪的吃人狗子2

　　昂贵侦探社新鲜出炉的猫侦探忙活了几个小时，也没能叫醒饿晕过去的人，最后还是靠在面包店卖萌得到的热狗香气，才把饿的眼冒金星的A给唤醒。

　　吃掉一个热狗的A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活力十足的一拍手：“小猫警官，请问今晚，你是住王哥之前的鸟笼，还是我去给你重新骗个猫窝？”

　　江驰辉：“……”

　　所以鸟笼也是骗来的。

　　“有别的选项吗？”

　　江驰辉虽然现在是只猫，但好歹以前是个人，需要隐私空间。

　　和他那个愿意住鸟笼的师傅不一样。

　　“楼上有客房，但里面已经有住户了。”A苦恼地擦了擦被刺扎破的嘴角，“小猫警官，你可以和杰瑞and夏洛两家好好相处的吧？”

　　江驰辉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不会是老鼠和蜘蛛吧？”

　　A朝着灰猫打了个响指，“Bingo！”

　　“这可是你师傅给他们起的名字呢。”

　　他就知道。

　　灰色的长毛猫叹了口气，为了和杰瑞、夏洛两家和平共处，他选择委屈自己，去睡猫窝。

　　但不是骗来的猫窝。

　　在确定A可以出门带路之后，刚上任的猫侦探打算直接切入正题——比起怪力吃人狗的越狱现场，先找到狗的去向制止它吃人，才是江驰辉最急迫的地方。

　　身为警察，哪怕这里已经不是故土，江驰辉也做不到对人命漠视不顾。

　　“走吧。”

　　淡金色的猫眼锐利的转向玻璃门外。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狗可以草菅人命，到处乱跑。

　　一人一猫轻装出门，在如同鲜血倾洒般的日落大街上行走，几个拐弯又穿过几条路口，顺利的来到里尔先生的家。

　　一栋略显荒凉的独栋小楼。

　　院子里的花草长得像是抽象派艺术家的画作，狂野不羁，一看就处于无人打理的放养状态。

　　而另一边的大型碎骨机周围则寸草不生，大概是在机器处理牛肉的时候就在旁边放血，不光染红了泥土地，血液里的大量盐分也连带着烧死了植物。

　　根据A的说法，这栋房子的位置也算是迪索德的中心，只不过太靠近垃圾处理厂而地广人稀。但对于越狱的狗的来说，简直是四通八达。

　　“要进去看看吗？”

　　A穿着风衣，随意地靠着街边的黑色路灯，看着灰色的长毛猫蹲在街边的道牙石上，面色沉重的打量着面前的空气。

　　江驰辉深吸一口气，在压根没有人出没的街边开口：“这个案子，可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破。”

　　A发出极其捧场的惊呼：“不愧是王哥大力推荐的小猫警官，你们那的方言怎么说的来着...青出于蓝而绿于蓝？猫警官，你发现什么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俗语，不是方言。”

　　灰色的猫边说边朝着隔壁的小巷迈出步子。

　　“叫我名字就行，至于我发现了什么...”

　　江驰辉再度用鼻子深吸一口气。

　　“大概是发现自己现在有一个很灵敏的气味探测器吧。”

　　变成了猫的优点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江驰辉用那比人类灵敏太多的嗅觉，能轻松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混杂气息——包围着里尔家的味道莫名顺着小巷逃逸出一缕，是在逃狗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人一猫顺着气味来到了迪索德略显偏僻的角落，这里似乎是一些流浪者的聚集地，长期的露宿生活让他们像野生动物般树立起警惕意识，面对突然闯入的人和猫一视同仁的面色不虞。

　　杂乱的铁皮围出四面漏风的几个圈，个头不小的苍蝇安静的落在高处，以主人的姿态俯视着地上的长毛猫。

　　灰色的大猫甩甩尾巴，A极其自然的穿着他那身飘逸的衣服上去搭话：“我们无意冒犯大家，只是请问有没有人曾看到一条狗路过？”

　　“黑色的，很大只，有好心人见过吗？”

　　距离最近的女人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这里生活的全都是狗，你说的是哪一条？”

　　她身后喝得烂醉的男人爆发出一阵哮喘般的大笑。

　　“你可连狗都不如，他们只会把你拉去喂狗的！”

　　女人转身拎起地上的空酒瓶，朝着男人扔了过去，“你连当狗食的资格都没有，就是块泡在酒瓶子里的烂肉！”

　　男人伸手抱住酒瓶，整个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大笑：“哈哈哈——烂肉，谁又不是块烂肉！迪索德就是块巨大的烂肉！”

　　周围的流浪者发出一阵哄笑。

　　江驰辉皱起眉，“抓人去喂狗？”

　　这地方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A先生将他的意思加工复述，语气听起来像是单纯震惊的质问：“居然抓人去喂狗！老天，哪条狗的主人这么狂妄，他是什么来头？”

　　这话就是打开话匣子的钥匙，刚还防备的流浪者们纷纷激起了嘲笑的欲望，有人顺着A的话高声附和：“不，狗主人除了钱，什么来头都没有，他就是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哈哈，那家伙为了找狗可真是愿意花钱！”

　　A好奇的看向那个声音洪亮的邋遢男人，这人坐在躺着的自助售货机上，被打破玻璃的可怜机器空空荡荡，花哨的纹路在血红的阳光下显得怪异又可笑。

　　江驰辉朝着那台售货机迈开猫步，轻巧的在一地玻璃渣中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蹲下——灰色的猫用他浅金色的眼睛盯着邋遢男人，表情严肃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

　　男人晃了晃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扔出大脑，他从售货机上起身，迎着灰猫的视线蹲下来，打结的头发下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江驰辉平静的和他对视。

　　大概是觉得和猫对视这件事毫无意义，男人摸摸鼻子站起身，朝走过来的A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你要是不想你的猫被抓去下锅，就赶快走吧。”

　　这似乎是流浪者之中唯一的突破口。

　　灰猫坐在地上喵了好长一声：“A，问他有关狗吃人的事。”

　　A故作懊恼的一把捞起猫，凑到邋遢男人身边，低声道：“哥，我今天刚买的狗，还没玩上狗就没了，我这一万金币不就白花了吗！”

　　一万金币？

　　他压低的声音顺利响彻整个营地。

　　不远处的小头男人一把撕开邋遢的同伴，眼珠直勾勾的钉在A身上，飞速的在风衣上打量一圈，侧身挡住周围凑近的不善目光，急切道：“你声音小点，小点，不就是找狗吗？我知道狗在哪！”

　　邋遢的男人沉默的被拽到一边，他干裂的嘴上下颤了颤，什么也没有说，视线低低的落到江驰辉的身上。

　　A抱着猫大喜过望：“真的？它去哪了？”

　　小头男人依旧直勾勾的盯着A，露出一丝贪婪的笑，“这个嘛...”

　　他对着A搓搓手指，A瞬间了然，满不在乎的一挥手，“钱才是小事！只要我看到狗，给你一千。”

　　一千金币！

　　男人激动的两眼放光，“狗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了，我带你过去这么辛苦，总得再给我点跑腿费吧？”

　　A大手一挥，就好像一小时前饿晕在昂贵侦探社的人不是他一样，“两千，不能再多了。”

　　两千金币！

　　男人大喜过望，拉着A就要冲出营地，“走，哥这就带你去找狗！”

　　A被小头男人大力拽走，江驰辉看准时机轻巧落地，正要撒开步子跟上两人，就被身后酒瓶碎裂的巨响吸引回头——

　　先前面色不悦的女人此刻脸黑得像锅底，盯着A离开的方向连翻白眼，抄起脚边的酒瓶就砸，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凭什么——凭什么这种好事总是轮不到我！”

　　“我也知道狗在哪里，我也知道啊！凭什么轮不到我？！”

　　营地里的其他人对此似乎司空见惯，而女人身后的男人依旧大笑不止，指着自己来回嘟囔着烂肉。

　　那个邋遢的男人也重新回到破烂不堪的售货机上。

　　她也知道狗在哪里？

　　灰猫朝着远去的身影一路狂奔，脑海里却全是女人歇斯底里的话语——是恰好她也知道，还是整个营地的流浪者都知道狗在哪里？

　　是流浪者们抓了狗？

　　他们要吃狗，但因为自己和A来得太巧，刚好截获？

　　不对，如果是要用来吃，他们没有理由要把狗放在营地外面。况且按照委托人里尔的讲述，狗已经失踪超过24个小时，如果真的是用来吃的，恐怕早都成了午饭晚餐，都快消化干净了。

　　两人一猫朝着垃圾站的方向前进，越靠近越能闻道刺鼻的酸臭味，腐烂的某种食物和怪异的发酵品混合在一起，在血红的落日之下如有实形。

　　江驰辉难受的屏住呼吸，看着小头男人推开垃圾处理站背后的铁皮门，“喂，有人找狗——”

　　浓郁的血腥气息从门里争抢涌出，小头男人势在必得的笑容转瞬间狰狞四散，下巴掉落般大张着嘴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

　　江驰辉飞速绕开男人进门，饶是他这个有多年现场经验的刑警，也被铁皮门内的情况冲击的不轻。

　　堆放着啤酒和烤焦肉块的折叠桌周围躺着一地的...人。

　　血肉模糊的人形被小心翼翼的整齐摆放，皮肤下的肌肉、血管与骨架尽数暴露在空气中，无处可去的液体在地面交融成已干涸的红渍，和天花板上挨个吊起的干净人皮遥遥相望。

　　苍蝇在对它的王国进行巡视，满是纤毛的腿落在其中一位幸运儿暴起的眼球上，向门外的不速之客搓手示意。

　　江驰辉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淡金色的猫眼扫过一地被剥了皮的血肉躯壳，低沉的猫叫在安静的人皮间回荡。

　　“剥皮杀人。”

　　“里尔先生养的，真的是狗吗？”